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裴祺看了看上官婉兒的位子,那女人從昨日便沒有再和自己見過麵,而今天這麽重要的場合卻不見一國之母該有的氣度,還被裴寒拿來反駁自己,裴祺更是微微的有些怒意。


  “皇弟的身子果然好,那日我還以為你就要不行了,卻沒想到,今日一見,說起話來都這般有氣有力,果真我北趙出奇醫,名不虛傳啊!”


  裴祺說著客套話,然而內心卻極為的諷刺,什麽狗太醫,該死的人都給自己救活了。


  裴寒冷冷一笑:“當然要感謝李太醫了,他的醫術一向精湛,不僅是我,就連秀敏身上的傷也好多了,對秀敏下手的人那麽重,那些傷口,本看上去已經沒有希望再恢複了,卻讓他來了一個妙手回春!”


  說這話的時候,裴寒的眼底是充滿恨意的。就算裴祺救了夏秀敏又如何?


  若不是他心猿意馬,上官婉兒也不會把猜妒放到秀敏的身上,更不會讓她險些丟了命,可是皇上呢?

  他當然明白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感情了,何況裴祺給的,從來都是那般赤裸裸。那些傷口,已經長在他身上了,上官婉兒能刺她一刀,他便還回十劍。


  裴祺一聽夏秀敏傷的那般嚴重,眼底的眸子也漸漸淡了下來。那日雨中一別,兩人的對話似有些決絕了,然而自尊心促使了他一定會不擇手段。


  可是他也不希望那個女人受傷,但上官婉兒真的動不得,那女人背後的勢力,可不比一個北趙小,若敢問誰能左右了上官婉兒,怕是這一個時代,還不會有人能動了她。


  眾人看著王爺和皇上這些暗藏洶湧的對話,都深深的為他們彼此捏了一把汗,有的人甚至嚇的都不敢吃飯了,天子一怒,倒黴三年,王爺一怒,倒黴怕是要上十年了吧。


  夏秀敏收拾好了,拿了那個裝著解藥的黑子瓶子往外走,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冤家路窄。


  上官婉兒已經褪去昨日那隱蔽的打扮,鳳凰做成的釵子插在頭上,盤起了一個高高的發髻,然而鳳冠戴的卻沒了往日那麽端正,好像有意在偏旁來點綴的。


  夏秀敏的心底是得意的,再怎麽說她也是陶門醫仙的女兒,父親的畢生所學雖不能現在完全繼承,但也能一眼就看出,上官婉兒中毒已深。


  想必,是和昨日那破冰草有關吧!


  夏秀敏行了禮,想要探探口風,才做了委屈的表情:“娘娘若來找秀敏是給王爺送破冰草的,何不進來這帳篷,王爺的傷勢,怕是有些耽擱不起了!”


  上官婉兒看了夏秀敏黯然的神色,心底的快意慢慢的升騰了起來,她從來都不屑這皇宮內外多一個屍體,更何況,是一個自己如此想要得到,卻得不到的人。


  “那破冰草,我自然是要親自交給王爺的,這種事情,豈會疏忽了?皇上一早就和王爺去了烽火台,大擺宴席,也算是給這次狩獵來了一個了結。但王爺就算再急,也不至於這麽一時半會吧!”上官婉兒有些挑釁的看著夏秀敏,說到了結,是時候要出手再做一些事情了。


  “娘娘說了那麽多,無非就是要和秀敏再一起扯上幾句閑話不是?”夏秀敏眨了眨眸子,一語道破了上官婉兒的用計。


  現在所有人都去了烽火台,然而這狩獵場周圍卻不見一些能提上臉麵的人物了,她若要在這裏對自己做些什麽,倒也不是難事。


  “嗬嗬,你果然聰明,王妃,其實,你有時候也並不那麽討厭,我當初能把你逼的跳進了那山洞,還險些喪命,今日就能做出更多過分的事情。”上官婉兒的語氣很是冰冷和傲慢,想想他們上官家族,加上她是皇後這樣的地位,對付一個夏秀敏真心不費吹灰之力。


  然而夏秀敏也沒有把上官婉兒放在眼裏過,如果說必要的時候會委身去說一些算是違背內心的話,那麽隻是為了自己心中那個最長遠的計劃來的,她夏秀敏,活了兩世,還怕一個女人不成?

