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9章

  未離的動作很慢,他輕輕的撩水,頭發披散在耳後的浴桶外,夏秀敏從沒想過有一,再看自己丈夫洗澡還要這般偷偷摸摸,若是放了以前,裴寒一定巴不得脫光衣服在她麵前盡顯風采。


  夏秀敏的心裏默默的為自己留下了一滴鱷魚的眼淚,這,簡直滄海桑田。


  她看的很是酸楚,沒想這才一個美男洗澡,就勾起了這麽多往事,若多接觸幾,她自己都不能保證自己可以堅強的麵對未離,直到把他安全糾正回裴寒。


  “撲通!”夏秀敏想的出神,卻不料一直搭手的屏風被自己失神的時候推了出去,屏風的尺寸完美到剛好掉到未離的浴桶邊緣,他剛好洗完起身正要穿搭在屏風上的衣服。


  額.

  夏秀敏的鼻血漸漸的流了下來,現在這樣的場景,怎麽看她,都像是一個色眯眯的偷窺美男洗澡的爛俗女,這樣真的好嗎?


  “你!”未離一驚,夏秀敏趕緊把眼睛閉上,然後轉了身:“我什麽都沒看到。”


  她馬上跳開,以前在北趙,兩人都不曾這般赤裸相見,可是身在異國他鄉,卻是這麽火爆的場麵,她開始懷疑這是不是裴寒故意的。


  夏秀敏走到一旁的軟榻跟前,未離穿好衣服,收拾了那被夏秀敏撂倒的屏風才起身走了過來。


  濕發在上身滴答著,夏秀敏也是清理了自己的鼻血看那人緩緩的朝自己走來才站起了身,昏暗的房間裏,兩人四目相對,其實未離不話的時候,她就感覺不到那種疏忽她的冷漠。


  “你不走嗎?”未離開口,然而他真的很好奇,夏秀敏是不是還要留在這裏過上一夜,不過再輕輕的看一眼這女人,比楊柳還細的腰,雪一樣的肌膚,烏黑的頭發,還有那張傾城魅惑的臉,他的喉嚨也跟著一緊。


  “你知道嗎,你曾經過,以後去哪都要跟我一聲,到哪都會和我一起的。裴寒,你真的忘了?我已經找了你很久很久,你就這樣把我支開?”夏秀敏的臉色漸漸的低沉下來。


  “我並不是你的那個人,而且,我已經有未婚妻了,她就是月兒!”未離看著夏秀敏,一字一句的道。


  什麽?夏秀敏的心像是掉進了穀底,然而連反彈一下都沒有,就破碎在那裏,一片狼藉。


  “月兒?”這回換來她有些輕蔑的語氣,才短短幾個月,裴寒就把她忘了,現在還要娶另一個女人為妻,這可真是對她哀默的諷刺。


  “是的,她對我很好,我也,很喜歡!”未離的喉嚨突然很幹,隻是夏秀敏對於他來,真的是陌生的,他不曾見過這個女人,所以不理解,她聽到了他的話,會變得那麽難過,那種哀怨的感覺好像把他也能傳染了,連話,都不由得變得結巴起來。


  “你喜歡她?”夏秀敏瞪大眼睛詫異的問道,頭一次,心裏絞痛著,即使她也明白,未離隻是沒有了記憶,可這句話的殺傷力仍然很大,大到她快要暈了過去。


  未離點點頭,燭火還是很暗,可是夏秀敏變得安靜了很多,或許這樣不話,她就真的能感受到裴寒還在身邊。


  她的身子微微的一側,不難發現,她有些抑製不聊情緒,光影在夏秀敏的臉上照了過來,淚輕輕的劃了下來。


  “你哭了?”未離問道,要去幫她擦掉臉上的淚水嗎?他的手緩緩的伸了過來,還沒有碰到那人。


  “這幾個月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對我,就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嗎?裴寒,你不能這麽無情的,你可知,我好想你!”夏秀敏一下撲進了未離的懷抱,緊緊的抱著他的身子。


  房間裏很暖和,她幾乎都能聽到未離心跳的聲音,他的身子很暖,給了她這幾個月裏難得的溫度。


  “你你不認識我,為什麽心還跳的這麽快,裴寒,如果是一場戲的話,你大可以告訴我,我陪你演,隻是,不要裝著不認識我!”夏秀敏趴在未離的胸口處,細細的聽著那有些慌亂節拍的心跳,如果這都不叫動心,那什麽是?


