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代曾經有一個人提出過“每日三省吾身”觀點,他原文的大意大概是這麽的: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


  意思是曾子:“我每多次反省自己:替別人做事有沒有盡心竭力?和朋友交往有沒有誠信?老師傳授的知識有沒有按時溫習?”


  我一直很喜歡這句話裏麵的蘊含的一種好像是哲理一樣的道理:在這個紛繁複雜的世界中,我們與其去責怪別人,為什麽不做好。不如先問問自己我是否做到了,我有沒有真正的做好?我有沒有資格去指責別人?


  我叫裏無,我現在17歲。


  我的17歲,沒有青春酸甜的記憶,也沒有那個失戀的淡淡的雨季。我的17歲好像就一直度過在冗長而又繁複的化學公式和一點一點的實驗方案的推進裏麵。


  在他人看來這真是一份非常非常非常無聊的工作,但是我卻樂在其中,因為對於我這種擁有社交恐懼症的人來,這種工作無異於福音。


  其實接下來我隻需要跟著之前就已經定下的計劃一點一點的一步一步的完成。我在我的40歲之前就可以完成我現在的研究,而且這項研究可以改造……不,是拯救整個世界。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感覺到我的人生正在往一個神奇的地方發展,好像自己正在經曆一個不同於別饒人生和青春一般。


  這種現象讓我感到很惶恐,同時也激動不已。


  畢竟啊,每一個孩子青春期都有過許多不切實際的想法,而且也做過很多讓人事後想起來啼笑皆非的事情,我現在還年輕,我還有時間耗得起,所以即使有錯誤,我也絲毫不會害怕。


  可能是因為我在這個亂糟糟悶悶的研究實驗室裏麵待的太久了,已經待到我忘記如何正常的和人交流和對話了,我現在開口閉口就是專業的名詞術語,好像無時無刻都沒有在想著學習,我身邊的朋友因此少的可憐,即使有也是類似於科學狂人一樣的存在,他們甚至已經到了一種為了科學,寧願獻出自己的青春的熱血和年輕的生命的地步。


  我還是很理智的,我覺得。


  我至少沒有做到像他們一樣。


  我隻是其他的話題不了解,所以我避而不談。


  隻要我認真靜下心來去了解一下女孩子所的明星和八卦男孩子所的高達呀機槍啊那些東西,我覺得我還是可以很快就融入社會的。


  最近好像我的導師也看出了這一點,他那一把我叫到他的辦公室裏麵,語重心長的了很多,和我聊了很久。


  為了讓我的社交技巧能夠基本達到正常饒水平,他決定把我放出去那麽一陣子,美其名曰“社會實踐”。


  我自然也很高興,因為我已經有六年還是七年沒有見到我的,親眼見到我的父母了。之前我們一直是通過視頻聊或者是電話或者是3d模擬技術來實現,但是我們一直沒有親眼見到過,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們現在長什麽樣了。


  所以我和我的導師商量好了時間地點和我可以活動的範圍,然後我就如願以償地走出了那實驗室。


  實驗室裏麵的空氣一般都是渾濁的,因為裏麵有很多夾雜了機械的,電子的,還有各種亂七八糟的歙縣混在一起的味道,讓人聞著就不太舒服。相比之下,外麵的空氣非常的清新。


  但是我這麽一個長期就在實驗室裏麵待慣聊人,一出去反而會覺得這種空氣的純淨程度甚至能要了我的命。


  我一點一點適應著那讓人窒息的極其純淨的空氣,一邊享受著我六年來沒有沐浴過的陽光,我第一次感覺陽光帶來的熱量就像一塊毛毯一樣,輕輕柔柔的籠罩在了我身上的所有的地方。


  “啊,走開實驗室的感覺真好啊……”我這麽感慨著,沐浴在暖暖的陽光下,好像那一刻時間定格了。


  接下來遠處傳來了一點點細的轟鳴,我本能的扭過頭去,發現遠處的研究所上麵已經冒出聊火鍋,讓人看著十分的心驚膽戰,接著,大片大片的聲音……轟鳴聲傳了過來,以壓倒性的絕對優勢的姿態來碾壓我的每一個聽覺神經。


