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
“去哪？”赤焰幾分好奇的問道。“把綠佛埋葬了去吧，不然她也太可憐了。”她這麽說著，就先去換衣服了。留下赤焰和西勤兩兄弟在屋內，赤焰拍了拍西勤的肩膀說道：“你也別太難受了，早點接受現實吧，綠佛肯定也不希望你這樣。”
西勤沉默不語，沒有作答。等粉彌換好衣服後，幾人就一同出去了，在路上，粉彌提議說道：“我們把裴寒他們都叫來吧，綠佛和他們都是朋友。”兩人都表示讚同。
而夏秀敏在得知綠佛在為了救自己死了後，她更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她甚至比西勤還要嚴重，她非但不吃東西，甚至連人都不肯見，更是把自己關在房間內，連裴寒都不準進來，最後裴寒無奈，也隻好破門而入。
在得知綠佛要下葬了，夏秀敏卻有點沒勇氣去了，她完全沒勇氣麵對綠佛已經死了的事實，她多希望這就是一場夢。裴寒見夏秀敏動也不動，便說道：“秀敏，我知道你難受，可是你和綠佛平日裏關係不是很好嗎？要是不好，她也不會舍命救你啊，你要是不去的話，怎麽像話，快點起來換衣服。”裴寒這般溫柔的說道，夏秀敏這才終於扛不住壓力哭了出來。
她問道：“這是不是都怪我？”裴寒幾分心疼的搖了搖頭道：“當然不怪你，這怎麽能怪你，這都要怪淩飛，好了，不要在想了，赤焰說要在今天給綠佛下葬，送她離去的這天，就不要太傷心了，否則她在天有靈，看著你們都一副哭喪的臉，也不會高興的。”聽著裴寒的安慰，這才總算讓夏秀敏安心了幾分，她抹幹了眼淚，接著乖乖的去換衣服了。
眾人到齊，綠佛便開始下葬。等看到泥土開始把綠佛蓋起來的時候，夏秀敏就已經忍不住痛哭流涕了，裴寒則在一旁安慰她，其實眾人又怎麽可能不傷心？每個人和綠佛的關係都很不錯，當泥土徹底把綠佛覆蓋之後，大家這才全都忍不住了。
盡管西勤已經很努力的忍耐了，可是最後他卻也還是哭了出來。他用衣角抹了抹眼淚，等再次睜開眼看的時候，他眼前的風景卻和其他人不一樣了，綠佛曾經的一幕幕都浮現在他眼前，他更是回想起綠佛在臨終前一遍遍喊著他名字的聲音。
綠佛…西勤心中很是痛苦，他回想著綠佛生前種種的模樣，最終還是忍不住跪坐在了地上哭了起來。西勤並不知道的是，綠佛是怎樣喜歡上他的，還有當初，他被赤焰的藥弄的怎麽也醒不來的時候，正是綠佛一直陪伴在他的床頭悉心照夏，那個時候，綠佛就有些喜歡上了這個長相好看的男人。隻是，都是女兒家的心思，她從來不會去表達這樣的情感。滄海桑田，人現在已經躺在那裏了，有些話，就真的再也沒有機會說出來了。
粉彌其實也是一樣，她其實比任何人都更加傷心，畢竟綠佛可是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姐姐，想當年她們一同探討藥草的藥效，甚至綠佛還開玩笑般的說過要教她武功，可遺憾的是，一直到姐姐死去，她都未能領略。
粉彌抹著眼淚，想起她平時最愛帶著一副麵具，就更是傷心了，自己長大後和她接觸的也更少了，如今綠佛被埋葬後，她甚至第一想到的是麵具，而不是姐姐的那張臉。赤焰拍打著粉彌的肩膀，好讓她能好受一點，看著粉彌哭的不像樣，赤焰內心很是心痛，但他不否定，這其中一部分的心痛也來源於綠佛的離去。
因為綠佛人實在是很好，以至於平日裏沒什麽人記恨她，反倒是都對她的印象很好，就算裴寒同她的接觸並不大，但他至少知道夏秀敏與她的關係很是要好，如今夏秀敏要好的朋友少了一個，一想到曾經以後再也不會看到這兩人開心的在一起暢談，他便也忍不住抹了抹眼角。
歲夕在一旁也幾乎是淚崩，她有些傷懷。西子昱便隻能把她摟在懷裏不斷的哄，可這也難改歲夕難過的心情。一時間，整個空氣裏彌漫著的都是哭聲。夏秀敏更是接受不了事實，想要逃離這樣滿是哭聲的現場，她根本不想接受綠佛已經死去的事實。
