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現在卻非要賴她一筆賬,難不成還要她扮成男的陪他過個癮?


  赤炎笑的越來越有深意,夏秀敏一生氣,他就異常的開心,就好像自己在乎的人也同樣在乎自己一樣,雖然吧,這種方式很令人費解。


  夏秀敏繼續提腳往前走,她避開了赤炎擋在麵前的身子,反正若他再攔一下,那她也不會客氣。


  赤炎看著那人還繼續往前走,好像又不再理會自己了,他一個擊掌,拍了夏秀敏一個措手不及,那人昏倒在他的肩膀上,傾城的容顏變得有些平和了。


  “說好的陪我玩呢!”赤炎看著已經沒有什麽知覺可言的人,笑的很是詭異,好像是想了方法準備整夏秀敏一樣。


  久久之後,夏秀敏醒了過來,可令她一驚的是,這個搖晃劇烈的東西,到底是不是船!

  因為身子浮動的太過厲害,夏秀敏有些眩暈的感覺,可是再一定睛看看周圍的景色,她確信了自己的想法。


  古樸的雕花大床,整個房間裏都是上好的木質經過細心的刻畫雕飾而成,燈懸掛在周身,但是發出的光卻是紅色的,再沒有其他東西,她往門前一走,正要打開門的時候,外邊的海風吹了進來,這再一望去,全部都是一片黑暗的海水。


  夏秀敏的心有些涼了,她現在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明明就是一隻船,卻覺得異常詭異,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突然想起了赤炎當時說的話,要讓她好好的陪著自己玩,現在這也算是履行任務嗎?

  心狠狠的揪了一下,夏秀敏其實很怕水的,不然,她就從這裏跳下午然後遊回西周,可是自己的水性那麽弱,就算分的清方向,也未必能夠逃過一劫。


  心,真的有些無奈和糾結。


  那一刻,她突然就想到了裴寒,如果他醒來發現自己已經不在了,會不會急著到處找她呢?越來越焦心,但麵對海的壯闊,這樣的心情顯得多麽的蒼白無力。


  然而這個船上,真的沒有人,連赤炎都不在,剛剛還有些傷懷的心情慢慢就被害怕代替了,但也隻是瞬間,她明白,隻能等到天亮了,或者,等赤炎出現。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這隻船漂流在蒼茫的海麵上,沒有人知道,裏邊躺著一個絕美又傾城的女人,慢慢的,她克服了這些心理的恐懼,連害怕都懶得有了。


  “赤炎,你到底想什麽呢?這樣做真的好玩嗎?”夏秀敏大聲喊道,可是也不見有人回音給自己,如果這是陪他玩的方式,那簡直甩了自己手段好幾條街。


  “卑鄙!”夏秀敏憤憤的罵道,難道自己就要在這個小島上孤獨終老不成,她看了看自己的手,那些該有的東西都還在,這麽一來,隻要自己把這條船劃回去不就行了。


  夜色好像已經沒有那麽濃烈了,陽光在一點一點升起,夏秀敏還是頭一次看到這麽美的畫麵,可卻是她一個人欣賞了那可望不可即的日出,小小的失落劃過心頭。


  她把暗器裏的粉末狀藥全部灑在了船倉上,很快,那些藥就被海風吹走了,夏秀敏就這樣斷定了西的方向,她把房子裏可以用來做木漿的東西拿了出來,一個勁的往西劃去。


  然而,事情並不見得那麽順利,她從沒想過,這艘船很快就要垮了,意料之外算是,有傳來船艙解體的聲音,可是現在到西周,好像還有一段距離。


  “該死!”夏秀敏真的有些生氣了,沒想到赤炎就是這麽想要自己的命,還說陪他玩一下,這種生死遊戲也叫玩?

  可是眼看著船隻都堅持不了多久了,她必須盡快找到方法脫離這裏。


  重新回到那個房間,夏秀敏算是明白了為什麽船開始散架,那房間裏的東西本就不多,可是一個紫色的銀質盒子卻牢牢的固定在那,夏秀敏一看,就明白這是什麽玩意。


  裏邊的蟲子,是以吃食木頭為生的,但不要小看這些東西,因為它們的摧殘,就算是再巧奪天工的木質品,也會成為腹中之食。


  夏秀敏把自己的戒指扭開,因為剛剛已經浪費了很多去判斷風向,現在剩下能用的也不算多,她並不猶豫,所謂,對症下藥,應該就是這個道理。


  盒子裏的蟲子被夏秀敏的毒給鎮住了,但房間裏其他地方攀爬的那些,她卻很難發現,偶爾找到一兩隻都會浪費很多時間,夏秀敏沒有把所有的蟲子都揪出來,她隻是抓緊了時間又去船頭劃船,希望自己剛才的舉動,能夠拖延一些時間,隻要到了西周,她就能想辦法逃身。


