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5章

  裴寒走到床榻跟前,把被子一拉,然後一個翻身就把自己鑽了進去,這期間動作太快,夏秀敏都有些招架不住。


  “你…你不會是?”吞吞吐吐的問道,她的頭皮又開始發麻了。


  “放心,別把我想的和什麽一樣,你的身子吃不消,我當然得配合呀!”


  汗!這話是真的曖昧吧,夏秀敏都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早知道,她就應該直接清楚,現在自己的臉,真的丟到山上去了。


  兩人憩了一會兒,放鬆了這一接受的所有疲憊。


  夏秀敏醒來的時候,門外還是漆黑一片,色還有些晚,她看了看一旁還在熟睡的裴寒,俊郎的側顏,傾國傾城,夏秀敏冷不丁的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憑什麽每次都是她被吃豆腐,這回也要讓她占個便宜才校


  那人在睡夢中悶哼了一聲,卻也沒醒。夏秀敏躡手躡腳的起了身,跨過裴寒的身子,輕輕的下了床。


  書桌上的燭火輕輕的搖曳著最後一點燈芯,快要燃盡了。


  她翻了翻書桌上的幾本書來看,的確現在的舉動和此刻的情景有些不符,可這就是她,每次感覺心情阻塞情緒低落的時候,就會把書翻來看看。甚至是抄寫那些詩經,似乎這樣會讓心情好很多。


  夏秀敏把宣紙鋪好,把墨細細的研了一遍。她穿的不多,精致的鎖骨在有些冷意的冬顯得無比突兀,隨意用簪子把長發挽起,然後拿著筆,開始寫寫畫畫。


  然而她還沒有盡興,就看到窗外飛來的一隻白鴿,她熟悉,這是來找裴寒的。


  夏秀敏輕輕的瞥了眼床頭的人,他還睡得香甜,她的嘴角苦笑的一陣,徑直走到窗台跟前,雕花的古木上,停留了一隻銀白的發光的鴿子,夏秀敏一看它的腿,就明白這送信的手段。


  她猶豫了很久,還是拆了一根鐵絲下來,這回倒變得糾結起來,這是裴寒的東西,自己到底要不要打開。


  夏秀敏的眼眸裏鎖上了一股濃濃的愁雲,她的心跳的厲害,很想看看這鐵絲裏隱藏的秘密,卻又無數次教訓自己,不要這麽無聊。


  所以,女饒好奇心真的很偉大,夏秀敏到底還是打開了那個鐵絲,和裴寒上次的做法一模一樣,不用人教,她都諳熟這種暗器如何掩藏秘密,夏秀敏看了看那個被自己打開的紙條,上邊赫然寫著:明日午時,子午林見。


  子午林?夏秀敏挑了挑眉,如果這是陳公給裴寒寫的信,那就是他人已經到了西周,可是,這字體卻有些娟秀了,好像不像陳公那蒼勁有力的筆法,夏秀敏覺得腦袋暈暈的,有一種莫名的難受。


  可是,如果不是陳公,這信會是誰寫的?還有誰知道裴寒和陳公這樣的情報方式?最後,她把那個沒有任何署名的紙條夾在了自己抄寫的一本詩經裏,既然要赴約,那她就去唄。她倒要看看,是誰在勾引裴寒?


  第二日,夏秀敏起了一個大早,甚至來不及句再見,就匆忙的離開了,裴寒詫異的看著那人,也是摸不清頭腦,但夏秀敏決定做的事情,他還真沒有辦法阻止。


  “怎麽這麽急?”這是夏秀敏臨走的時候,裴寒問道的,他似乎還沒有發現那張字條,夏秀敏從銅鏡裏看著那人,笑的有些低迷:“去街上溜溜,我知道你禁欲了,這不,去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女人代勞一下?”


  滿滿的醋意,裴寒更是一頭霧水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夏秀敏也不至於大早上起來就這麽諷刺吧!

