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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章 鷸蚌相爭

  “……夜祁墨來了?!”她先是驚異,繼而,飛快地想著,不能讓他看到自己剛睡醒的狼狽模樣,要趕緊梳洗一番。


  清安手忙腳亂地幫著她洗漱、梳發、上妝……最終,在蘇雙月剛拿起眉黛的時候,手卻忽然被一隻寬厚的手掌扼住。


  “月兒,要不要我來幫你?”


  她一轉頭,正對上一雙深如沉潭的狹長眸子,一見到她,對方便漾開了令人目眩的笑容。四周陡然變得安靜,安靜到極其可怕。


  她心底頓時一陣轟隆隆作響,轉身,這才發現,房間裏的所有人都已經悄無聲息地不見了。


  透過他的眼眸,她又跌進了凝沉的深淵之中。


  夜祁墨握住她的手,好一會兒,直到看見她耳畔浮上了一抹嫣紅,倏而笑了,接過她手中的眉黛,把梳妝台上的銅鏡轉了個角度,鏡子裏,正好可見麵容姣好的兩人。


  蘇雙月頗有私心地想,這麽看著,他們似乎挺登對……四周的空氣變得有些怪異,是以,她隻能幹咳了兩聲,來掩飾自己不願意顯露的尷尬。


  “夜祁墨,你怎麽會來?”


  話未說完,視線已經被他精致的麵孔擋住。他抬手,竟然真的在幫她畫眉,目光癡癡地流連在她臉上,見她有些羞赧,便突然冷冷出聲:“別動。”


  蘇雙月“哦”了一聲,渾身的熱度,都被他沉冽的語氣,澆得冷了幾分。


  “月兒,我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要聽哪個?”夜祁墨慢慢地幫她描著眉,神情是無比的認真和肅穆。


  蘇雙月暗暗地打量了一眼鏡中的自己,不免為他細致的手法感到驚奇。


  這雙舞刀弄劍十幾年的手,居然也能溫柔細致到這種程度。


  妙啊。


  “咳咳,”蘇雙月想了想道,“你直接說吧,什麽時候學會了我那一套。”


  夜祁墨已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英挺俊逸的臉龐閃過一絲沉凜,扶正銅鏡,再次仔細查看一眼她的臉,這才安心地道:“好了。”


  蘇雙月隨著他的目光往銅鏡中看去,清麗絕倫的一張臉上,懶舒娥眉,細柳如煙,端詳了好一陣,她才嘖嘖稱讚:“想不到王爺描眉的手法竟然可以比得上女子了。”


  “這些天沒有帶你離開,是本王的不對。月兒,來日方長,你喜歡的話,我天天給你畫眉。”夜祁墨複雜地凝視她片刻,忽然道。


  天天……畫眉?

  他這是拐著彎在說,他已經下定決心要娶她了?

  蘇雙月強抑住內心的波瀾,麵色有些僵硬,轉眼之間,忽覺一隻溫厚的手掌貼在她額頭上。夜祁墨抬手掠起她額前的碎發,說:“好消息是,大軍即將抵達帝京,到時候,我就能光明正大地把你接到身邊了。”


  “壞、壞消息呢?”


  “壞消息是,我會把你從這兒帶走,你不能再留在這裏。當然我會給你一天的時間思考,要是你不答應跟我走,我就……”


  “等等,”蘇雙月抽了抽嘴角,他現在是在和她談判?

  “蕭公子是我的故人,他對我很好。”生怕他會一個想不開帶著大軍端了楓酉山莊,蘇雙月打斷道。


  “那我會考慮留他一條生路。”


  “你……”


  夜祁墨沒什麽表情地看著她,聽見她的聲音顫得厲害,“你還真是仁慈體貼……”說到這裏,她突然沒來由地沉吟了一句“天色慢慢晚了。有些涼。”


  後一句話顯然是自己在胡言亂語,他卻是聽進去了,竟然似歎似憐地歎息了一聲,突然間,用了整個身體來擁住她。


  在他寬厚的懷中,溫暖慢慢變成炙熱,似要將她嬌小的身體融化進骨髓。


  “過了今夜,天下大局終將落子。”夜祁墨將下巴貼在她額頭上,溫暖的熱度,像被晴和的日光覆蓋下來,蘇雙月忽然就有些犯困。


  “你會回來看我嗎?”盡管知道他不會放棄殺進京城,可來路凶險莫測,她很難安心。


  “一定會。”


  “那……你會回來找我嗎?”


  蘇雙月縮了縮身子,靠在他懷中,慢慢閉上了眼睛。


  夜祁墨吻了吻她的額角,“一定會。”


  “嗯。我等你。”


  這次夜祁墨沒說話,隻是緊緊抱著她,輕輕點頭。


  蘇雙月的身體這才鬆弛下來,夜祁墨仍舊擁住她,感受著他的心跳,仿佛再沒有什麽,可以讓他放開手……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他警惕地將蘇雙月擁得更緊,一回頭,卻對上一雙顫抖的目光。


  是蕭賢。


  “天色已經晚了,”夜祁墨仍舊不鬆手,蕭賢似笑非笑,語氣裏幾分嘲弄,“時辰就要到了,王爺該走了。”


  夜祁墨沒有回答,隻是把在懷中安心沉睡的蘇雙月攔腰抱起,臉緊緊地貼著她的麵頰,一步一步往房門處走。


  “慢著。”蕭賢驀地抽出劍,擋住他的去路,“不是說不讓她陷入險境麽,你現在想把她一起帶走?”


