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0章
“恩,和軒轅亦有關?”夏秀敏問。
裴寒剛剛還賊亮的眼神一下就暗淡了下去,然後才嘀咕到:“就真的有那麽好猜嗎?難道我的臉上寫著?”
他的表情是無厘頭的無辜,看的夏秀敏都有些想笑。
“到底是什麽?軒轅亦又有什麽弱點呢?”這是她最想知道的問題,因為軒轅亦那個人,真的看不出一點點脆弱的地方,甚至覺察不出會有什麽東西可以威脅到他。
“是病!”裴寒開口,不緊不慢。
夏秀敏驚訝的看著他,然後變得有些迷惑。
“病?”
“對!這件事情,要追溯的話,就有些久遠了。也是上一代之間的事情。東魯不像是別國,總存在皇室內部的明爭暗鬥,相反的,這個國家的人都很平和。東魯先皇,在軒轅亦八歲的時候就病逝了,可是,他卻隻有軒轅亦一個兒子,所以,這皇位也就非軒轅亦莫屬了。但敢問,哪個國家願敢讓一個八歲的孩童來掌管?”
裴寒頓了頓。
“所以,宰相就從中作梗?”夏秀敏試探的開口。
“也不是,因為這宰相在先皇心中的地位也是很重要的,當初東魯的天下,有一半都是宰相幫忙打下來的,他們宇文家族裏,能武者更勝一籌,但是先皇當然考慮到了這一點。怕來日他們謀反,就把所有的兵權給了他人,然後把當初宇文一族封為了宰相,讓人聽了都隻覺得這是一個肚子裏裝滿墨水的家族。”
“他既然這麽害怕這個家族,當初為何還要提拔?”夏秀敏看著裴寒,繼續問。
“因為八歲的太子需要這樣的人才來輔助,不管怎麽說,宇文一族都是非誠有實力的,一旦連根除掉都會特別可惜,所以,先皇便想了這樣的方法,給了他們和將軍一樣官品的職位,但是,卻剝奪了原本屬於他們的兵權。這樣一來,宰相府就隻能順城了他們名字的意思。”
裴寒解釋的很清楚,夏秀敏也是默默的感歎這東魯先皇的過人之智。
“但先皇駕崩以後,宇文一族便開始攝政來輔助軒轅亦。開始,軒轅亦對宇文家族也是極為的尊重,都稱之為叔叔,並且還在很小的時候就答應過宇文一族要娶宇文芙蓉。隻是後來,這宇文一族的野心越來越大,對於吞沒和占有皇權的野心也就越來越重。加上軒轅亦的年齡與日俱增,雙方從之前的師徒反目成為了敵對,暗中較勁的更是激烈,我的暗衛說,軒轅亦身上的毒,每到了月圓之夜,就會發作,甚至伴隨著生命危險,這些年,根本沒有人治得了這個病。而傳聞中,這個病得起因,也是宇文一族給陷害的。”
“原來如此,難怪他會那麽恨宇文一族,對那一家的人殺的片甲不留的幹淨,原來這之間還有這樣的淵原。”夏秀敏歎息道。多的是上一代的恩怨。不過,就算先皇把兵權留在了宇文一族手中,也不見得日後會對麽安寧,要作為曆史犧牲品的一方,有時候是注定了的。
“之前,西子昱也在幫他找解藥,這或許就是你口中所說的,他進入西周藏書閣能夠出入自由的原因吧!”裴寒想到夏秀敏當時說過的話,現在和自己暗衛的信息相互聯通,就能說通很多事情了。
“應該是,不過失火那次,他是去找芙蓉的骨灰了。”
“去找芙蓉的骨灰?”裴寒也有些驚訝,畢竟,他聽聞了那個叫星兒的妃子所說的話,為此夏秀敏還一並而論的總結過男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來著,但若他回去找了那人的骨灰,也不見得他是一個很沒有良心的人。
“是啊,他親口說的,但這些已經不重要了,我似乎突然又想明白了一個問題。”夏秀敏在心裏琢磨了一下,完全沒有考慮裴寒現在驚訝的目光,看著自己投來的奇怪的眼神。
她記得,今日臨行時,她還問過西子昱一個問題,到底為什麽會去宰相府,那裏明明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可是,那人並沒有告訴她。
但如果他的病是因為那一家族的人而生起的,很可能,宇文府上就有他身上毒的解藥。
記得自己能夠和芙蓉成為朋友,就是因為她和自己一眼,也是懂毒之人,當初裴寒患上了失憶,也是因為芙蓉的提點,她才把裴寒從深淵裏拉了出來,現在一看,很有可能,這皇上的病就是出自宇文府,然後他還沒有得到根治。所以,他一直很嫉恨那人吧。
