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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9 迷惑重重

  青簡出了沐府,便快馬加鞭被帶著往宮裏去。


  她沉眸,涼帝不管問些什麽,都輪不到她進宮,為什麽要繞開小姐?


  “孟侍衛可知道陛下喚我什麽事?”


  孟銳如實回答:“不知。”


  這下,青簡心裏愈發的沒譜了,隻能隨機應變,她同穆安早就串好了供,對內對外都是三個字——不知道。


  屍體不會說話,一堆碎肉能查出些什麽。


  涼宮富麗堂華,龍紋金磚被墊在腳底,當真是富庶至極。


  埋著頭跟著孟銳進了偏殿,青簡規矩行了跪拜大禮:“參見陛下。”


  身側一空,已然是孟銳退下了,半天不見人聲,青簡跪立難安。


  半晌,才聽到一聲略顯沉重的“起來。”


  她戰戰兢兢的起身,抬眼一看,偌大的偏殿隻有她和許博延兩人,連個多餘的太監都沒。


  越是如此,她越要保持鎮定。


  涼帝不問,青簡便什麽都不說,隻站著。


  許博延隨意的打量了青簡兩眼,他前腳剛走,後腳穆安就出了事,在他眼皮底下動手腳,誰能有這麽大膽子!

  幸好穆安活著回來了,到底是沐家血脈,天生命硬。


  可若是死了,別說穆南均這個當爹的,他都心疼的緊。


  冷寂片刻,許博延開口:“朕問你,安郡主可是為了救你才孤身入了狼牙山?”


  青簡點頭:“是。”


  “你是在農場外被山賊虜去的?”


  “是。”


  眉頭一皺,許博延冷聲:“朕問話,你緊張什麽?多說一個字都不願,說清楚。”


  沉默一瞬,青簡頓聲:“奴當時身中劇毒,什麽都不知道,醒來便看到郡主伴在身側。”


  “大膽!”許博延怒然,看著青簡跪下去:“你可知道這是欺君!”


  渾身一震,短短片刻,青簡腦海中錯綜複雜,眸光瞥向許博延,定神:“陛下息怒,奴確實昏迷不醒,是被郡主所救,其他一概不知。”


  “在朕麵前裝糊塗可不好,大膽奴婢,說說你在狼牙山見到秦王府的誰了?”


  匍匐在地,青簡驚愕不已,涼帝知道是王世子的人動的手腳,還是在詐自己。


  若是涼帝早就洞悉一切,那還找自己來做什麽?他同沐府是一條心,千百般護著沐府,這個時候又何必節外生枝,難道不知道狗急跳牆嗎?


  她說與不說都是欺君之罪!

  許博延吹著茶沫,看著下方的青簡:“說。”


  恍惚之間,青簡做了選擇,跪首:“奴句句屬實,擄走郡主的就是山賊,未在狼牙山見到秦王府的人。”


  “那你說說,山賊為什麽擄走郡主?”


  “奴一直昏迷著,醒了才聽郡主說是為了財,本來準備向沐府索要贖金,不曾想陛下派人搜山,這才慌了神”,青簡道:“山賊帶著我們一路向狼牙山深處去,那裏猛獸橫行,山賊拿捏不定,一直在商討萬全之策,將奴同郡主關在山洞中,昨夜,獸群躁動,山賊遇難,奴也方醒,終是等到了將軍的救援。”


  許博延放下茶盞,茶水四溢,他緩緩起身:“還在糊弄朕,好大的膽子。”


  青簡叩首:“奴句句屬實。”


  她不卑不亢,條理清楚,任憑龍威壓製都未改口。


  許博延默然佇立,他何嚐不知道秦王府的野心昭昭,可沐府的忠良之心他更是喜歡,不同於其他天子,整日疑心疑鬼,許博延是個灑脫人,目光精準,看上的臣子必然是當兄弟對待。


  他深深知道,重人重心,沐珣比他所有的孩子都要好,他真心喜歡。


  可沐府的從前終究是一道軟肋,隨時都會被人拿捏,屆時,他恐自己無能為力。


  除了秦王府,還有誰虎視眈眈到如此地步。


  許鄺這孩子,心高氣傲,卻良善不足,他萬般磨練,也沒能讓他正過來。


  趁著這次機會,若真是秦王府所為,他便能借機打壓,將許鄺外放出去,就是護著他的老臣也不能說什麽。


  秦王二十年未歸涼都,這許鄺就是秦王府的根,涼都多少雙眼睛指望著他前程似錦呢。


  陡然沉鬱下來,小太監換上了熱茶,青簡已經被帶了下去。


  “陛下,歇會吧。”


  許博延隻是歎氣,到底是他多心了,還是穆安過於深沉,藏了什麽。


  她再厲害,也是個郡主,還能以一己之力,護住沐府不成?


  她身邊的婢女也是,膽子不小,如此都未慌亂,可見“句句屬實”不假。


  “難不成真是朕多疑了?”許博延皺眉:“去把皇後叫過來。”


  涼後被宮女扶著進來,自顧自坐到許博延身側,替他捶腿,笑道:“自家孩子也沒見你這麽憂心,安郡主不是好端端回來了嗎,該討的公道替她討回來就是,怎麽還一臉不高興。”


  “寧華啊,你說說,會不會還有人知道南均的身份?”許博延垂眼看皇後,問道:“現在大梁正亂著,沐珣執意北上已經惹人不快,若是這個時候南均被人當做大梁奸細,那豈不是百口莫辯,畢竟沐府這事不假。”


  “陛下別杞人憂天,當年的事,早就被我們抹的一幹二淨,在大梁,穆南均已經死了”,涼後坐了起來,溫婉一笑:“涼都沒人知道。”


  “不,朕擔心鄺兒。”


  “許鄺?”或是被許博延感染,涼後也沉鬱起來,想了想搖頭:“應當不會,他一直在涼都,第一次見南均夫婦還是在宮宴上,鄺兒這孩子,心術不太端正,本宮說他,他也不聽,況且,知道安郡主被劫走,鄺兒不還著急了嗎?”


