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2章
不過當然了,他並不是指要忘記綠佛,他之所以來這裏,就是想告訴綠佛自己已經不難過了,讓她安心的上路離開。如今他要做的都已經做完了,於是他就自語的道了聲別,接著便離開了。
等回去的時候,夏秀敏等人已經準備好了馬車準備回北趙,他一邊向他們告別,一邊對夏秀敏說了那個夢的事,結果夏秀敏一個驚奇,也把自己的夢境告訴了西勤,如此一來,兩人就很是確信了,他們想:這一定就是綠佛托來的夢!
與西周告別後,他們便踏上了回北趙的路程。在馬車上夏秀敏問裴寒:“你昨晚有沒有夢到綠佛?”夏秀敏原以為綠佛是給每個人都托了夢,所以才想確認一下的,可裴寒卻搖了搖頭表示沒有,這就讓夏秀敏有點鬱悶了,她想:難道是綠佛隻給生前關係好的人托夢了?亦或者這真的隻是她和西勤的日有所思呢?
這些事她自然是沒機會了解到真相了,總之她鬱悶的歎了口氣。這時裴寒拍了拍夏秀敏的肩膀說道:“也許緊緊是托付給了她生前最信任的呢,傷心也僅限於回去的路上,回到北趙,就不準在想這些難過的事了,你應該多想想綠佛生前的事。”
“綠佛,她對我真的很好不是麽?我也一直把她當成最好的朋友,我原本的心願就是要給她找一個好人家的,卻不想,最後變成了這個樣子。裴寒,我們在西周一路走來,遇到了太多的恩人,綠佛算是一個吧,她很照夏我。”
“嗯!”裴寒點點頭,他有些沉默,現在說什麽也沒有用了,綠佛已經死了,可是他不願意夏秀敏傷心,再多說也是無意的。
“以後每一年,我們都要回這裏來,裴寒,我要親自到她的墳頭看一看,總覺得,她這麽一走,我的內心空了很多,似乎現在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夏秀敏有些歎息。
“好,就都依著你,不過,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你跟我說不就行了,我還有羽兒,都一直陪在你身邊的,我們兩個人,都一直在你的身邊,這樣,你還那麽孤獨嗎?而且,以後我們還會有很多小孩,都會和裴羽一樣可愛,到時候,你就更不用擔心沒有人陪你說話了。”
裴寒這麽說道,夏秀敏則鬱悶的點了點頭。
馬車停下,到達北趙,夏秀敏同裴寒下車後都是愣了些許,因為在他們在西周的這段時間內,朝城居然就發生了這麽大的改變。原本在北趙住慣了的兩個人,一時間居然都有點沒有認出來。
夏秀敏更是誇張的眨巴了幾下眼睛,然後外頭看了看裴寒道:“不會吧,短短的幾日而已,怎麽突然熟悉的地方變得這麽陌生。”
裴寒也是幾分不可思議,不過好在城牆是沒至於拆了重蓋,否則估計馬夫都要找到北趙朝城的位置了,畢竟連住慣了這裏的兩人一時間都有點接受不來。
“要不要去街上看看?”裴寒原本想著朝城發生了如此改變,街上也肯定是避免不了的,所以想著帶夏秀敏到處轉轉,順便也想讓夏秀敏轉換個心情,畢竟她這幾日一直因為綠佛的失去悶悶不樂。可夏秀敏卻搖搖頭表示:“不了吧,還是直接回皇宮吧,做了一路馬車,我都有點累了。”
見夏秀敏沒有閑逛的意思,裴寒便也隻好放棄了這個念頭,他想:她這幾日確實幾乎是徹夜難眠,累了也是正常,既然她想休息的話,那就回去吧。
兩人在往皇宮前行的路程中,夏秀敏到處望著和從前完全不相同的風景,內心不由得感歎事物轉變的太多,就宛如綠佛一般,明明在之前好活蹦亂跳的,可如今卻已被埋入了土中,這種事情是誰能預料到的?朝城的風景也是一樣,若是兩人現在還沒回北趙的話,恐怕也是不可能預料到這麵目全非的景象吧。
其實就算這時候用一個麵目全非來形容,也完全不誇張。夏秀敏內心感歎著各種轉變的時候,兩人就已經回到了皇宮中。
這時候古墨見兩人回來上前迎接。古墨是裴寒之前作為王爺時候納的小妾,但她生性善良,沒有小肚雞腸,也不會爭風吃醋,隻是她平時冷淡了些許,若是素不相識,還以為她不愛理人,不過相處久了就會知道,她隻是天生如此,所以隻要和她相處久了,其實就會了解到她是個很好的人。
原本兩個女人一台戲,必定是要做歡喜冤家的,可夏秀敏卻對古墨討厭不起來,反倒是還有幾分喜歡她。
她淡淡的笑了一下,可很快又恢複了之前平靜的表情,她迎接上前說道:“你們回來了。”盡管她的表情轉換不大,但是夏秀敏能看的出來,此時的古墨很高興。
