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1章
夏秀敏開心一笑,嘟著嘴說:“怎麽想?”
裴寒的頭埋在夏秀敏的脖頸處,鼻間出入的氣息弄的夏秀敏覺得癢。
“說話啊!”夏秀敏用肩膀抬抬裴寒的腦袋。
“你猜。”裴寒抬頭側眼看著夏秀敏,一臉頑皮。
“猜不到。”夏秀敏掙脫裴寒的懷抱,雙手抱胸,轉身回來看著裴寒,眼波之間全是少女般的好奇和淘氣。
“走,回去慢慢告訴你。”裴寒的話剛出口,夏秀敏就轉身走的飛快。
兩個人一前一後,夏秀敏走的快,裴寒也不慢,但是像是故意和夏秀敏距離一兩步的樣子,並不追上。
很快,兩人到了房間裏。
“說吧!”夏秀敏見裴寒進門就一下把門關上了,雙手環胸。
裴寒噗嗤一下就笑了,用手捂著嘴,笑不可支。夏秀敏不明白裴寒在笑什麽,更想和他賭氣了,就說:“你笑什麽?”
裴寒轉到身後抱住夏秀敏,說:“你太可愛了。”說罷,又笑了。
夏秀敏想扭頭過去和裴寒理論,誰知,她剛轉頭的時候,隻覺嘴唇濕潤溫軟。夏秀敏一下睜大了眼睛,口中發出了聲音以示抗議。隻要夏秀敏向後躲一下,裴寒就向前來一點。兩個人的雙唇一直交錯在一起,夏秀敏本想說點什麽的,但是裴寒一直閉著眼享受,根本不理她口中一直發出的聲音。
裴寒和夏秀敏在這樣親吻了好一會,夏秀敏的腦袋有點懵了,也不發聲抗議了。裴寒忽然睜開眼,夏秀敏本來就瞪著的眼睛一下睜的更大了。裴寒突然把臉從夏秀敏的臉邊移開,麵帶微笑地看著夏秀敏潮紅的臉。夏秀敏被他看得更加不好意思了,用手去捶打他的胸膛,撒嬌地說道:“壞人!”
裴寒一把把夏秀敏橫抱起來,說:“讓你看看壞人是怎麽想你的。”說著抱著夏秀敏往裏間走去了。夏秀敏的臉憋得更紅了,兩人早就是親密無間了,但是這種時候,她還是像個小女孩一樣被動和羞澀。
唉,都是當娘的人了。裴寒看著夏秀敏這樣不好意思,難免覺得自己沒調教好。
窗外風雪愈大,天色早就黑下來了。屋內紅燭搖曳,火苗晃動的窗戶上的剪紙時大時小。
――
這邊,西子昱到宮門口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但是他還是遠遠地看見了那個坐在宮門口的紅衣人影。
他知道那是歲夕。
“這麽冷,怎麽在外麵?”西子昱還沒下馬來,責怪地問歲夕,心裏又覺得很是心疼。
“等你。”歲夕放下手中的手爐,站起身,伸手想去拉西子昱。
“別動,等我下來。”西子昱害怕自己下馬的時候推搡到歲夕,就語氣急速地說了一句,自己也很快從馬上翻下來。
“怎麽在宮門口?”西子昱下馬後,拉過歲夕躲在自己的鬥笠下,問的第一句就是這個。
“等你啊!”歲夕又重複了一遍。
歲夕在宮門口做了一天,雖然身邊有爐火烤著,手中捧著手爐,但是久坐剛起來,腿和腰難免有些麻木,所以歲夕走路的姿勢有點瘸。西子昱看在眼裏,疼在心裏。他知道,歲夕應該在宮門口等了很久了。
“等了多久了?”西子昱的聲音簡直要溫柔化了歲夕的心。
歲夕躊躇一下說:“有一陣了。”
身邊的宮人突然插嘴說:“殿下,一天了。”
西子昱猜到了歲夕在門口等了自己很久,但是沒想到會是一天。他很驚訝,不知道歲夕用意何在?若說想念,也不用一天都耗在那裏,自己走之前也交代了可能會久一點。
“真的?”西子昱不知道怎麽問歲夕這樣做的原因或是用意。
“嗯。西勤派人送來了爐火和手爐,還有貂毛披風。”歲夕想告訴西子昱自己並沒有很辛苦,而且西勤也認真照看了自己。
“一天?”西子昱想問的隻是一天,西勤對歲夕的照夏自己已經看見了。
“嗯。”歲夕點點頭。西子昱立馬停下了腳步,和歲夕四目相對,遲遲說不出話來。