  吱吱的聲音,夏秀敏甚至都不敢再亂動一下,最後由著風向讓船慢慢緩行,因為好像自己一個扭身,就能感到這船要崩塌的意思。


  船行很慢,本來分為裏外的兩個組合,已經有了解體的意思。


  特別是內部,因為蟲子是從內部先開始啃噬的,夏秀敏站在外邊這頭已經感到身體的極度不平衡,她把自己的外衫扯了下來,用毒液腐蝕在那木頭上,一個窟窿顯而易見,夏秀敏把自己用衣衫緊緊的綁在了那個洞裏,萬一真的解體,那她也不至於被海風吹的和木板分離,怎麽說,也是要做好防護措施的。


  夏秀敏的心會隨著船行的速度和垮掉的進度而變得忐忑,她不明白赤焰為什麽這麽對她,難道他還在介意那一次自己給他中的蠱蟲不成,可最後不也什麽事兒都沒有嗎,她不也給了他蠱蟲嗎?

  濃濃的厭惡在心底升騰,滴恨之恩當以泉相湧,沒錯,等回去了,她一定不會再放過那個人,這麽欺負自己,果然不是好人。


  想著想著,她就氣的牙癢癢,可是就算怎麽慪氣和不甘,也不能否定越來越危險的現實,夏秀敏從沒想過,她也會有這麽一天,如果真的要死,可不可以不要用這種方式,起碼也要有個人知道不是,若她真的葬身大海,怕是誰也找不到她的屍體了。


  “赤炎,等我回去,第一個就殺了你!”美貌第一次很是扭曲的展現在夏秀敏的臉上,反正現在蒼茫一麵,連個人影都沒有,她還真的不在乎。


  水已經慢慢的從船板上透出來了,夏秀敏能感覺到她的鞋子已經全被淋濕了,從沒想過那種蟲子可以厲害到這種地步,才不過幾隻而已,如果她有幸活著,一定會逮上幾隻好好的玩玩。


  船板慢慢的散了開來,夏秀敏索性把自己身上所有的負擔的東西扔到海裏,若用木板來浮著自己,當然是越輕越好。


  當那隻船全部都散開的塌陷在海麵上時,夏秀敏意外的發現,那些蟲子居然連水都不怕,因為明顯漂浮的木板,正在慢慢的縮小,想想也是,赤炎早就應該料到了,所以才不會那麽輕易的讓蟲子消失。


  可是,能用的毒已經被她用光了,現在剩下的,隻有力氣,她很疲憊,特別是在水上一直飄著,體力好像耗損的是平日裏的好幾倍,但隻有擺脫掉現在這些木漿,往最遠的方向遊去,才是唯一的辦法。


  海風忽而變得很大,剛好把夏秀敏吹得離原來得船隻遠了一些,她在心裏有些小小的慶幸,然而下一秒,卻發那個支撐了自己的木板上,正爬著好幾隻銀色的蟲子,肥大而惡心,水淋淋的啃噬著她僅有的這塊木板。


  夏秀敏想要捏死它們,卻意外的發現,自己根本抓不住這樣的小東西。


  所以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漂浮著自己的這塊木板越來越小,她真的快要哭死了,不管怎麽說,她還真的不想要這種死法。


  然而,夏秀敏也是真的害怕水的,她的水性本就弱,一旦木板被蟲子啃噬完,她根本是在劫難逃。


  身子的力氣也越來越少,夏秀敏覺得很累很累,似乎自己快要到西周了,又好像不是,視線變得很模糊,總感覺眼前有個人影在晃動,可又覺得不是,最後的自己,是在那塊木板上漂浮著昏了過去。


  裴寒早在被夏秀敏的麻醉消散後,就開始找她,可是翻遍了西周他都找不到那人,最後發現了赤炎寫給夏秀敏的那個字條,被夏秀敏馬虎的落在後院涼亭的椅子上,所幸沒有被風吹走。


