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你對我做了那麽多事情,就算我身邊的人不是他,你以為我還會回到你身邊嗎?每每看到你的臉然後回憶你是如何嫁禍各種凶案在我身上的嗎?亦或是對我愛的人趕盡殺絕嗎?你以為這些都是過眼雲煙,想要消散就能不見?”夏秀敏好笑的看著裴祺,他們之間,走的已經太遠太遠,根本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對你做了那麽多事情,可你卻隻記住了我對你的不好。”裴祺有些酸澀的說道,還有些自嘲,似乎在夏秀敏這裏,他是完全輸給了裴寒。
“你對我的好,裴寒已經千倍百倍的還給了我,你的那些,我早就忘記了。”夏秀敏陰狠的回應,沒有一絲感情。
那些陳年往事,早被這個人的無情還有一次次踐踏她的尊嚴而榨幹,她並非不是知恩圖報的人,狩獵場山洞救自己一命,夏秀敏不可能說忘記就忘記了。
“好!好!”裴祺的表情變得異常的扭曲,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現在應該是怎樣的表情了。
事已如此,既然別人都說的這麽清楚了,那麽他還有什麽好挽回的呢?裴祺的嘴角原本無奈的笑容反而變得異常陰冷了起來,直勾勾的盯著夏秀敏,好像下一秒就會過來把她的脖子掐斷一樣。
“看來西子昱對你很不錯,這樣的宮殿,在這西周內,也僅次於他自己的了。”裴祺怪裏怪氣的問道,夏秀敏卻有些嗤之以鼻。
“這是自然,怎麽說,裴寒都是北趙的王爺,現在皇上又和西周皇上聯姻作為盟友,這西周皇帝就算是賣麵子給您,也要把我們招呼得好。”夏秀敏回應,然而她自己卻有些氣憤,她想殺了裴祺,現在就想。
“既然你選擇了和裴寒站在一條船上,就休怪我日後無情,路是你自己選的。”裴祺突然說道,看夏秀敏更有些咬牙切齒的感覺。
“這是自然,說的好像你現在就不心狠手辣一樣,皇上,你對秀敏所做的一切,我都記得,還刻在了心裏。”夏秀敏勾了勾嘴角,難道他不覺得現在自己所做的一切,就讓夏秀敏好過嗎?
兩個人之間有些僵持,裴祺卻沒有一點要走的意思,其實,如果這個時候能殺了他,夏秀敏早就動手了,然而,她不能,很多事情,她現在還不能做。
突然,一道墨色的身影從天而降,一把拉了夏秀敏的身子過來,雖然夏秀敏和裴祺的距離也不是很遠,但那人還是一下就把她拉進了自己懷裏,在這個時候,仿佛多靠近裴祺一點點,就是多靠近危險一些。
“裴寒!”夏秀敏驚訝的叫出了口,這是她心心念念的人,她找了一天,都沒有找到的人,這時候突然出現在眼前,有些詫異,也有些幸福。
裴寒隻是輕輕的看了夏秀敏一眼,就把眼神望向了裴祺。他還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手,成了一個拳頭的樣子,對於裴寒和夏秀敏,裴祺多看一眼都有撕碎眼前人的心思。
“皇弟果然好身手,就這麽一點聲音都沒有的飛了過來。”裴祺諷刺道,這已經過了多久,他沒有見到裴寒了,然而上一次,差點就能殺了這個人。
“怎麽能和皇兄比呢?行走江湖,卻一點蛛絲馬跡都留不下來。”裴寒正麵迎接這人的挑釁,的確,裴祺是有幾下子,這幾日自己手下的所有暗衛都去搜尋裴祺的下落,以及他為何無辜失蹤的原因,卻一直也找不到。今日更是如此,裴寒以為自己已經查到了裴祺的下落,便親自出門,但最後卻也撲了個口。
但回來的時候,看到夏秀敏正和那個極為相似的身影交談的時候,他就有些斷定了那個人一定是裴祺。然而,第一反應卻是把夏秀敏先抱過來,似乎靠近了那人,真的很危險。
“你和陳公相互勾結,這次若不是尚書把你們一黨的人全部舉報了,我怕死都想不到,那些人竟然幫著你在做苟且之事。”裴祺咬著牙關,字裏行間都是對裴寒的厭惡。
夏秀敏很想替裴寒出一口氣,什麽叫苟且之事,裴寒不管做了什麽,也絕對沒有叛國,賣主,求榮。
