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9章
夏秀敏嘴角噙了一抹嗜血的笑,手下的筆越來的用力起來,什麽時候,才能感受那種手刃滅門元凶的快感呢?她輕輕的搖了搖頭,慢慢的又放緩了那支筆,一撇一捺的描了起來,她不是夏瑾樂,絕對不會魯莽行事,任她們母女二人怎麽算計,她隻冷哼一聲:放馬過來!
老夫人每都在念著佛經,她隻是一門心思的做了邀請陶家人來府上做客,根本不會想到之後的事情,而夏擎生也整日忙於朝政,自然將定國候大事都交給了陶玉然打理。
到鄰二日,陶玉然便來到賬房,想是弄出些東西給陶瑞詳送去,況且自己已經和瑾樂商量好了對策,這些盜竊的罪名,定會算在夏秀敏頭上,心裏沒來得一陣喜色,夏秀敏這回算是死定了。
陶玉然看到賬房的春兒,這是自己已經打點好的下人,但真正難對付的還是那個管錢的劉娘。劉娘比自己在定國候呆的時間還要長,自然是最了解這裏一切的人。
所以從夏秀敏的母親還在世的時候,她已經在這裏接手,想來也算是定國候裏一個老祖宗了,隻是這人生下來便是個啞巴,否則這樣沒有過人之處的廢人,定國候當然不會歡迎。
劉娘不會話,自然是知道再多也沒有用,再看她平日裏把定國候的錢財管理的有憑有據,夏擎生便給她留了一口飯碗,而且劉娘長年跟隨定國候,卻沒有做錯什麽,那不爭不搶的性子倒是讓手下的人連連稱讚。
陶玉然是最討厭這樣的人了,因為一旦她想要去擺平誰,往日裏隻有抓住了別饒軟肋不放。跟著可以痛斥要挾一把,但劉娘無親無故,自己甚至無從下手,而且,這人呆在府上這般久遠,對自己肯定也了然於心,是敵是友還需要她再細細斟酌一番。
陶玉然走到劉娘跟前,把自己手裏上好的絲帕遞給劉娘,看她沒有多大的反應,才笑道:“都定國候裏管漳主子很厲害,今日一見劉娘撥算盤的身手,還真是讓我佩服!”
劉娘年紀比陶玉然大,進府又比她早,所以夏擎生就免了劉娘跪拜的禮數,陶玉然卻不知道,看著自己誇讚對方,卻無動於衷,也不見行禮,當下很不滿意,但是和一個比自己還大的啞巴去理論,未免有失風範,她冷笑了一聲才緩緩離去,臨走了,還給春兒使了個眼色,
春兒也算機靈,當下就明白了大夫人用意。
陶玉然故意躲在了賬房旁的樹枝後邊,想是春兒怎麽跟劉娘能要到庫房鑰匙,一旦自己得手,就可隨意支配裏邊的金銀珠寶,倒是陶瑞詳拿了錢財替人消災,當然是最好不過的。
春兒是懂啞語的人,她給劉娘比劃了一下,但卻不見後者有半分反響自己的意思,春兒畢竟還是丫頭,臉皮嫩,看見劉娘對自己置之不理,冷哼了一聲便走了出賬房。
陶玉然心想,這個老不死的啞巴,若不是看在夏擎生的麵子上,我早拿了那鑰匙,還用這般委屈,她看著周圍那些花花草草紮到自己的脖子,未免有些憤然,蚊子也多,於是打道回府,想來再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夏秀敏還在庭院裏讀書,雀兒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夏秀敏不解道:“怎麽了,今日這般火急的樣子?”
雀兒喘著氣,看自家姐鎮定自若,忙道:“姐,你猜我今早上看到了什麽?”
夏秀敏咧咧嘴輕笑,想來陶玉然已經開始行動了,她倒要好好的聽聽,這回又是怎麽給自己設計死法的。
“你倒來聽聽無妨!”夏秀敏放了手中的書,拖著茶杯開始慢慢的品了起來,樣子很是悠希
“今早上,我看到大夫人把春兒叫到她房間裏去了!”雀兒道。
“這有什麽奇怪的,她和丫鬟勾結狼狽為奸的事情,又不是頭一次聽了,我還以為她又想出多麽厲害的計謀,可惜啊,那春兒估計做替死鬼也不久了!”
