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你看!”夏秀敏又是一陣咆哮,指了指裴寒的手,他那雙極為修長的雙手正緊緊抱著夏秀敏的小腰,而自己貪婪的在那人的胸前依偎著,額,難怪人家生氣。


  “恩!”裴寒識趣到,但是並沒有放開自己的手,還是緊緊的握著對方,夏秀敏一陣氣:“你現在就會趁人之危,你就會欺負我!”


  裴寒邪魅一笑,順勢在夏秀敏的胸前揩了一把油,看見對方臉色已經鐵青了,才一個翻身的跳下了床,白色薄衣在空中翻飛了一個漂亮的弧度,然後在夏秀敏沒能拿著枕頭打自己之前,趕緊跳到一邊。


  “你,你卑鄙!”夏秀敏臉色通紅,剛才裴寒在自己胸前的那樣子,她想想都有些無力,又由於自己睡覺的姿勢,本就薄薄的衣衫早就被褪的差不多了,這回,真是被人吃了豆腐。


  “我們是夫妻不是?”裴寒在一旁認真道,雙手再一拍,就有宮女端了臉盆進來,裴寒想要靠近夏秀敏扶她下床,那人卻拉著他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一下。


  “啊!”裴寒吃痛的叫了一聲,他是沒想到,這女人夠狠。


  看著被自己咬的臂膀上留下了一拍深深的齒印,幾乎快要滲出血的時候,夏秀敏才放了力道。


  “你為什麽不躲?”她看著那人正在深情的望著自己,心底不禁有些做了壞事的愧疚感。


  “以前居然不知道,你是一個愛咬人的小貓!”裴寒調戲道,剛剛那一下讓他有些吃痛,但很快就沒了感覺,如果夏秀敏喜歡這麽做,那他就天天讓她啃。


  “你個笨蛋!”夏秀敏罵道,剛才還有些氣氛的情緒一下就被自己這麽一鬧煙消雲散了,她拿著剛剛被自己咬過的手臂,有些心疼:“下次你好歹也躲一躲啊,不然武功那麽高,豈不是浪費了!”


  裴寒點點頭,然後示意宮女們拿來一排排衣服,夏秀敏看的有些眼花繚亂,平日裏在定國候她都選的很素的衣服來穿,不像夏瑾樂那般花枝招展,但看裴寒為自己準備的衣服,她也是在心底佩服這個人的細心。


  “今天早上要去給母妃請安,我們還是提早收拾一下吧!”


  “恩!”夏秀敏點了頭,為了配合裴寒已經穿上的青色紗衣,她則選了一件很淡的米色抹胸紗裙。


  “穿這麽少!”裴寒把自己的頭放在她的肩上,眼睛看著那白皙的脖頸,眼神又變得渙散起來。


  “難道我要裹個棉襖不成?這麽熱的天!”夏秀敏有些憤憤。


  “恩!好!以後在家也這樣,外邊還是多穿點!”裴寒低沉了聲音,久久之後才咽了一下,平複了自己內心的燥熱。


  “你!”夏秀敏有些氣憤,但也沒什麽辦法,兩人和好如初,對她來說也算一件高興的事了。


  “我們走吧!”裴寒對著她一說,兩人便拉著手往出走,可是還沒走幾步,裴寒就把自己的手打開,和夏秀敏的五指相互交纏在一起。


  夏秀敏一看,現在自己說什麽也沒用了,就隻能由著他來,本身起的算早,但剛才兩人相互膩歪了一陣,卻耽擱了不少時間,她不想再跟裴寒口舌相爭了,反正吃虧的都是她自己。


  兩人十指相交的走到尚德堂,這裏就是裴寒的母親,如太妃的庭院。


  夏秀敏的心裏多少有些緊張,但再看裴寒給了自己勇氣的眸子,腳下的步子又變得堅定起來。


  “母妃很和藹的”裴寒溫柔道,夏秀敏點點頭。


  兩人進了尚德堂,來到正廳,夏秀敏被這裏的裝飾著實給鎮住了,金色的壁畫還有高貴的水墨圖,正廳四周裝飾著倒鈴般的花朵,花萼潔白,骨瓷樣泛出半透明的光澤,花瓣頂端是一圈深淺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如果把王爺的身價和定國候相比,那麽夏擎生怕是追上十幾條街也不及。


  再看正坐在椅子上的如太妃,夏秀敏連忙端了茶水跪下:“母妃,秀敏給您請安!”夏秀敏低了頭,記得自己每每無助之時,裴寒總會搬來自己的母妃做了救兵,而這位如太妃,一直都是溫婉賢淑的表範,夏秀敏不禁輕輕的抬了頭。


