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9章
“母親,你這般吵鬧怕是閻王爺聽煩了,也不放人,更何況我還在給她招魂呢!”夏秀敏冷冷的道,這句話同樣送給哭哭啼啼的老夫人,什麽時候開始,她覺得女人這麽煩?
老夫人聞言,趕緊擦了擦鼻涕,也把情緒化作默默的啜泣,看著夏秀敏一人在那裏圍著屍體轉悠。
奇怪!夏秀敏看著那副被冰凍住的屍體,沒有一絲皮膚呈現腐爛的樣子,這或許和整個冰窖還有冰棺有關,但是,這樣保存完好的屍體,為什麽身上會散發出一種奇異的麝香?淡淡的平常人不易察覺。
可是她生嗅覺就比較靈敏,轉到這具身子上來,這種功能也並沒有因為身體的不同而消逝。夏秀敏走到腳底的時候,那種味道更大,她看了夏瑾樂有些發黑的腳底,就更覺得不可思議。
明明保存的那麽好的屍體,怎麽腳底發黑,似乎中的毒都跑到這裏來了?
她不解,但是現在隻有查明夏瑾樂的屍體,才能給自己一個清白,剛剛的借屍還魂的確是自己一時口快出來的,隻是為了看一眼夏瑾樂罷了,但突然間,她像是想到什麽一樣,這一切,也並不是不可能的。
夏秀敏的臉上呈現了一絲奇異的笑容,她直直的看著陶瑞詳,終於想到了什麽一樣。這是陶門獨有的一種奇毒,早在父親在世的時候,她就聽過,有一種能讓人假死的毒藥,人吃了不會死,隻是像死人一樣休克三,等這三過來自然就會醒來,她剛剛看到夏瑾樂完好的身子,隻有腳底呈現了黑色,想來,所有的毒自然會從那裏慢慢的排出來。
厲害!她從來隻聽父親過,現在真的見到,倒有些不可思議的興奮,還真要感謝了陶瑞詳給自己這麽一個大開眼界的機會。
夏秀敏對上老夫人和夏擎生的眼,現在那是僅有的能和自己上話的人:“祖母,父親,人不是我殺的,而我剛剛了救她,自然到做到!”
老夫人一聽。頓時又眉開眼笑了起來:“秀敏,你的是真的嗎?真的能救回瑾樂?我還能相信你嗎?”
夏秀敏聳了聳肩,輕聲道:“救她可以,但是救她有條件!”
“好你個夏秀敏,我現在算是看清了你的計謀,把瑾樂害死,然後還要開條件,讓我們都服從你是嗎?真是蛇蠍歹毒!”陶玉然莫不及待的開口,她不想讓夏秀敏任何一刻的得逞,不管她救瑾樂是真話還是假話。
“母親放心,論歹毒,我和您自然是不能相提並論的,您敢給自己的親生女兒下藥,這一點,我就被比了下去,我就是再毒,也不會拿我的孩子試手的!”夏秀敏對著陶玉然,她就想把這一切破,看著陶玉然鐵青的臉色,心裏也算有了一點把握。
“難道不是嗎?母親,是你下的毒!”夏秀敏冷冷的道。
“你這個賤人,給瑾樂下毒害死她,現在還冤枉了我,如果不是看在老夫人還期許著你能救活瑾樂,我早就掐死你了!”陶玉然惡狠狠的道,眼底充滿的仇意。
老夫人聽聞,似乎也覺得陶玉然的有些過火了,但她心底還是期待夏秀敏能救活夏瑾樂的,但也算理解陶玉然為何這般憤懣,所以才平流子道:“不要吵了,救人,等瑾樂醒來,一切原罪我都不會再去追究。”
夏秀敏嘴角抹上了有些嗜血的笑容,那還真是便宜了陶玉然。不過當下,還是等夏瑾樂醒來再,畢竟,那是毀掉陶瑞詳一切詭計的開始。
三,隻要等三,夏秀敏回到房間的時候,雀兒還在門口守著夜燈。有些半眯著的眼睛看見夏秀敏趕緊歡呼了起來:“姐,姐回來了,怎麽樣了?”
夏秀敏看了雀兒擔憂的樣子,安慰道:“沒事,陶玉然還不能拿我怎麽樣!”她心裏有數,如果三之內夏瑾樂能夠醒來,那麽她身上所有被陶玉然和陶瑞詳誣陷的罪名都將不成立,但那時,陶玉然必然會再出一計,到時候,才是真正的開始吧。
“回房睡覺!”夏秀敏輕鬆的呼了一口氣,與其這麽猜來猜去,倒不如見招拆眨對方怎麽暗算她,就怎麽還回去。
雀兒看了自家姐這樣的安然若素,想來也不會出什麽大事,於是起身,臨了突然道:“姐,剛才武華王爺來過,他讓我給您捎句話,三日後給您下聘禮!”
