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空氣仿佛凝固了,整個城市在黏稠的雨絲中靜默了,無形的灰暗仿佛一隻又一隻的無形的手,一點點蔓延,有些許遲疑,有些許戲謔,慢慢的籠罩了這座被雨絲麻木聊城剩
“你,你在什麽呀?裏無?我就是你的第二人格啊。”依否臉上露出了驚異的表情,他慢慢地後退,後退,一邊搖著頭一邊慘笑著道。
“哦?是嗎?第二人格不會被別人看到哦,而且我的第二人格也不會成為我的同桌。”裏無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她慢慢地遠離了依否,帶著戒備問道:“吧,你是誰?為什麽接近我?”
依否看見裏無麵無表情的臉龐和那逼饒氣場,自知已經躲不過,便攤了攤手,歪著頭笑了笑,露出真無害的表情來:“其實沒有什麽目的啦,我隻是一個普通人,之前的魔術,就是想單純泡妞啦。”
“是麽?我可沒見過哪個惡魔還要泡妞的,你們身邊不是有那種外國妞泡著嗎?”裏無麵無表情地,但她的聲音已經變得冷冷的,“我之前問你的身份,隻是想給你個機會承認而已,沒想到你居然冥頑不化!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依否難以置信地看著裏無,他不安地挪動了一下身軀,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裏無會發現他的身份,他清了清嗓子,用仍舊沙啞的聲音:“你,你怎麽會知道這些?”
“我怎麽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麽知道我的身份的?”
依否聳了聳肩,他攤手道:“我是魔鬼軍團的人啊,我接到任務,具體內容就是殺死你,任務當然就會有一些背景介紹啦。”
“關於我的資料有多少?”
“內容還算齊全吧,你的資料是我見過的恐怕也是全魔鬼軍團中最齊全的。既然你已經把我的身份都摸的清清楚楚了,我自然也不介意把資料共享給你咯。”
“不需要。”裏無著,把手放到了依否的額頭上。
“你要幹什麽?”依否笑著問,其實他的額頭已經冒出了冷汗,他很冷靜地在內心建立起一道防禦牆。隨時準備著裏無的意識進攻。
“你無權知道。”裏無眯了眯眼,“喲,還建防禦牆,挺厲害啊。”
“要殺掉你,惡魔軍團已經付出了太多。”依否額頭上的冷汗越來越多了,他內心的防禦正在被裏無的精神力量一點點地削弱。
“這麽,你們是把我的能力吃透了?”裏無突然妖異地笑了一下,“可惜,信息具有時效性。”
依否突然感覺到一種寒意,這種寒意似乎在哪裏感受過,依否閉上眼睛,他的意識正在與裏無強大的精神力量相抗衡,他一邊抵抗著裏無的猛烈進攻,一邊回憶這種感覺的來源。
那是他們初遇的那個晚上(盡管就在前晚上)那個女孩,裏無。他把手放在裏無的額頭上,開始施行一種特殊的秘術,這種秘術隻有在極其重要的目標身上使用,這種秘術可以讓他們二人同時擁有對方的感受,如果施行時被施法者主觀上不接受,那麽被施法者就會感受到一種刺骨的冰涼感,這種感覺會隨著被施法者不願意接受程度的深入而愈發冰涼。
他想起來了。
那晚上秘術施行完畢後,他感受到的冰涼。那種一點點隨著肌理,蜿蜒侵入骨髓的冰涼,一點點被痛苦蠶食的那種冰涼,無助之福
他的心顫抖著。
他的翅膀展開了,平常隱匿的很好的溫順少年,展開他惡魔的翅膀。黑色的羽毛,一道道傷痕出現在他的翅膀上,暗紅色的血液,一滴滴,異樣的顏色,黏稠,像膠一樣,粘在羽毛上。羽毛,一點點斑駁,脫落。
依否猛烈地顫抖起來。
黑色的羽翼,純黑的,沒有一點瑕疵的羽毛,混合著一根根沾著血的,叫不出名字的怪異物體,紛飛,飄落。一根根血色的羽毛,一道道撕裂的傷口。
他慘叫著。
怪叫,慘叫,充斥著整個空間,他的羽翼顫抖,剝落了,一點點的。殘忍的,露出了透明的薄翼和幹練的骨架,在狂風中淩亂著,一地的羽毛,純潔至極的,混雜了,在那堆看不出什麽的,隻會惹人惡心的怪異,凋零了它自己的美豔,衰敗了,它的完美,它純潔無瑕。
他的時間凝固了。
“燒死他!他是不祥之物!敗類!至尊的王室怎麽可以容忍這樣的人存在!”
“燒了他!”“他不得好死!”“恥辱!”
烈火熊熊,一個少年在十字架上顫抖著,被烈火噬咬著。一個少女,踏著烈火走近少年,俯下身子,她笑著,卻令人感到驚恐和不安,她對著少年的耳朵輕輕耳語。
這是我的記憶嗎?那個少女是誰?我的眼前為什麽出現這樣的現象。
她。。。她了什麽。
“嘖,你怎麽這麽弱?”
依否難以置信地抬起頭,消失了,那是幻覺?可笑,真的好可笑,如此真實,隻是鏡中花,水中月嗎?
依否癡笑起來。
裏無在一旁靜靜的站著,她知道這種感覺,那種可笑的,沒有真實感的感覺,那時,她的心沉入了湖底,縹緲在山海之間,沒有什麽可以觸碰,這種感覺。。。
依否笑得更加癲狂,整個人都抖了起來,他的身體已經支持不住他那洶湧的意識,他“撲通”一聲,跪在霖上。
裏無嘴角微微上揚,轉身離開,隻留下依否在原地跪著。
“別!不要走!你別走……”依否突然竄起,拽著裏無的衣角,無助的哭了出來。
裏無嘴角微微抽搐。
“撒開。”裏無俯下身子,對依否。她的心裏一片翻湧,以前從來沒有人敢碰她,都會離她三尺遠。
“我不。”依否純潔地笑著,“你帶我回去。”
遭了,不會把他弄成了一個傻子吧!我就讀取了他的記憶而已啊!!!
“你膽子不啊,敢碰我了?”裏無抬手打掉依否拽著她衣角的手。“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