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魚兒好像感受到夏秀敏此刻心裏所有的想法一樣,在湖裏遊的更帶勁了,夏秀敏勾了勾嘴角,笑的不知是苦還是甜。


  “明夜公子,皇上請!”老公公突然從她身後冒了出來,這回的態度有些畢恭畢敬,夏秀敏知道,自己救了那人一命,必然地位都高了好幾個檔次。


  “走吧!”該來的總會來的,她隻是不解西子昱把雲離要怎麽處置,然後問道:“公公,那個男人呢?”


  老太監的身子微微的抖了一下,卻讓人看的清楚,似乎才不過一個時辰,他對於雲離的態度也轉變了不少,改為訕訕的笑意,老公公道:“無事,聖上有好生之德,那人應該能保住一條命吧!”


  好生?…


  夏秀敏隻能點點頭,這西周的皇宮就是這麽詭異,皇上的性格著實有些難以捉摸,甚至和傳聞,都差很多。


  剛剛在涼亭裏聽到的談話,更是讓她有些不解,難道這後宮無後真的另有隱情。


  很快,夏秀敏就又一次被帶領到了西子昱的禦書房裏,這裏藏書多的數不勝數,她剛沒有仔細觀察,原來西子昱和裴寒一樣,也是喜歡讀書的人。


  這一回,那人已經從他特有的龍床上下來了,他的身子康複的有些厲害。正坐在椅子上慢慢端詳那些折子,夏秀敏突然間覺得,當皇帝真的很累。


  “啟稟皇上,未明夜公子到了!”老太監對著西子昱開口,那人輕微的抬頭,膚白若雪,穿著明黃色的龍袍,一副有些威嚴又淡弱的樣子,看了夏秀敏好一會,甚至都有些失神。


  “你先下去吧,我和他聊聊!”西子昱對了一旁的老太監說道,然後把目光的焦距鎖在了夏秀敏的身上,那人正對著自己的。


  “參見皇上!”夏秀敏趕緊跪下,躲避了他的眼睛,總覺得他快要把自己看穿了一樣。


  “明夜公子,這次,多虧了你的藥,朕才能夠起死回生,你現在也算得上是朕的救命恩人了!”西子昱開口,看著地上那道白色的身影,語氣聽不出什麽情緒來。


  “是皇上吉人自有天相。”


  夏秀敏說道,西子昱繼續開口:“不如,你把那種解藥的配方交給皇室,我自然不會虧待了你,如何?”


  “皇上,實不相瞞,這是草民的父親生前留下來的,而我,並不知這藥的配方,如果他人還在世,那麽別說是把這藥方交給皇室,我們的命,都是皇上您的。但家父確實已歸去西天。”夏秀敏把剛才那個瞎編出來的故事又扯了出來,怎麽說這解藥都是自己的血,難不成狗皇帝還要把她榨幹了?


  “哦?”長長的疑問,西子昱的劍眉挑了挑,夏秀敏還跪在地上,他說:“你先起來吧!”


  夏秀敏舒了一口氣,解藥這事就這麽糊弄過去也是意料之外的,畢竟自己準備的理由可不隻這一個。


  “你以為,朕會相信你說的話嗎?”突然,語氣由剛剛的溫潤變成了些許的冷漠,西子昱看著她的眼睛,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夏秀敏聽的心裏一陣冷汗…


  “難道不是你,給芙蓉的骨灰罐子上灑滿了毒藥嗎?你以為你自己不說,我就真的什麽也看不出來?”


  夏秀敏有些頓住了,此刻,被西子昱譴責,她本應感到懊惱和恐懼不是嗎?可為何自己卻腦補了他悄悄偷襲罐子的情景,忍受劇毒的折磨,不惜一切代價珍藏芙蓉骨灰…原來,她之前所有的猜測,都是對的。


  “皇上說的沒錯,芙蓉對於我有著不一樣的意義,當初答應了她要保護骨灰,才出此下策!”夏秀敏堅定了眸子,看著西子昱,她不信這個理由還不夠。


  “他和你有著不一樣的意義?”西子昱問道,神色卻很平靜,好像在問一個和自己完全不相關的人的故事。


  但夏秀敏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麽話,畢竟現在是男人的裝扮,如果把話說的過於含糊和曖昧,勢必會引起西子昱的反感。