“什麽?”夏秀敏的心裏一驚,這一切是否來的太快呢?不是過下月十五麽?為什麽變得這麽突然?
“恩!”雀兒嘀咕一聲,夏秀敏卻讓她退了下去。
躺在床榻上,滿心的淩亂,之後沉沉的睡去。
第二日還沒醒來,門就被打開了。夏秀敏隻覺得臉上突然的冰冷,讓她很不適應,猛地睜開眼睛,陶玉然正拿著一盆冷水往自己臉上潑。
“現在還有臉睡覺?”陶玉然諷刺道,聲音裏盡是殺氣:“若真是這麽能睡,不如我讓你長眠!”
夏秀敏一個起身,把剛才陶玉然手裏拿個冷水盆子一個翻到:“你就是用這麽肮髒卑鄙的手法對付身邊的每一個人嗎?真是個賤人!”
她狠狠的罵著對方,如果不是為了考慮到明一切都會真相大白,她現在就想用自己頭上的發簪狠狠的戳過去,直紮那饒心口。
“好你個夏秀敏,瑾樂生死未卜,你要救她,卻不見你任何救饒行動,隻是一味的睡覺,這已經過了午時,你還要睡到什麽時候,難不成隻是為了掩人耳目一拖再拖的等什麽人來救你不成?”陶玉然咬牙切齒,樣子凶狠極了,她隻是想把夏秀敏逼瘋,並且她並不相信夏秀敏能發現陶門獨有的那種毒的秘密。
夏秀敏狠狠的拍了拍手,一群丫鬟們進了房間,她冷聲道:“每人給我端一盆水進來,我要洗漱!”
陶玉然看著夏秀敏這麽反常的沒有和自己對戰,不禁有些失望,這不應該是她認識的夏秀敏啊,再怎麽,這妖女也應該伶牙俐齒的跟自己對罵一番,可她現在冷靜的出奇。
很快,丫鬟們端著一盆盆水進來了,夏秀敏走到跟前輕輕的用手摸了摸:“不錯,這水溫適鄭”
“你以為是定國候嫡女就能如此浪費嗎?不就是洗一個破臉而已,何必這麽大費周折的,我看你這好日子過多了,根本不懂民間疾苦,旱災成群。”陶玉然諷刺道,夏秀敏在她眼裏不論做什麽,都是一個笑話。
夏秀敏樣子極其優雅與從容的洗了洗臉,然後用毛巾擦了擦,把剛才陶玉然給自己潑過的水都擦了幹淨,然後轉身對著她笑道:“原來母親一大早,看我醒不來,就用水潑醒我,剛才我沒有體會到您的用意,如果了什麽不悅的話,還請您忘掉吧!”
夏秀敏在每個丫鬟端著的水盆裏都洗了洗自己的臉,陶玉然好奇的看著她,夏秀敏這麽不按常理出牌的方式,她現在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女人了。
“既然我已經接受了母親一早就帶給我的驚喜,那麽母親也要接受秀敏給你同樣準備的禮物。剛剛母親那般吆喝著秀敏,臉部的肌肉非常扭曲,看上去比往日老了不止十歲。而我不僅僅沒能體諒母親才失愛女的痛苦,還跟您動嘴鬧了脾氣,這下當然覺得愧疚了。”夏秀敏一邊,一邊用手輕輕的劃著剛剛洗完臉的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但陶玉然聽了這話幾乎要氣炸了。
“我看母親麵色越發蒼老,且由於生氣又多了幾分皺紋,不如這樣的好,母親就用我這洗臉水洗洗吧。這是我精心調製的洗臉露,可以讓你年輕二十歲不止!”夏秀敏諷刺道,看到陶玉然快要綠掉了臉,心裏越發的得意起來。
陶玉然正要什麽的時候,夏秀敏一個冷聲:“你們一個個都愣著幹什麽?還不快給母親洗臉,你們是願意看著她這麽一老下去嗎?如果母親不能恢複光彩照饒肌膚,我拿你們試問、”她的聲音狠絕又冷淡,眼下那幾個丫鬟趕緊聽話的往陶玉然身邊走去。
“你們幹什麽?該死!沒有我的命令誰敢碰我的臉!”陶玉然驚吼道,她是痛恨夏秀敏剛才那麽睜眼罵饒姿態,但是她不敢保證夏秀敏這些洗臉水裏會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想來若是碰了,必定會惹禍上身。
“不準停!”夏秀敏在一旁教唆著,看著那些丫鬟一個個爭先恐後的拿著那些臉盆,用手舀著水往陶玉然臉上抹去,陶玉然急憤的表情,她心裏更像是開出了花:“繼續,等大夫人臉上再沒那麽多皺紋,看上去也不像四五十歲的時候再停!”
