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沒想到,自己昨日才用了龍玉香收拾了柳君天,今日就有人仿效了這把戲,看來這北趙聖地,果然是臥虎藏龍。隻是,她的體製比較特殊,所以現在才能完全清醒,若放了別人,這些劑量也能夠被迷著三天三夜。
“沒想到堂堂一國之主,居然三更半夜到我這閣中來,還用了此等卑鄙的手法,嗬嗬,的確看不出來!”夏秀敏冷笑,滿是鄙視的對著裴祺的眼睛,黑夜裏,那人的神色,看不出是喜是厭。
“我居然是這樣的人?”裴祺疑惑的問道,:“我的確來了這裏是見我朝思暮想的女人,但是是誰看了我一把抱著不放倒也讓朕有些驚嚇!”
夏秀敏的臉唰的一下紅了,若不是龍玉香,她絕不會看著裴祺看成裴寒,更不可能誤認為裴寒緊緊的抱著那人不放。
“那你來這裏,就是為了看我?皇上怕是說笑了!”夏秀敏有些諷刺的意味,裴祺能來這裏,怎麽可能隻是來看看她而已。
“嗬!我隻是沒想到你會那麽早睡,原本以為,我們可以好好再談談的!”裴祺走到夏秀敏的身邊,兩個人的距離有些近,他清楚的看到那人眼裏對自己滿滿的恨意,可是剛剛,她卻也有那麽柔弱的一麵,但這種溫情,都給了另一個男人。
裴祺的心狠狠的糾了一下,忽而換掉了剛才沒有情緒的表情,轉而有些邪魅的看著夏秀敏。
有些暗的燈火下,兩人的身子貼的很近很近,裴祺想要低了頭,隻要他想,便能抱住夏秀敏的身子牢牢的禁錮在懷裏。然而第一次,他沒了那樣的興致,因為他體會到了落差,作為皇上和王爺之間的落差。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裴寒真的死了,你會怎麽辦?”他的聲音很沙啞,帶著一點磁性,繚繞在夏秀敏的耳畔,有些魅惑。
“這個就不勞煩您操心了皇上,到了那個時候,我自然會有新的打算。”夏秀敏的氣息全是不屑與冷漠,對於裴祺這樣變幻無常的男人,她十分的厭倦,而且這房間裏的龍玉香,更是讓她產生了莫名的厭惡。如果用這種方法來得到自己,那麽隻要他敢,她就給他一具死屍。
裴祺低著頭看夏秀敏很是倔強又狠毒的小臉,為什麽從她的嘴臉冒出來的話,對著自己的永遠都是那般厭惡呢?他到底哪裏比不上裴寒了?
“裴寒中毒了,所以,你還是早點考慮之後的打算吧!”裴祺薄唇微張,但開口的話卻是這麽刺人。
夏秀敏的身子往後倒退了幾下,還好有屏風在身後擋著,不然真的可能摔倒。
她隻是不習慣別人來議論裴寒的事,況且,這毒本就是裴祺下的。
“那不是你希望的?”夏秀敏冷冷的嘲諷,可是心已經掉進了冰窖。裴寒的名字一直在心裏默默的念著,第一次,她覺得害怕了。
“他是我的弟弟,你真的以為我會殺了他嗎?夏秀敏,和我做一個交易如何?”裴祺的聲音變得很是玩味,好像夏秀敏遲早有一天就能變成自己口中的食物一般,他很有耐心,甚至從來都不輸給裴寒。
“你若真的在意這手足之情,又豈會讓他中毒,我也有一個條件,那日在烽火台上已經說過了,若你放了裴寒,我便救了你的皇後,以後我們互不虧欠。除此之外,不必再談。”夏秀敏把身子扶正,燭火搖曳,有微弱的燈光打到她的臉上,清麗的容顏讓裴祺暗暗的喉嚨有些發緊。
“上官婉兒的毒已經解了,你現在並沒有什麽能威脅到我的了,夏秀敏,和我鬥,你會輸的很慘!”裴祺的眸子變得很幽深,看夏秀敏的表情卻不像是說謊,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讓自己想要這般占為己有,甚至可以不惜一切代價來換。
“什麽?”夏秀敏詫異的望著裴祺,他說的都是真的嗎?但若是假的,那就是裴祺給自己下的一個圈套:“你說的話,我必須見了皇後才能相信,但是皇上,你真的不用為了我而冒險,那上官婉兒,畢竟是一國之母,她的父親乃北趙宰相,若你負了她,你的天下也會動搖。”
“嗬嗬,難道朕的實力還不比一個宰相嗎?夏秀敏,你不要小瞧別人!”裴祺突然一個力道的掐住了夏秀敏的脖子,眼裏冒起了不明顯的恨意,夏秀敏被掐的很疼,但她仍然驕傲的一笑:“你可知,和裴寒比起來,你差到哪來了?就是這種陰險暗算別人的勁,不過這也算是優點了,若沒有權傾朝野的心,以江山為重,又怎麽稱王?”