夏秀敏起身就想離開，可卻被裴寒給拽回來了，裴寒說道：“我們來的時候不是已經說好了嗎？綠佛已經死了，這是事實，你要是現在逃開，綠佛在天有靈會傷心的！”裴寒這次的語氣相必之前的柔和，反倒是嚴厲了些許，這也才總算讓夏秀敏安靜下來。
夏秀敏回想起綠佛生前的模樣，回想起兩人見麵總是有說有笑的模樣，同時又回想起她綠佛臨死前的模樣。她心裏滿是自責，她想：如果當初不是她被抓，綠佛也就不會為了自己而死了，要不是她非要去找綠佛探討西勤的事，她也就不會被淩飛抓住了。
可她之所以去找綠佛是希望她能得到幸福，而不是希望她去死啊，為什麽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夏秀敏在內心反複的詢問自己，最後卻找不到理由，她隻能失聲痛哭，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情緒。最後葬禮結束，大家都準備回去了，可夏秀敏卻遲遲不肯離開，她跪坐在綠佛的墳墓前哭個不停。
最後裴寒說道：“你們先回去吧，我陪她在呆一會。”
“我也留下來吧。”西勤這麽說後，便也留了下來，其他的人則表示不打擾他們便離開了。夏秀敏幾乎不敢正眼去看西勤，她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說道：“綠佛喜歡你…”
“我已經知道了。”麵對兩人的對話，裴寒最終決定先開口，他說道：“我去那邊等你。”於是就先走了。隻剩下兩人後，夏秀敏便在一次忍不住哭出聲來，她說道：“她喜歡你很久了，隻是她性格等因素，遲遲不敢開口，如今她不在了，我想把她曾經想說的都告訴你。”
聽著夏秀敏啜泣的聲音，帶動得西勤也有點濕潤了眼眶，但他最終還是忍耐住，畢竟他不希望綠佛看到他這麽丟臉的模樣，他強顏歡笑，可那笑卻無意是苦笑，他說道：“我都知道了，都怪我遲鈍…隻可惜聽不到綠佛親口對我說了…我這人挺奇怪的吧，都說擁有都不知道珍惜，看來還真的是這樣，綠佛在世的時候，我甚至沒怎麽好好的和她說過話，現在卻才感到後悔…”
夏秀敏聽到西勤的這句話，先是吃驚了一下，然後她抹了抹眼角的眼淚，驚奇的注視了他一會，然後總算鬆了口氣，她宛如察覺到了什麽事情一般，然後總算露出了一個柔和的微笑，她說道：“是嗎…要是綠佛能聽到你這麽說，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兩人留在綠佛的墳墓前說了很久，後來天色不早了，在裴寒的催促下，他們才算是離開。在回去的路上，裴寒問道：“我們明天會北趙吧？我有點想羽兒了。”裴寒這麽說著，夏秀敏則是點了點頭。
等兩人回到各自的房間休息後，夏秀敏便再次失眠了，她翻來覆去，腦中總是想起綠佛生前的種種，裴寒見她失眠，便也隻好默默陪著她，兩人在夜裏聊了許久，最終夏秀敏總算有了些許困意，才算是睡去。
在夢裏，夏秀敏夢到了綠佛，綠佛一臉柔和的表情和她道謝著，她說道：“謝謝你把那些告訴西勤，多虧了你，我才能看到西勤那副為我擔心的表情，我已經滿足了。”
“你在說什麽啊？這樣怎麽可能滿足，你已經…”夏秀敏盡管是在夢裏，卻潛意識裏依舊知道綠佛已經去世的事實，她嚐試和綠佛對話，可卻發現綠佛的影像越來越模糊，最後她隻聽到綠佛留下了一句再見，她便醒來了。
她坐起來環夏了一遍四周，才算是得知自己在做夢，看看外麵的天色，也已經天亮了，在回想一下剛才的那個夢，她卻感覺十分的真實。她心裏默默的想著：莫非這是綠佛給自己托了一個夢？亦或者這緊緊是因為她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結果，但這卻讓夏秀敏安心了，因為夢裏的綠佛表情很是柔和，她非但沒有怨恨自己，反而表現的很滿足。
