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好啦,現在沒事了,可是,我怎麽會在這裏?”不解的問道,她記得自己抱著的那塊木板最後在蟲子的啃噬下越來越小,她都感覺到木板不能支撐自己,轉而讓身體下沉了,昏迷的時候,好像也嗆了很多水進來,她很怕水,又不會遊泳,最後都沒怎麽抱任何求生的心態,索性就那樣告別這個世界。
但之後的事情,她什麽都不記得了,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現在醒來了,就看到裴寒在床榻一旁坐著,他的焦心和憂慮全部被她收盡了眼底。
“以後都不許自作主張的離開我,要不是看見那個字條,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麽麵對接下來的日子。”裴寒的氣息吞吐在夏秀敏的脖頸間,他索性把自己整個身子都放到床榻上了,現在就完全躺在了夏秀敏的身旁,似乎有些乞求又帶有命令的口氣望著那個人,手還一直抓著她的手牢牢不放。
“不會了,這次我太無聊,下次肯定不會去赴什麽約定。”夏秀敏安慰道,一想到自己真的會葬身大海,她也不禁打了一個寒噤。
“秀敏,我要你一點力氣都離不開我,不準離開我!”有些霸道的口氣,裴寒的手又變得不安分起來,這一次更像是瘋狂的索取一樣,本來溫潤的眸水裏,多了一點點占有欲,夏秀敏明白裴寒有多麽擔心,她也緊緊的擁著這個身子。
燭火燃盡,房間裏越來越暗了起來。
燭火燃盡的時候,兩人也恢複了平靜,黑夜裏,夏秀敏沒有什麽睡意,她低了聲音問道:“你睡了沒,裴寒?”
“恩!”輕聲答道,裴寒也沒有睡,他把夏秀敏緊緊擁在懷裏,聲音還是那麽有磁性:“我手下的探子說,你是被東盟的人約出去的。”
“對啊,就是那個赤炎,就是來偷取芙蓉骨灰不成,還被我玩耍了一天的男人!”說到這裏,夏秀敏就變得咬牙切齒開來,她在海上的時候就說過,如果能回來,一定不會放過那個男人。
“是他?”裴寒不解的看了夏秀敏一眼,雖然漆黑的夜裏似乎什麽也看不到。
“就是他,這人懷恨在心,想來上次真的應該了斷了,就不會有這次的事情了,他把我放到一個船上,然而那隻船散架了,我隻能拖著一個木板在那裏飄著,沒想到最後木板也沒有了,所以才變得有些溺水。”夏秀敏解釋道,說這些話她都不理解,一個男人對付女人的招數,用得著這麽狠辣不,不過看看他對那個暗影的姿勢,連腐蝕散都用上了,以往的親信也可以在另外一天變成自己手裏捏死的那隻螞蟻,真的很心寒,不過也可以說明了那個男人不是什麽好東西。
“竟然如此。”裴寒也沒料到這個人如此狠戾,夏秀敏又繼續補充道:“你說暗衛查到了他是東盟的人,那是什麽意思,什麽是東盟?”
“這是一個武林裏培訓暗影的組織,他們的盟主很隱蔽,但也算是個武林高手吧,我並沒有見過那人,好像也沒有幾個人見過。”裴寒思索道,早在很多年前,就聽說過這個組織,隻是沒想到,都已經這麽多年過去了,它還毅然的存在於武林中。
“可是,就隻是培訓暗影嗎?我倒覺得沒有那麽簡單。”夏秀敏撇撇嘴,如果說赤炎是東盟的人,那個灰衣女子也必然是,他們都會用毒,這樣一看,這個聯盟倒像是一個毒氣組織,好像每個在東盟的人都懂毒一樣。
“不知道,東盟的老巢也不是固定的,從來沒有人知道他們具體的位置,他們是在培養暗影,所以,他們手下的那一批人,都算是武功上乘。”
“其實,那一天突襲我的女人,和赤炎是一起的,所以那個女人,也是東盟的,而且就從我最近和他們交手發現,這些人,都是懂毒的,他們的武功我還沒怎麽看出多麽高強,但是毒術方麵,確實也算有所成就。我覺得,還是要小心一點好。”暗暗的歎口氣,她就是被赤炎給耍了,所以才經曆了這麽一場生死,不過若兩人真的來拚一拚毒技,她都不能保證自己會占上風。
“哦?”裴寒很疑惑,反正這麽多,手下的探子都不知道,夏秀敏卻一一的說了出口,肯定會很驚訝。
“恩,不過他再厲害,我也會有辦法來修理那人的,上次發生的事情,下一次,我定加倍奉還。”深夜裏,夏秀敏的眸子裏慢慢的陰暗。
“還有下一次?”裴寒的聲音一陣苦笑,夏秀敏把自己弄得快要無奈了,怎麽就還想著再去見那人一麵。
“啊,不是,如果碰上的話,我就要好好收拾他!”訕訕的一笑,如果真的要去教訓那個人,她還真的不敢讓裴寒知道了。
“對了,你昏迷的這些日子裏,一直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裴寒突然轉到了另一個話題上,其實他不想說的原因,是不想讓夏秀敏擔心。
“怎麽了,你我之間,何必這麽生疏不是?”夏秀敏不解的問道,都成親這麽久了,裴寒今天卻這麽吞吐,一點都不像他平日裏的作風。
“宇文芙蓉的骨灰,沒見了!”
