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她不需要這些繁雜老成的儀式,裴寒在身邊,肚裏還有個寶寶,奔向有目的的未來,誰說她就不幸福了?

  “姑娘!”綠佛又改回了最初認識夏秀敏時稱呼她的樣子,風吹來的時候,綠佛索性摘掉了她的麵紗,很清麗的容貌,有些白淨。


  “綠佛,你現在是盟主了,各種事情在身,不用送我太久!”


  夏秀敏笑了笑,綠佛這樣的女子,和自己似乎從來都有莫名的契合,有些話,他們之間不用說,就仿佛都明白了。


  但這一次夏秀敏還是猜錯了,她以為綠佛沒有再說的話,告別是真的離別,那人卻突然來道:“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夏秀敏覺得有些莫名。


  “為什麽是我?”綠佛的眉頭輕微的皺了皺,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了她很多天,她也不明白,為什麽夏秀敏最後選的是她,而不是別人。


  夏秀敏有些恍然大悟過來,她終於理解為何綠佛這些天見自己的時候都是愁雲不展的表情,原來她還在介懷這件事情。


  “那為何又不是你呢?綠佛,我找不出不是你的理由,卻能想到非你莫屬的條件。”


  裴寒就站在一旁,他把眼前的情形都收入了眼底,綠佛的不明了他也很理解。


  “我什麽都不好,論資曆,青羽雖然入門沒有我久,但真正時間上的差距卻不多,論武功,十二煞裏絕對有在我功力好幾成之上的人,論醫術,我從不及姑娘你半分,為何?你最後選擇的會是我?”綠佛的問題十分誠懇,她的態度亦是這樣的。


  夏秀敏認真的聽著綠佛的闡述,她笑的雲淡風輕,表情也是不緊不慢的。


  “綠佛,你已經是東盟的盟主了,怎麽還要對自己這麽不自信嗎?我能從那麽多人中挑選出你,不是我的問題,定然是你身上有過人的資本。青羽資曆確實和你不相上下。然而他多是有勇無謀,他的忠心的確全部奉獻了東盟,可你不覺得他這樣的人,更適合做盟主的護法嗎?還有十二煞,雖然個個都很厲害,但畢竟那是一個集體。他們之中你要拆出一個人來做盟主,其他人又怎麽甘心,難不成我東盟的盟主之位要給十二個人一同分享不成。雲離已經走了,放眼再望望整個東盟,沒有人會比你更合適。你武學不如人,但用毒的招數和救人的方法倒是遠遠的甩開了他們。你缺乏的東西,叫自信。”夏秀敏認真的看著綠佛,這個眼前的女人幹淨,純潔,低調,謙虛,又有救天下的醫者之心,她是最好的,沒有之一。


  夏秀敏的話意外的給了綠佛一些自信,她沒想過夏秀敏的心裏,是這樣的認可自己,微微的有些放心又有些感激。


  “謝謝你,姑娘!其實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沒有告訴你,赤焰盟主臨死的時候,就讓我來照夏你,並陪伴你之後的所有人生,我現在卻做了盟主,是不是對他遺言的違抗?”


  綠佛的眸子裏多了一些霧氣,她曾經在赤焰麵前發過毒誓的,現在卻覺得自己所走的每一步都已經遠離了初心。


  夏秀敏微微的一怔,她不知道,赤焰臨終了還這麽不放心自己,竟然讓綠佛來照夏她。心裏莫名的有些複雜,她對赤焰的感情,比較難以言喻,又覺得很清澈。到底那人是為了她而死的。


  “沒關係,你答應了他,但一點也不妨礙你再答應我什麽,我現在已經當著那麽多人麵把盟主的位子傳給了你,你不可能丟了東盟那麽多兄弟和我遠走高飛吧?”說到這裏夏秀敏好笑了一下自己,感覺像是調戲小姑娘一樣,她都覺得自己變的壞壞的了。


  “可是,我不在姑娘身邊,萬一你有什麽差池,這…”綠佛的表情有些難為情,夏秀敏卻是莞爾一笑。


  “你看,不是還有他在我身邊嘛!”夏秀敏朝著裴寒的方向看了看,示意給綠佛,那個人,是她心底最大的依靠,隻要望上一眼,就覺得很踏實。


  綠佛當然明白夏秀敏的意思,她點了點頭:“您們覺得幸福就好,這天下裏能互相鍾情對方的人,還能長相廝守真的不容易,比如赤焰,雲離,皇帝。三個人之間,糾葛太深。”


