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哦?”上官婉兒鄙夷道,原來這門婚事夏秀敏也插了一腳。
“是啊,我那姐姐,就隻會自己享樂,嫁給王爺當了王妃想盡榮華富貴,殊不知卻讓把自己的妹妹嫁給了一個軟弱無能的懦夫!”夏瑾樂幽幽的開口,但是礙於上官婉兒是皇後,才不敢把痛快的大罵出聲,而且上官婉兒剛才那般為夏秀敏打抱不平,一定和自己不是一丘之貉。
兩人走回了營地的帳篷跟前,眾人們隻是看到剛剛出去的時候兩個婀娜的女子,遺世而獨立,回來的時候,又是兩個人,才有些慢吞吞的收回了這眼光。
不過上官婉兒卻有些得意,本身夏瑾樂的身材就像極了夏秀敏,除了沒有那人嬌媚的容顏,兩人單眼一望,還真有些神似,那麽就算夏秀敏事後被人找到,這不在場的證據也算給自己洗脫了。
上官婉兒的帳篷裏裝飾的更為豔麗,本就是皇後的身份,整個內壁都被紫色的水紗輕輕圍繞,製造出了一種極為迷惑心智的氣息。
再一看那屏風上刻畫的鳳凰,夏瑾樂的神色有些恍惚,這隻是一個狩獵場的帳篷,皇後的寢室就和皇宮裏那華貴的氣質一模一樣,看來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確是讓人有些覬覦,似乎連她,都有些蠢蠢欲動了。
上官婉兒隨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讓宮女去端了一杯茶過來,夏瑾樂也坐了下來,上官婉兒仔細的端詳著那杯刺著青色龍紋的茶杯,一隻手輕輕的托住茶蓋,然後吹了口氣。
夏瑾樂想說什麽,但上官婉兒卻一直不語,她都有些尷尬了。
“皇後娘娘,支開我丈夫,莫不是還認為是我在造謠不成?叫我來了這裏,卻又不聞不問?”夏瑾樂有些試探的口氣,真不知皇後現在心裏打了什麽主意。
上官婉兒把吹涼的茶輕輕的喝了下去,然後才訕訕道:“你們姐妹向來情深,可是我剛剛聽到的話,卻發覺,你並是不很在乎她,反而,看到她不好了,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夏瑾樂聞言,手心裏直冒冷汗。
“這!”夏瑾樂緊張道,剛剛就猜到皇後是站在夏秀敏那一邊的,否則怎麽會這麽在意有人損害了她的名聲。
“難道不是嗎?我看到的,就是你對王妃的出言不遜,而且巴不得她不幸!”上官婉兒繼續補充道,眸子裏閃過一道有些陰沉的目光,讓人猜不透。
“真的沒有!”夏瑾樂有些口是心非,但還是想要急於撇清這些不必要的誤解,她是恨夏秀敏,但若被皇室的人插了手腳進來,那麽隻會給自己招來一身惡臭。
上官婉兒暗暗一笑,像是猜到夏瑾樂這樣的表態一樣,她的眼睛望了望帳篷上方的琉璃燈,那燈心的火光有些暗了,隻是一旁的流蘇還垂落下來,伴著一點點的微風,有些搖曳在空中。
“那就證明給我看!”上官婉兒沒來的一句,眼睛卻並不看著夏瑾樂,有些事情,她是該出麵解決了。
夏瑾樂有些疑惑,證明?難不成要把夏秀敏招進來,讓她對著那人磕頭或者兩人抱頭痛哭一番?這似乎有些滑稽吧。
“娘娘的意思是?”夏瑾樂探著身子問道,眼底多了一絲不安。
“如你所言,現在整個狩獵場人都以為是武華王妃被皇上抱進了自己的帳篷裏,這件事情,不管是對她來說,還是對皇上來說,都有些名節上的汙蔑。武華王妃更是女流之輩,臉麵更是要的厲害,她也定會被這件事情困擾。”
上官婉兒的眼眸裏一片水光瀲灩,然後用很平靜的口氣說道:“昨晚,本宮一直在皇上那裏,而且皇上在整個後宮裏對本宮獨寵想必你也耳聞過,又怎麽可能會因為一個女人而放了自己的妻子在一旁不管呢?這個謠言有些荒謬了,至少我可以作證這並非屬實!”
