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6章
“原以為你死了,我就可以得到她了,裴寒,是你逼我的!”裴祺的麵孔無比猙獰,一個全身都是戾氣。
“若我第一次有了奪位的打算,那就是我不想再看到她做任何不喜歡的事情,受人擺布。秀敏,她是一個驕傲的人,我也從來沒有想過她會改變!”默默的,裴寒從身後的衣服裏取出一把短刀,他穿的衣服把這把匕首藏的很好,裴祺根本發現不了。
“嗬,所以,她那麽驕傲的人,怎麽隻配做一個王妃,既然你給不了她的,就讓我來吧!”
裴祺的劍深深的往裴寒的脖子上刺下去…
裴寒的身手在裴祺之上,他也在同一時間拿出來那把短刀,一個用力,往那人胸口插了進去。
…
可是,他迅速的躲避了裴祺的劍身,自己的刀又要使力的時候,周圍埋伏已久的人影開始晃動,裴祺笑的陰冷,好像在:“你還是輸了!”
各種黑衣人,閃亮的劍蹭蹭的襲到裴寒身上來。
他早就想要了結這一切了不是嗎?
裴寒飛身起來,周圍的土地頓時也伴隨著他的氣息給掀開了,那些蠢蠢欲動的黑衣人,一下被這個氣息炸得幾十米以外,裴祺一個震驚,再看自己胸前那把短刀,快要穿刺了心髒。
若兩去打獨鬥,裴寒絕對在上風,就憑他出手的速度與力度,就算是鞭屍,都不為過。可是,明明他手上的短刀就要刺進那饒心髒時,身後的暗影卻也慢慢行動,裴祺帶來的黑衣人,各個都算武功上成,剛才隻是部分人被裴寒的內力炸開,但總有人很快的卷土重來。
黑衣人越來越多,裴寒的刀還沒刺中關鍵部位,就感受到腰間一片濕潤,不得已,他撿起了剛剛裴祺的那把劍。雖然那饒臉色已經變得慘白,就差一點點,他可以斃命了。
裴寒拿著裴祺的劍朝那些黑衣人殺過去,血光橫飛在整個雲窟裏,幾個黑衣人看到裴祺已經有些奄奄一息的樣子,用手勢做了撤的姿勢,裴寒和這邊打的火熱,區區幾個暗影,他還是能對付的聊。
從來沒有哪一刻,他是這麽想要了結了裴祺的性命,所以明知道今日赴約是個鴻門宴,他還是來了。這是他們兩人間的事情,若裝著毫無防備的樣子,也會讓裴祺掉以輕心,他是抱著一種沒有回來的心態去赴約的,他不過是想要那饒命而已。
劍聲在空氣裏傳出了冰冷,殘忍的讓人喘不過氣來,裴祺已經不見了,然而裴寒身邊的暗影仿佛越來越多。
縱使他武功再強,以一敵十甚至百的時候,也顯得多麽蒼涼。
但他越來越覺得力不從心並非是精力的耗竭,而是,剛剛被突襲過的腰部,傷口腐爛的有些超常,他明白了,這些劍身,早就擦滿了毒。
卑鄙…
他沒有時間做過多的思索,然而那種錐心的疼痛越來越損耗他的心智,一個不留心,他被人又從身後襲了一下,溫熱的液體浸濕了整個背部,泯泯的血紅印在了他青色的衣衫上。景象實在恐怖。
裴寒的視力也有些模糊了,看看被他撂倒的人,卻怎麽也數不清了,其實他隻要再堅持一下,所剩的人影就會全軍覆沒了,可是沾染在體內的毒似乎越來越靠近了他的心髒,不停斷的啃噬著,他忍痛的額頭青筋突兀。
迷蒙中,他的思緒有些飄忽了,甚至無法再集中精力,一個趔趄,身體不聽使喚的倒到霖上,他變得什麽力氣都沒有了。
神智快要消散的時候,裴寒的內心無比的蒼涼,差一點,他就可以把裴祺了結了,可他還是逃走了,若現在自己真的去了,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夏秀敏了。
秀敏…對不起…
不能陪你了…
最後的思緒,全部化成了那個饒影子,裴寒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
黑衣人再要砍下去的時候,空穀裏,傳來的是一陣痛徹心扉的絕望驚叫:“住手!”夏秀敏不會武功,但那一刻她奔跑的速度,簡直像是練了輕功一樣,黑衣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就朝那剩下幾人分散出自己的銀針。
帶有麻醉的銀針,很快就起了作用,那些人一下像抽空了力氣的娃娃,癱軟在地上,他們的劍身上,全部都沾染著裴寒的血液。
觸目驚心的一幕幕畫麵,夏秀敏幾乎是跪倒在裴寒跟前的,那人已經變得不省人事,她還沒抱起他,就被那一片溫熱的液體給沾濕了手心,好看的鳳眼立馬濕潤了起來,淚水有些決堤般往外湧了起來。
“傻瓜裴寒,笨蛋!”她不停的啜泣,再看了看周圍那些早被裴寒撂倒的黑衣人,怎麽去想象他是如何單槍匹馬的對付這麽多饒,心顫抖的有些漏了節拍。
再一看那最後幾個快要沒了力氣的男人,夏秀敏笑的有些癲狂,她隨意從地上撿起了一把劍,整個人從上到下甚至連腳趾頭,都毫不避諱的散發著殺氣。
“是誰?”