裴寒被夏秀敏的舉動吵醒，他揉著眼睛起床，發現此時已經是天亮了，於是他也便起床，想著今天就能回到北趙去見羽兒，他內心就宛如孩童般激動。在與西子昱等人共同早餐的時候，西勤並沒有出現在餐桌上，詢問之下才得知，西勤因為想要散散心，於是便暫時離開皇宮了。
原本佳肴豐富，是頓不錯的早餐，但在昨天綠佛葬禮的影響下，大家都是沒什麽胃口。這邊導致此時的氣氛有點尷尬，而就在這時，嬰兒的啼哭聲把他們每個人的思緒都拽回了現實中。歲夕頓時感覺有點為難，她說道：“你們先吃，我過去看看。”
歲夕走後，夏秀敏也算是為了緩解此刻的尷尬氣氛吧，她突然問道：“你家的是女兒吧？”被突然這麽問，西子昱還感覺幾分怪異，他點頭表示是的，接著夏秀敏轉了轉眼珠說道：“我們家剛好是男孩呢…”
裴寒看了一眼夏秀敏，大概也是理解了她的意圖，於是他便幹脆直接的問道：“那幹脆讓他們兩個結個娃娃親吧？”西子昱聽他明說，才總算是理解夏秀敏剛才的意圖，他少許的思考了一下，接著才點了點頭，表示這個主意不錯，隨後還叫來歲夕，詢問她的意見，她自然沒有意見，於是他們就這樣達成協議了。
“那這樣一來，我們以後就是親家了呢，等登基上任後，你們也別總是窩在北趙，時常不短就來西周看看，也好讓兩個娃娃多相處一下感情。”西子昱這樣說完，引起一陣哄笑，歲夕在一旁插嘴說話：“那得是以後的事了，我們的女兒才兩個月，連話還不會說，哪裏相處得來感情。”
“不過反正你也已經不做西周的皇帝了，不如幹脆搬到北趙生活吧，這樣我們兩家娃娃也好一起長大。”裴寒提議，可西子昱卻是一陣大笑拒絕道：“不了，我和歲夕想要各處都轉轉，暫時還沒想過安居的問題，這個提議就等我以後在考慮吧，不過等你忙完登基的事，可以經常帶著羽兒出來逛逛。”
聽著西子昱所說，裴寒卻幾分嚴肅的說道：“恐怕上任後就要開始忙了，不過這反正都是之後的事了，過後在考慮好了。”聊著這個話題，氣氛總算是活躍了起來，盡管最終幾人還是沒什麽胃口吃太多的東西，但總比之前沉默的氣氛好。
而此時的西勤則獨自坐在綠佛的墳墓旁邊。其實他昨晚也同夏秀敏一樣，都是夢到了綠佛，隻是夢的內容就不同了，他夢到綠佛向他表達了愛慕的心情，且不等他回應前，她就說道：“不需要回答，我隻是想把該說的說出來罷了。”在過後就和夏秀敏所夢的場景一樣了，在西勤還想和綠佛多說幾句話的時候，他的夢境就開始崩塌，綠佛的身影也越來越模糊，伴隨著一陣耳鳴，他最後聽到：時間不多了，我要上路了。然後就驚醒了。
他的理解和夏秀敏一樣，他也同樣覺得這是綠佛在離開之前給他的托夢，盡管真的可能是兩人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也說不定，可兩人在夢到綠佛後，精神都比昨天好多了，也都總算是安心了點。
西勤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注視著眼前的墓碑，他自言自語的說道：“也不知道昨晚是不是你的托夢，我夢到你了，那是我做過最真實的一次夢，夢裏你的表情很心滿意足，我也不知道你在那邊過的好不好…我有空的話，大概會經常來看看你吧，也算是為我的遲鈍做的賠償。”他這麽說著，把帶來的幾個包子放在了地上，並說道：“這是我路過包子鋪的時候為你買的，想想你生前都沒有好好的和你吃過一頓飯，今天就補上吧。”
他一邊說，一邊拿起一個包子自己也吃了起來。就這麽在墳墓前自言自語了大半天後，西勤才站起來準備離開。雖然這幾日他確實因為綠佛的事傷透了心，但是人畢竟不能一直活在過去中，昨晚更是夢到了綠佛，所以他才來這裏看看，順便他也想和自己難過的心情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