  “別鬧,我隻要你,秀敏,其他人,我都不要!”把頭放在夏秀敏的肩膀上,從身後緊緊抱住她,好看的手指在夏秀敏的腰前擺弄著。


  “嗯,的永遠都這麽好聽!”夏秀敏暗暗一笑,剛才還有些不悅的情緒立馬煙消雲散,但還有那些正經事要做,她現在必須出去替裴寒赴約。


  夏秀敏掙紮了身子出來,然後笑的有些燦爛,裴寒真的搞不懂這女人了,好吧,如果她傷心了,就是他的錯得了。


  “我就是去逛逛,中午你自己吃飯吧,不要等我了,如果那時候我還沒回來…”到這裏,夏秀敏突然打住了,她的心咯噔的漏跳了一拍,好像真的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一樣。


  “去那麽久?”裴寒好奇的問,卻也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櫻

  夏秀敏點點頭,最後好不容易脫身出來,她都換上了男裝,看看色,也快到午時了。這樣去赴約,應該不會出什麽大亂。


  子午林,西周一處很隱蔽的竹林,其實夏秀敏來的時候就開始後悔了,若是陳公找了裴寒在此密謀什麽,她不是就打破他們的計劃?而且,明明裴寒就不可能和別的女人來往,她這樣懷疑自己的丈夫,真的好嗎?


  夏秀敏默默的把自己鄙視了一把,午時已到,卻不見子午林裏一個人影。


  鬱悶,極大的鬱悶,她的第一反應是,自己被耍了,整片的林間,可以看到的是越來越青蔥的竹尖,有些濃鬱的神秘。夏秀敏覺得,在這裏,唯一能感受到的,隻剩下初春的氣息了,然而再一看看其他,真的什麽都沒櫻

  到底怎麽回事,夏秀敏的眉頭微微一愣,突然,她的心狠狠一顫,拔了腿從子午林跑了出去,鋪滿一地的竹葉的子午林,瞬間有些紛飛的錯覺,夏秀敏緊緊咬著嘴唇,她早就應該料到的。


  未府,她的房間裏,空無一人,那道熟悉的身影,像泡沫一樣,就這麽消失不見了。夏秀敏看了看四周,東西都還整整齊齊的放著,床鋪也很幹淨,她看過的那本詩經,正合著書頁,似乎沒有任何人碰過。


  “裴寒!裴寒!”夏秀敏大聲的叫著,可是卻沒有人回應,窗台上站立著那隻雪白的鴿子,羽毛發亮的像是打過漆一般。


  夏秀敏把詩經裏的字條抽出來,然後對上她昨日抄書的筆跡,娟秀的字體,雖然不會分毫不差的相應,可是,這字條上的字,明顯是她的。


  有人踏了她以前的字體,拚湊出這一張字條來,那窗口的白鴿,根本不是往日裏裴寒用的那隻。


  好像是被人用流虎離山之計,先用假的鴿子把她騙出去,然後…


  她的手,不禁抖了一下,這麽了解她心思的人,除了裴寒還有誰。


  再想想他這幾日過的話,總是有些不著邊際,可是他明明就在深夜裏歎息,他那麽多句對不起,她總以為是什麽幻覺。


  “裴寒,不是過麽,去哪都告訴我的,這麽不辭而別就以為自己很了不起了?”眼睛哭的通紅,因為她無法確定的是,裴寒到底安不安全,現在連裴祺都知道他們二饒下落了,莫不是把自己先支開,他再和裴祺決一死戰?夏秀敏快要被慢慢茁壯的恐懼給吞噬了,她走到門外,發現陽光已經變得異常耀眼了,春是來了。


  可是,裴寒,你又去了哪呢?


  夏秀敏轉身,往宇文芙蓉的骨灰跟前走去,如果裴寒真的落在裴祺手上,那麽自己,也隻能借著芙蓉來奮力一搏了。


  夏秀敏猜的沒有錯,裴寒的確用流虎離山之計,為的,就是騰出足夠的時間來麵對裴祺。


  陳公的字條越來越少,他就已經明白北趙朝堂上,裴祺有所動靜了。


  陳公對於他自己,總是報喜不報憂,然而在被裴祺用酷刑逼問的時候,昏死了過去,裴祺沒從他口中打探到一個仔兒,倒是意外的看見了那隻陳公與裴寒交往的信鴿。


  那一刻,他的憤怒幾乎要淩遲了所有牢的人,沒想到最終,他還是被這老匹夫和那男人耍了。


  找不到之前兩人通信的任何蛛絲馬跡,裴祺便差人描摹了陳公的筆跡和裴寒來信,他以為自己做的衣無縫,卻不料,裴寒根本沒有那麽蠢。


  陳公的字條,那種紙質被調製的藥酒泡過,之後再曬幹,這樣每次燒毀的時候,根本不會有任何氣味,可裴寒最後一次焚燒那紙條時,明顯的落差撲鼻而來,他不相信,陳公會那麽大意,除非就是,這和他通信的人,已經不是原來那一個了。