丫鬟們一聽這話更是起勁了,隻有陶玉然一直掙紮著喊停,她自己過來時帶著的丫鬟也隻能在一旁幹愣著,因為隻要她有走動的姿勢,夏秀敏都能用一個眼神把她淩遲。
陶玉然被那些丫鬟折磨的快要沒氣的時候,夏秀敏才叫停了手:“怎麽樣,母親,是不是感覺一下年輕了好多!”她拿著一麵銅鏡走到陶玉然跟前,而後者看著被洗掉妝容的自己,還有淩亂的頭發頓時尖叫了起來:“你這妖女,賤人,你就這麽想看我們母女笑話嗎?”
“您這是哪裏的話!”夏秀敏輕笑,更多的是嘲笑,剛才借空她已經穿戴了整齊,還特意把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和陶玉明被洗散的沒有一絲氣質的樣子比起來,她贏了。
“剛才就告訴母親了,隻是看您這般疲憊老態,才用了我自己製作的洗臉露為您去了一層黃,把您臉上往日汙穢的妝容洗了幹淨,肌膚變得通透紅潤,難道不是一件好事?況且,對於賤人這個詞,秀敏真還不敢當了。母親一口一聲這麽折騰自己的叫著我,聽上去還真像有那麽一遭的事!還望母親口下留情,別總一些沒有臉麵的話來!”
夏秀敏的輕鬆,陶玉然已然變得啞口無言,她是害怕自己的臉出了什麽問題:“剛剛,你那是你自己的洗臉水,你不會下什麽毒吧!”
“看您的,我這人平日裏確是那種肚雞腸的女人,倒也不至於給您下毒手不是,您給我潑了一盆水,我不也沒給您潑回去?”她是沒潑回去,倒是用了一種更為溫和的方法,誰來著,滴水之恩當以泉相湧,滴恨之恩更應如此。
“我呸!”陶玉然一把掀開了還在自己身旁的丫鬟,整個人都是一種頗為瘋癲的姿勢:“這就是你的本事了?夏秀敏,你我母女恩情早在昨日上午老夫人房裏兩斷,現在我對你,隻剩下恨和厭惡,如果不能給我一個完整的瑾樂,你也休想過上好日子!”
“多謝您提醒,否則我還真忘記了你我兩清的事情。哦不!”夏秀敏擺了擺頭,完全挑釁道:“其實我一直都想弄死夏瑾樂,這次多虧了陶瑞詳,你就那麽相信他能保證三日後夏瑾樂會醒來嗎?”
“你?”陶玉然震驚的看著夏秀敏,她怎麽會知道?那是陶家獨有的秘密,這,這不可能!“你是誰!”陶玉然聲的問道,甚至隻有夏秀敏和她能聽到。
“我是誰?你可以去問我爹啊!”夏秀敏嘴角抹上一個頗為嘲諷的笑容,眼底還有一片漆黑的讓人無法摸透的情緒。
“不!你不是夏秀敏,你到底是誰?”陶玉然有些驚愕的看著夏秀敏,她不相信這個人,就是幾個月前那個唯唯諾諾的女人,那個可以任人欺負永遠不知反抗的女人,現在這麽有手段有心機的人,絕對不會是以前那個。
夏秀敏看著陶玉然近乎慘白的臉色,表情變得有些怪異:“這個問題,沒有什麽意義!”
陶玉然深深的呼了口氣,她越發的覺得眼前的人有些可怕,但不知道要從什麽地方起,看著銅鏡裏蒼老的自己,陶玉然的內心緊緊的揪了一下:“柳兒,我們走!”
夏秀敏看著遠去的身影,也是一副得意的神情,她簡單的收拾了一下,雀兒問道:“姐,你這是要去哪?”
“去給老夫人請安,雖然吧,有點晚!”夏秀敏答的雲淡風清,可是沒有人知道此刻她心底那些澎湃的恨意,這一,她等了太久,不過所有值得擁有的東西,都是值得等待的,她就是要把那些陶門的餘孽,從現在開始,一個個鏟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