因為和古墨相處的久了,所以她大部分的表情想表達的,夏秀敏都還算清楚。她在平時可都一直是那種嚴肅的臉,是很少會笑的,盡管剛才的笑也緊緊是一瞬間,要是無意在那時候低頭或者眨眼,甚至可能都會看不到,但是夏秀敏知道,那就是古墨表達開心的方式。
兩人點點頭,並大致給古墨講了一下在北趙發生的事後,兩人就回房間去看羽兒了,裴寒更是迫不及待,當他再次看到羽兒的時候,羽兒都已經可以不被人扶住的情況下走路了,看到這番場景,裴寒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感動。
“關於娃娃親這件事…”夏秀敏突然想起這個,便向裴寒問道:“要是他們長大後,不看好這婚姻怎麽辦?我當時是不是太武斷了,是不是當時不提起這些比較好呢…”夏秀敏過後才感覺到不合適,於是她鬱悶起來。
裴寒則完全沒放在心上,他笑笑說道:“他們若是不同意,那就再說就好,如若兩個娃娃都互相喜歡,那豈不是更好,我們有恩於西子昱,當時裴祺進攻之時,若不是他們西周的幫忙,勝的可就不是我們了,我倒是你提起的很及時,其實我原本也有這個打算的。”
他如此說完,隨後又補充一句說道:“而且他們現在還小,現在就擔心這些豈不是想的太遠了?”
聽完裴寒所說,夏秀敏也感覺有道理,於是她鬆了口氣,不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心煩,她幹脆抱起羽兒,想要逗逗他,可不成裴羽一直娘親的叫著,發音也比以前準確了很多,夏秀敏當時簡直激動的快要喜極而泣,裴寒更是激動,他急忙湊過去問道:“那我是什麽?”
不過當然了,嬰兒就算學習能力強,但他卻也還不至於能回答出問題,所以即便裴寒滿懷期待的問了,裴羽也隻是不停的叫著娘親。他以前會叫裴寒喋喋,隻是,對於這樣的問題,裴羽還是有些不明所以。但才一歲,就已經開始會說話了,這怎麽可能不讓人高興。
裴寒從夏秀敏的手中接過裴羽,他開心的抱著他說道:“不愧是我的兒子,真是聰明,來,跟我學,爹爹。”看著裴寒抱著羽兒開心的模樣,夏秀敏也算是鬆了口氣,她不再去想綠佛的事,她把鬱悶都拋開腦後,就如裴寒所說,自己回到北趙,就要看開這些坦然麵對了,畢竟她自己也有自己的生活,裴寒更是即將上位,她作為裴寒的妻子,雖說不上忙碌,但肯定是要跟他一起做各種準備的,可沒時間空想其他的,而且她還有羽兒在,一直沉浸在悲傷裏怎麽可以。
裴寒回宮後就處理了很多事情,朝臣們的重新編製,還有裴祺的餘黨,都被夏秀敏巧妙的處理了幹淨,宮裏重新有了新的生機。而裴祺以前的妃嬪們,夏秀敏沒有打算讓那些人跟著陪葬,如果按照以往的規定,這些女人都是遲早要和裴祺一起共赴黃泉的,不過,這天下也是裴祺臨死前拱手相讓的,那麽若裴寒新皇上任,也必定大赦天下。
而且,為了服眾,裴寒必定要做出一些大事情來,何況,他的生性一直都很平淡,夏秀敏始終記得,在新皇典禮之前的幾天,她經常失眠,而那人還能自如的賭書潑茶。她都有些佩服裴寒的心性了,此人若真的成了北趙的皇帝,天下必然風調雨順。
每每在這個時候,夏秀敏就會從心底開心,她能夠擁有這樣的生活,以及一路走來的所有,都是已經融入到骨子裏和血液裏的東西了,沒有辦法的改變,隻有她能懂,這些看似容易得到的一切,是真的不容易,所經曆的風風雨雨,隻有她自己和裴寒最清楚。
不過最初,裴寒活著回來,倒沒有讓北趙的人多麽吃驚,畢竟之前,裴祺就有放過風聲,說裴寒沒死。之前裴祺一直打壓裴寒,所以是處處的針對他,但是當裴寒拿著裴祺給自己的血書時,眾人也明白,這終究是皇室之間的遊戲而已。
夏秀敏同裴寒回到皇宮後,卻是短暫的忙碌了起來。裴寒忙於登基的事情,夏秀敏則時而以助手的身份提出一些意見,時而又在內心抱怨自己過於無聊。
但這一天,卻也算是圓了夏秀敏不在無聊的願望。原本裴寒正忙著處理大堆的問題,結果外麵就突然傳來了一陣騷動,隨後更是有位士兵喘著粗氣跑進殿堂說道:“不好了,有敵人攻入了朝城。”聽那侍衛如此慌張報告的模樣,裴寒當時頓時感覺幾分不妙,而一旁的夏秀敏則是一瞬間便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她總算是來了幾分興致的問道:“哪裏的敵人?”