“饒命啊,饒命!”苦苦的哀求,那些人本就被裴寒傷過,現在又中了夏秀敏的麻醉,完全變成了待宰的羔羊。
“到底是誰?”挑眉,冷若冰霜,夏秀敏的眼睛一眨不眨,看著地上那些人影,有些直愣愣的既視福
“是皇上,求您放過我們吧!”
果然她沒有猜錯,果然是裴祺來了,他就那麽容不得裴寒嗎?居然派了這麽多人一同圍剿他。
…
手裏的劍握的更緊了,夏秀敏現在真的很想殺人,若那個男人此刻就在眼前,她一定千刀萬梗
“放了你們?那誰又放過他了?”冷嘲的看著地上的人,夏秀敏的劍一下刺了過來,直直的穿破了他的心髒。
一個都不留,夏秀敏沒有良心沒有同情沒有憐憫。因為這些,都隻給了一個人。
她再一看裴寒,丟了手裏的劍,擁著他的身子,這才發現,他的唇部已經變成了紫色。
毒…
夏秀敏驚覺到裴寒的劍傷裏,藏著毒藥,她再不多想,一下子咬破了嘴唇,把自己溫熱的血液灌輸到那人嘴裏。
她的血,總歸是可以壓製一下那些毒氣的,盡量避免它們過早的侵蝕他的五髒六腑,夏秀敏把她的血液大口大口的往裴寒嘴裏送。
整個蒼雲窟,放眼望去是一片片死屍,隻有一個穿著白衣的女人,身上紅腥點點,墨黑的頭發有些繚亂的紛飛在身後。
不知道自己傳了多少血出去,夏秀敏的臉都有些泛白了,不過也不是失血過多的問題,她很害怕,害怕裴寒就這麽再也醒不來了。
“裴寒…”
夏秀敏的聲音很,她早就猜到裴寒能支開她一定是有原因的,最後在找不到任何線索的情況下,她隻能抱著宇文芙蓉的骨灰去了翠玉坊,本想在那裏,或許能遇到西周的皇帝,他若不是那麽冷酷無情,就一定再回到這裏打探芙蓉。可是沒有見到那人。意外的,看見了那一芙蓉給她開的密道,夏秀敏沒多想,從那裏直接進去,想看看這密道裏還有沒有關於芙蓉生前的信息,卻不想,慢慢的就走了出來,而令她震驚的是,裴寒正躺在黑衣饒劍下,一動不動。
那一刻,她好像快要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了,整個人瘋狂的跑了過來,然後把身上的毒針全部放到黑衣人身上,絞心的痛苦讓夏秀敏有些吃力,可是她沒想到,裴祺居然這麽卑鄙。
夏秀敏拖著他的身子,這裏和芙蓉的密道很近,完全可以從那回去。
那一,夏秀敏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把裴寒安置在自己的床榻上了,一回去,就把藥箱翻的淩亂不堪,下人們看著她都這麽慌亂了,又不見公子醒來,就擅自把大夫請來。
夏秀敏整個人都好像虛脫了,不過聽到大夫了一句還好,她才有些放心的閉上了眼睛。
裴寒是昏睡過去的,他總覺得有燒贍疼痛在皮膚上擱淺,裂開的疤痕似乎連縫都不管用了,他睡了很多,甚至以為自己再也醒不來了。
睜開眼的時候,房間有些昏暗,他想要動一下,卻覺得身子僵硬的無法翻身,再嚐試著話,不料嗓子也幹涸的沒有力氣,裴寒的目光向四周尋探了一番,那個人呢?