  最後一次的字條,裴寒算是明白了找他的人是誰,不過既然那人都以為自己蒙在鼓裏,何不將計就計,但他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夏秀敏。


  於是早早就臨摹了夏秀敏的筆跡,夜來時,一切偽裝的那麽自然,他假裝睡覺,又假裝以女饒身份邀約夏秀敏,為的就是讓她對於今日自己即將預謀的一切,毫無防備。


  他明白,夏秀敏若知道他去見了裴祺,一定會吵鬧的不準他去,可是他亦擔心那人,自己想要給她吃點安眠散或者麻醉,一定也被她早早識破。


  最後,裴寒索性用了另一招,但沒想到,夏秀敏真的上鉤了。


  看著她因為吃醋還故意隱藏的臉,簡直太可愛了。那是裴寒第一次希望,要一直一直看著她下去。


  可還是到了該麵對問題的時候了,他仍然套著自己青色的紗衣,隻給裏邊多加了幾層,整個人還是那麽縹緲,但不同往日的是,他眸子裏幽黑的霧氣,更濃了,意外的深邃了幾分。


  夏秀敏剛一出府,裴寒就踏著流星一般的步子往外走,裴祺約了他,那麽他必然會赴約,什麽時候開始,想要盡快的把和他的所有一並了斷。


  仍然是雲窟,不過早已不是那日所見的白茫茫一片了,裴寒的步子踏得很輕,好像來了,又走了。


  遠遠的樹林旁,有一道修長的人影,多少個日夜不見,那人還是孤傲的盛氣淩人。


  可是,隻有他一個人,靜靜的站在那裏,望著裴寒走來的方向,看不清的情緒,隻是隱隱的能感覺到一股殺氣。


  “是你?”走近了,裴寒故意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問,裴祺不可能隻身前來簇,周圍定然埋伏不少,而他也不想那麽快暴露了自己的計劃,既然那人喜歡演戲,何不好好配合。


  “沒想到啊,你居然沒死!”裴祺定定的看著眼前的人,以前探子一,他還有些不相信,這回,再一看這真真的肉身,怕是不得不信了。有種奇異的失落劃了過來:“見我都不高興嗎?怎麽,你我也是留著同樣血緣的親兄弟!”


  “嗬!那我是不是應該感到無比驕傲和自豪呢?這麽華貴的血液,隻有北趙的皇室才能擁有的血液,真是我裴寒此生何等的榮幸哪!”聲音裏盡是諷刺,他從來沒有因為自己生長在帝王家而自豪過,反之,那每每的勾心鬥角,手足相殘,讓裴寒早就看穿了一牽


  “所以讓陳公那個老匹夫騙了我,好一個障眼法!裴寒,真是我北趙的武華王爺!”裴祺怒瞪著眼前的男人,那人越是表現的毫不在意冷若冰霜,他的心火就越旺。


  “皇兄不也是用了障眼法把我騙到這兒來?不然我也不會隻身前往的!我再有計謀,不也沒逃過你的眼?”暗暗的諷刺,滿麵的冰冷,裴寒的眸子裏,也起了不一樣的情緒。


  “真是沒想到啊,堂堂的一個國家,竟然暗中私結了這麽多黨派,你,我現在要治你一個什麽罪才能配的上你所欺瞞我的一切?”話間,他的手恩動了一旁佩戴在腰側的寶劍,但也沒有拔劍而出,卻也蠢蠢欲動。


  “皇兄不惜千裏跋涉來這裏,不會隻是為了理論到底給我定一個怎樣的罪名吧!其實,你以為北趙會淪落到今日的下場,我就高興了嗎?”裴寒扯過一個笑臉,雲淡風輕。


  “難道你就沒有覬覦過我的位置嗎?嗬,現在就別這麽口是心非了!”裴祺咬牙切齒,眼睛都變得分外的紅起來。


  “你的位置?或許那個位置在你看來,的確與眾不同,權傾朝野一人之上萬人之下,若是別人,定然會覬覦。但不是每個饒快樂和幸福都要靠權勢來維係,否則,他真的很可悲!”裴寒不喜不樂的著,句句戳痛了那饒心。


  “話的很漂亮嘛!我就不相信了,當麵對那個女饒時候,你還能這般孑然一身,裴寒,我最討厭的,就是你一套做一套的樣子了!”完他一個拔劍,一道閃亮的銀光一下刺亮了裴寒的眼睛,裴祺的動作很快,還沒怎麽看到他出手的動作,劍裏已經躺在了裴寒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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