夏瑾樂在心底的石頭有些落了下來,她坐著的腿雖然很麻,但是一想到夏秀敏還沒有資本爬上龍床,一切都是別人在造謠,心底就一陣快意。
“這件事情,總要解決的,但是又找不到那個散布謠言的人,王妃的聲譽,以及皇上這麽多年在朝中建立的對本宮的信譽,都會被這件事情打擊到,而你,既然口口聲聲說不是你,那麽就站出來,把這件事擔上了如何?”上官婉兒直直的盯著夏瑾樂,似乎能把她看破一樣。然而夏瑾樂,身子卻哆嗦的厲害。
“娘娘的意思是,讓我去背黑鍋?可是,可是!”夏瑾樂的頭上又開始冒汗了,今早就聽聞了這個謠言,散布之廣,可見那造謠者是誠心這麽做的,現在人人耳裏都聽說了這麽一段醜聞,而皇後,卻讓她出麵替皇室擋住這一利害的一劍,確實夠狠。
“沒有什麽可是的,將軍夫人,既然你我已經心知肚明這件事情另有其人,然而卻沒法拿下那人,那你做一回好事也無妨,至少我可以保你性命!”上官婉兒霸氣的開口,隻要眼前這個女人答應了,那麽昨晚的事情,就都會像這滿世界的塵埃一般,風一吹就會消散,而皇帝,也隻會屬於她一人。
“娘娘,瑾樂怕是不能承擔這件事情,這件事情若我來擔著,怕是整個皇室都用另一種眼色來看待瑾樂,到時候,姐姐和皇上的聲譽算是保住了,那瑾樂呢?豈不是要成為千古罪人,況且瑾樂本就沒有做這件事情,瑾樂真的不想絞進去,還請娘娘放我一馬!”夏瑾樂有些求饒的語氣,她的心裏很清楚,皇後這樣的用意,口上說是為了夏秀敏的聲譽著想,但到底還是怕別人說了皇帝壞話,畢竟整個皇宮的人都知道皇帝對皇後的寵愛,那後宮到了裴祺那裏,也不過是一件擺設而已。
上官婉兒看到夏瑾樂有些絕決的表情,算是明白她已經鐵了心的不願做這件事情。但她卻找不到第二人選來出來澄清,一時間裏,有些煩躁。
門口突然有人報:“上午的比賽已經結束了,皇上召集所有人前去烽火台一聚,然後安排下午的比賽,皇後娘娘,你要去嗎?”
“恩!這是自然!”上官婉兒對那人平靜的答道,那人退下。
上官婉兒又撇了一眼夏瑾樂,那沒有焦距的眼神還是有些畏懼的對著自己。
她突然皎潔一笑的走上前道:“將軍夫人可知,這次狩獵的用意是何?你又對年輕的柳將軍有幾分把握?”
夏瑾樂驚訝的睜大眼睛對著上官婉兒,然後搖了搖頭:“皇室裏一起出來狩獵,算是散心吧!”
“當然不是!”上官婉兒一口打斷她的話,:“皇上提出了狩獵,實則也是各位皇族裏暗自較量的比賽,那林子裏,可不光光有野獸,各種機關和毒氣,並非每個人進去都能出來的。一旦有些官員進了林子,抓不到東西還丟失了自己,皇上可不會負責把他找回來,所以,那人就算再怎麽位高權重,也會因為這樣的比賽而流失了一切屬於自己的權利。難道將軍夫人很自信,這柳將軍手上的二十萬精兵,會一直掌控住嗎?而且,這如今的將軍府獨子,又不像當年的柳將軍那般,驍勇善戰,想來這次的狩獵,倒可以幫皇上挑出更能掌握兵權的人物!”
上官婉兒邪魅一笑,從來做皇後的都不是清純的白紙,她亦不是。
夏瑾樂的內心很是糾結,她明白上官婉兒言語裏的意思,想來現在是威脅自己。柳君天和自己成婚多日,那性子難道她還不了解?若不是皇上親指了柳君天參賽,他寧願在家裏鬥蛐蛐也不會來。但上官婉兒卻道出了這次狩獵的要害,就算柳君天再怎麽無能為力,別人聽上去那也是手握二十萬精兵的將軍獨子,一旦連這些都沒了,那麽她呢?一定會被世人嗤笑嫁了一個沒用的東西。
“好!娘娘,我答應你,不過,我自有方法幫王妃和皇帝擺脫了那不實的傳言,到時也請您務必兌現自己的承諾。於我,留一條性命,於柳君天,那二十萬精兵就暫且壓在他手上吧!”