  “娘娘的意思,就是現在要處理掉我了?”夏秀敏用了頗為輕快的口氣問道,一絲畏懼都沒有。


  上官婉兒慢慢的走進了夏秀敏,以至於夏秀敏一眼就看到她胳膊上那道往上蔓延的紅印,顏色很淡,一般人也許不懂這是什麽,然而,她早就了然於心了。


  “你可知,這次狩獵,裴寒,用出類拔萃都無法形容了!”上官婉兒看著夏秀敏,為什麽那麽優秀的男人居然眼裏隻有這個女人,她不甘。


  “大家或許隻看到了王爺比較威風的一麵,然而又有多少人關心他為了這次比賽所做出的犧牲呢?他的性子我再了解不過了,本身並非愛出風頭爭強好勝那一類人,卻總是被別人逼到風口浪尖上,如果有這樣的做法來換一個體麵的名聲,那我們武華王府,還真的受不起!”夏秀敏的聲音比剛才大了些。


  隻是她也沒想到,別人一說到裴寒的事情,那心底壓抑的火氣就冒了上來,更是不會畏懼任何人,她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衝動了。


  上官婉兒一看夏秀敏突然升起的氣焰,先是一愣,畢竟夏秀敏在自己麵前從來沒有這麽生氣過,或許,這才是她真的麵目?


  “王爺的性子我還真不了解,不過既然是那麽好的人,中了毒,當然要解不是,放心好了,我已經讓李太醫把那破冰草做成了藥丸,相信這次宴席上,他定然能送給王爺!”上官婉兒一陣陰險的笑道,話雖然是這麽說的,但這隻是在夏秀敏麵前的一個障眼法罷了,到時候裴寒若毒發,就不會賴到她頭上了。


  然而夏秀敏根本不會相信上官婉兒的話,她胳膊上那條紅印早就出賣了她,既然上官婉兒這麽喜歡來陰的,那就來點大的如何?


  “多謝娘娘了,既然這樣,您還在這兒跟臣妾說了這麽多廢話,不如早點回房,好歇息!”夏秀敏是一刻都不想看到上官婉兒的,這個女人扭曲的嘴臉,以及門口謊言的戲弄自己,真的讓人心煩。


  “怎麽,我救了你家王爺,你卻要趕我走?”上官婉兒有些訝異的看著夏秀敏,然而下一秒,嘴角就陰狠了起來:“你可知,這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好事,更何況,是我在幫你!”


  “原來繞了這麽一大圈,這才到說重點的時候!”夏秀敏諷刺道,她還真像聽聽上官婉兒的條件都有什麽。


  “本來這是一筆大買賣,所謂有得有失,既然我救了王爺一命,你必然是要還我一條的。可是,我想了想,若你死了,並不見得是什麽好事,指不定還有人會一直對我懷恨在心又或者把你永遠留在心上!”上官婉兒的眉毛挑了挑,再下一秒,她從腰間取出了一個紙包,連味道都那麽特殊,夏秀敏再明白不過了。


  “吃了這個,你可以繼續留在北趙,不管以後是和裴寒的事情,還是和裴祺的事情,我都不會插手!”


  夏秀敏有些帶勁的奪過那個紙包,這種藥物她再熟悉不過了,是一種很罕見的草藥,叫翾草,從白色的鳥兒身上的羽毛上取下來,再慢慢的煉製,食後無痛無癢,也沒有救治的辦法。這種藥,吃食後,一輩子都懷不了孩子。


  夏秀敏把紙包打開,果然是有些泛白的粉末,她的眼底眸色漸漸染上了一層灰暗的殺氣,隻是一個揚手,那翾草就被這郊外的風吹散的沒有痕跡。


  “你!”上官婉兒吃了一驚,夏秀敏就這樣張狂的反抗了自己,她一個手臂抬了起來,想要朝那人揮過去。


  “你這樣心胸狹隘手段卑鄙的小人還能撐得上一國之母?上官婉兒,從你使用暗衛逼了我滾下山崖後,我就發誓有一天一定要把這些你在我身上用過的招數都還回來,沒想到啊,這一天這麽快就來了。”


  夏秀敏還帶著藏有暗器的鐲子,上次自己太大意了,根本沒有做好防護措施,然而這一次,隨便一個銀針,都能致她於死地。


  “啊!別,求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上官婉兒吃痛的叫著,她沒想到夏秀敏會對自己動手,然而自己卻沒有任何反駁的餘地,雙手被她緊緊的控製住了,她隻能發了聲音呼叫著周圍偶爾巡視的禦林軍,卻不想被夏秀敏用針點了她的啞穴。