  “起來吧!”如太妃的聲音很是平和,她頭上的金步搖一擺一擺,似有天生的貴氣。


  夏秀敏順了如太妃的話起了身子,但很快她就看到古墨,今日的古墨穿了一襲粉色落地裙,靜靜的坐在那裏,和往日一樣,臉上是雲淡風輕的純潔。


  “母妃您喝茶!”夏秀敏乖巧的說道,再看看古墨居然比自己還來的早,心底算是明白了一些事情。


  如太妃看夏秀敏這般懂事,立馬接過了她手上的茶,溫婉的對著夏秀敏笑了笑。


  但如太妃也是聰明的人,即使在皇宮裏性子一直都與世無爭,但看到兒子身邊有妻有妾,也不免調侃了一番:“寒兒,你們今日為何起的這麽晚,古墨都來了,卻不見你二人給我這個母妃上茶,以前可不見得你是這般的!”


  話雖然盡是責備,可如太妃的語氣卻明顯的喜色,她當然明白夏秀敏和裴寒晚起的理由,心底偷偷的笑了開來。


  “母妃,那個,我們!”裴寒的聲音支吾起來,夏秀敏不解的看著他,怎麽對待自己的母親說話這般結巴,難不成兩人之間有什麽矛盾?

  “恩!罷了罷了!”如太妃對著裴寒的樣子表露出一種少見的喜悅:“你們年輕人,要注意度懂嗎!”如太妃的嘴角已經揚起一個深深的弧度,心底的快樂來自夏秀敏就這麽被自己兒子撂倒了。


  “母妃教訓的是!”裴寒低了頭答,看了夏秀敏仍然不解的表情,心底不禁一笑。


  “你皇兄那裏,你也和秀敏去看看吧,他總是問及你,這次你們的婚姻也都是因為先皇的遺訓,你們才喜結連理,你若有了空,定然也要去給他好好看看這秀敏!”如太妃撇了眼夏秀敏,突然發現她的腰細的可怕,於是又很有深意的對著裴寒道:“寒兒,你可要好好對秀敏,你看她的腰,那麽細!”


  其實如太妃隻是覺得這麽瘦的女人,若給裴寒生了子嗣,怕是有些吃力,“這樣吧,我這裏有些滋陰補腎的藥,你拿回去給秀敏熬了喝!”


  夏秀敏聽了這話又不知怎麽答,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如太妃對她的喜愛,特別是和一旁的古墨比起來,自己簡直就是被如太妃捧在手中的糖。裴寒當然明白如太妃話中的意思,才心領神會一笑:“恩,是該補補了!”


  三個人談話的內容越來的溫馨,但古墨卻一直被冷落到一旁,夏秀敏還沒來得及跟她打聲招呼,古墨便走上前來說了自己身體不適想要退下。


  如太妃本就對古墨沒有多少情感,看她這般識趣的不打擾這對新婚夫婦,也就準了她下去,但古墨就要走到門口時,夏秀敏突然有些深意的差了裴寒去送她一道,裴寒沒明白什麽意思,也隻是聽了夏秀敏的話跟著古墨往外走。


  現在整個大廳裏,就剩下夏秀敏和如太妃兩個人,甚至連一個貼身的丫頭都沒有跟來,如太妃不解的問道:“秀敏支開了寒兒,可是有意的?”


  “實不相瞞,母妃可知,王爺身上的病是怎麽得來的?”夏秀敏問道,因為從裴寒的病情,還有他近日裏身上的劍傷,她隱約的猜到一個人。


  而每每問起,裴寒都很是隱晦的避開她的問題,這讓自己心下的答案總是得不到解決,但她明白,如果如太妃能告訴她一些實情,或許她會更清楚自己要怎麽做。


  “哎!”如太妃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看著夏秀敏那麽堅毅的眼神,她覺得,這個女子,是自己可以相信的人。


  “秀敏,你對寒兒的心意,若他能明白,也不會負了你再娶一妾!”如太妃突然悵然的低了頭:“若能得到一個男人全部的愛,這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情!”。


  “母妃為何這般說?”夏秀敏有些不解,如太妃並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倒是和裴寒一樣,似乎每每問及了那身傷痛,都不會有人正麵回答。


