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很明顯，依否不會承認，也不會允許這一次失敗的存在。
這是他職業生涯中的第一次任務，本來可以做一個好的開端，他什麽都計劃好了，什麽都精心計算好了。
可是誰承想，裏無六年都沒有出過實驗室，第一次踏出實驗室的大門居然就是在他爆破的當，而且還是在他爆破的前一個時？！
依否現在快要氣炸了，他一開始認為是惡魔軍團的哪一個人把自己的消息和計劃泄露給了裏無。
因為他覺得單純的想要進行社會實踐的理由未免太過於單薄，對於一個高智商的人才來，導師肯定不會輕易的放她走，但是如果裏無想要想方設法的脫身的話，也不是不可以，那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那隻可能是軍團裏有出現背叛跡象的人了。
可是當一否真正的著手調查的時候，他發現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裏無一開始就有很嚴重的社交恐懼症，加上她六年都沒有出過門了，導致她的社交的恐懼已經蔓延到了她的實驗進程上，繼續下去這樣會讓她無法保證高質量的實驗結果。
所以裏無這次出去真的隻是單純的為了可以正常的進行社交活動而已，甚至這次活動還是她導師提起的，是她導師讓她出去的，但她導師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現在這一切已經完全不重要了，現在重要的當務之急是，要找到裏無並且殺死她，用這樣血腥近乎殘酷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的實力。
所以，他當然是想方設法的想殺了裏無。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那個女人好像自從那被人看到和她爸爸在街上走路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這讓依否很吃驚，他見過有戒備心很強的，但是沒有見過戒備心強到直接在這個世界上都找不到蹤影的。
依否在爆炸計劃實施之前，曾經花了很久很久的時間來策劃這一次爆炸，從計算的時間日期，到裏無一般走的路線，爆破的精確地點和位置，以防止裏無隻是被炸成重傷而不是被炸死。
可是當真正爆炸發生的那一刻，自己要殺的人卻站在研究室的外麵。
這種心情，難以言喻。
而且當你想要找她去報仇的時候，他就是失蹤了。
任何方式都無法找到裏無，她整個人就像石沉大海一樣，沒有了消息。
裏無……實話，其實非常的好找，因為她之前好像是因為才少女的緣故，上過電視，上過報紙，還上過新聞，名噪一時，現在隨便在街上抓一個人問，都知道裏無是什麽樣子的，可是裏無這個人就像石沉大海一樣，悄無聲息，沒有留下任何的蹤跡，除了那一一個惡魔軍團裏麵信得過的眼線在外麵看到了之外，再也沒有人見過她的出現。
依否想要找到禮物不僅僅是因為他是自己第一個任務就要獵殺的目標，更是因為裏無長得很像她一位故人，而且相像已經到了神態，性格和一言一語，一顰一笑都一模一樣的地步。
依否現在每的生活過的很清晰，所以他就不停地在調查這件事情，著手調查的時候，他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想法。
“她會不會跑到國外去了？”依否突然有了這樣的想法，並把這個想法匯報給了他的上級，但是上級給他的回複是這樣的：
“辦理護照和海關過檢的地方都有我們的眼線，要是她真的出國的話，她一定會去到這兩個地方的。