  “哈,是啊,不過你真的放心好了,他在我身邊,我也不會發生什麽事情的。你就好好的,安安心心的在東盟做你的盟主。”夏秀敏安慰道。


  綠佛隻能點頭了,她也希望夏秀敏未來一切都好,是絕對打從心底裏的感受。


  裴寒已經把要搬走的東西全部拉放到馬車上了,夏秀敏和綠佛交談完畢就走了過來。


  那兩人說了道別,夏秀敏一下就被裴寒抱上了馬車,她的神色有些驚訝,最後還惱火起來。


  “你就這樣對孩子的,裴寒!你這樣孩子怕是沒命出來了!”


  夏秀敏是以十分開玩笑的模式看著裴寒,反正現在不好好的教訓那人,給他點顏色,就真的會把他慣的得寸進尺。畢竟現在特殊情況嘛!


  “好了,我不鬧便是了?”裴寒微微的一笑,其實他隻是擔心夏秀敏由於身形的緣故讓動作變得遲緩,完全沒有別的意思,倒是夏秀敏想多了。


  裴寒在夏秀敏不知情甚至還極為懊惱的時候,偷偷的賊笑了一下。


  窗外是綠佛揮著手的身影越來越遠,沒有辦法的是,夏秀敏也不知道未來還能不能再見到,世間難得一個知己,綠佛,已然悄悄地住進了夏秀敏的心裏。


  但現實的確比較冷漠,再親近的人,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周身環境的變化,最後怕是也會陌生。


  夏秀敏也擺了擺自己的手向著窗外的人,她的笑容從未有過的明媚動人。


  慢慢的,那人影都看不見了,夏秀敏才放下了她的手,裴寒對於離別這事倒看的有些輕,他一直坐在馬車的另一端,用著直勾勾的眼神看著夏秀敏,畢竟車廂很幽暗,又很窄小,他就是再怎麽控製自己,都有些力不從心。


  “秀敏!”夏秀敏剛放下簾子,裴寒就一把拉了她過來和自己坐在一邊,她雖然懷有身孕。但還是有些瘦,夏秀敏扭了扭身體,也不知道要怎麽辦,最後索性不動了。


  “坐過來一些。”裴寒有些耍賴的口氣提醒道。


  夏秀敏對於現在無比曖昧的氣氛當然不敢不從,誰能保證裴寒就一直是正人君子呢?所以放下所有的反抗,她乖乖的往那人的身邊移了一下。


  “不是這裏!”說完裴寒直接把夏秀敏拉近了自己的身子,最後直接坐在他的懷裏。


  “這裏,笨蛋!”他溫潤的氣息全部吐散在夏秀敏已經很燥熱的臉上,那人都覺得受不了了。


  裴寒抱著夏秀敏,但也很安分了,不像往日,畢竟已經有了孩子。他也不想夏秀敏每次看見自己都跟見了狼似的。


  最後,夏秀敏放下了所有的戒備,慢慢的在裴寒的懷裏睡著了,就算整個山路都有些顛簸,也一點都不影響夏秀敏睡得十分安穩的心情。她睡得很好,到了未府都沒有醒來,還是裴寒輕輕的把她抱了下來。


  雖然這段日子不在,但未府還是被打掃的整潔,一點也不像是幾日沒有主人在家應有的蕭條,那個劉伯,也被裴寒打發走了,夏秀敏會回來,怕別人認出來,裴寒早就細心的換掉了所有下人,夏秀敏扭了扭身子,還依偎在裴寒懷裏。


  已經變成了夏季最難熬的時刻了,還記得夏秀敏剛來西周的時候,這裏是冬天,在護城河上,夏秀敏看著裴寒抱著另一個女人對自己完全視而不見的情形,她就會有些陰影。那一段日子,為了幫裴寒找回憶,她吃了不少苦頭,經曆了那件事情,她再也不想一刻的失去裴寒了。


  夏秀敏這一回,又做了一個夢,仍然是那一片護城河,兩旁有火紅的燈光,照在了流水潺潺還飄著的竹筏上,那上邊佇立的男子,就算隻是背影,她也能認得出,不過這一次,他也不是一個人,但並非一個女人相伴,他的懷裏還抱著一個孩子。