“是什麽呢?”裴寒的臉有些沉了下來。
“你手上的探子還說了什麽?”夏秀敏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裴寒。
“也就這件事情了,因為當年這件事情傳的沸沸揚揚,畢竟新皇隻有八歲,沒有哪一個國家敢讓八歲的孩童來管理的,所以,作為輔助政治的宇文家族,更是有最直接的辦法接近小皇帝。宇文一氏在軒轅亦那麽小的時候,就開始對他下手,最後落得滿門抄斬,也是無可厚非之事。”裴祺的評價不帶什麽感情,他向來都很客觀。
夏秀敏點了點頭,因果報應吧,有時候這些事情還是要相信的。
“我和芙蓉交手的時候,就知道了她善毒。而她身上的這些特質,不可能是憑空而來的,定然是和家裏的人有關,所以說,宇文一氏裏,肯定有會毒之人,不僅教了芙蓉毒術,也對軒轅亦下毒,從他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算計了他。”這回,算是弄明白了,看看,所有的帝王都一樣,表麵上擁有天下人最想擁有的東西,站在最高的位置上,可是,他們經曆的苦楚也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很多年沉痛的積澱,總會在某一時刻爆發出來。所以說,做皇帝,是很孤獨的事情。
“原來如此。”裴寒點點頭,他也沒有想到,東魯的皇帝會患有那種病,然而這個事情,並非人盡皆知,估計也是很少一部分人才知道,甚至,軒轅亦把他自己保護的很好,能不走漏風聲,當然會小心翼翼。
“他那日出現在宇文府上,定然也是因為這件事情了。”夏秀敏覺得目前所有的線索都開啟了,很多事情也因為暗衛的追查,一次又一次被揭開了謎底。
“恩,不知道是什麽病,又能活多久呢?聽說每一次發病的時候,都很有著生命危險!”
“是啊,上次在西周的藏書閣,正好碰到了月圓,他的身子抽搐的厲害,最後直接暈死過去,那場火,也正是因為他一時的發病而引起的。”想起那次的火,夏秀敏到現在還是心有餘悸的樣子。她很怕火,自己家當時就是被二叔一把火燒的死傷遍地。
“原來如此!”裴寒暗黑的眸子裏深深的蒙上了一層讓人看不清的暗色,他靜靜的像是在思索什麽一樣。
“那個人已經同意了和西周建立友好關係!”夏秀敏開口,一陣清風,這算是一個好消息吧。
但看裴寒仍然憂心的眸子,她有些不解了:“怎麽了,裴寒,你不相信我?”
“不是不信你,秀敏,我手下的暗衛明明說過,裴祺已經給這裏的絕大數人下毒了,可是到現在,都不見有什麽動靜,我開始有些懷疑,他並非想要把這下毒的罪魁禍首嫁禍給西周,而是,你我!”
裴寒擔憂的眼神看過來,他的眼睛輕微的眯了一下。
“你和我?”夏秀敏睜大了眼睛,但是發現裴寒說的也有些道理。
如果按照時間上的順序來看,本應該毒發的日子卻不見一人中毒,若再她和裴寒到了東魯以後,那些人開始有了各種征兆,才會更容易說明原因吧。況且,現在連星兒都能看出來他們是從西周來的,當然有更多的人知道了皇上後宮潛藏的這領個西周人。、
所以說,很有可能,一場洶湧正在暗藏著。
“沒關係,裴寒,我的醫術你還不相信嗎?不管是什麽病,我都會想辦法治好的,如果他要嫁禍,我倒要看看他要怎麽嫁禍了,倒是,他既然呢個算準這個時間,會不會已經猜出了你我在東魯?”夏秀敏憂心的問道,其實對於裴祺那樣的小把戲,她又不是沒見過,栽贓陷害,她早在西周就領教過了,那麽換個國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現在軒轅亦隻是口頭上答應了你和西周作為永遠的盟友,可誰又能保證他不會反悔呢?我想,他應該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麽。”裴寒的眉頭微微的鎖了一下。
“他想要什麽?”夏秀敏問,“他想要的,難道不是他身上毒的解藥嗎?”