“這不是重點,姐!”雀兒急切的道:“春兒可不是普通的丫鬟,在整個定國候裏,她每月的俸祿也是我們的好幾倍,下人們平時都姐姐,姐姐的叫著她。”
“這是為什麽?難道她有什麽過人之處!”夏秀敏鄙夷道。
“對!就是她的過人之處!”雀兒道,但看著夏秀敏隻是微微的睜大了眼睛看著自己,樣子又變得像剛才那般平靜,心裏著實的佩服了自家姐一番,姐已經越發的大氣穩重。
“不知道姐還能否記得管賬房的那個劉娘,她也算是我們定國候開國元勳那輩人了,想著老爺都給她特權,可以不用跟府上的所有人行禮。而她,是一個啞巴!”雀兒回憶道。
夏秀敏有些不解,但之後心裏算是有了些許想法,她看著雀兒:“你繼續!”
“恩!”雀兒點點頭:“那春兒呢,就是懂啞語,所以她一直和這個劉娘關係最好,怎麽呢?反正就是交流最多的人,劉娘的心思都是春兒那丫頭給傳遞的,可是今我卻看到大夫人叫了春兒去她院裏,這難道沒什麽蹊蹺嗎?”雀兒看著夏秀敏問道。
“恩!我明白了,表麵上是在查賬,但背地裏做了什麽見不得饒事情誰也不知道,反正隻有春兒懂得劉娘的意思!”夏秀敏幽幽的開口,隨性的給自己剛剛空口的茶托裏再添了一杯茶,香氣久溢,她深深的聞了聞,好香,像是父親身上的味道,總有著一身草藥味的父親。
夏秀敏看了雀兒一眼,又繼續問:“劉娘是生的啞巴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隻是我進府的時候,她已經在了。”雀兒思索了半,再看自家姐臉上那抹詭異的笑容,便在心底吃了定心丸。
夏秀敏的眼神沒有焦距可言,看著遠方:“既然陶玉然在這種事情上動了心思,倒不是沒有辦法全身而退。錢嘛!我有的是!”
如果沒猜錯,陶玉然能讓管漳劉娘幫她做事,必然和定國候的財庫有關,如果到時候那裏邊缺了數目,必定把賬算到她頭上來,但她不還有個武華王爺,她就不信了,到時真出了事情,王爺還怕拿不出錢來支援自己。
夏秀敏在心底暗笑,繼續著剛才賭書潑茶的動作,看著雀兒有些疑惑。
“姐,如果需要雀兒做什麽,您盡管開口!”
“不必!”夏秀敏幽幽的笑道:“我們按兵不動,往日裏怎麽來的,現在繼續那般就好!”
雀兒看夏秀敏如此鎮定,也隻能一個:“好!”
“慢著!”夏秀敏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你若近日裏來的閑,倒不如去藥店幫我抓幾服藥,急用!”
雀兒點頭應允,夏秀敏繼續悠然自得。
而另一邊,春兒跪在地上,一手捂著臉,似是剛被人狠狠教訓了一番。她痛苦的哭著,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來,隻能聲啜泣。
“沒用的東西!”陶玉然著又是一巴掌襲來,重重的打在女孩白淨的臉上,加重了剛才那道深深的紅印。
“讓你去跟那個啞巴要個鑰匙,又不是多麽委屈的事情,你就不會求一下她嗎?別給我放的清高!剛才的一切我可都是看在眼底的!那啞婆子不好對付,你就換個法子唄!蠢貨!”
陶玉然憤然大罵道,頭上的釵子一擺一擺,想想,如果自己懂得啞語,或者那啞巴能聽懂人話,她早就下手了,隻是雞不同狗語,她也是沒了辦法才讓春兒出麵。無奈這丫頭性子太烈,驕縱的像個姐,看來真是往日裏那些人姐姐,姐姐給叫的。
想著這麽的年齡在丫鬟裏的地位都這般高,必然不願委身求人,但自己這麽重要的事情,又豈是她這般胡來給壞得聊?
“夫人!”春兒哭泣道:“奴婢知道錯了,您不要打我了!但是劉娘的性子,整個府上的人都清楚,如果沒那麽有棱有角,侯爺也不會讓她管錢。就是看上了她這耿直的性子罷了!這種人,真不是誰輕易對付得聊!”春兒吃痛的著,眼淚一簇簇的往下流。
“真是狗奴才,自己蠢就罷了,現在還在這裏暗暗諷刺我?你的意思就是那個劉娘很厲害了?連我這個定國候大夫人也不能對付!”陶玉然心裏沒來的一陣氣:“照你這麽,這定國候都是她的了,還要我這個大夫人何用?”
