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8章

  隻是偶爾傳來門外踱步的腳聲,還有屋裏偶爾火爐煤炭燒著的刺啦聲,所有的重逢化為一片平靜,和著蒼茫的白雪,融化在兩個饒心田。


  夜,很靜,是兩個久違的人慢慢恢複平靜的心跳聲。


  夏秀敏再次醒來的時候,裴寒已經穿戴好了衣服,他把水壺端了過來,正準備給夏秀敏熬點藥喝,看見她的精神已經恢複了很多,又立馬走到床頭,然後冷不丁的偷吃了夏秀敏粉嫩的唇瓣。


  “醒啦!”裴寒很高興,像吃到糖的孩子一樣。


  夏秀敏的臉色真的好看不到哪去,怎麽這廝竟會欺負她這樣身殘體弱的女人,嗚嗚嗚,真是。


  還不等夏秀敏穿好衣服,裴寒就把她的手拉到一邊,然後自己給她心翼翼的扣著那些扣子:“我來!”


  夏秀敏有些欲哭無淚的感覺,裴寒是回來了,然後自己就變成布娃娃什麽都不用管了,他現在連衣服都要幫她穿。


  “這個釵子,記得帶上,你最喜歡的東西,怎麽能忘了?”他的聲音有些柔,不知道從哪裏搜羅出的一個釵子,夏秀敏卻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她當時當掉的,在西周辦事,這之間要用錢,就把釵子當了出去。


  “你,有心了!”夏秀敏不知道,那時候未離跟著她到翠玉坊之前,就看到她把自己的金簪子當掉了,然後他又用高價買了回來,那時候他都被自己的舉動嚇到,還一味的安慰自己不過是送給月兒作為生日禮物用的。


  “吃什麽?”裴寒又一次進行自己的溫柔攻勢,夏秀敏是完完全全擋不住啊,怎麽,她也是一個女人,本能就是被寵溺吧。


  夏秀敏還沒開口,裴寒就叫陵家端了各種飯菜上來,夏秀敏有些意外這荒郊野嶺的,居然有這麽一個大廚。


  滿桌的佳肴,實在有些鋪張浪費,突然她就想到前幾日離開未府,裴寒和月兒吃飯的畫麵,不免有些的抵觸。


  “不吃了!”她把臉掉了下來,一種莫名的情緒在心口有些劃不開。


  裴寒也不知道夏秀敏是怎麽了,突然剛剛還樂嗬的樣子就立馬變得冰霜般的拒絕,正想什麽安慰的話時,門突然響了。


  “公子,我們什麽時候回去?”是月兒,她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好像昨晚吹了些風寒一樣,整個人都有些哆嗦,然而看到裴寒正服侍著夏秀敏吃那滿桌的飯菜時,她的心,狠狠的顫了一下。


  “嗬!”夏秀敏一陣冷哼,看樣子裴寒還沒有告訴月兒他恢複記憶的事情,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的反應會這麽大,有些事情想歸想,真的發生了,就是不一樣。


  裴寒看見夏秀敏的不滿,倒有些意外的高興,聲音柔了下來,親自乘著湯坐在夏秀敏麵前,那湯特別燙,他抓著碗的手已經有些通紅了!

  “不要慪氣了,吃一點東西總歸是好的!”他的眼裏好像裝著一池的溫泉一樣,把所有的冰冷都能融化,夏秀敏別過頭,看了看站在門口的月兒,那人有些石化了,正睜大了杏眼望過來,有些尷尬卻也不清不明。


  夏秀敏低頭,把嘴巴靠近裴寒端著碗上的勺子跟前,很配合他開始吃飯,每一口都很甜蜜,月兒看的更是心慌,叫了裴寒好幾聲公子都不見那人回話,索性哭著嗆跑了出去,夏秀敏看這戲也做足了,又給臉色換上了幾分不悅。


  “怎麽了,才吃這麽一點?”裴寒的聲音裏全是滿滿的寵溺,甚至從頭到尾,他都不知道月兒什麽時候離開了,或者帶了怎樣的情緒。他隻是專心的給夏秀敏喂飯,眼裏,隻容得下她一人。


  “你以前可不是這麽浪費的,裴寒,這種壞毛病又是和誰學的,這麽多飯菜,就是加上那女人也吃不完啊!”夏秀敏算是多了幾句話,因為微微的氣惱,讓她本來不多顏色的臉泛起鐮淡的紅暈,其實隻要一想到那個女人曾經這麽消費裴寒,甚至從他身上看到一點點他們過去三個月生活的影子,夏秀敏就不會高薪哪去。


  裴寒先是楞了一下,久久之後,他才意味深長的看了夏秀敏一眼,笑的特別痞:“原來你是在吃醋,你很介意她?”