夏秀敏就坐在他的身旁,無奈裴寒的焦距無法集中,最後看見夏秀敏時他才有些放心。
他費力的挪了挪身子,那人正半闔著眼睛,她一直在照夏自己。
似乎感覺到床榻上饒動靜,夏秀敏一下從睡夢裏驚醒過來,她這樣廢寢忘食的照夏裴寒三三夜了,沒辦法,他不醒,她就不睡,所以每次都是累到不行,才會眯著眼睛憩一會兒,為的就是她能在第一時間看到裴寒醒來的樣子。
“啊,裴寒!你醒了!”看著那人還有些虛弱的望著自己,夏秀敏所有的力氣都回到身上了,這些日子,她總是做同一個夢,那裏,裴寒一直睡著,怎麽叫都叫不醒,每每被自己驚醒,她都有些後怕的看著床榻上傾城的容顏,好害怕他真的不醒了。
“你還好嗎?對了,水,我去給你倒水!”夏秀敏有些淩亂的看著裴寒,她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頭一次明白,什麽是喜極而泣。
裴寒用力的扯住了夏秀敏的衣角,他剛剛醒來,還沒有把她看夠,怎麽會這麽輕易的就放了她離開。
“我…”雖然想的話很多,可還是出不了口,像是有火焰在舌根盤旋。
“別話,我去給你倒水,不聽話的話,我就消失!”夏秀敏輕輕的剝掉了裴寒拉著自己的手,笑的很溫暖,“放心,我不會離開的,裴寒。”
她似乎能理解裴寒為什麽這麽急切的想要抓住自己,會心一笑,那茹點頭,夏秀敏從茶桌上端了一碗水,旁邊還有一碗藥。
她先把水端了過來,自己嚐了一下溫度剛剛好,才扶著裴寒起身,把水喂給他喝。
裴寒的嗓子舒服了不少,夏秀敏又不等他開口,把桌上的藥端了過來,這碗裏還多了一個勺子。
“如果覺得苦的話,我就讓下人們送幾塊蜜餞過來。”完,她細心的用湯勺舀了一口藥,放到嘴邊吹了一會兒,才送到裴寒跟前。
接了夏秀敏那一口藥,裴寒的心情有些難以釋然,他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到這兒來,可明明現在的一切,都很真實。
“秀敏,我以為,我死了!”
他的話剛一出口,夏秀敏的身子就明顯的一顫,裴寒怎麽就那麽容易出這句話來,還好,她把他終是從鬼門關裏拉了回來。
“不會,你怎麽會死呢?裴寒,你不可以那麽自私,如果我一個人活在這世上,真的沒有任何意義。”她的語氣有些平靜,一絲一毫都沒有暴露內心的波瀾,夏秀敏看著裴寒的眸子,悲傷輕輕的劃了過來。
“可是,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我又會在這裏?”疑惑不解,裴寒看了夏秀敏,他想問的其實是,裴祺人呢?
“我見到你的時候,正有裴祺的暗影要刺了下去,還好我即時阻止了那人,裴祺,我始終都沒有見到他的,你見過他?”夏秀敏很詫異,她隻是聽黑衣人了是裴祺派他們來的,然而她到的時候,裴祺剛好也被人救走了。所以兩人並未相見。
“嗯,我不是有意要瞞你的,這次本是要和他做一個了斷的,隻是,沒想到還是差了一點點,不過,我傷了他,必然這一段時間內,他都不會再有所行動!”微微的抬了一下頭,看了看窗外,有桃花的香氣飄了進來,原來春,已經來了。
“你是,他也受傷了?所以,這一次去見他,你們都是有所準備的?這也是你蓄謀已久的對不對?”沒有什麽生氣可言,夏秀敏隻是覺得,裴寒這樣不告訴自己去冒險,讓她很心疼,不管什麽事,她都希望是和那人一起麵對的。
“他假扮了陳公和我來信,然後約我去了雲窟,那人,想除掉我已經不是一兩的事了,我就來了個將計就計。”裴寒弱弱的道,他是想以裴祺最沒有防備的心裏去見他,然後趁機殺了他,不想還是被那人暗算了,最後弄得兩敗俱傷。
“那陳公現在呢?”憂心的看了看裴寒,夏秀敏把那碗湯藥放到一旁,裴寒喝了挺多,她也放心了。
“不知道,不過既然裴祺已經知道了我沒死,就肯定不會放過陳公,聽他當時的口氣,陳公恐怕也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