被這麽一問,那士兵便幾分支吾了起來,隨後才總算回答說道:“是裴祺的殘黨。”聽到這個答案,這著實讓兩人有點鬱悶,裴寒更是幾分想要發脾氣似的瞪著那侍衛說道:“連個殘黨你們都處理不好麽?”
可他的話還未說完,卻是被那士兵搶了發言權,盡管他知道這種行為稍有不慎,深知可能會掉腦袋,可外麵的攻擊卻也是十分火熱,猶豫不得,於是他便說道:“裴祺的殘黨假裝混入了朝城,他們作為奸細聽去了些情報,如今士兵們都很是慌張,因為大家不知道所謂的奸細究竟是誰,而無可奈何。”
聽那士兵說完,裴寒著實是感覺心煩了。確實,這事不是他出麵處理,怕是要處理一會了。他此時心中默默歎了口氣:裴祺這個不靠譜的兄長,生前找盡了他的麻煩,死後卻也不容的自己休息。如此想著,他放下手頭大量的工作,然後同夏秀敏一起出了殿內。
看到外麵一片混戰的景象,這就讓裴寒一陣頭疼不已。他轉頭問向身旁的夏秀敏道:“秀敏,你有什麽好的辦法找出這其中的奸細嗎?”夏秀敏見裴寒詢問自己的意見,於是她轉著眼珠思考了一會,然後果斷的說道:“先把部分可以分辨的殘黨清掃幹淨,隨後剩餘的殘黨應該也不會默不作聲吧,隻要他們開始叛變了,那就可以直接認定是殘黨處理。”
“恩,看來也隻有這個辦法了吧。”裴寒如此說著,於是就下令讓士兵們團結起來對付目前能夠分辨的殘黨。而問題卻是有些混在士兵裏的殘黨卻狡辯自己並不是裴祺的手下,如此一來,卻又不好分辨了,這弄的裴寒兩人著實很是煩躁。
但也索性這件事沒有困擾兩人太久,最終就如夏秀敏所說的那樣,等清楚完大部分的殘黨後,盡管前行還聲稱自己是朝廷裏的士兵等,但最後卻也都暴露無疑。如此一來,殘黨的事情就總算告一段落了。
殘黨收拾完畢,等著裴寒的卻是即將開始的登基典禮。原本他還想多花點時間準備的,可卻因為處理殘黨的事情給耽誤了,以至於他現在都是慌慌忙忙的就步入了典禮。在典禮上,裴寒找出了之前那塊寫在手帕上的血書,然後作為證據展示給了各位大臣看。
盡管那血書確實為裴祺所寫,但就是因為如此,才會因為一部分人的不滿。極個別的大臣發言表示:“裴祺根本就是位不稱職的皇帝,而你又是他的弟弟,他又是親自傳位給你,這中間定是有什麽貓膩,你讓我們怎能信任於你?”
被這麽刁難的一問,裴寒還真的有些無言以對,但他也並不是就這麽沉默不語了,他可是即將要上任的皇帝,若是被臣子的一句話給壓下,那他今後的威嚴還何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