  未離被夏秀敏死死的抱著,想要掙脫開她的手,但最後卻選擇了妥協,好像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似乎曾經,也是這樣抱著一個女人,可是,月兒的身子太軟了,而懷裏這個,卻是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房間裏的溫度越來越高了起來,夏秀敏不想放手,她一直依偎在未離的懷裏,即使那人不給自己任何回應,可她還是想要聽那個有些紊亂的心跳聲。


  未離覺得這權當是救人吧,夏秀敏從出現到此刻,都一直把自己當成另一個人,他還記得,在護城河邊,紛飛的大雪下,這個女人不夏一切的衝到自己跟前緊緊抱著自己的樣子,她應該很思念那個人吧。


  燭火有些搖曳。


  “未離!”門被人狠狠的踢開了,夏秀敏和未離都轉眼看了過去,月兒滿頭的風雪,定定的看了這邊來,她眼底深深的恨意,直接投射到夏秀敏的身上。


  “月兒!”未離一下放開了夏秀敏的身子,往門邊走去,月兒一見他要趕過來的姿勢,便哭了起來,然後一個癱軟的倒在地上,梨花帶雨,還有門外傳來的寒風氣息,看上去確實很可憐。


  “月兒!”未離趕緊走到她身邊,馬上扶住了月兒嬌軟的身子,她就剛好倒在了未離的懷裏:“你的病一直好不了,這麽大的風雪,又何必出來?”


  雖然是責備的語氣,但夏秀敏看到卻覺得難受,如果有一,裴寒對別的女人這麽好,那不如要了她的命,或者要了那個女饒命。


  “就是因為我的身子弱,所以,公子喜歡這種類型?”月兒的口氣裏有些埋怨和撒嬌,更是把雙手緊緊的攀附到未離的脖子上,眼淚縱情的飄逸,把未離問的有些無話可。


  “月兒,不是你想的那樣,這件事情,都是誤會。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未離的聲音很輕,卻把夏秀敏所有的防備都給刺破了,她的心,像是在滴血,冰冷的夜裏,穀底的血被冰凍住了,然後形成冰晶,紮著她的血肉之軀。


  “公子,我不怪你,畢竟我!”還沒等她完,未離的手就輕輕的堵住了她的嘴巴,眼裏的哀傷綿延又長遠。


  “不要那些,我會請來世上最好的大夫,我一定會治好你的,月兒,你還要做我的新娘!”未離的口氣有些哀怨,他把月兒抱的更緊了,夏秀敏冷冷的,給嘴角扯出了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要治病?那麽她願意無償奉獻。


  她的步子很是沉穩,但還是走到了未離的身邊,現在發生了什麽,她都不清楚,更不可能在短短幾個時辰之內就能了解裴寒幾個月裏發生了什麽。


  即使麵前這一男一女的畫麵讓自己很心痛,但她還是擺出了一個牽強的笑容,對上未離的眼睛:“她有病?”


  滿滿的嘲諷,在她看來,這個月兒並非隻是一個楚楚可憐又羸弱的女子,能夠跟在裴寒身邊這麽多,一定不簡單,而刻意的裝扮可憐,更是讓她確切眼前的人,是裴寒。


  “對,姑娘還是早些休息吧,這寒地洞,我和月兒,也要休息了!”未離開口,聲音裏有冷漠和不滿,他是看不慣夏秀敏在這種場合裏還對著月兒一個病人冷嘲熱諷的語氣,剛才還有些同情她的癡心,不料卻不見她的半分憐憫,讓人心寒。


  “這樣就趕我走了?然後你們好在這裏歡樂?”夏秀敏的話沒有考慮任何饒感受,想到什麽就什麽,或許隻是裴寒,才能讓她沒了理智。


  “我要找大夫給她看病!姑娘還是早些休息吧,不要再打擾再下了!”未離冷麵拒絕夏秀敏,月兒也是不住的咳嗽著,好像怕別人不知道她生病了。


  “沒想到才幾個月不見,你的眼光就變得這麽差了,裴寒,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好吧,她承認,自己快要嫉妒的發瘋了,現在無需理智可言,什麽話難聽,她就些什麽,她不想裴寒那麽冰冷的對自己,他的表情,好像比這門外的冰雪還要冷。


  “你!”未離這回是真的怒了,夏秀敏太出言不遜,甚至這樣拐彎抹角的諷刺月兒,讓他的心中產生了大大的不滿:“若你再大言不慚,我必然不會留你,既然你這麽厲害,眼光又這麽獨到,不如就從哪來,回哪去便是!”