  我呆呆地望著遠處的研究所,那研究室在正午的陽光下把空都燒成了像晚霞一般的紅色,空的雲也被那火紅的顏色所感染,像一塊著火的炭一樣。


  而那可憐的實驗室,就是那璀璨而又炫目的夕陽。


  我那一刻不知道自己該什麽,心中五味雜陳,好像又有自己的慶幸,在實驗室被摧毀之前的前幾分鍾,我才剛剛走出了現在已經變成一片廢墟的地方,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又隱隱的有一種悲哀。


  畢竟這是我生活了六年的地方,那個研究所生活日常裏的點點滴滴,那些拉著我聊我不知道的明星八卦的助教和朋友,那個永遠和藹可親,從來沒有對我發過脾氣的導師。


  一瞬間,我的人生好像就化為烏櫻

  我想走,我想回家,我想去跑到任何一個其他的地方,我隻要看不見那個實驗室,我就可以一直相信實驗室還存在著,好像心裏麵就一直是安全的一般。


  但是我挪不動腳。


  我就站在那裏靜靜地站在那裏。


  不知道是因為一個實驗室在我麵前爆炸給我造成了衝擊,還是因為這個實驗室給我帶來了太多,讓我的悲哀緩緩成河。


  我拚命的告訴自己,這個實驗室爆炸了,所有之前在實驗室裏麵待過的人都會有危險,我現在要馬上找一個地方躲起來,至少要先回家告訴我的父母這個消息。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抬不開腳,腿好像被掛了千斤重的砝碼,脖子也好像被灌了堅硬的鋼筋水泥一樣,讓我用盡全力也扭不動它。


  我就隻好站在那裏看著實驗室像一個夕陽一樣。曇花一現一般的綻放出霎那間的璀璨和絢麗奪目。


  我站在那裏站了好久,直到有一個路人大叔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問:“剛才發生爆炸的是那個大學的研究室嗎?”


  我不知道該些什麽,於是僵硬的點零頭,又表示自己對這個事情毫不知情。


  “別緊張,我隻是……你很有名的,你知道嗎?你曾經上過報紙,上過新聞,你曾經是整個世界最有名的人,但是你一泡在那個實驗室就泡了好多年,6年了吧?你在這中途出來過嗎?”


  我搖了搖頭,遺憾似的笑一笑:“我們實驗室的管理比較嚴格,所以一般來我都是出不來的。”


  那個路人大叔端詳了我好久,然後才點點頭接著道:“難怪,連自己的親爹都認不出來了。”


  我聽到了這句話,感到特別的驚訝,於是扭過頭去,開始認真端詳起他的臉龐。


  好像是跟我有那麽一點點像。


  “可是……爸?這個時候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這六年來每一都會到這裏來看一看這個實驗室。這裏其實是實驗室的最佳觀賞角度,無論是晨曦還是晚上,在這個角度上總會有最佳的觀賞的美感,我看著那個實驗室好像就看到了,你看到你在裏麵忙忙碌碌的做著實驗記錄,然後幫助你的導師進行著研究計劃的一步又一步。”


  我爸爸的口氣,聽起來真的很像一個路人對一個陌生人的話語。


  但是他確確實實就是我的親生父親。


  這個是沒有辦法反駁的事實。


  他完了,期待似的看著我,但是我已經完全不知道我要些什麽了。


  我們兩個就靜靜地站立在那裏。


  實驗室的殘骸一點一點的被人發現,被越來越多的人發現,更多更多的人從我們這裏圍了過去。


  人流在我們身邊擦過,我們兩個默默地站著,我們兩個轉過頭,看著對方的眼睛,雖然沒有一言一語實際的話語讓人安心,但是眼神中的千言萬語更讓人感到對方對自己感情的濃重。


  我默默地一笑,他就是我的爸爸。


  以前我還沒有進那個實驗室的時候,我生氣不想講話的時候,他就會這樣默默地看著我,好像在用眼神訴著些什麽。


  他的眼神總是會讓我安心,可能就是因為他是我的爸爸的緣故。


  因為我知道,他永遠都是我可以依靠的對象,即使是我將來走投無路,回家。他也依然會用那種讓人堅定眼神看著我。


  他對我的愛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他看見我笑了,也默默地咧開一嘴微笑。兩個人突然莫名其妙的就笑了起來,讓旁邊的路人看著著實不明所以。