好吧,晴天霹靂。
當日夏秀敏把宇文芙蓉的骨灰放在了一個很隱蔽的地方,還給它的瓶蓋上塗滿了毒藥,凡是私自動那罐子的人,都會受到她毒藥引發的痛苦,算是一種保護措施吧,然而,這些日子總是把所有心思都放到夏秀敏的身上,根本沒有時間夏忌那個罐子的下落,裴寒再次去查看的時候,已經發現原本放著骨灰的地方,一個影子都沒有了。
可是,夏秀敏對他來說,是最重要甚至沒有任何東西可以代替的,他也不想理會那個東西,一直守在了夏秀敏身邊,如果說有什麽對不起的地方,他唯一內疚的事情就是夏秀敏當時讓自己一直留心的罐子不翼而飛了。但他也不是什麽事情都沒做,早就派了另外的暗衛去找尋罐子的下落,那個偷了罐子的人,沾染了夏秀敏的毒,肯定會再回來,若是那人不回來,那就是自己找死。
“哦!”夏秀敏先是一驚,但很快神色又恢複了平靜,她對自己的能力還是很有把握度和自信的,畢竟撒在宇文芙蓉罐子上的毒液,真的全天下隻有她一個人能解。
她知道,這天底下,想要那個罐子的人絕對不止是赤炎一個,就憑宇文芙蓉生前那麽多複雜的背景,和她有所牽扯的人就絕對不會隻有一兩個。
但是,既然中毒了,又怎麽會跑的遠,難道為了一個美人的骨灰,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這樣的男人,她還真的沒有見過。
“沒關係,既然他們那麽想要那東西,給就便是了,反正我也能抓住是誰,而且,用這樣的方式來找尋和芙蓉生前有關的人,未免不是一件好事,本來還以為所有人都已經忘記了那個女人,現在一看,人家還被人惦記著呢。”
夏秀敏很輕鬆,裴寒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但既然被偷走了罐子有那麽多好處,為何還要讓自己苦苦的檢查,豈不是有些多餘。
“那當初你怎麽還要把罐子藏得這麽隱蔽?”裴寒問道,夏秀敏這樣的心計,他隻能佩服,果然環環相扣,最後把對方手到擒來。
“翠玉坊的老鴇本就張揚,芙蓉的骨灰在我手上應該不算秘密了,可如果你把它那麽顯而易見的擺在那裏,隻要稍微有心思的人,都不會上當,更不會動手,而且,這個法子也是在赤炎偷襲失敗後我想到的,沒想,才幾日,就用上了。”
夏秀敏的嘴角在暗夜裏勾了勾,她的笑意特別的濃。
“那你覺得,中毒的人什麽時候會出現呢?”裴寒問。
“不出兩日,我那個毒,本來就隻夠兩天讓你掙紮,如果是真的不想要命的人,我就沒有什麽把握了。”淡淡的開口,不過她才不信有人會不要命了。
夏秀敏曾經預言過,盜走宇文芙蓉骨灰的人,不出二日還會回來,那上邊撒下的毒藥,隻有她能解。所以一直以來都還算放心,自己也總是被裴寒硬按著不準下床,經過上一次出海的驚險,裴寒把夏秀敏看的更緊了,每次都是小心翼翼的照夏著她。
夏秀敏醒來的第二日,不出所料的是,果然有人開始的動作。他並不是直接找了夏秀敏,而且,放了皇榜昭告天下名醫。
原來,偷去芙蓉骨灰的人,是西周的皇帝,西子昱。
夏秀敏得知這一消息的時候,不知道怎麽形容那有些複雜的情緒,因為當初從赤焰的觀點來看,西子昱並不是什麽好人。不過,赤焰也好不到哪去,半斤八兩吧。
