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什麽真相?”豆菀問道。夏秀敏才把自己的身子往一邊挪了一下,那個女人得到了一些空間開始大口的喘息,而夏秀敏隻是怕她真的掉到河裏淹死了,這樣一來,這條命算到自己頭上,就太不劃算了。
“你覺得自己擁有了什麽?”夏秀敏認真的看著豆菀,覺得這個女人可悲,可恨,可憐,因為很快,她就要消失在這一片土地了。
“普天之下,皇上有的東西,我豆菀也有。除非是我不想要的,所以,賤人,你還是早點收手吧,你這麽做事自尋死路,如果現在你放過我,我還可以考慮留下你肚子裏的孩子。”豆菀有些不明情勢,突然又變得跋扈起來,可夏秀敏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女人,她再一次,直接用手把那人的脖子掐住,然後死死的摁在了剛才那個柱子上。
“哈,要留下我的孩子,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那麽大的本事。”夏秀敏的手上力道又重了很多,隻是那女人一直還在掙紮,她便慢慢的鬆開了手,或許真相比一切更加殘忍,更加像一把無形的刀一樣吧。
“你的丈夫並不愛你,這件事情,相信我不用多說,給你最大的宮殿,隻是因為宇文芙蓉已經死了,在他心裏,宇文芙蓉占的位置永遠都是皇後,你是什麽,你不過是一個一直想要靠近他的賤女人。你爹爹豆冰,為什麽會成為將軍,看看他打過多少次仗,如果不是看在當年救過皇上的份上,將軍這個位置,也絕對不會輪到他來。而且,皇上這麽做當然是有他的用心之處,本來宰相府宇文芙蓉的爹爹才是最有資格坐在這個位置上的,可是皇上就是害怕他手裏握著太多的兵權,所以為了減弱那人的勢力才讓你爹上位,你真的以為,你爹在皇上的心中很重要,重要到你殺了他那麽多妃嬪那麽多皇子,就真的一點關係也沒有?”
“你騙人,我爹爹能文能武,東魯的將軍非他莫屬,你以為我真的會聽信了你在這裏的一派胡言嗎?”豆菀似乎還有維護將軍的意思,和夏秀敏有些較勁起來。
“不錯啊,真是一個孝女,我隻是抨擊了一下你爹的豐功偉績,你就這般生氣,如果我以後有了女兒,也能像你這麽一樣維護著我,還真是一件好事。”夏秀敏十分嘲諷,她要真有了豆菀這種人做女兒,應該會感到無比的羞恥和自責吧。
“不過,那麽好的將軍,英明一世,卻糊塗一時啊!”夏秀敏又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豆菀的額頭都在慢慢的浸水,不過,夏秀敏剛才抓著自己脖子上的力道已經完全的鬆開了。她現在隻想逃走,她已經不想和這個女人鬥下去了,因為似乎真的不是她的對手。
“你說什麽?我爹爹怎麽了?”這是一個很感興趣的話題,豆菀的訝異是因為她並不知道夏秀敏能夠了解自己的父親,又為何用了那種陰裏陰氣的語調跟自己說話。
“你爹爹這一輩子,確實沒怎麽犯錯,所以,才能得到皇上的青睞吧,不過,這都算是他個人的豐功偉績了,我對他,當然是一點意見都沒有。但是,他真的從來都沒有發現過,你根本就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嗎?哈哈,真是太好笑了。”一個很傷人的真相,有些血淋淋的樣子,豆菀整個人都快要垮掉了。
“不可能,爹爹他,他不可能不是我爹爹。”豆菀已經口齒不清的無法表達一句完整的話,她的淚水也開始決堤了,和往日那個女人不可一世的女人比起來,現在的她確實很弱:“你騙我,你騙我的對不對。”
“我騙你幹什麽,宇文府上的書裏明顯的記載過這件事情,你應該和宇文芙蓉是一天的生辰,其實,她才是你爹的女兒,你才應該是那個被株連的宰相府的千金啊。”對於這樣的事實,夏秀敏說的一點也不頭疼,因為她知道,這些都是真的,在宇文芙蓉的家也就是宰相府中,她得到的那本無字書上有過記載,雖然是藏頭詩,但卻明顯的讀到了這樣一條訊息,和豆冰換女。