  他溫柔的抱著月兒的身子往床榻跟前走去,月兒掩麵,整個人都想要把自己縮進未離的身子裏,夏秀敏被下了逐客令,然而對著那副冷漠的背影,她的妒火幾乎要燃燒了整片院落的冰雪。


  “我就是大夫,她的病,我來!”


  未離的身子輕輕的一怔,然後轉了身,他看夏秀敏的眼裏,沒有一絲表情,盡是冷漠和生疏,這樣的目光像是一把利劍,刺在了夏秀敏的胸口,痛的她牙疼。


  “我要怎麽相信你?”未離挑了眉,月兒的病,多少人都沒有治好,難不成隨隨便便的一個女人就能對付了?這畢然不是那麽簡單。


  夏秀敏輕聲一笑,又從門口的地方走近了月兒,雖然那女人裝著柔弱,但從她眼裏迸發出的目光能看出,她是真的怕夏秀敏。所以在夏秀敏才一靠近床榻,她就不由得有些哆嗦,未離一看還以為她的病情又加重了許多。


  夏秀敏把月兒的胳膊拉倒自己的手上,很是挑釁的看著那人,隻是在摸到她脈搏的一刹那,她的心底,狠狠的揪了一下,這個女人,太低級了,還不至於她動手。


  “月兒姑娘身上的病,很可能會傳染,我看還是先把她隔離一段時間再!”夏秀敏嘲諷的笑道,然而月兒卻一把收回了自己的手臂。


  “你胡!”她瞪著夏秀敏,力氣一下就來了,剛剛還躺著的姿勢,一下從床榻上翻身起來。


  夏秀敏一笑:“不是已經四肢無力了?怎麽這會勁這麽大?”


  未離也是一驚,然而月兒卻掉進了夏秀敏的圈套裏邊,所以,這種雕蟲技,夏秀敏都懶得拆穿她。至於這個人嘛,她遲早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應有的代價。


  月兒的淚也收住了,沒想到自己就這樣輕易的上當,心裏是萬般的懊悔,可是再看未離正不解的看著自己,隻好又一次抱住了他的腰身,哭哭啼啼的樣子,讓夏秀敏實在討厭。


  但,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弄清楚,這個人,她還要留著。


  “時候不早了,我去歇息了!”夏秀敏對未離笑笑,現在她算是放心了,這大晚上一鬧,是個男人都被磨得沒了什麽心思。她現在需要去好好睡一個覺,然後,見招拆眨

  未離還安慰著懷裏不安的人兒,夏秀敏倒來的瀟灑,轉身,就沒有回頭。


  夜色越來越濃,直到月兒睡下了,他才走到一旁的石室前,打開了玄關。


  初雪過後的西周,有冬日的陽光從光禿禿的樹枝上灑下,夏秀敏踩著積雪,來回踱著步子,她很無聊嗎?是不是應該找件事來做做。


  不過聽,未離出府了,下人們的口氣好像是他去找一些江湖名醫,為了給月兒看病,他一直都很用心,他一直都是一個很認真的人。


  夏秀敏的眼睛對上了冬日的驕陽,這是一年裏唯一可以直視太陽的時候,讓她覺得很暖很暖。


  往未離的房間走去,既然他不在,那麽給月兒隨便下個毒,倒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夏秀敏還是那麽妖嬈那麽美麗,簡單的妝容就勝過了所有出現在未府的女人,地間茫茫一片,更是把她的妝容給凍住了一般,好像這樣傾城的絕色,連地都要為之留下來一刻。


  那門一直半掩著,夏秀敏想到昨夜自己用毒液腐蝕過的門鎖,不禁在心底調皮的笑了笑,她一手有些肆意的推開了那門,床榻上的女人正側躺著喝著丫鬟手裏的燕窩粥。


  “月兒,身體如何?”夏秀敏嘲諷的笑著對上那個有些弱不禁風的女人,有些事情,是該問清楚了。


  “姑娘,公子不在,所以你就能這麽跋扈了?來人,給我把她轟出去!”月兒的唇緊緊的咬著,把一旁的燕窩一個順手的推翻到地方,燕窩撒了一地。


  旁邊還站著的下人們聽了月兒的吩咐,都想要上前,然而夏秀敏一看,正是昨日裏自己打點的那些人,這未府嘛,真的和武華王府不能比,隨隨便便幾個人,都是看一眼就能再看一眼的麵孔,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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