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午時已過,小姐,你最近這麽能睡,莫非是?”芳草轉了轉眼珠,剛想說是不是有喜了,就被夏秀敏重重的拍了一下頭:“是你個頭?王爺呢?”
“王爺早早就出去了!”芳草有些難過的看著夏秀敏,怎麽小姐嫁了人,就越來越離不開王爺了,以前都不帶這樣粘膩的。
“什麽?”夏秀敏心底暗暗的罵了裴寒一句,他一定是故意的。
該死!夏秀敏又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那是,安眠散!裴寒就是這麽對自己的?不想讓她去狩獵場大可以說出來,她總會想辦法去的,這麽給自己的妻子下藥,虧他還是一個王爺!
夏秀敏怒氣衝衝的收拾了自己,心情極度的鬱悶,:“芳草,府上的人莫不是都和王爺出去了?”夏秀敏冷冷的問道,總覺得今日王府裏下人少的可憐,景色也甚是蕭條。
“王爺帶了如太妃和古墨小姐出去的!”芳草吞吐出聲,她自己都能想象得到夏秀敏聽到這樣的發展情節會怎麽大發雷霆!
“古墨也去了?”夏秀敏不解的問道,怎麽這個女人也會去?
“恩!”芳草低了頭:“其實是如太妃的意思,王爺不想帶你去,如太妃又覺得王爺身邊太過單薄,就讓古墨小姐跟著去伺候了!”
“嗬嗬!”夏秀敏心裏很是不爽,這麽快就被小三逼宮了,還是自己丈夫故意給人的機會。
“你跟我走,我們換一身衣服!”夏秀敏冷了聲音對著芳草說道,她明白裴寒不想讓她去是怕危險,可是,那也不能讓別的女人就這麽趁虛而入的近了他身啊!這簡直,太不像話了。
夏秀敏和芳草坐了馬車,兩人幾番周折終於到了離皇宮有些距離的郊外,放眼望去,盡是被紮好的營地,不細細看的話,倒是讓人覺得要打仗了一般。
隻是,天色已經很晚了,夏秀敏隨意的在周圍走了走,發現大家也隻是在紮營而已,真正要比試的話,估計也要到明日了,她在心底輕輕的舒了一口氣,還好。
但由於是皇帝狩獵,周圍的戒備都過於森嚴,不是一般人就能進去的,夏秀敏和芳草走的急,身上並沒有什麽能證明身份的令牌,她隻好托著人給裴寒捎信,但不料,卻碰到了多日不見的夏瑾樂。
夏瑾樂並沒有認出夏秀敏,隻是一手挽著柳君天,一副新婚燕爾好夫妻的樣子,夏秀敏不想在這裏遇到夏瑾樂,本覺得嫁人後應該不會有什麽交集,所以打算先躲過她,但芳草卻見了夏瑾樂,馬上叫出聲:“二小姐!二小姐!”
夏瑾樂剛還沉醉在柳君天的甜蜜喂食下,不料耳邊突然傳來的聲音讓她馬上來了興致。
她一把推開了身旁的柳君天,再一看芳草旁的夏秀敏,馬上認出了她來,之後便是諷刺露骨的笑意:“哎呦!快看看,我還以為是誰呢?這不就是我那定國候裏叱吒風雲的姐姐夏秀敏麽?嘖嘖嘖!這才幾日不見,姐姐就淪落到這種地步了,還這樣的著裝,真是讓人心疼啊!”
夏秀敏早就聽出了夏瑾樂盡是嘲諷的語氣,她和芳草本就為了方便行事才換了這身男裝,加上路途跋涉,確有些泥水混合上來,隻是即便這樣,夏秀敏絕世的容顏在夜裏的燈火下也是傾國傾城。
“出來狩獵,必然也是按照規矩來事的,如果這是歌舞演技,選美大賽,我定當不會這番打扮,豈是像妹妹那樣,不管在什麽場合,都要穿得這般暴露無知嗎?”夏秀敏看了夏瑾樂那低的不能再低的抹胸裙,真是一陣歎息。
“嗬嗬!我暴露?那也有人欣賞啊,不像姐姐,估計現在脫了衣服,王爺都不會瞧上一眼,否則,王爺也不會帶了那古墨參加這種場合,誰都知道,這皇家狩獵,都是有頭有臉的人才能參加,姐姐就這樣被王爺給遺棄了,現在居然還來教訓我無知?莫不是古墨讓王爺得了好處,人家也不會放了你這妻子不管帶著小妾晃悠!”