  “我介意她?怎麽可能!我還不至於和她一起爭風吃醋,裴寒,你不要太自信了!”


  “還不是吃醋,那你看到她為什麽這麽生氣,秀敏,你心裏想的什麽,我還會不清楚?”


  很欠扁的回答,裴寒的眼睛裏突然閃著賊亮賊亮的光,夏秀敏看的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不過,有些事情,是我大意了,有些事情,是應該解決了,秀敏,我們不欠誰的對不對?”裴寒的表情很認真,手上的那碗熱湯已經有些涼了,他又重新從桌子上的燙盆裏乘了一碗,新端來的粥又多了幾分溫度。


  “嗯!”夏秀敏有些不解裴寒突然對自己了那樣的話,她也隻好將由著他的意思,然而那人還執意的再喂自己一碗飯,什麽都不能拒絕。


  “你要讓我變成胖子嗎?然後隻有你一個人那麽瘦,裴寒,你太有心機了!”夏秀敏苦笑了一下,其實看看這一整桌的佳肴,裴寒應該是覺得有些飯菜涼了,而自己一直沒醒,才不停的讓店家做出新的來,原來隻是自己睡的沉了,所以,都怪她嘍。


  裴寒隻是微微的笑,滿眼的寵溺,沒有哪一刻,要比現在還美好,他正在用力的愛著這個女人,看她撒嬌賭氣,甚至無理取鬧,都讓他覺得幸福的很踏實。


  “多吃點,這樣我們的孩子才會健康!”裴寒冷不丁的冒出了這一句,一點都不臉紅心跳。


  夏秀敏倒是差點把喝進口中的粥噴了出來,她怎麽就忘了,這廝整就會欺負自己,:“你現在滿腦子都是那種東西!哼哼,這樣好嗎?”


  “什麽東西?”裴寒反問,看著夏秀敏的眼睛裏,時而迸發出一些很是曖昧的氣息,雖然氣這麽冷,卻總是覺得身體很燥熱。


  夏秀敏感覺自己又被耍了,臉色真的好看不到哪去,轉身打算出去,裴寒一下攔住了她:“我錯了,我錯了,行了吧,這麽冷,你別鬧好不好,凍壞了怎麽辦?”他的手臂緊緊的環抱住夏秀敏的身子,怕她就這麽再次從眼前消失,如果這回又摔了或者掉下山崖,他可不敢保證自己有那麽強大的心髒接受這樣的信息。


  夏秀敏扭了扭身子,有些掙紮,但裴寒抱的她很緊,那樣的溫度還有熟悉的味道一下就傳進了鼻翼之間,背對著她,微微的笑了笑:“那你能告訴我,咱們要怎麽離開?我可不想一直待在這裏!”不想看見另一個和我一起分享你的女人,最後那句她沒出口,夏秀敏的高傲總要保留點。


  “今晚就回去吧,我已經備好了馬車,先去未府,之後的事情,我們再從長計議!”裴寒的手突然有些不安分起來,在夏秀敏的身子上遊走,她都有些熱了。


  “未府到底跟你有什麽關係?怎麽可能這麽短的時間裏就有了一個未府,很突兀不是嗎?”夏秀敏有些疑惑,雖然當日看到的未府並不是多麽華貴。但也算是有錢人家的府邸,裴寒失憶期間,還帶著一個女人,哪來那麽多錢?


  “這應該是陳公的一處院,看看這院子裏栽長的樹木花草,好像每一個都有其作為藥物的意義。”裴寒思索一番,連翹這種東西,他是認得的。然而未府院落中,處處可見,再一聯想陳公,那麽很多事就的通了。


  “原來如此!”夏秀敏點點頭,再一看裴寒那雙不安分手快要襲到她的胸前來,雙頰紅的都快要滴出血了,那人無比曖昧的在她耳邊聲呢喃:“秀敏,不如我們晚上…”


  夏秀敏隻覺得頭皮越來越麻,真的快要被他這麽撩饒技巧給弄暈了。


  兩人有些相互的沉淪,好像再不用管其他事情,門口再次響起了不太和諧的聲音。


  “公子,馬車已經整裝好了,什麽時候出發?”是這個客棧的二,剛才月兒從房間裏出去就沒有帶上門,二進來隻是匯報一下情況,卻不料打擾了人家的好事。


  夏秀敏尷尬的都不敢抬頭,幸好衣服什麽都穿戴的整齊,裴寒就算再過分倒還不至於饑渴的不知場合,她把頭深深的埋在他的胸前。


  “好!”裴寒幹脆的回答,看著懷裏的人把臉全部倒掛在自己懷裏,不禁用手扶上她的額頭,又輕輕的摸了幾下,心情好的不得了。


  兩人收拾的很快,東西本來就沒有多少,至於那些被夏秀敏帶來的香爐,她倒是很認真的放上馬車上,裴寒看見,語氣裏不免有些責難:“女人家,別整用毒了,萬一山自己怎麽辦?”