對,豆冰就是現在的將軍,豆冰也隻有一個女兒。或許宰相府的人早就料到了未來有一天會被少年皇帝株連,所以才把自己的女兒和豆冰的女兒相互交換,那麽之後不論發生了什麽事情,真正的宇文家的千金,也可以逍遙一世,甚至可以登上後位,仍然延續了他們家族的一代香火。
這是宇文府上的密謀,這件事情,或許連宇文芙蓉都不知道,如果早一點知道,兩個女人的命運就會大相徑庭,就會不一樣吧。
“我不信,我不信你說的話,你這個騙子,我爹爹,他明明就是我爹爹,他是東魯裏最赫赫有名的大將軍豆冰,絕對不會是宰相府的宇文如明。”豆菀直接瘋狂的搖頭,不過夏秀敏很相信這個事實會把這個女人打擊到,她還真的不信了,這人就什麽都不在乎。
“你本來就是宰相的女人,你本來就該死了,宇文芙蓉才是真正的將軍小姐,而她,卻代替了你赴上了黃泉,哈哈,這件事情,非常可笑吧。”夏秀敏絕對的揭開那女人傷疤說事,:“按照你們東魯株連九族的法律來看,你現在真的應該陪葬了,而不是很悠閑的活在這裏恣意的殘害皇上的孩子和妃子。所以,你早就該死了!”
夏秀敏惡狠狠的瞪著那個女人,相信她的心裏已經一片狼藉了,不過,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豆菀的眼睛裏開始無限的泛著淚水,她甚至都快要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真的是沒有辦法,一時間裏,似乎過往所有的線索都變成了兌現今日夏秀敏所說的話。
父親有著一雙狹長的鳳眼,雖然現在已經老了,可是透過這張臉似乎能看到他年輕時候的樣子,應該是一個很俊美的男人,可是,她從來沒有遺傳到父親半點的長相,還總認為自己繼承了死去母親的樣子,可父親也會歎息自己長得一點都不像她的母親。
還有父親喜歡看書,喜歡練劍,父親的愛好從來都和她無關,一點都沒有沾染上家族該有的氣息,反而總是被人當成宰相府的千金。
不過,現在一想,這些事情,背後居然是隱藏了這麽大的一件事。豆菀的心,似乎跌倒了冰窖中一樣。
“那本書呢?讓我看看吧!”她的語氣忽然變得緩和了很多,一點也不像夏秀敏剛認識的那個人了,眼底有化不開的愁雲和濃霧,夏秀敏知道,豆菀已經對這件事情上心了。
“我沒有帶,不過,你是宰相的千金應該沒有錯,你以為自己所擁有的一切,也不過是雲煙和假象,娘娘,上天還真是會開玩笑。你應該也沒有料到吧!”夏秀敏繼續冷嘲熱諷,就算這個女人現在多麽的可憐,她都不會把自己的同情心泛濫給她,因為,一旦觸犯過她底線的人,就是找死。
“你還有什麽話要說的嗎?”夏秀敏看著豆菀已經麵如死灰的樣子,才問道。
“果然啊,我算計了這麽久,沒想到,自己也是那個被算計著的對象,一直以為,這個後宮之中,除了我以外,任何人,都是輸的。不過,現在算是遇到高手了。”說著她看了夏秀敏了一下:“拆穿了我的一切,還真是偉大,甚至,把我這麽多年一直困惑的問題都解開了。”
“你困惑的是什麽?”夏秀敏又問,
“為什麽宇文芙蓉和我的爹爹長得像,又為什麽我們兩個會是同一天的生日,可從來兩家都不交流。或許,我的爹爹也知道這件事情,還一直在瞞著我。”
“他應該不知道的!”夏秀敏辯解道,因為豆冰的性格,她早就聽說了,如果真的知道了這件事情,早就把芙蓉給抱過來了。絕對不會讓芙蓉受到那麽大的痛苦,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是無濟於事。
“真的很想再去看看他,這些年,我真的有些忽略他也麻煩他了,他是那麽一個低調的人,還總是要費盡心思的幫我擺平各種我犯下的錯誤。”豆菀突然跪在了地上,眼裏還掛著眼淚,樣子很決絕。