“軒轅亦這個人,就算看上去再怎麽沒有野心,但從他以往對待敵人的手段和做法來看,這人還是很有思想的。”裴寒認真的想了想,:“或許,他真的在乎的是毒吧!”
裴寒和夏秀敏都這麽認為了,而夏秀敏,更是變得非常有把握起來。
且不說到底裴寒手下暗衛傳出裴祺下毒一事到底是真是假,但目前看來,救皇上比救其他人更加讓人踏實,也更具有代表性。
夏秀敏走到自己的藥箱跟前,不管到哪個國家,她都不會讓自己的寶貝離開自己的身邊。
“你做什麽?”裴寒驚訝的問。
“製藥啊,我要給軒轅亦治病,我就不相信了,他再被我撿一條命回來,還能不答應我什麽!”夏秀敏堅定的開口。
剛才裴寒說的沒有錯,隻是口頭上的承諾,誰都可以,但是,要取得一個人真正的信任,她還差了太遠。軒轅亦表麵上給了她足夠的信任但是到底,卻不見得那麽誠懇,這點可以參考西子昱,她和西子昱之間發生了太多事情,所以那人和這人一對比,當然西子昱會更可靠一些。
如果她再救他一次,或許,就真的可以取得了軒轅亦一半以上的信任,她要的,也不過是比一半多一點。
熟練的手法,從藥箱裏搗鼓了片刻,夏秀敏微微的一笑。
裴寒不知道她又用了怎麽一個奇怪的方法,但給夏秀敏的,是百分之一百的信任。
“這些,就可以了嗎?”裴寒好奇的問道。
“當然不是,我還要借助一個人的手給他!”夏秀敏的藥,並不是特別的齊全,她不可能那麽快就把軒轅亦體內十幾年的毒給完全解幹淨了。
她還要再去宰相府上一次,絕對不是因為解藥的事情,隻是,那裏一定有什麽蛛絲馬跡,她必須前往。
等到了第二日,天剛剛亮,夏秀敏就拉著裴寒往宰相府已經有些破舊的院落裏走去,這一次,倒沒有像上一次一樣,見到軒轅亦,一切進展的還算順利。
夏秀敏又掃到了那個掛在牆上的女子畫像,上邊正是宇文芙蓉,她記得芙蓉的樣貌,雖然那女子總是喜歡帶著麵紗,但明顯的,這上邊的芙蓉和自己認識的芙蓉,還有些稍微的不一樣。
到底是哪裏不一樣了,她也說不清楚,或許是畫工筆拙吧。
然而,就在她看的出奇的手,裴寒已經把那副畫像旁的玄關打開了,果然,這裏暗藏了太多的秘密。
夏秀敏和裴寒相互拉著手,一切往裏走去。
這裏已經沒有人了,但是夏秀敏能看到的是,那些白骨。一堆又一堆的白骨,但她能肯定的是,這些絕非是宇文家族的死屍。
“看來,這個宰相府裏枉死的冤魂也不少,讓我說,這個軒轅亦算是殺對人了。”夏秀敏的嘴角撇了撇,因為那些白骨來的長度來看,都是一些短小的沒有發育完整的,所以說,很有可能這個宅子的主人曾經用孩童來作為實驗。
這個密室裏,充滿了藥草味道。還有各種腐爛的屍體所夾雜出來的味道。夏秀敏懷著孩子,會時而感覺到一陣惡心,往日裏,她是不曾有這種體會的。
然而,現在這樣的感覺,卻是異常的情形。算算日子,她已經懷胎六個月了。
“裴寒,我們迅速的看看吧,我不想呆太。”實在是因為那個味道太難聞了,夏秀敏真的沒有辦法控製自己要吐出來的感覺。
不過還是收獲到了不少東西,裴寒仿佛對於這個密室裏的機關都很了如指掌一樣,夏秀敏很佩服的問道:“你怎麽會知道那裏有機關?”
“這個,和北趙的都差不多,如果一個府邸要藏住一個密室,也無非就是那些地方,手法嘛,也不會差太多。”
他的回答很簡單,夏秀敏卻還是覺得裴寒厲害,但說到底,那人在宮裏已經生活了那麽長的時間,當然明白很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