“妹妹說的話,好像妹妹就是王爺一般,對他的心思想法都了如指掌了,這種打打殺殺的場合,王爺本就憐香惜玉不願我拋頭露麵,怕是見了那些殘忍至極的畫麵,對身心所有打擊,不過妹妹一直都是心狠手辣的人,當然應付這種場合也算是得心應手了,當然妹夫就帶了你來,畢竟氣場完全吻合不是?”夏秀敏冷了眸子,夏瑾樂說的話,她早就有些怒意了。
芳草一看兩位小姐就這麽吵了開來,若不是因為自己大意招惹了這二小姐,現在也不會這般難堪。隻好低了嗓子道:“二小姐,能不能帶我和小姐進去,我們千裏迢迢來這裏,沒有證明身份的令牌,根本進不去!”
“嗬!那就跪下來求我咯!”夏瑾樂冷笑一聲,滿臉的不屑:“你們都是王府的人,怎麽說也算位高權重,那我就想體會一下被武華王府人求的滋味!”
撲通一聲,芳草馬上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二小姐,求你了!”
“不是說你!”夏瑾樂惡狠狠的罵道:“我要你們王妃求我,要你有什麽用!滾!”
夏秀敏斜睨的看了一眼夏瑾樂,馬上扶起芳草,她沒想到芳草會去求夏瑾樂,但再看芳草額頭不停冒血,自己卻不好再說她什麽。
柳君天的性子本就膽小怕事,看了昔日定國候兩姐妹這般針鋒相對,當下覺得不妙,馬上拉了夏瑾樂道:“好了瑾樂,你姐姐現在是王妃了,你這般做,王爺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
“怕什麽!”夏瑾樂凶狠的看了柳君天一眼:“沒用的東西!”
柳君成被夏瑾樂這麽一罵,馬上禁了聲,夏秀敏隻是一陣輕笑,根本沒把夏瑾樂放到眼底。
“怎麽姐姐,你若想要進這營地,就給我跪下來磕三個頭,我定當保你進了這裏,如何?”
夏瑾樂滿麵春風的得意,現在的局勢,完全就是自己占著上風,誰會想到武華王府的王妃大半夜裏來這兒,再者她一身男裝,如果自己說了這是賊人故意闖入,那麽亂箭穿心都不是問題,到時候自己也可以告訴大家,夜裏眼神不好,才把王妃誤會成行刺皇帝的刺客!
夏瑾樂在心底偷偷的打著小算盤,而夏秀敏一眼望穿了她的心思:“妹妹今日這麽對我,還真不覺得我日後不會加倍奉還?妹妹,你做事從來都不知三思而後行,即使現在為人妻子,也這樣不分長幼無禮蠻橫,姐姐想來,真對不起母親,真是沒有替她把你教好!”
提到陶玉然,夏瑾樂心底的怨念又加深了一層,她從來都堅信,是夏秀敏這個賤人害死她的母親的,而她現在還總打著陶玉然的身份來教訓自己,真是不知羞恥。
“姐姐,廢話就不用說了,我是沒被你教好,這不,就讓你給我跪跪,若我被你教好了,豈不是享受不了這樣的待遇,那我倒覺得很是吃虧呢!”夏瑾樂勾了眼睛,望著夏秀敏看她怎麽接招。
“這不是,姐姐?”一個淡淡的聲音傳了過來,聞聲望去的,是一個溫柔恬靜的女子,她穿得很素,像極了那身性子。
夏秀敏看來了人,心底一陣不快,不管是被誰救,她都不想是這人。
“誒呦,是小妹啊!”夏瑾樂馬上換了嘴臉調戲道:“原來王府的家教這般森嚴,兩女共侍一夫,感情也這般濃烈,還一句一句的姐姐,這可真是感人啊!”夏瑾樂一邊說,還一邊對著柳君天指了指古墨:“你可知,王爺剛剛娶了我姐姐為妻,很快就又納了我這妹妹為妾,這可是我定國候四姨娘的侄女啊,怎麽說也算的上我的一個妹妹了吧!”
柳君天雖然膽小怕事,但也明白這女人之間的戰爭一旦爆發,自己想要再躲起來都不是易事,他也不會煽風點火順著夏瑾樂的意思,隻是一直在勸道:“好了,我們去說說讓你姐姐進來吧,天色越來越晚了,再久一點會出事的!”
“出什麽事?”夏瑾樂馬上怒了眸子:“說你沒用,還真是,你可是將軍的獨子,現在竟然被武華王府的兩個女人給鎮住了,我要你有什麽用!”