“你!”裴祺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一下,但一看夏秀敏快要斷氣了一般,又放鬆了手上的力道,看她不住的咳嗽,他又有些心疼。
“皇上,你要我來換裴寒,保他的命,這個條件,我不會考慮的。我更不相信你所說過的每一句話,但你這番在意權勢的人,就不應該用上官婉兒的命來冒險,這天下,沒有幾個人能解那破冰草的毒。”夏秀敏一針見血的拆穿了裴祺,她根本不相信上官婉兒已經痊愈了,那還為何要招她進宮,如果真的沒病,想必裴祺早就對裴寒動手了,更不會三更半夜跑到自己房中談條件。
“好!這是你說的!”裴祺狠狠的轉身,樣子有些決絕,夏秀敏輕佻了一下眼角,目光黯淡的看著那人離去,才走到一旁的藥箱裏拿出一隻紫色的香點了起來。
很快房間裏就充斥了另一種味道,淡淡的,卻和剛才有些讓人迷亂的香氣明顯的不同,夏秀敏躺在床榻上,久久的翻身都沒有睡意。
是誰料到了裴祺會夜訪她的房間,還在這裏點了龍玉香?如果不是芳草的叫喊,怕是連自己也會昏迷其中,那種錯誤就是死也無法挽回。
然而裴祺今晚突然說了那麽多奇怪的話,有些決心不放過裴寒嗎?若他真的連上官婉兒的命都不在乎了,那就真的沒有能威脅到裴祺的東西了。
夜,越來越靜,隻有偶爾打更的人,夏秀敏慢慢的睡了過去。
第二日剛醒,就聽到芳草的聲音,說是夏瑾樂登門拜訪,然而,上官婉兒也來了。
上官婉兒的架勢一直都很威風,倒不像一個快死的人,坐在華貴的馬車裏,玉手輕輕的撩起了窗簾,然後是好幾個宮女一起扶著慢慢的踏步下來,頭上還帶著鳳冠,看向夏秀敏的方向臉色顯得有些泛白。
夏秀敏走進趕緊行禮,上官婉兒的身後站著就是當日被夏秀敏下蠱的小宮女,另一側是夏瑾樂有些妖媚的身子,那三人齊齊傲然的注視著她,讓夏秀敏突然就鬱悶起來了。
一個是被自己整的快要死的人,一個是即將被自己弄死還不知情的人,另一個是被自己殺了丈夫很快再被自己幹掉的人,而她們現在的姿勢,挑釁的眼神,讓夏秀敏都有些同情了。
“娘娘這番來府上,是有何意?”夏秀敏開口,古墨也緩緩的朝這邊走來,皇後駕到,這王府裏的能提上臉麵的人都得出來迎接。
“參加皇後娘娘!”古墨冷冷的開口,幾日裏的守孝,讓她清瘦了不少,上官婉兒看著眼前兩個對自己很是不屑的女人,嘴角嘲諷的笑了笑。
“如妃娘娘去了幾日,定然來送送她,王妃不介意吧!”上官婉兒走上前,從一旁的宮女手上拿了幾根香點燃,走到靈堂前的香爐跟前,拜祭了一會。
上官婉兒拜祭的同時,夏秀敏把臉轉向了夏瑾樂:“妹妹來這裏又是何事?那日讓你來我府上抬走你丈夫,卻不見你的人影,現在他也回去了,你倒來了。”
“夏秀敏,你做的事情,別人看不見,以為我還不知道嗎?”夏瑾樂咬牙切齒的咆哮出聲,一想到夏秀敏連一具全屍都不給柳君天留下,就是深深的憤怒,她會用了那麽歹毒的手法,隻是因為那是她夏瑾樂的丈夫不是?
“那你倒說出來聽聽,哦,對了,前幾天我府上來了一個采花大盜,黑夜裏我也不知道是誰,就讓人亂棍打死了。”聲音不高不低,夏秀敏的表情很是問心無愧理所應當。
夏瑾樂這回真的快要發飆了,上官婉兒一個轉身,看了這場景才及時製止了她要動手的動作。上官婉兒笑意盈盈的望著夏秀敏:“王妃,據說今日皇上就要親自接手王爺的案子了,不知道要怎麽判呢,不過我一直都相信,他們兄弟之間有什麽誤會,王爺那樣心性的人,豈會是歹毒到給皇上下藥?”