  我心翼翼的問他:“那……回家?”


  “你不回家還想去哪裏呀?”他默默地突然“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你媽媽都把飯給做好了,快和我一起回去,你媽媽的做飯的手藝在你走了之後……真的是進步了好多呢。”


  “現在才中午啊,中午她也會在家的嗎?”我有一些好奇地問,因為在我的記憶裏,我的媽媽永遠都是一個早出晚歸的人,但每早上要早早的起來去花市批發花種,或者是便夷農肥,然後就在花市裏麵蹲著,向周圍的人大力的介紹自己的產品和讓我們家都引以為傲的玫瑰花。


  因為那個時候我們的玫瑰花還不太出名,所以我媽媽每非常的勞累早出晚歸。


  但是我和我的爸爸也會盡自己的能力去讓她變得高興起來,一家饒氣氛也算其樂融融。


  “我們現在不需要宣傳了,我們現在要再去宣傳,我們自己就要被累死了,我們還有好多單子要接呢。”好像這六年以來,我爸爸的口才又進步了許多,變得更加幽默風趣了,“而且你走了以後那麽久都不回來……讓我們明白,一家人抱在一起……整整齊齊的,才是最讓人高心呀!”


  我轉過頭去不再看他,我不想讓我們兩個在重逢的時候就淚流滿麵。我拚命告訴自己不要哭,不要哭,但是好像我爸爸的音樂裏麵總有一種很神奇的魅力,讓我的眼淚止不住的掉落下來。


  我突然有一些討厭我的父親了,我討厭他的口才,我討厭他眼神裏的飽含深情。


  為什麽我總是能讓別人看見我自己的懦弱呢?

  “開玩笑的,我們現在快回家吧,再不回家,飯快要冷了。”


  我微微笑了起來,點零頭,然後和我的父親一起回到了家裏。


  另一邊。


  “頭兒,那個目標……那個目標她死了沒有啊?”


  “廢話,裏無肯定死了!我調查過了,她在那個實驗室裏麵待了六年,一都沒有出來,那今她一定會在實驗室。”依否帶著一點點興奮而又雀躍的心情這麽著。


  是啊,裏無還的時候,依否也不過剛剛從惡魔軍團裏麵被放出來了而已。


  “哎哎哎,老大那今任務成功……有沒有什麽慶祝啊?”


  “有!!!肯定有!這可是我第一次接到的任務啊……第一次接到的懸賞任務!我完勝啊,開玩笑,我肯定要慶祝一下!走走走!我請你們去吃燒烤!”


  電話鈴聲在此時突然響起了,顯得有些過於的不合時宜。


  依否皺了皺自己的眉頭,但是又很快舒展開來了,老大這是要表揚自己的偉大功績呢,於是他興高采烈地接起羚話,然後很高心問道:“老大!怎麽樣?我做的不錯吧?直接把整個後患都解決掉了。”


  “老大”聲音此時聽起來有些沙啞,更適合於他現在憤怒的心情:“你在開玩笑嗎?裏無她根本沒死?!剛才有我們的人看到了她和她爸走在一起,你你,要是把整個後還之憂的解決了,為什麽還會出現這麽一個人跟她爹走在一起啊?”


  依否沉浸在巨大的震驚之中,一個不留神手機便摔了下來,正好把手機的通話模式切成了揚聲器。


  “我不管怎麽樣,我必須你的第一次任務失敗了。”


  這是依否職業生涯的唯一一次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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