  話得很滿,但還是幫夏秀敏把那些香爐擺置在馬車裏,夏秀敏輕笑:“這有什麽,你忘了,我可不怕毒的。”


  這回絕對是夏秀敏有理,裴寒無奈的笑笑,再一看馬車裏邊的東西,裝點的差不多了,他把夏秀敏扶了上去,自己也跟著鑽進裏邊。


  灰暗的車廂內,裴寒和夏秀敏相對而坐,然而這樣的氣氛有些異常的詭異。


  裴寒一直盯著夏秀敏,眼神讓她捉摸不透,隻是覺得身體不由得變得有些燥熱。


  夏秀敏把窗簾拉開,看了看窗外,一片荒郊,雪很,然而還是有冷風不住的往這車廂裏吹來,她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沉默

  “那個,月兒呢?”她實在想要打破這樣得氛圍,現在看裴寒總是覺得他眼神裏迸發出的氣息讓人臉紅心跳,夏秀敏看的都不好意思了。


  “她?”聲音有些輕,甚至是完全陌生的不在意,裴寒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半晌才低了嗓子答道:“她怎樣,和我們無關。”


  “哦!”很滿意的答案,很讓人竊喜,夏秀敏的嘴角勾了一勾,但突然又覺得這樣會不會太不盡人意,畢竟過去三個月的時間,月兒也照夏了裴寒,雖然她著實不喜歡那個女人。


  “你不喜歡的東西,我也不願意留在身邊,更何況是個女人,秀敏,我和她,都過去了!”娓娓道來,裴寒解釋道,馬車顛的有些厲害了,夏秀敏淬不及防的往一旁倒過去,裴寒趕忙把她拉到自己身旁。


  這下好了,她直接坐到他的腿上了。


  夏秀敏從來沒見過,裴寒這麽霸道的一麵啊。


  “坐這裏!”滿是曖昧的氣息,裴寒把夏秀敏抱在自己的懷裏,再不讓她受一點顛簸。


  夏秀敏的臉實在太紅了,所以很慶幸這馬車裏沒有什麽光線,隻是她的身子被裴寒禁錮在兩腿中間,這樣真真的讓人想入非非。


  “恩,那你把月兒怎麽辦?”言辭上她很滿意裴寒的做法,然而那畢竟是一個人,總該是有個歸宿的。


  裴寒的眉頭輕微的皺了一下,但很快,這樣的情緒就消失了,他換上了一種極為自信的表情,好看的手指在夏秀敏的腰後交叉著,然後陰測測的笑道:“我早就過了,一些事情,總歸是要解決的。”


  沒有完,好像該有的計劃都在心裏鋪展開來,夏秀敏覺得很累,索性躺在他的懷裏睡著了,一路上雖然顛簸,可是在裴寒的懷裏,就又覺得很安穩,終於這樣踏實變得觸手可及,她很安心。


  再醒來的時候,夏秀敏正被裴寒抱在懷裏往未府走去,她抵在他的胸前,有些貪婪的聞著那灌輸到鼻翼裏的氣息,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雪下得很大了,裴寒披著白色的狐裘,把她緊緊的打橫抱著,每一個踩在腳下的印記,都很深很深,夏秀敏頭一次希望,這條路能很長,一輩子走不完多好。


  美好的盡頭,有可能不是想象中那一片繁華,就像是路的盡頭,正有一個穿的很豔麗的女人,她打著傘,把飄在自己身上的雪花全部擋在了傘上,定定的望著這邊,眼裏的破碎還有些許嫉恨,表露的很幹淨,沒有什麽笑容,現在連裝一下,都覺得痛苦,她知道,是裴寒回來了。


  裴寒抱著夏秀敏,很是心翼翼,月兒就站在未府的大門口,然而他經過那人時,都沒想過要去招呼一下。


  月兒的心在滴血,伸出了已經凍紅的玉手,一下攔住了裴寒還要踏進去的步子。


  “你沒有告訴我,你騙我?”眼淚不知不覺的劃了下來,嗓音裏是多的是一種叫仇恨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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