可是,不等夏秀敏開口,裴祺就繼續諷刺:“我就說阿,難怪西周的皇帝這麽器重你們二位,倒也是,若我能得到別國太子或者王爺手上的第一訊息,當然也會好好款待他們的。”
“夠了!”裴寒甚者抓著夏秀敏的手都有些顫抖,夏秀敏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
“原來真的是尚書,嗬嗬,果然我沒有猜錯。”他甚至都沒有反駁了,他已經不屑和那個男人說一句話了。
裴祺甚至還在等著他說些什麽,可是裴寒卻久久都不再開口。
三人有些僵持的局麵,卻見西子昱帶了一些宮人走了過來,他對於裴祺在場一點也不詫異,好像知道那人就應該出現在這裏一樣。
不過看見了裴寒還有被他緊摟在懷裏的夏秀敏,西子昱還是先了開口:“早就聽聞北趙的王爺有謀有略,天下無雙,這些天真是的相處,真的讓朕領會到了。”
裴祺一聽這話從鼻翼裏都是冷冷的哼了一聲。西子昱過來的時候,第一個打招呼的竟然不是他。
“這不是,皇上?怎麽那日大婚都不見皇上參加?真的會影響你我兩國的盟友關係,畢竟現在,我們已經是親家了。”西子昱繼續開口,還全然一副震驚的態度,他裝的很無辜,而裴祺卻異常的生氣。
“你我都是皇帝,就不用這般稱呼了,不如叫名字來的親切,而且,現在你我都是聯姻的親家,又何必如此生疏?”裴祺悶悶的說道。
“這些稱呼倒也無妨,不過,既然天色已經晚了,不如大家快些就寢。”西子昱有些建議的口氣,但裴祺卻一直把眼神飄過來,好像還有什麽事情需要和他談判一樣。
西子昱當然明白裴祺的心思,他不是小氣的人,既然別人有意要和他談,怎麽也會給那人一個機會的。
倒是裴寒和夏秀敏,終於可以從裴祺的身邊走了開來,剛一進屋,裴寒的神色就有些凝重:“秀敏,快點收拾行李。”
夏秀敏怎麽也想不出裴寒會來這麽一句,而且,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走,更確切的來說,是逃。她不相信裴寒是這樣懦弱膽小的人,不就是個裴祺嗎?他至於那人剛一來這裏,他們就撤嗎?
“我不走!”夏秀敏來了脾氣,她什麽也不怕,更何況,自己現在越來越不方便的身子,萬一哪一天生了怎麽辦呢?
“乖,不要胡鬧了!”裴寒的口氣很輕,然而他已經開始收拾行李了,夏秀敏更加不解,才問:“難道我們就要這麽躲他一輩子不成?裴寒,你知不知道,那個人,剛剛還要殺了你。可是你呢?就真的願意永遠的夏忌手足之情,對他一忍再忍嗎?”
說的夏秀敏都覺得有些委屈,裴寒在這方麵確實做得不夠狠。可是,他們真的不能一輩子都站在逃亡的路上。
裴寒沒有理會夏秀敏的埋怨。但是卻身體力行的幫她收拾了一些她平日裏喜歡的發簪和衣服,因為是夏天,兩個人的行李最後也並沒有多少。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夏秀敏撇撇嘴,感覺自己在裴寒這裏越來越沒有存在感。
“秀敏,一些事情,等會出了城我會告訴你的。”裴寒很耐心,一點也不急躁,他把身子往外探了探,西子昱和裴祺已經離開了。他有些放心,才走過來拉住了夏秀敏的手。
剛剛那一係列的動作,夏秀敏也是收盡眼底。
等兩人出了這宮殿,裴寒又用極好的輕功直接把夏秀敏抱在懷裏,雖然她懷孕了,而且總是嚷嚷著自己胖了很多,可是裴寒一抱起來才發現,她真的很輕。有些心疼,然後把夏秀敏摟的更緊了。
到了宮外一個有些簡陋的馬車跟前,那車夫像裴寒點了點頭,夏秀敏才知道,這也是裴寒手下的一個暗衛。
行李都放進去後,夏秀敏才有些不情願的坐了進去,但讓她感覺最奇異的地方就是,這看似普通又簡陋的馬車裏,卻異常的華貴。
“裴寒,是不是發現西子昱反悔了,還是你認為他和裴祺站在一條船上,要出賣我們兩個了,或者他們兩個合夥要通緝我們了?所以才這麽緊張的離開?”