  裴寒帶了幾個人到那的時候,夏秀敏剛好又被赤炎換到船上,因為頭一次他們約定的地點就離水很近,裴寒便有猜到,很可能是這附近了。


  但他最後能確定那人是被綁到海上的時候,還是看到河水裏飄來的衣物,他的心一緊,手心更是直直的冒著冷汗,然後自己帶了一個竹筏出海,他把自己的腳固定在竹筏上,然後利用極好的輕功在海麵上滑行,逆風而行,順著剛才衣物飄來的方向,他看到那人的時候,她已經有些虛脫的不省人事,手裏的木板還沒有她的胳膊長,他不知道這中間發生了什麽,然後一個衝力就把那人撈到了自己的竹筏上,看著夏秀敏已經被水浸泡的快要脫皮的樣子,裴寒的心裏充滿了恐懼,然後又開始給她人工呼吸,把她胸腔裏的水全部給按了出來。


  但夏秀敏一直沒醒,因為她太累了,一整天的劃槳早就耗費了她所有的精力,那時候,就算有了呼吸,她的眼皮都像是千金重一般,根本沒有辦法去看清眼前的男人。


  裴寒的眼睛通紅通紅,他多麽害怕,夏秀敏就這麽醒不過來了,可是叫了很多聲,也不見她反應,最後他還是選擇先把她抱回房裏。


  床榻上的人,氣息很微弱,皮膚白的厲害,整個人都很腫,她不知道喝了多少水,被嗆了多少次,又是怎麽一個人在那樣的海麵上掙紮,裴寒的心隱隱的一痛,剛好此刻門口有人進來。


  那人跪在地上,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稟報公子,沒能查到約姑娘出去的人,但是從他呆過的地點來看,那種裝飾畫風,很可能是東盟的人。”


  暗衛在地上一動不動,裴寒的眸子劃過一道驚訝的神色,他不明白,夏秀敏怎麽會招惹上東盟的人,最開始,他還以為是裴祺又回來了。


  “好了,繼續查!”揮了揮手,裴寒遣散了那人,然後把目光轉到床榻上來,夏秀敏剛被他抱進來後,他就用幹毛巾給她把身子全部擦了一遍,甚至細心的把她的頭發也擦幹了,聽到夏秀敏很是微弱的氣息時,裴寒才有些放心,他知道,她一定會醒過來。


  時間滴答滴答的向前走著,夏秀敏仍然像一個白瓷娃娃一樣,穿著上好的白色絲質內衣衫,一動不動,裴寒用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臉,眉心一點都舒展不開來。


  “你就是這麽魯莽嗎?笨蛋!”他的語氣裏很是心疼,如果不是及早的發現涼亭裏那個字條,現在的後果,真的會不堪設想。


  裴寒的心緊緊一顫,如果真的沒有那個字條作為最後的線索,他是死也不會想到那個地方的,那麽,就隻能等著別人來給夏秀敏收屍了。


  把臉慢慢的靠近那人的臉,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下,裴寒的表情很悲傷很悲傷,他不希望,夏秀敏把自己的命看的那麽不值錢。


  手一直握著她的手,好想在第一時間,接收到她從指間傳來的訊息。


  “秀敏,你不醒來的話,要我怎麽辦呢?”


  裴寒看著那張傾城的容顏,一陣憂心的歎息。


  床榻上的人,慢慢的,有了動靜,似乎在睡夢裏,自己快要走向終點的時候,有一個人一直在身後叫著她,好像轉身回頭,就會是另一條路。


  於是,她不再繼續自己腳下的路,轉了身,一眼就看到那個熟悉又修長的身影,她輕輕的笑了。


  “裴寒!”夏秀敏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燈光有些朦朧,卻一點也不妨礙她認人的本事,原來自己,沒有死。


  感覺到夏秀敏的動靜,裴寒握著她的手變得更緊了,笑容在臉上劃了開,眉心的山峰卻也慢慢的消散了。


  “秀敏!”裴寒把自己的身子附在了一旁的床榻上,緊緊的抱住了夏秀敏躺著的腰身,她醒了,她真的醒了。


  “已經沒事了裴寒!”夏秀敏想要安慰,卻發現那人把自己抱的更緊了,她不知道自己怎麽會躺在這裏,然而熟悉的感覺全都讓她很舒服,也把所有的陰鶩給消散開了。


  “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就嚇死了!”裴寒的聲音說的有些狠,但這都是真的,看到夏秀敏不省人事的時候,他真的很崩潰,沒什麽能做的,隻好在一旁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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