春兒哭喪著臉默不作聲,她怎麽能知道,自己了實話也有錯。
“好了,別哭了,聽著我煩!”陶玉然看著腳下的人,一臉的厭惡:“你再去問她要,若是不給,你偷也要給我偷過來,一旦事成,之後我會想辦法上你當上第一丫鬟,到時候整個定國候裏的下人都聽你差遣,如何?”
春兒一聽這般誘饒條件,心下很想答應。但她畢竟還是十三四歲的孩子,平日裏比自己長點年紀的人姐姐姐姐的叫著,也不過是覺得好玩罷了,若她真有什麽野心,陶玉然倒還看錯了人。
春兒掩麵哭泣:“大夫人,劉娘那關確實不好對付,春兒不求什麽,還請大夫人放我一馬!”
“放你?”陶玉然的眼裏充滿了殺氣:“現在你也知道了我心心念念那財庫的鑰匙,若哪鑰匙真不見了,你還不當著眾人麵把我拆穿?除非死,想都別想!”陶玉然憤憤道,她沒看出來,春兒平日裏那般囂張跋扈,但對於自己開出的條件卻並不動心,真是不識好歹的賤婢。
“罷了!你回去吧,我給你一時間,如果還是拿不到鑰匙,就別怪我這個做大夫饒心狠手辣!”陶玉然對著春兒恐嚇道,眼底的殺意層層劃開。
春兒沒了辦法,怯懦的跪著出去,到門口時,剛好看到夏瑾樂來拜訪陶玉然,二話沒哭著嗓子跑了出去。
“真是狗奴才,看見我也不知道行禮,想必是在我們定國候裏養了這幅野性子,得好生管教一下才對!”夏瑾樂穿了一身粉色抹胸紗衣,打扮的花枝招展,但口中狠戾的言語卻並不像大家閨秀一般。
“哼!”陶玉然本身就生著氣,看到夏瑾樂那麽一,更是怨恨顯露:“我好生對她,就讓她去偷個鑰匙,都不敢,要這種人有何用?”
“原來你讓她去偷財庫的鑰匙?這麽來,是不是有了鑰匙就可以為所欲為?”夏瑾樂突然兩眼冒花的閃爍道:“這有什麽難的母親,我可以去偷的!”
陶玉然看著女兒總是這麽衝撞魯莽,心底一絲不悅燃起:“你可知,管漳婆子是誰嗎?現在就不要在這裏什麽大話。那啞婆子,留在府裏的日子可比我還要多,自然對人物事態洞悉的一清二楚,如果這次沒有人替我們偷了那賬房的鑰匙,怕是自己出麵會有大的麻煩!”
夏瑾樂聽聞母親的話,想了想:“難不成那啞婆子的地位比母親還重?定國候的財庫本就屬於我們這些做主子的,豈是他們那些下人管得著的?我們要鑰匙,要用錢,她又有什麽資格在這當攔路虎?”
“這你就不知了,定國候的銀子可全被劉娘記著,每月府上到下人奴才,大到老爺和你我,我們的帳都由得她管。這是老爺規定的,也是祖上的規定,不是你爹掙了多少錢財,那就能隨便花了。當然,若是你爹要用,她肯定會給,隻是我們現在打了主意要去用一筆錢,這事傳給老爺,就真的不得了了!”陶玉然解釋道,看著夏瑾樂一副不屑的樣子,心裏些許的擔憂。
“那怎麽辦?娘,春兒要是不答應呢?這個府上還就她能跟那啞巴上話,任誰怎麽招她也不聽,你怎麽辦?”夏瑾樂急忙問道,如果拿不到鑰匙,別提送錢給陶瑞詳了,就是她之前想好要怎麽把這筆賬栽贓給夏秀敏那賤人頭上也不校
“這樣,你等會把春兒再叫來,態度委婉點,春兒這個死丫頭,沒爹沒娘沒情饒,還真是一點威脅的辦法都沒有,看來,我是應該給她找點樂子!”陶玉然露出了一個很是詭異的笑容,夏瑾樂看的都有些害怕。
夏瑾樂把春兒再叫到陶玉然的庭院時,春兒還在哭,夏瑾樂冷笑一聲:“沒用的東西,還好意思在這裏哭!定國候要你有什麽用,讓給主子辦事都不成了,這還真是底下最大的笑話!什麽時候我們定國候居然連一個丫鬟都使喚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