“這是自然!”上官婉兒輕輕一笑,看來夏瑾樂並不笨,一點即通。
兩人各有所思的往烽火台走去,遠遠的,就能看到裴祺還有裴寒正坐在最顯眼的地方,隻是那個一直縈繞在兩人心頭的女人,卻再也看不見了身影。兩人之間的氣氛,倒是很尷尬,上官婉兒一下就明白了這之間的奧秘,但再把眼睛斜睨的對了一旁的夏瑾樂,才繼續仰著臉張狂的往裴祺和裴寒身邊走去。
裴寒和裴祺兩兩互不相望,裴寒的眼底有一份焦急的神色,上官婉兒卻很是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原來久聞北趙裏不近女色的武華王爺,當真對了那妖女動了真情。
再一抬頭看看裴祺,樣子有些悠然,一身金色黃袍在身,眼裏偶爾有陰戾的氣息飄過,但他也並沒有因為那個謠言而受到影響,上官婉兒想想,如果沒有猜錯,裴祺也一定對那件事情有所耳聞。
那麽整個烽火台上,還不知道昨晚武華王妃被皇上抱回帳篷的,又有幾人?
皇後緩緩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裴祺一見是她,隻是應付的笑了笑,這並不是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兒,眼底不禁多了一層失落。
然而這一切都被上官婉兒看在眼底了,但她隻是沉住了氣坐了下來,靜靜的等待中午的儀式開始。
不一會人都到齊了,裴寒坐在那裏也越來越不安起來,他是跟著大部隊回到營中的,然後還不等著看夏秀敏一眼就上了這烽火台,他很聽她的話,一路上就算被人機關算盡,都會奮力的去抓住哪怕一隻野獸,因為夏秀敏對他說了,要多抓些,才能吃的多些。可是自己滿心歡喜的歸來,卻不見那道想念的身影等待自己,也不見她一下撲進自己的懷裏,這似乎有些不合情理,不像是夏秀敏的作風。
裴寒一直告訴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但直到整個清點儀式的開始,都不見夏秀敏的身影。
裴祺剛剛有些悠閑的神色也多了份暗淡,他把頭微微的轉向了裴寒這一邊,難道是因為那個謠言嗎?所以裴寒和夏秀敏已經決裂了?但他看到裴寒心神不寧的樣子,卻覺得裴寒還沒有聽到那個傳聞。
上官婉兒斟了一杯酒遞給了裴祺,所有人都已經開始用膳了。裴祺拿起那個青花瓷的杯子,若有所思。
“皇上,今日裏臣妾聽聞了一些謠言?皇上聽到了嗎?”上官婉兒故意問道,她不想裴祺將這件事這麽不了了之了,因為對於整個皇室的聲譽來說,她也算是受害人之一。
“自然!”裴祺輕聲道,兩個人喝著各自杯中的酒,更像是兩人在無意的閑談。
“皇上,臣妾今天已經查明了這件事情,都是一些誤會。而且昨晚,那個在你床榻上的人,不也是個男人麽?”上官婉兒有些逼迫的口氣,她隻想讓裴祺遂了她的意思,在眾人麵前把那個事情完美的解決掉。
裴祺沉了眼色,沒有答話,隻是一味的喝著杯子裏的酒,總覺得氣氛越發的令人煩躁起來,他是因為見不到那個人嗎?可是她已經有了丈夫了。
上官婉兒見裴祺一直不語,又繼續道:“皇上,你就當著大臣們的麵,把那件事情說清楚吧,我找來了武華王妃的妹妹,相信她一定能幫你作證的。”
裴祺冷了眸子斜睨了上官婉兒一眼,總覺得這個女人,已經沒有當初見到的那番可愛了。他想說什麽,裴寒突然一個起身,冷了聲音道:“皇上,臣弟還有家事,所以先行告退了。”
裴寒行禮作勢要離開這酒肉場合,他實在不放心夏秀敏,這麽久都不出現,卻和昨天趕了一天路隻是為了見他的那個女人有些大相徑庭。莫不是,出了什麽事?
但周圍眾人一看裴寒這般要退下的姿勢,都相視一笑,很多人都聽聞了那個傳言,皇帝和武華王妃昨晚在一起了,這下武華王爺帶了一定綠帽子,當然坐不住好回去教訓那個無恥的女人了,說不定還會休了她!
“且慢!”裴祺看了裴寒要走的姿勢,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眼眸裏盡是灰色,對上裴寒眼裏的寒冰,兩人這麽怔怔的望著對方,倒讓周圍人不禁感歎北趙竟然有如此美奐絕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