  許博延還是心下不安,他低聲:“不能將鄺兒留在涼都,讓他好好出去看看,或許能聽話些。”


  “這事急不得,你要是一把許鄺往外送,朝臣果斷跟你急了,看你怎麽辦。”


  “頭疼”。


  許博延幹脆撂挑子,仰身躺著:“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好的不學壞的學,朕懷疑就是他擄了安郡主。”


  “陛下,別亂說”,涼後笑了笑:“他又不傻,平白無故和沐府作對。”


  話雖如此,可許鄺看沐珣不爽也不是一天兩天,就算不是為了沐府的秘事,也可能為了私人仇怨。


  想到這,許博延倏然坐直了身子,皺眉道:“你說這事會不會和安郡主有關?”


  皇後怔愣:“沐家這女兒,確實有勇有謀,可她當真能同鄺兒一男子暗中較勁不成?就不怕握刀不穩,反傷了自己?再說了,她同鄺兒之間能有什麽仇怨?”


  商討過後,許博延下令徹查穆安被俘一事,暫時放下了對許鄺的戒心,想著涼都應該無人知道沐府的秘密。


  更不會想到,穆安會有許鄺的把柄,兩人當真在涼都的眼皮子底下,拉開了暗中的割據戰。


  青簡回了沐府,一路上她都不得解,心不在焉的同宮裏的賞賜一道回來。


  今日過後,誰都知道安郡主是涼帝重視的人,同那珣世子不相伯仲。


  宮裏的賞賜成箱的往沐府抬,美名其曰給安郡主壓壓驚。


  不料穆安更驚了,看著一院子的賞賜,扭頭問:“娘,陛下會不會有些過了?”


  她這得多招仇恨啊?

  王楚君溫聲笑著:“陛下給你就拿著,他對你哥也不比這少。”


  “當真?”穆安徹底驚愕:“這是為何?”


  王楚君細細給穆安解釋,原來沐南均的父親,也就是沐老將軍,同許博延是少年兄弟,兩人年輕氣盛之時曾鮮衣怒馬,帶著愛妻將這大涼疆土寸寸踏過。


  後來天不遂人願,許博延做了天子,沐老將軍帶兵平亂,將妻子留在府中,直至死在動/亂中,妻子生下沐南均便撒手人寰。


  為了保留沐家血脈,在沐夫人生產之前,許博延就冒險將人送到了京城,一方麵讓他成為自己的棋子,一方麵讓他遠離涼都內鬥。


  雖然手段不怎麽好看,可這麽多年,許博延一直記得沐老將軍的好,對沐府更是無微不至,生怕沐府哪裏不好了。


  哪怕穆南均執意留在敵國效力,他都忍痛答應。


  如此,穆安便謝恩受了賞,回到熹微院,她即刻寫信給蕭辭。


  青簡愣在一旁,低頭沉思。


  “咋了?還想著呢?”


  “嗯”,青簡疑惑:“小姐你說,涼帝這是什麽意思?”


  “從麵上來說,他是想護著沐府的”,穆安到一旁坐下,斟了杯茶,徐徐道:“照你所說,他應該是想動許鄺,可沒有證據,到底是秦王獨苗,該有的尊貴他一樣不少,陛下不能過分逼他。”


  青簡問:“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隻要我們一口咬死沒見過那親信,陛下不會動秦王府,許鄺便也不會狗急跳牆動沐府,如此,就剩下我同他了,慢慢來。”


  三日後,安郡主被擄一事終於水落石出,以山賊劫財定案。


  穆南均沉色回了府,還沒見穆安一眼,半路被王楚君截胡,兩人雙雙覺得此事沒這麽簡單。


  “珣兒那邊如何了?”王楚君沉聲:“到現在一封家書都沒傳回來,若不是兆暉,他還要瞞著些什麽?”


  “莫幹山天寒地凍,連日來不少將士凍傷,藥物供應不及,幸好有嶽丈幫襯著。”


  神色一黯,近六年沒見過王澤明,午夜夢回,王楚君常常驚醒,她實在無顏再見父親,母親……還有哥哥們。


  如今沐珣在莫幹山,王澤明雖然心下有氣,卻還是讓王燦暗中送去藥物,沐珣一概收下。


  王楚君道:“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大涼的將士們受不住莫幹山的嚴寒,如今還要和大齊妖人作戰,珣兒要在兩個月內拿下大齊十三部,萬萬不行的。”


  “好了,你別瞎操心”,見王楚君情緒上來,穆南均連忙安慰:“孤狼軍不是已經往邊地去了嗎?還有大梁主要兵馬都在打莫幹山的注意,有他們盯著,珣兒若是聰明點,自然有萬全之策拿下十三部。”


  王楚君:“哪有那麽容易?珣兒與將士同帳,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忙起來那顧得上自己,說他沒凍傷你信嗎?”


  “有兆暉看著,男子漢皮糙肉厚,讓他受著。”


  瞪了穆南均一眼,王楚君低聲:“傷寒藥物我們想辦法,得往莫幹山送去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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