這個女子真是一點都不夏自己的死活,竟然在冰天雪地裏待了一天。他雖然路途跋涉,可是畢竟在茶樓裏坐的那半天時間溫暖安逸。西子昱覺得自己像是犯了大錯一樣,心裏的愧疚感十分重。但再去說什麽,也有些不知怎麽說清。
歲夕看西子昱看著自己不說話,不解地問:“子昱,你在看什麽?”她有些擔心,因為那人不說話就代表了有事情發生,歲夕很能理解他的特點。當然了。
西子昱聽見歲夕的問話,一下子回過神來,轉身半蹲著,說:“上來!”他的眼神裏,有一點點寵溺的感覺,但是卻是那麽堅定的看著歲夕,後者正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裏。
“什麽?”歲夕有點懵了,不明白西子昱在說什麽。
“上來,我背你。”西子昱側頭對歲夕說。他的手臂很長,已經伸展到了歲夕跟前,他的眼睛裏都是滿滿的笑意,真的是全部能感受到。
“我自己走好了。你也累了。”說著就去拉西子昱的胳膊。
西子昱十分認真地看著歲夕,說:“你不上來,我就不走了。”
歲夕見西子昱這樣堅決,就點點頭。
歲夕輕輕地跪在西子昱的背上,纖細的玉手抓住西子昱的肩膀,輕聲問:“可以嗎?”西子昱緩慢地起身,偏過頭問歲夕:“抓好了嗎?”
“嗯。”歲夕上半身全部趴在西子昱的背上,唇鼻間的氣息都一一吐露進西子昱的耳朵裏,聽得西子昱的耳朵十分癢。
“不舒服嗎?”西子昱問,以為自己抓的太重了,弄疼了歲夕。
“沒有。”歲夕的聲音輕輕,挑動的西子昱全身瞬間熱血沸騰。
廊簷外的雪花四處飄散,風起的夜裏,西子昱一點也不覺得冷。
“歲夕,我想···”西子昱的話剛說到一半,就被歲夕捂住了嘴巴。纖瘦的手指,直接分明。
“子昱,今天談的怎麽樣?”歲夕其實知道西子昱想說什麽,自己的丈夫想要對自己表現親昵的時候都是十分隨意的,今天有種忸怩的姿態,歲夕瞬間就明白了。
“啊!還好。”西子昱極力掩飾自己被歲夕打斷的尷尬,明明自己隻是想求歡,誰知道被自己的妻子識破,真是有點無地自容。
“裴祺沒有提什麽為難的要求嗎?”歲夕現在有點後悔自己打破了剛剛的甜到蜜的氣氛,隻好硬著頭皮繼續問下去。
“提了。”說道這裏,西子昱才想起,自己回來就隻夏著歲夕在雪地裏等自己的事,沒想起和西勤談談。
“是,什麽?”歲夕中途的停頓,讓西子昱覺得自己不敢說出來怕歲夕傷心,又為歲夕已經做好的心裏準備而感到無奈,歲夕早就不相信自己的哥哥了。
雖然在裴羽受害的那晚,她明明拒絕和別人商量如何對付自己的哥哥,可是事後,經曆的一切在腦海裏一遍遍翻騰,歲夕明白自己不和丈夫站在一起,便無法自處。哥哥還是哥哥,那是血緣,更改不了的命運,可是自己的丈夫是自己一輩子相守相依的人,除此之外,沒有什麽可以再猶豫的了。
“歲夕,今天為什麽在雪地裏等我一天?”西子昱沒有結果話茬,當然這也是他一直想問的。
“嗯~因為我想起我的丈夫還在雪地裏奔波,我在房中享受安逸,我就無法縱容自己。”歲夕想給西子昱講自己在雪地裏想起的故事。
“以後不允許了!”西子昱的語氣嚴肅,跟著自己的這些年,歲夕在後宮中為自己為這片江山受了不少委屈,遠離家鄉,如今又因為自己要麵對權力一朝傾頹,走下神壇的境地,或許以後收到的苦處會更多。決不能在這樣委屈她了,西子昱心中這個信念越來越堅定。
“嗯。”歲夕的臉靠在西子昱的背上,溫暖而踏實。這個男人要和自己廝守餘後的的所有歲月,好的不好的。
“西勤也是,不知道勸你回去。”西子昱想起了自己那個和自己一樣喜歡閑散生活的弟弟,輕聲埋怨道。
“子昱!”歲夕聽見西子昱這樣說,立馬警覺地說:“不要這樣說,皇上勸過我的,隻是我堅持要等你,皇上也就不勉強我了。”