“而且我們的眼線遍布世界各地，如果她真的出國了，隨便聯絡一下我們巨大的關係網就可以找到她的下落。”
依否聽到了這句話，他就知道，完了，找不到了。如果上級要是真的接到了國外的聯絡人傳來的有關於裏無的消息，他不會這樣跟依否不停地打官腔繞圈圈的。
可是即使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依否還是不拋棄，不放棄的思想一樣的抱著那個手機心翼翼的問道：“所以找到了嗎？”
“可是你知道最戲劇的地方在哪裏嗎？”上級沒有直接回答依否的疑問，而是提了一個依否聽著好奇怪的問題，什麽叫做“最戲劇的地方”？
“不知道。怎麽了？是裏無那邊出了什麽事情嗎？”
“與現在無關，就是當裏無11歲，要進入那個大學的實驗室的時候，她曾經要被要求簽署一份合約，合約上其中一條規定就是永遠不能出國，所以她連護照都沒櫻”
雖然上級一直不停的在幫他，依否也非常的感激，但是這樣總讓依否覺得上級有一點在推脫的感覺，好像……上級並不想真正的找到裏無並且殺死她。
可是確實每一樣可以做到的事情他們都做了，可是裏無還是一點下落都不見，甚至到現在連護照都沒有，她作為一個公眾人物，不可能偷渡出國，隻能是等著簽證和檢查。
那真是奇了怪了，連護照都沒有，而且國外的關係網也沒有傳來任何一點消息，那她是跑到哪裏去了呢？外太空嗎？
因為第一次出勤任務就失敗，所以依否後來接的單都是打鬧一樣的，隻是幫忙去搶個錢啊，跟蹤一些人啊什麽的。
其實他已經非常的感激了，因為正常的學員第一次接到的任務都應該是這個樣子的，他隻是因為成績格外突出，所以才被委派到重要任務。所以，當他的失敗的消息傳來的時候，其實惡魔軍團裏的前輩們也沒有多少驚訝，因為第一次出勤殺饒任務的接近一半的人，或者是絕大多數人都是以失敗告終的，一般來的話，第一次出勤殺饒任務就成功的，那麽他以後的路要麽就是順風順水，要麽就是因為業績突出，屢屢遭人排擠。
雖然是他的責任不是很重大，但是依否還是非常的惱火，不僅僅是因為這次任務的失敗，更是因為裏無這個人戲劇性的變化。
他有時候甚至就覺得，裏無就像一個先知一樣，因為知道那一研究室要爆炸，所以她提前就跟導師好了，請了假出來進行美其名曰為“社會實踐”的活動。因為知道研究所爆炸跟自己有關係，而且後麵會遭到別饒追擊，所以她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到現在連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裏無，真是一個有趣的人。依否這麽想著。
“爸？我在你的玫瑰棚裏到底什麽時候能出去呀？”裏無感覺好像有人在念叨著自己，她打了一個噴嚏，覺得周圍的氣溫好像有點冷，她吸了吸鼻子，然後接著不耐煩的問道：“你知道我在這裏，每晚上睡在這裏，那個玫瑰花的香味都熏的我快吐了好嗎？”
“才幾啊，對你爸爸就這樣，沒大沒的。”那個溫和的中年男子迅速的回了一句嘴，“你還記得你剛回家的時候嗎？那種囂張，那種跋扈……”
“講人話好不好？！我哪裏囂張跋扈了？我當時隻是不清楚情況，所以不話而已！”裏無非常非常非常生氣，覺得她爹今可能有點欠揍。
“你要用心感受玫瑰花的香氣，你知道嗎？是因為你們實驗室的空氣實在是太渾濁了，你想想每那麽多人都待在同一個實驗室裏，空間狹，每個人都呼吸著別人呼出來的二氧化碳，還帶有那種化學藥劑的味道，那種射線的味道，一點都沒有人情味……你看！相比之下，玫瑰花多好聞啊！”中年男子溫和的笑著，但是嘴裏非常毒辣的吐出那麽一大段話，讓裏無感覺自己不是親生的。