  夏秀敏看的有些出奇,那人把繈褓裏的嬰兒抱的緊緊的,夏秀敏隻是望著他細心的動作,還在許願的河燈上寫寫畫畫。她再想要靠近去叫他,但就被一個聲音給吵醒了。


  “還不醒來,懶豬!”裴寒寵溺的看著夏秀敏,傾城的臉映在女人的麵前,是那麽想讓人一品芳澤。


  “我睡了多久?”夏秀敏還一副天真的樣子,但再往窗外望了望,已經是傍晚時分的天空了,看來她真的睡了很久。


  “一天了,我怕你再這麽睡下去,到了晚上又來了精神。”裴寒認真的看著夏秀敏,非常輕柔的開口。


  “這樣啊!”夏秀敏撇了撇嘴,其實她真的很能睡,如果沒有什麽煩心的事情,她完全可以好幾天都不用下床的,而且現在又有了孩子,當然嗜睡的本質更加暴露了出來。


  “其實,還有一個消息,你要不要聽呢?”裴寒絕對是有意的要掉起夏秀敏的胃口的,他笑的有些賊。


  “讓我猜猜!”夏秀敏翻了個身子,索性坐了起來,又一看自己已經被換上的裏衣,心裏不禁感歎裴寒真的很細心。


  “我看你心情這麽好,又笑的這麽詭異,肯定是跟西子昱有關。”夏秀敏把手墊在自己的下巴下,還一副抓奸的感覺:“裴寒,你和那個斷袖皇帝走了那麽近,真的好嗎?如果你們兩個情投意合,我大可以退一步,把位子讓出來,到時候你們一個北趙一個西周強強聯手,就真的可以在天下所向披靡了。”


  夏秀敏的內心絕對是在調戲裴寒,但表麵上還用了十分認真的口氣,而且把這個世態還描述的特別嚴重,她已經完全忽視了裴寒已經接近崩潰的內心。


  “你!!”無語,裴寒真的徹底的無語了,有妻如此,好嗎?


  “你不用隱瞞,我們是夫妻,我做什麽都應該為了你著想不是嗎?而且我們之間,一定要相互坦誠的。”


  夏秀敏實在是忍住了笑意,她自己都快要被自己強忍的表情給逗樂了。最後,她看見裴寒越來越鐵青也不好看的臉色,才知道自己把這件事情搞砸了,於是趕緊賠禮道:“你不會真的生氣了吧,裴寒,我就是太無聊了。”


  她的手隔著裴寒的衣服在他的胸前畫著圈圈,然後表情也是做錯了事的那種,裴寒哪受得了她這麽道歉的。一把抓住了夏秀敏在自己身上搗鼓的玉手,然後笑的賊亮賊亮:“道歉的方式有很多種,不如我們試試別的?”


  他幽暗的眸子對著夏秀敏,裏邊盡是說不盡的曖昧。


  夏秀敏覺得自己點了火,卻把自己給燒了,好久,她才被那人給鬆開了,還頂著十分通紅的臉怒道:“你都打探了什麽消息?用不著這麽高興吧!”


  裴寒笑的很痞,然後又在夏秀敏十分淬不及防的情況下偷偷的親了她,反正既然要吃人家豆腐,就要多吃幾口嘛!


  “裴祺已經讓歲夕來西周聯姻了,但是這一次,按理說他應該現身的,卻一直不見那人,反倒是那個歲夕,卻出了一點狀況。”把夏秀敏有些淩亂的發絲給編到而後,裴寒說的一點也不含糊。


  “她出了什麽事情?”夏秀敏驚訝的看了他一眼,裴寒又是從哪裏知道這件事情的。


  “我也是聽西子昱說的,我們兩人一直都有信件來往,他決定了站在我們這一方的時候,能感受到他是真的沒有耍什麽心思,他的信上說,歲夕出了一點意外。”


  “意外是什麽?是死了嗎?”夏秀敏直言道,如果聯姻的公主沒了,那麽裴祺的損失就大了很多,這一路的財力人力和物力,還有他所花費的心思,就全部付諸東流,包括他在聯姻之下暗藏著的計劃。


  “這件事情說來也奇怪了。我手下的暗衛說,歲夕出了北趙的邊境到達西周之前,就一直在鬧自殺,她是一個命苦的女子,當然不想再這麽任人擺布下去,所以,兩國交界的懸崖處,她就跳了下去。然而,她的自尋短見都沒有成功,反而失敗的特別徹底。但歲夕再次醒來後倒不像之前那般個性,一直尋死覓活,她變得溫順了很多。”裴寒皺著眉。


  “那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夏秀敏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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