上官婉兒的口風還是一如既往,但可以從這些言語中聽出,多於往日的些許諷刺。
“那倒不見得,娘娘,我姐姐當年在定國候就是出了名的善毒,若她看了誰不順眼,隻用一杯茶水,那不稱心的人也會斃命,這王爺和王妃在一起了,耳濡目染一下,倒不見得不可能。況且這次,王爺的作案手法,和姐姐簡直是如出一轍,樂兒倒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夏瑾樂在一旁有些煽風點火的看著夏秀敏,現在手抱大樹好乘涼,皇後娘娘站在自己身邊,她一定要好好的羞辱一番夏秀敏。
上官婉兒用了十分驚訝的表情看著夏瑾樂,然後才把無辜的杏眼睜得很圓很圓:“王爺和王妃,倒不至於這麽無恥吧,一個加害了本宮一個再加害皇上,想來他們的目的,是這北趙的江山了?”
夏秀敏算是明白上官婉兒已經和夏瑾樂同為一丘之貉,可是她這麽輕鬆的吐露自己中毒的事,倒有些蹊蹺。
夏秀敏輕輕的一笑,並沒有在意剛才上官婉兒的話,隻是對著夏瑾樂,滿臉的怨氣:“再怎麽說,我們也算夫妻同心,況且,裴寒根本不會做那種事情。”
她命人安頓了上官婉兒和夏瑾樂,反正武華王府很大,她沒有義務陪著她們兩人遊玩,這如妃剛剛過世,府上前來拜祭的人一直都很多,她還要接應其他人,但對於剛剛夏瑾樂提到裴寒今日受訊的事情,夏秀敏的心裏還是有些緊張。
可是,她習慣了用各種各樣的事情把自己塞滿,她隻要聽一個結果就夠了,隻要裴寒能夠健康的活在自己身邊,這就夠了。
夏秀敏和古墨站在如妃的靈堂旁,她突然注意到了跟在上官婉兒身邊的宮女,然而那女人並沒有跟著上官婉兒出去,緊緊的貼在自己身後。
夏秀敏的嘴角輕輕一勾,她很少給人下蠱的,但她也是一個記恨的人,當日狩獵場的小樹林裏,這個女人差點要了她的命。
她輕輕的轉動了一下手上的戒指,是剛剛打造的一個暗器,比起鐲子更加不易讓人發現,等戒指一旁被扭動開後,裏邊是一個淡紫色的小蟲子,蟲子有些安靜,但比起往日裏,已經活潑了很多,這就是那個宮女身上蠱蟲的蠱母。
蠱蟲之所以能被人牽動,全靠蠱母的作用了。現在那往日裏緊貼在上官婉兒身邊的宮女,如今卻因為身上的蠱蟲被自己戒指裏的蠱母吸引過來,一直站在身後不動。
夏秀敏轉了身,定定的看了那女人一眼。即使當日對自己下手的是兩個蒙麵的黑衣人,但現在這女人的身形和發色,卻把當日的她完全暴露了出來。她的頭發不像別人那般烏黑濃密,卻是在耳鬢左側有一縷淡淡的紅,不怎麽細看還真的發現不了。
夏秀敏再一看上前的人,都是些自己叫不出名的達官貴族。古墨一直接應著那些人,她突然覺得,若不做點什麽倒有些無聊。
夏秀敏朝著那個女人跟前走去,用自己纖細的手掌輕輕的抬起了她的下巴,:“不錯,比起不帶麵具時的你,好看多了!”
她的動作很輕,周圍人甚至都沒有注意到這些。
夏秀敏走到一旁,那宮女也跟了過來。
她問道:“你會毒嗎?”
那宮女的表情變得很木訥,然後點點頭,又搖搖頭,好像在力圖擺脫身上的控製一般,但這都沒有用。
“另一個女人呢?那天和你一起穿著黑衣要殺我的人?她叫什麽!”
夏秀敏繼續問,她隻想把皇後周圍所有懂毒的人都鏟除掉。
“走了!”那個宮女微微的開口,還是沒有什麽表情的看著夏秀敏,但從她越來越清楚的談吐中,夏秀敏明白了她已經完全被自己控製了,所以現在隻要自己想讓她做什麽,那她一定會照辦了!
“去哪了?她叫什麽?”夏秀敏再次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