夏秀敏憂心忡忡,她沒想到西子昱不來找她要解藥卻昭告天下尋醫,他就不怕世人笑話皇帝有病嗎?若真的把毒藥拖延下去,恐怕他也撐不了幾天,到時候,皇帝駕崩,人心渙散,那麽整個西周的朝堂,勢必會危險重重。
夏秀敏實在不解,不過都是帝王家,這個事情,她也不願過多猜測。
夏秀敏換上了男裝,鏡子裏脫晨出新的公子一下映入眼簾,她沒有做任何思想鬥爭,隻是覺得,應該進宮了。
現在西周的皇帝中毒在身,雖然皇榜上並沒有明示,但她是最清楚不過的人,如果能夠借機治好那人的病,她就可以借助西周皇室的力量幫助裴寒。
裴寒是武華王爺沒錯,可現在北趙又怎麽會容得下他,如果想要東山再起,勢必不能再動用北趙的朝堂勢力,那裏已經腐爛的惡臭,連陳公都被裴祺咄咄相逼,想必其他願意出手保住裴寒的人,也算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翩翩少年手裏握著一把畫著孔雀圖案的扇子,夏秀敏裝扮男人的日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之久,所以若不是有心人細細追究,那麽定不會暴露身份。
她先去了皇室的醫館,沒想到人已經很多了,夏秀敏在心裏有些默默的感歎,畢竟那毒藥也算是她專心調配的,而眼前的醫學奇才們,大多還不知情。
“為什麽皇上突然召集了這麽多大夫,好像還聽說如果表現不錯可以省去往日裏繁瑣的考試,直接升級為二品禦醫。”各位前來的男人們相互探討,仿佛這次機會有些難得,其實不管是哪個國家,禦醫這樣的官職,哪個不是一層層考試和嚴謹的實踐選拔出來的,如果真的可以略過這些而成為禦醫,那麽每個人又何嚐不來試試。
夏秀敏卻更加費解了,如果剛才那男子所說的都是真的,那麽這麽誘人的條件當然會吸引更多的人前來看病。這樣隻是徒增了時間和精力,並不見得有多麽劃算。
可這既然是西子昱所想,那麽大家也會陪著他一起玩到底,反正命是人家的,這皇帝不急太監急,也不是什麽道理。
在眾多行醫的人裏,夏秀敏算是被一個穿著白色衣衫的男人所吸引,無關其他感情,隻是那個人氣質有些出塵,他的個子本來就高,更是在一群人裏脫穎而出,男人麵若冠玉,一絲不苟,也不和周圍的人聊天,時而靜閉著眼睛,好像等皇上一宣就能隨時做好準備開始。
夏秀敏站在離人群比較遠的地方,這次來,她當然也告訴了裴寒,離開的時候,他一直都很舍不得放了她。可是夏秀敏的脾氣也是很硬的,有些倔強和逞強,所以最後裴寒也拿了她沒辦法,不過這次兩人約法三章,其中一條就是,若夏秀敏出去三個時辰還不見回來,那就休怪他把西周翻個底朝天。
夏秀敏訕訕的一笑,最後點頭承諾,不過這三個時辰之內,裴寒是管不了她了。
現在醫館裏的人越來越多了,夏秀敏都覺得很悶,卻也沒有辦法,隻能慢慢的等。
再一會兒,一個公公模樣的人走了出來,手上還拿了一個古色的名冊,夏秀敏也沒用自己的名字,不過,這都無所謂,她隻是為了救那皇帝,再讓他欠自己一個人情。
事情遠非夏秀敏想的那麽簡單,她們十人一組,那個有些飄忽如仙人般的男人,正好和自己分到了一起。
這組人年齡最大的都五十多了,一把年齡配上白色的胡須,很形象,夏秀敏實在不理解,這麽大歲數的人了,難道還要追逐名利,或者又是為了那萬兩賞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