  “當年先帝在位,他的後宮裏,卻隻有一人,他對那個女子許下了海誓山盟並承諾了將來,也不會後宮三千。那時候那個女子便相信了他的話,隻是,他的身份是皇帝,想做的事情又怎能隨心所欲呢?皇帝這樣的身份,外人看了眼底盡是羨慕,可真站在那高處不勝寒的位子,卻總是無奈多於選擇!”如太妃的目光看向了很遠的地方,夏秀敏認真的聽著這個故事。


  “先皇的母親,也就是當時的太後,為了鞏固皇帝在朝的勢力,硬是讓他娶了尚書的女兒,先皇當下不快,但又迫於壓力,必須做到雨露均沾。於是,他瀟灑快意的同時,也違背了當初對著那名女子的誓言,他不再後宮獨寵,而是弱水三千!”


  “即使他總是告訴那名女子,尚書的女兒並不是他的真愛,但兩人很快就有了孩子,太後馬上封了尚書女兒做了皇後,先皇算是徹底違背了當初對那名他深愛女子的誓言。”


  如太妃的眼睛有些濕潤,還不時的用手上的帕子輕輕的擦拭眼角,夏秀敏突然有些明白了:“那後來呢?那尚書的女兒做了皇後,那另一個女子呢?”


  “先皇曾親口答應過那名他深愛的女子,會讓她做皇後,她的兒子也會是太子,可是尚書家族勢力太強,而那名女子也不屑和他們去爭搶了什麽,便決定和兒子低調的在深宮裏長大,隻要看著他長大,她就會心滿意足。”


  “可是先皇突然駕崩了。尚書女兒的兒子順利登上皇位,當年先皇的風流事也隨著他的離去被永遠的塵封。”如太妃沉沉的歎了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話,似乎費勁了她的力氣。


  “母妃說的那個被先皇寵愛的女子,可是您?”夏秀敏看著如太妃似有惆悵的眼眸,有些沉痛的目光,如果自己沒猜錯,當年的尚書女兒,也就是當今的太後,而皇帝,卻是奪了本就屬於裴寒的位子。


  “裴寒的性子一直都很隱忍,難道是誰傷了他,他還不清楚嗎?隻是,他沒有說破而已,而且那病,現在也是我心頭最痛的事情,即使他奪了這天下,被傳了出去是一副病怏子的身子,朝中大臣也不會把皇位交給他,隻能說,皇帝對他,太狠!”如太妃手中的帕子緊緊一握,似有血水滲了出來。


  “嗬嗬!好一個皇帝!”夏秀敏的眼神突然變得陰鶩起來,連一旁的如太妃看了都有些害怕,她不曾見過這樣的夏秀敏,整個人都充滿了一種詭異的殺氣。


  “母妃的性子倒是很好,與世無爭,可是裴寒,就這樣被皇帝欺負,我不甘心!”夏秀敏憤憤的開口,雖然如太妃用了極為震驚的表情看著她,但她卻毫不避諱:“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他的東西,我更是要一個一個給他奪了回來!”


  如太妃看了夏秀敏因為憤怒而漲紅的臉蛋,心下卻多了份緊張:“秀敏,不要輕舉妄動,你可知自己剛剛說的話,若被人傳了出去,句句都是欺君之罪。都是要砍頭的!而且,寒兒身上的病還沒有得到痊愈,這樣做隻會節外生枝!”


  夏秀敏一聽,當下想要告訴如太妃自己的血正是裴寒病的藥引子,隻是,看到如太妃很是擔憂的表情,她又覺得再多說什麽會不妥,如果自己決定要幫裴寒奪了這一切,那麽這件事,最好隻有她和裴寒知道。


  “好!”夏秀敏調整了自己的氣息,慢慢的說:“就當是我口出狂言吧,母妃,今日的話您先別往心裏去,再怎麽說,我已經是武華王府的人了,定然不會做一些給自己招來橫禍的事情,更不會讓武華王府蒙羞。”


  如太妃看了夏秀敏很是歉意的臉色,才把剛剛被激起的不安的心放了下來:“我不求多大的權勢,隻要你和寒兒能夠健康幸福的生活,如此,便好!”


  健康?夏秀敏在心底一陣冷笑,裴寒每每發病時分痛苦的表情,還有他身上那些莫名的劍傷,如果一味的忍讓換來的隻是這些,為何自己不奮力一搏的反擊,她是那麽驕傲的人,又怎麽會忍心裴寒被人欺負?

  然而裴寒選擇隱忍,難道不是因為如太妃的壓迫?如太妃性子本就恬淡,當然害怕冒險,所以裴寒才會選擇站在這樣一個高度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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