夏瑾樂大罵道,一點也不給柳君天臉麵,夏秀敏看著眼前這兩口子,心裏一陣惡心。
“既然姐姐來了,我就去告訴王爺吧,他一定會很開心的!”古墨在一旁淡淡的開口,她並沒有理會夏瑾樂和柳君天的對話,她的表情過於平靜,以至於任何人都猜不透她心底的想法。
“慢著!”夏瑾樂狠狠的擋住了古墨走路的方向,笑意裏盡是諷刺:“就這樣的給王爺送了這女人過去?自己卻錯失了這麽好的機會,本來你們是可以獨處幾天的,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你是有多麽隱忍才願意做這樣的事情?”
古墨抬了抬頭,她的臉色在黑夜裏更是蒼白了幾分,但對著夏瑾樂挑釁的語言卻盡是不屑:“天色太晚了,若有什麽事情,何不明日說?”
“哼!”夏瑾樂冷冷的氣息從鼻翼裏傳了出來:“我最討厭的就是你和夏秀敏這種女人,一個以為自己可以隻手遮天,狂妄自大,一個表現的與世無爭,實則也是詭計多端。你們兩個,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夠了!”夏秀敏清亮的嗓子打破了夏瑾樂要說下去的話:“我們兩人再卑鄙,也不及你半分,況且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殘忍無情倒也沒你說的那麽差勁。往事不必多提,也沒有任何意義,既然你見不得我們兩姐妹這般好,倒不如早些離開便是,省的讓你看了難過的東西,倒反過來把氣撒到我們頭上!”
“你!”夏瑾樂聽的一氣,把手往夏秀敏這邊狠狠的扇來,隻是夏秀敏身手很是敏銳,一下就接過了那隻恨意騰騰的玉手:“妹妹若想鬧出什麽人命,姐姐奉陪到底,一直以來,我都是這樣的,如果妹妹不信,也可以試試!”
夏瑾樂被夏秀敏抓著的手很是生疼,柳君天看到妻子被夏秀敏抓著不放,手腕已經紅腫起來,馬上求道:“姐姐對不起,我替瑾樂像您賠不是了,今天我們二人酒喝多了,所以才出口不遜,姐姐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放了瑾樂吧!”
夏瑾樂看著這反轉的情節,本是她要挾了夏秀敏來求她的,最後卻被柳君天給逆轉了畫麵,真是,窩囊!
夏瑾樂心裏大罵,但又有把柄在夏秀敏手裏才隻能默不做聲,但眼神裏仍然毫不避諱的流著憤懣。
夏秀敏一個甩手,把夏瑾樂的手臂扔了回去:“滾!”她厲聲道,真的不想再見到這人了。
“好!我倒要看看你們兩個怎麽共侍一夫,怎麽和和睦睦,哈哈,夏秀敏,你就在我麵前得逞吧,總有一天,一定會有你好受的!”夏瑾樂的手被柳君天小心的握在懷裏,兩人踉蹌的遠去。
古墨沒說什麽話,就冷冷丟下一句:“我去找王爺!”
夏秀敏看著芳草額頭上的淤血,有些心疼:“下次,不要求她知道嗎?”
“誰?古墨小姐還是二小姐?”芳草抓著額頭痛痛的問道。
“都是,兩個都不要求,我們不求誰,我們不欠誰!”夏秀敏冷了聲音,從自己身後的藥箱裏給芳草取了一片膏藥出來:“這個貼好了。”
芳草接過那膏藥,很快貼在了額上那疤處,夏秀敏抬頭望了望浩瀚的星空,卻不知,那烽火台上久久站立了一個人,將她剛才所有的對話盡收眼底。他的笑意很濃,和夏秀敏就這樣四目相對了起來。
“是他?”夏秀敏並沒有好奇,那日一見,就明白了高高冠發的男子是誰,不過今日在夜裏,那人身上卻又是另一種陰冷的氣息,像要把她吞噬了一般。
那人從烽火台上走了下來,對上夏秀敏的眼:“亦男亦女,果然是魅惑眾生!”
“皇上真是抬舉秀敏了!”夏秀敏深深一笑,看了裴祺的眼睛,把往日所有的厭惡和憎恨都偷偷的藏了起來,就是這個人,奪走了屬於裴寒的一切。
“果然,你是武華王妃!”裴祺意味深長的一陣歎息。
夜色越來的深意,連蟬叫的聲音也漸漸低了下去,有晚風拂過夏秀敏的麵頰,還有那身男裝腰佩的鈴鐺,那不是普通的掛件。裴祺就這樣笑意盈盈的望著夏秀敏,想看她再怎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