  “她在這兒,我不安心。”


  和夜祁墨商量好裏應外合,不過是因為蘇雙月親口承認她喜歡他,蕭賢便不想讓他死,免得蘇雙月難過而已。他們交易的條件隻有一個,就是保證蘇雙月的安全。可現在,夜祁墨竟然想把人一起帶出楓酉山莊?

  “她在軍營萬一有什麽三長兩短……”蕭賢氣急攻心,正要出手,動作卻忽然停住了。


  他懷中的美人,睡得極其安心。不僅安心,她還略伸出一隻手,緊緊揪著夜祁墨的衣角,不願意鬆開。


  那是信任……從未見過她對任何人交托如此厚重的信任。


  他微微一怔,木立當地,連劍也忘了拿,從手中無力地鬆開,“哐當”一聲,墜入塵土。仿若他被再次碾碎的心。


  夜祁墨隻是冷哼一聲,便抱著蘇雙月離開,仿佛天地間隻有他們兩個人,不分彼此。


  濃雲散開,銅鏡一般的圓月,灑下浩瀚千裏的清暉。


  山風呼呼卷著,夾雜著濃重刺鼻的血腥味,林葉被吹得嘩啦啦地響,裹挾著城牆內外的呼嘯聲,卷成一個張牙舞爪的漩渦。蘇雙月靠坐在馬上,感受著狂風掠過臉頰,身後緊貼著的,是同樣沉重的心跳,咚、咚、咚……


  “我們去哪兒?”蘇雙月縮在他懷中輕輕地問,轉眼,便瞧見兩人跨坐的馬後,是數不清的兵影和飛舞的血霧。


  “京城。”遠遠的,風裏是嗚咽的兵戈相擊的聲音,他們已經離開了軍營有半晌。夜祁墨今夜卻是極其認真地回答她的每一個問題,“獨孤弋這會兒應該已經離京闖進了我的軍營,現在,我帶你回京。”


  此刻,獨孤弋確實已經舉兵夜襲。他得到的情報是冥王夜祁墨的軍隊因為此前立了點小功,擁兵自重,在大敵當前仍然舉辦了夜宴,這會兒,軍營上下都已經喝得爛醉如泥。


  “回稟攝政王,冥王的軍營裏確實醉倒了一大片,不似有詐。”前去打聽情況的探子胸有成竹地道。


  獨孤弋將信將疑,領著身後浩浩蕩蕩的幾萬大軍,行止冥王軍營之前,這才停下。


  獨孤弋一人一馬行至守營的幾個侍衛麵前,單手高舉,再重重放下,長劍隻在空氣中劃過刺眼的亮光,轉眼之間,鮮血飛濺,幾顆人頭轟然落地,頭顱死去時的表情,仍然是醉生夢死,絲毫未覺。


  他這才安心地揚起了嘴角,重新揚起手臂。


  “傳令下去,屠營!!”


  “是!”身後回應之聲,響徹雲霄。


  蘇雙月遠遠地,聽到獨孤弋軍隊的回聲,如同驚雷入耳,還是有些發怔。駿馬在不停地飛馳,再過片刻,他們就到帝京了。一路上,出奇地順利。


  “你是不是在奇怪為什麽我會故意留人在軍營?”夜祁墨看破她的想法,突然問她。


  蘇雙月怔怔地點點頭,便見他在勢可壓城的幾萬大軍之前上揚嘴角,“現在留在那裏的,都是百裏將軍從京城監牢裏帶出來的慣匪,喬裝成我的軍隊罷了。”


  “喬裝?”她聞言一驚,忽然看見高.聳的城牆上多了許多密集的人影。


  “那是……”


  城牆上突然多出一道熟悉的身影,看清楚領軍的人後,百裏將軍命令城牆上的士兵把弓弩放下,親自下了城牆。


  蘇雙月就這麽看著百裏將軍孤自一人,出了城門,立於夜祁墨的馬下,恭迎道:“老臣恭候冥王殿下已久。”


  隨著他這句話的結束,城門轟然大開,巍峨的盛況中,帝京的輪廓,慢慢清晰。


  夜祁墨不知不覺地將蘇雙月攬緊了些,見她一臉愣怔,明白自己這一出計謀,隻有日後再同她說了。


  “王爺,冥王的人頭,末將給您取來了。”一個侍從大搖大擺地進營,在一片驚羨聲中,一顆頭顱骨碌碌地滾到獨孤弋腳下。


  “哈哈哈哈哈哈!夜祁墨,沒想到你也有今天!”獨孤弋笑得放肆而張揚,猛地一抬腳,將地上沾滿血跡的頭顱踢到幾步之外,“傳令下去,本王要把亂臣賊子的項上人頭,懸掛在帝京的城牆上,殺一儆百!”


  “是!”一個隨從興奮地跪下,無意間看了一眼地上的頭顱,忽而,眼神變得十分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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