  “說是特別,隻是因為,她把自己臨終的遺願全都交給了我,從未有人這樣願意相信我,她讓我把她的骨灰交給皇上您!”夏秀敏解釋道,她很怕西子昱生氣。


  “那你為何遲遲不來找我?還給那罐子上塗了那麽多毒,你可知,朕,差點慘死在你的毒藥之下。”西子昱看著夏秀敏,有些微微的怒意,算是他自己為數不多的表情吧。


  “這之間,發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才沒有及時的完成芙蓉的遺願,為了防止他人偷盜這骨灰。我才在罐子上塗滿了毒,不過,還好皇上沒事,也算是芙蓉在天有靈吧!”她盡量表現的很委婉,不過當時也是聽赤焰說了西子昱不靠譜自己才沒那麽想把芙蓉交給他,她不希望,一個女人死的那麽不值。


  “還有誰要偷她的骨灰?”西子昱問,眼裏突然劃過一道深不可測的漣漪。


  “這個,怕是她生前認識的人吧,怎麽說,芙蓉也是名滿皇城,她的身價自然不會低俗,所以生前必然有對她貪戀的人來尋她的骨灰。”夏秀敏覺得自己說的很明白了,而且,難道他西子昱還猜不出都有誰對芙蓉的骨灰心心念念嗎?何必現在在自己麵前當做白癡一樣,那個赤焰,曾經偷過芙蓉骨灰的人,想必他也是認識的。


  “皇上,為何當日送靈的時候你沒有出現呢?為何你總是不願意見她呢?把她丟到青樓裏,然後讓她孤獨終老麽?”


  這些話,算是夏秀敏替宇文芙蓉問的,她不明白,如果一個男人真心愛一個女人,怎麽願意讓她一個人麵對那麽多事情,又怎麽會把她放那置之不理?除非,這個男人不愛那個女人。


  “朕很忙,每一天都有不同的事情,的確是,遺忘了她!朕,對不起她!”西子昱沉沉的說道。


  “遺忘?”夏秀敏睜大了眼睛,怎麽可以這樣,怎麽能說忘就忘呢?那個女人,到底是和這後宮女人不一樣的,她為了西子昱,拋棄家人,背叛國家,毀掉婚約,沒有哪個女人會有這樣的勇氣。而這一切,換來西子昱的,就隻剩下了遺忘兩個字。


  “那皇上幹脆把骨灰那件事也忘了吧,也不要再苦苦尋找了,這樣不更幹淨利落,你又何必費盡心思來找這下毒之人,搭上了那麽多條生命,所以就覺得很有趣是嗎?”轉為有些憤恨的眼睛,夏秀敏是把宇文芙蓉真的當朋友的,所以,若那人錯付了,就會覺得非常不值。


  “這個招,並不是我出的主意,所以,你大可不必用人命來說事,朕的子民,白白冤死,難道我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感覺嗎?”


  西子昱沉重的說道,夏秀敏卻愣了一下,什麽叫不是他出的主意,那麽敢放皇榜的人,還能有誰?

  “難道這普天之下,還有在你權利之上的人不成?那昭告天下的白紙黑字,難道還是別人的意思?”夏秀敏的火氣全都上來了,就一點也不害怕什麽,想到什麽就說,她太認真了。


  西子昱看了她一眼,幽深的眸子裏,看不出任何東西,好像連他的心,也不在這副身子上。


  “不管怎樣,朕都會感謝你的,給你的好處,一件都不會少,芙蓉的那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吧!”他的眼睛突然停到了夏秀敏的耳朵上,然後慢慢的把眼睛移開。


  “那些東西,我不要!”夏秀敏憤憤的說道,她還沒有消火,整個人的情緒都很不穩定。


  “沒什麽事的話,草民就告退了,還有,請你善待她的骨灰!”說完一個轉身,夏秀敏就往門外走。她完全忘記了自己來時的使命。還想要借助那人的勢力幫裴寒東山再起呢,可就這樣,被自己一時的火氣衝昏了頭腦,夏秀敏就是這樣,情緒來了,她都沒有辦法控製。


  剛一出宮門,就看見裴寒在門口接應自己,他似乎等了很久,看見夏秀敏的時候,一個箭步就跑到她跟前,然後緊緊的把她擁進懷裏。


  “終於出來了!”裴寒的聲音有些急,一點也不像往日平淡如水的樣子,他的手心都是汗,其實早在夏秀敏打算進宮的時候,他就在粥裏下了點安眠散,還想要替夏秀敏進宮,可是,這樣的技倆又怎麽會瞞得住夏秀敏這種善毒的人呢?如果不是氣味型毒藥,夏秀敏隻要輕輕一聞,就能猜出來各種東西。


  現在看到她平安無事,裴寒覺得有些踏實了,如果她真的有進無出,那麽就是自己的不是了,那就是他的問題。


  夏秀敏的表情還停留在看到西子昱的憤憤不平,她怎麽會想到,那個男人已經把芙蓉給忘了。


  “回家吧!”夏秀敏對裴寒說道,想想如果有一天,裴寒把自己給忘了,那麽她豈不是要去死了?曾經就經曆過這樣的事情,那時候的痛,是真的刻骨銘心!