“我在宮裏能有這樣的地位,爹爹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努力,他真的是一心為我好的人啊。”豆菀很重的叩拜了一下地,然後才念道:“爹爹,對不起,女兒不孝。”
夏秀敏看著這個場景,似乎覺得有些熟悉,她曾經是否也這麽對著自己已經亡故的親人叩拜過呢?她有些懷念她的爹爹了。
豆菀抬頭的時候,額間已經有了很深的血印,然後,她又重重的叩拜了一下:“爹爹,你為了女兒,真的很辛苦,自小就願意和女兒骨肉分離,為的就是不讓我有一天遭受株連九族的災難。”夏秀敏明白,這一次是給宇文如明,也就是宇文芙蓉的爹爹說的,夏秀敏沒有說話,就任著那個女人在那裏。
豆菀又叩拜了一下:“這是給宇文芙蓉的,她替我死了一回,從來都覺得奇怪,宇文如明為什麽一直在努力讓皇上立我為後,而忽視自己的女兒宇文芙蓉,原來,我才是她的女兒,不過,現在那個女人也死了,是我對不起她。”
夏秀敏覺得非常驚訝,畢竟對不起這三個字從這個女人的嘴裏說出來,真的很意外,她明明都能夠記起這個女人猖獗的樣子,和現在低微認錯的人,簡直一點也不一樣,夏秀敏U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錯了。
但是,她什麽也沒說了,現在隻要把這個女人殺害從敏還有身世給抖出來,她就已經可以死上一萬次了。
夏秀敏轉了身,豆菀在身後輕輕一笑:“你帶來的胭脂,有毒嗎?”
夏秀敏冷冷的哼了一聲,背影對著那人,然後沒有回答。她隻是想嚇唬一下那個女人的,當然不會下毒了,放那麽明顯的證據,若這個女人真的死了,還要把這筆賬算到她頭上來。
夏秀敏的步子安心了很多,很慢很慢,她不知道身後女人現在是以一種怎樣的表情看著自己,隻知道,她已經有了報仇的痛快。
她一直往前走,出了這南寧宮的門的時候還千叮萬囑了守門的人:“快去看好你家娘娘,被禁閉的已經快要得失心瘋了。”夏秀敏嘴角微微一勾,讓那個聽了這話的人都不知所措。明明是關心莞妃,可夏秀敏的表情卻也是那麽得逞,真的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那人搖了一下頭,然後才進了宮門裏。
不過,那天晚上,夏秀敏開始收拾東西的時候,就聽聞了豆菀自殺的事情,她還在收拾一些衣物,算算時間,也是應該出麵去找裴寒了,南寧宮裏也在那一刻爆出了這樣一條信息。
夏秀敏看著那本無字書,她覺得,這應該是交給軒轅亦了,因為上邊還記載了各種貪官汙吏,留在她的身邊也沒有用,想到最初來東魯的時候,軒轅亦就是在宇文府上,那時候,他一定是在找這個東西吧,隻是還故意說自己是在找宇文芙蓉。
真是,笑話。
夏秀敏對於豆菀的死一點也不介懷,很開心。
整個皇宮裏的人都知道莞妃死了,自盡在自己的房間裏,隻是她給自己畫了一個很濃的妝,然後上吊自盡。這件事情傳播的速度非常快,那個將軍豆冰也從將軍府裏趕了過來,第一時間看自己的女兒。不過,令夏秀敏好奇的還是軒轅亦,他並沒有直接去南寧宮看豆菀,而是直接來了她所住下的宮殿,軒轅亦很應景,換掉了之前明黃色的龍袍,穿了一身的白衣。夏秀敏一時間看的有些恍惚,她很少見軒轅亦穿白色的衣服。
“你要走了嗎?”軒轅亦開口的第一句話,不是和豆菀有關的,夏秀敏在心裏歎了一口氣:“既然皇上到現在都沒有查到裴寒的下落,那麽我當然不能再賴到你們東魯了,去找他,也是我這個妻子應盡的責任。”夏秀敏微微一笑,其實現在說再見,當然會有些不舍,畢竟這個地方,這個國家,給了她無限的接納,很多年以後,她應該會感激會懷念這裏。應該的,一切也是肯定的。
軒轅亦沒有說話,隻是片刻的沉默,然後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