夏秀敏問的時候,自己的手心都有些冒汗。
裴寒對於夏秀敏這麽天花亂墜的猜測,真的服的五體投地,從沒想過一個女人的想象力,會這麽壯碩。
“其實,我手下的暗衛已經打探到了裴祺這些天的下落,他之所以沒有出現在婚典之上,是已經做足了準備,瓦解西周和東魯之間的盟約關係,一旦那兩國關係破滅,那麽他就能借助西周的力量進攻動魯,從而瓜分東魯。”裴寒的表情有些凝重,夏秀敏不知道他是從哪裏得到這樣的信息,但聽上去也確實像是有那麽一回事。
“可是,這和婚典有什麽關係?”夏秀敏不解。
“這些年,西周和東魯之間,借著盟友的關係,發生了很多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之前你說的上官芙蓉就是其中之一,這兩國的糾葛有很多,並非表麵盟友那麽簡單。所以,就算知道是西周皇帝要娶北趙的公主歲夕,東魯的皇上也是親自到了西周來恭賀的,為了讓兩國表麵看上去,關係還不至於惡化到極致,東魯的皇帝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可是,也就是婚典當日,裴祺讓自己的手下潛藏在東魯,畢竟幾日之內,群龍無首,所以更是用不知道從哪裏煉來的奇毒,攻害東魯在朝的眾臣。並且,他把這件事情還有意的要嫁禍個西周,一旦那兩國的關係完全破碎,西周就隻能選擇剛剛聯姻的北趙作為新的盟友。然後,他當然可以正大光明的去剿滅東魯。”
裴寒說的不緊不慢,夏秀敏卻異常的驚訝,她確實有些疏忽了,但也證明,裴寒這麽急的要帶她離開,並不是因為他真的在逃避什麽。
“該死。不如,我們直接把他殺了吧!”夏秀敏憤憤的罵道。其實當初這樣的想法,西子昱就對她提起過,殺了那個人,或許這些事情就都沒有了。
“還不能,我在北趙已經是個死人,你的名聲也沒有多好,裴祺很有可能把我們還活著的這個事實已經散步在北趙朝堂之上,一旦他現在死了,那麽所有的矛頭當然就指向了我們。”裴寒握著夏秀敏的手,很認真。
“難道你還怕那些矛頭不成?”夏秀敏皺了皺眉,其實現在,是解決裴祺最好的機會,一旦錯過了,就真的不知道下一次是什麽時候。
“不是怕,這天下的皇位,從來都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不是掠奪來的,不管你適不適合做皇帝,還是真的有統治天下的才能,一旦被冠上弑兄奪位的稱號,那麽必然得不到民心。這不是無所謂的問題了。畢竟皇帝的活,就是要收買子民的。何況,現在北趙正亂著呢,多少勢力都在暗藏洶湧中,或許人家還在等著坐收漁翁之利的好事。”裴寒看著夏秀敏好看的眼睛,很認真。
“你說的沒錯,隻是,每次我看見他那副陰鶩的嘴臉,就很想殺了那人,對不起,我應該學會再隱忍一些的。”夏秀敏有些抱歉,這幾日到底怎麽回事,她從來都不會這麽慌亂的。
“沒關係,你有孕在身,而且,這個時期的女子,都是最容易胡思亂想的。所以,現在我們不要去想別人。”裴寒把她的身子又拉近了自己一些,他的肩膀給夏秀敏靠著。
“那我們現在又是要去哪呢?”夏秀敏不解的問。
“去東魯,秀敏,我知道你的醫術很精致,現在那裏的人,很需要我們的幫助,而且,這樣做,或許可以解除了東魯和西周之間的矛盾,因為裴祺已經把這件事情嫁禍到西子昱的身上了。”裴寒的神情又凝重了一些,不管是哪一國的人,如果總是死在這樣的手段下,的確有些讓人心寒。
“好。”夏秀敏幹脆的答道,如果在這個事情散步到西周之前,甚至在東魯裏傳開之前,她就能把所有的事情解決了,裴祺的計劃不就泡湯了?
那麽接下來的路途,她隻管好好看書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