西子昱不再是天下朝拜的九五之尊了,雖然還是有很多人仍舊習慣性的把他放在西勤之前,還是有不少宮人要來向他匯報事情,但是自西子昱宣布退位讓賢的那一刻起,這個國家就容不得西子昱再隨便說什麽了。就算是西子昱為西周熬白了頭發,也隻是西勤口中的功臣罷了,不會再有萬人朝拜的時候了。
西子昱見歲夕這樣堅決地讓他不要再說這個,心下不免一驚,不知道自己哪裏觸到了歲夕的火點。西子昱轉過頭看了一下歲夕,點點頭,雖然這個疑惑仍舊困惑著他。
歲夕不再說什麽,心裏還在想怎麽委婉地告訴西子昱現在自己最擔心的是禍從口出。西子昱是個厭惡繁冗世事的性格,可是在皇位上待了這麽久,也許並沒有留戀,但是多少有些事情已經形成了習慣。
曾經,所有人見他,都要屈膝跪拜,側腰行禮。
曾經,所有人都要因為他的喜怒哀樂,而喜怒哀樂。
曾經,所有人都會因為他是國君,而對歲夕尊敬無比。
曾經,所有人都以為今生見過最謙遜的國君就是他,而現在的西勤也並不差。
曾經,西周的國冊上這一世最尊貴的人隻會是西子昱,而現在有了另一個名字。
曾經,北趙敬西周有他西子昱而不輕舉妄動,而現在北趙欺人太甚。
曾經的,都不是現在。
西子昱安靜的將歲夕背回了房間。
卷珠簾,燭影搖曳,西子昱脫下自己的外衣,說:“現在,我很想···”這次是西子昱自己停下不說的,因為他覺得自己應該和西勤說點更重要的事情。沒有國,何處來的兒女情長?
“嗯?”
“我想去找西勤談談今天的事。”
“你還沒告訴我,裴祺提的條件呢?”歲夕嗔怪道。
“回來告訴你。”西子昱又穿上自己的外衣,轉身欲走。
“子昱,他是不是要的東西太離譜了?”歲夕明白自己的哥哥,是個溫文爾雅地男子,但是同時又是個抓住一切機會不放過的人。
“早點睡,不要等我了,你在宮門口等了一天了。累了吧?”說著又轉身回來給歲夕蓋上被子。
“不,我要等你。”歲夕其實是期待西子昱剛剛說出第一個“我想”的,但是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西子昱看歲夕的臉潮紅的厲害,忍不住吻了上去。
“五~”歲夕被人突如其來的吻慌了一下,發聲抗議。西子昱聽見歲夕的聲音並未停下來,反而坐在了床上去。
“不去找皇上嗎?”歲夕好不容易在西子昱放鬆用勁的瞬間掙脫出來,喘著粗氣問。這氣息撲在西子昱的臉頰上,撓對的西子昱心煩意亂,一邊是江山社稷,一邊是佳妻美人。
歲夕臉上的紅愈發明顯和鮮豔,西子昱幾近要失控的時候,門被敲了一下。
“王爺。”是西勤身邊的宮人。
“怎麽了?”西子昱和歲夕側耳傾聽,兩人明白這是西勤來請了。
“皇上請王爺前去一趟。”這個宮人以前西子昱和歲夕都是見過的,對二人的尊敬簡直是靠“舔”字形容的,他們都覺得這人不適合在禦前,可是西勤偏偏覺得這個人懂事靈光就留下做個隨便的差遣。如今這語氣,早沒了此前的恭敬,隻是一份勉強的禮貌而已。
“好!來了。”歲夕望望西子昱,見他沒說話就幫著應了一聲。
門外的宮人不依不撓,繼續說:“皇上說請王爺現在就去。”
不買歲夕的賬,就是不買他西子昱的賬。
西子昱的心中有點生氣,語氣冷漠地說:“知道了,走吧!”
“請王爺快點!”宮人離去的腳步漸遠。
沒有自己宮裏的宮人前來稟報,而且就是直接來到了西子昱和歲夕的臥房外麵,難免令西子昱和歲夕對地位差距的感覺愈發明顯。
但是此刻的西子昱並不關心自己的地位下降如此之快,而是為剛剛那個宮人不買歲夕的賬而感到極其的生氣,輕視誰都可以,不可以輕視自己的女人。他的心裏,第一次有了沒有皇權之後的落差,全部都是因為歲夕,如果不是歲夕,他真的也感受不到這些,他也不會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