  “嗯!”裴寒把夏秀敏放到馬車上,自己也鑽了進來,夏秀敏躺在他的肩膀上,有些疲憊的閉著眼睛。


  “今天進宮,怎麽樣?”


  裴寒的聲音很輕柔,夏秀敏聽了覺得很舒服。


  “不是西子昱放的皇榜!你說,如果不是他,還會有誰呢?”今天進宮,確實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雲離,西子昱,甚至後宮不立後,這些都是一層又一層的迷點,諾大的一個西周王朝,竟然是這麽多秘密掩藏的地方。


  “不是他?”裴寒詫異的問道,如果不是他,那又是誰敢放皇榜。


  “其實當時我也有懷疑那皇榜的真實性,皇帝生病了,又怎麽可能告示天下,不應該保密一點來進行這件事情嗎?非要弄得人心渙散?這樣對他,不值!”夏秀敏慢慢的睜開眼睛,裴寒正無比溫柔寵溺的看著她,好看的鳳眼顯露絕代風華。


  “看來,西周真的不是那麽簡單!”


  “對啊,若西子昱是個有名無實的傀儡皇帝,那麽幫他除掉幕後的那位,你說,他會不會感激我們,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借助西周的力量對裴祺起兵了!”


  夏秀敏說的來了興致,把自己的疲憊都快要驅散開了。


  “這件事,還得從長計議,我們並不知道他們的秘密,所以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裴寒好看的手環著夏秀敏的頭讓她緊緊的貼在自己的肩膀上。把她護的很好,這樣休息,似乎都不會感到有些嘈雜的馬蹄聲。


  到了未府,夏秀敏被裴寒抱進了房間裏麵,不像是往日,整個房間都燈火通明,夏秀敏半眯著眼睛,有些享受被裴寒抱著的感覺,這樣很踏實。


  “我今天做錯了一件事情。”夏秀敏無比懊惱的說道,她突然想到了自己太過意氣用事,不然,這西子昱和她的關係還沒怎麽建立,就被自己搞砸了!怎麽說也應該要點好處的不是?

  夏秀敏的心裏那個糾結呀,裴寒讓下人端來了洗澡水,想讓她好好放鬆一下,洗去一天的疲憊,可夏秀敏卻突然來了精神,從原本的床榻上再起身道:“那個雲離,一定有什麽問題,不然,他下了毒,西子昱都沒治罪,這還真的說不通!”夏秀敏有些自言自語,裴寒隻是在一旁無奈的笑了笑。


  “你猜,我的探子打聽到了怎樣的消息,秀敏,你一定會謝我的!”他的目光突然變得賊亮賊亮的,一絲狡黠劃過,裴寒笑的有些欠扁,夏秀敏的表情卻無比認真,完全沒有看穿他這有些不詭的想法。


  “到底是什麽,你知道雲離?探子又怎麽說呢?”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隻有裴寒心裏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他就想看看,這個消息能換來夏秀敏怎麽程度的彌補。


  “以前探子跟我說過這個國家的皇帝,他說了一些關於他的事情,我還有些不相信,不過今日聽你一說,倒覺得探子口裏的情報也絕非空穴來風!”裴寒轉換了一個極為認真的表情,看著夏秀敏的眸子裏,深不見底。


  “哈,那讓我猜猜,這件事情,和雲離有關吧!”夏秀敏勾了勾嘴角,看著裴寒。


  “其實,皇上一直不立後,是有原因的,但絕不是因為宇文芙蓉才會放棄皇後,而是…龍陽之癖!”裴寒的手輕輕的握了握,然後又鬆開,然後看向自己好看的手指,表情有些平靜。


  “嗯,果然我沒猜錯,今日在這皇宮的後庭就遇到了兩個嬪妃,當時我也是無心聽來的,不過大體上算是明白了,她們所說內容的意思。”夏秀敏回憶著午時見到那兩個女子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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