  “嗬嗬,孩子,這天下就隻有你有孩子嗎?裴寒那麽想做爹的人,現在我還要被你這個賤人在這裏用藥擺布,你就這樣要剝奪了我要做成一個母親的權利嗎?上官婉兒,你真該死!”夏秀敏手上的力道加重了。


  上官婉兒在自己手裏奮力的掙紮,然而這些都無濟於事,夏秀敏早就把她身上所有的力氣用銀針抽取了。


  “報!”突然,不知道從哪傳來的聲音,夏秀敏再一回眸,就看見一個很不怕死的侍衛走了過來,蹲到地上,再眨眼一卡,這正是裴寒那日派著跟蹤自己上山的暗衛,她才放低了警戒,但對付上官婉兒,卻沒有鬆懈一毫。


  “說!”夏秀敏幹脆道,突然心底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劃了過來。


  “王爺,在烽火台上被皇上抓了起來!”暗衛的緊張夏秀敏也是看在眼裏的,然而他接下來的話更是惹怒了夏秀敏:“王爺給皇上的酒裏下了毒,還差點要了皇上的命,所以,就被關起來了!”


  “什麽?”夏秀敏吃驚的問道,身邊的上官婉兒也是怔了一下,有些不明白裴祺現在走的哪一步,但兄弟之間這麽公然的開撕,確實讓夏秀敏和上官婉兒都不敢相信。


  “你下去吧,我這就去找他!”夏秀敏讓暗衛退下,然後拔了上官婉兒啞穴上的那隻銀針,聽了她不停的咳嗽聲,又暗暗的威脅道:“娘娘既然已經算準了皇上會把王爺抓了進去,剛還在這裏演戲,真是了不起!”


  上官婉兒調整好了氣息,但身子上的力氣還是沒有多大的恢複,處於劣勢的她,也隻好冷冷的看著夏秀敏,過不久才問道:“你說要找的他,是皇上呢還是王爺?”


  “你不是心知肚明?”夏秀敏冷笑一聲,如果上官婉兒知道裴寒要死了,還逼自己吃了那翾草,不就是為了防患皇帝對她動情麽?這不是多麽大的計謀,但夏秀敏的心已經死在了一片黑河中。


  從來都不忍心裴寒受盡那男人的刁難,可還是,被那人設計陷害,不過這一次,她真的不會再退讓了,再也不會了。


  “既然你這麽不放心我,倒不如和我一起走一遭!”


  夏秀敏看著上官婉兒,這算是自己現在擁有的最大底牌,她不相信,裴祺看了上官婉兒會無動於衷。


  “想是我出麵也不能起多大的作用吧!”上官婉兒輕笑,但心底隱隱的嫉恨已經慢慢的爬了上來,今天被夏秀敏這般欺辱,是她怎麽也沒想過的,隻是那女人已經猖狂到連她也可以下手,倒真是往日裏小瞧了。


  “你不去,我怎麽能把裴寒救出來呢?”夏秀敏嘴角勾了勾,並不緊張,也不激動,好像連救人都是一件不費吹灰之力的事情:“實不相瞞,娘娘,你的身子已經中了劇毒,不信可以看看自己胳膊上是否有一條粉紅的印記,那條印子會在七七四十九天裏一直蔓延到兩隻耳朵,最後,再侵入五髒六腑,你也會七孔流血而死。”


  “什麽?你不是在騙本宮的吧!”上官婉兒明顯的驚嚇到,趕緊剝開了自己絲質的紗衣,這才發現有一道紅印從自己的掌心往胳膊的方向蔓延,心裏的恐懼越來越大:“是你,是你這個妖女!一定是你!”


  上官婉兒因為情緒激動,差點昏了過去,她還不想這麽早死,然而那觸目驚心的紅,卻讓她越來越害怕起來。


  “我?”夏秀敏冷笑的看著上官婉兒,那因為害怕而奪目的淚水,正中了她的下懷,這種畫麵真是大快人心:“娘娘若這樣認為,我也不會否認!”


  “哈哈,我就知道是你,你這賤人,賤人!快給我解藥,否則,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上官婉兒變態的恐嚇著夏秀敏,口齒裏都快要淩亂不清了,隻是夏秀敏一直都對於她過分緊張的情緒很是不屑。


  “真是死到臨頭還分不清形式,既然你這麽跋扈,怎麽也應該去王爺那拜訪一下不是?臣妾啊,也算長見識了,沒想到皇後娘娘這麽惜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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