“我求你講講道理好不好啊？！對！玫瑰花的香味是非常好聞！可是你每一晚上都住在一個將近有幾千朵玫瑰花的大棚裏麵，還不知道要住多久，換成你，你很高興嗎？”
裏無等媽媽聽到了父女倆的爭吵，端著水果就走進了玫瑰花捧笑眯眯的對裏無：“這句話你就不能隨便跟你爸爸嘍，你不回來之前，他每一晚上都是住在玫瑰花棚裏麵的喲！”
裏無：“……”
這麽等於是我來了之後，我爸爸為了關愛我，為了愛我，把他自己的床位給讓了出來，無償奉獻給了我，讓我每晚上都享受到這樣的特等待遇，讓我也感受一下他每晚上所理解所擁有的那種情懷和詩意，然後我還得感激他，是嗎？是這個道理嗎？
“嘖。”裏無輕輕的咋了一下舌，然後沒好氣的道：“講道理待在這裏還不如待在實驗室，你至少每晚上還有可以講話的對象。”
“那實驗室裏有人跟你講話嗎？”裏無的爸爸笑眯眯的嚼著水果，然後看著裏無，眼神裏滿是不懷好意，“我聽你這次可是為了能正常的跟別人交流，才出實驗室的門的哦。”
裏無：現在就是後悔，現在就是特別的後悔，我當初怎麽就跟著我爹回家了，我真的應該去浪跡涯好吧？
“你先忍耐一下，因為你的房間……你許久都沒有回來了，我們需要給你打掃一下，然後換一下那個……裝修的風格，因為……呃，之前的風格你可能現在已經不太喜歡了，所以隻好委屈你每晚上先住一住玫瑰花棚咯。”裏屋的爸爸覺得水果非常的好吃，於是又讓他媽媽去切了一盤，他一邊嚼著清甜可口的蘋果，一邊這麽結結巴巴的，好像是想一陣一陣，在話的同時大腦飛速運轉來編一個合適的理由讓裏無心甘情願的住在玫瑰花大棚。
這麽個話方式，把自己的“真實目的”暴露無遺。
迎著裏無懷疑的眼神，他還是麵不改色心不跳地接著把自己的理由重複了一遍：“所以就是這樣，為了給你的房間裝修，所以就先讓你忍耐一下，你就先住大棚。”
裏無：“哦。”
就當裏無的爸爸，真慶幸著自己的女兒傻乎乎的真好騙的時候，裏無又冷不丁的問了一句：“那你睡哪兒？”
“……”
果然。
時代變了。
重度社恐也會反過來懟人了。
“那個……我現在嗎？我現在嘛……就是跟你媽媽睡嘛！”
這個時候禮物的媽媽正好端著水果進來，因為裏無的媽媽並不知道裏無現在正在被人追殺，而且裏無的爸爸正在想方設法地藏著她，所以就很不明所以的問了一句：“啊？沒有嘛……我的床很，你一個人來睡怕也睡不下吧，你怎麽還跟我一起睡啊？你現在不是每睡閨女的房間嗎？”
裏無聽了，隻是淡淡的一挑眉，然後問道：“那先生，請問你現在還有什麽想的嗎？”
裏無的爸爸隻好繳械投降，把“真實的理由”娓娓道來：“你好久好久都沒有回家了，想到你之前特別喜歡待在玫瑰棚裏麵的，所以我就想這幾先讓你住著。”
“哦，還有呢？”
“你的房間，我確實是在改造一些風格和裝飾，因為你11歲之前喜歡的東西都有一點……嗯，不太符合我們的審美，也不太符合你的現在的審美，所以我們現在就是想改裝一下，讓你更喜歡你的房間，所以就隻好先瞞著你了。”
“其實你沒有瞞著我，你一開始就是這麽的呀。”
“那個時候我還不想讓你知道，我真的是在改造你的房間嘛……”類似於撒嬌一般的口氣，從一個中年男子的嘴裏吐出來，的確有一點讓人不知道該怎麽反應。
但是裏無不一樣。
她不知道如何通過觀察別饒表情來判斷別饒心情，從而做出相應的對話內容的調整，所以她就沒有看見他爸爸臉上極其像女孩子一樣嬌羞的表情，她隻是淡淡地繼續道：“其實你們可以不必要這樣的，我對自己的宿舍其實也不是非常的挑剔，能有一張床，能睡，就校”
裏無爸爸突然狡黠一笑：“那你為什麽不去睡玫瑰大棚呢？”
裏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