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你的?”裴寒冷笑一聲:“你確定那三箱運往南疆的寶物都是你的?”
“當然,千真萬確!老夫隻是把屬於自己的東西存放到一個地方而已,更別提那些肮髒的手法,老夫陶門醫仙,豈是賣國求榮的小人,試問這對我又有什麽好處?”
陶瑞詳振振有詞,夏秀敏看著他的嘴臉越發笑的陰險:“那就更應該抓了!”
“難道自己花自己的錢有錯?”陶瑞詳咬牙切齒道,他恨極了眼前這個女人,就是她,把自己一步步逼到這種地步的。
“我想大家剛剛都聽的很清楚,陶醫仙說那三箱寶物是自己的,實不相瞞,昨日我發現這件事情的時候,就告訴了王爺,王爺派人快馬加鞭的將這三箱寶物追了回來,現在還請王爺叫人把那三箱寶物抬上來吧!”夏秀敏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她心裏清楚的很,就算陶玉然現在說什麽,陶瑞詳也不見得有什麽回天之力。
裴寒命人很快將那三個箱子抬了進來,陶玉然一眼就認出了這是自己當時從定國候裏偷出去送給陶瑞詳的寶物,心裏還有些疑惑不是這些東西已經被送了回來,為何昨天又落到王爺手上。
“醫仙,你仔細瞧好了,這三個箱子,以及這裏邊裝的東西,是你的嗎?”夏秀敏故意委身問道,現在就是挖了一個坑給陶瑞詳往裏跳。
“千真萬確,這些都是我的,你們定國候的東西我早在幾日前就還了回來,這些首飾,都是我奮鬥多年的積蓄,王爺明察!”
“放肆!”裴寒冷聲道,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夏擎生更是麵容鬥了一下。
“你可知,這些東西,是國庫裏的寶物!你到現在還不承認自己勾結南疆?”
什麽?陶瑞詳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三箱寶貝,什麽時候,陶玉然給自己的這三箱見麵禮成了國庫的專屬?
夏秀敏在一旁,心底的喜色快要收不住了:“如果我沒聽錯的話,剛才正是醫仙自己親口承認了這些寶物都是你的,可是這些東西不是普通人,想要就有的!”
裴寒也在一旁發力道:“你們可以看看,這些珠寶,無論多麽小巧還是大氣,都和國庫的銀兩一樣,有專屬的印記,隻不過,銀子和金子會刻上國這個字,而首飾上,會有北這個字,象征著我們國家。陶瑞詳這樣欺君犯上,賣國求榮,真是該死!來人,給我把這個拖下去,打入天牢!”
“冤枉啊!冤枉啊!草民真的冤枉啊!”空氣中都充斥著陶瑞詳的叫囂聲,或許他真的沒有想到,夏秀敏會給自己擺了這麽一道。
“你還有臉喊冤枉?”夏秀敏一個踱步,就走到陶瑞詳跟前,他被侍衛禁錮的手不能動彈,但眼神卻充滿了恨意。
“啪!”夏秀敏一個巴掌打了過去,當著所有人的麵,釋放自己的狠戾,就是這個人,當年殺了自己的父親,然而那一巴掌又怎麽會解掉心頭隻恨呢?
所有人都被夏秀敏這樣決絕狠辣的手段給鎮住,沒人會想到她能這麽堂而皇之的打了一代醫仙陶瑞詳,甚至連陶玉然,心裏都有些抵觸的情緒,似乎不想在這個時候和陶瑞詳有什麽瓜葛,若把她陷了進去,豈不是得不償失。
陶瑞詳麵對著剛剛這麽毒辣的一巴掌,嘴角不禁滲出了些許血漬,他的麵目猙獰的有些過,而夏秀敏卻定定的對上那雙眼睛。
“醫仙,你勾結南疆的時候就應該想到今天,你手上沾染的鮮血,生命,還有那些無辜的靈魂,怕是讓你死上一百回也不夠還,現在人贓物據,還真是給小女長了見識,這就是醫仙啊!”夏秀敏故意加重了醫仙的稱呼,幾乎這些話都是咬著牙齒說出來的,她的恨,她的痛,她所失去的一切,這個人,要拿什麽還?
“賤人,賤人!”陶瑞詳的聲音有些刺耳,他罵著夏秀敏,又突然把頭轉向了陶玉然:“嗬嗬!”陶瑞詳笑的有些變態,而陶玉然卻是驚慌失措的望著他,生怕他再抖出什麽。
“是你!你!”陶瑞詳掙紮的用手指指向陶玉然:“你想借用定國候的勢力滅掉我,然後獨占陶門,哈哈,一定是這樣的,虧我還信了你!”
“我沒有!醫仙,你在胡說什麽!”陶玉然的麵色幾乎蒼白的像塗了粉末一樣,不難看出她的左腿一直在抖。
“一定是你,你故意給我那些好處,說讓我幫你的女兒除掉夏秀敏,然後坐上定國候嫡女的位子,順勢再嫁給武華王爺成為王妃,但實際上,你根本,就鬥不過她。你早料到我會這樣的結局,所以才那麽快的撇清和我的關係,隻是,等我沒了,你就能達到自己最真正的目的,成為陶家唯一的繼承人。”陶瑞詳猙獰的雙目怒視著陶玉然,甚至要把她撕碎一樣:“陶玉然,你能這麽絕情,就別怪我無義。”
“你,你說的到底是什麽?”陶玉然聲音斷斷續續,她的恐懼讓人望眼欲穿,但看到陶玉然和陶瑞詳這麽撕逼的畫麵,夏秀敏心裏還是快意升騰。
“難道不是嗎?你是我的親妹妹,這一點,你沒有告訴別人嗎?哈哈,若說這次栽贓夏秀敏的事情,你不惜利用自己的女兒,如此攀附權貴,料到了今日,真是天意!”陶瑞詳一氣嗬成的罵道,雖然旁人聽了幾乎都不明白他說了什麽,畢竟陶玉然從來沒有提起過,自己就是醫仙後人。
“嗬嗬!”陶玉然突然冷笑一陣,周圍人也看著這急轉的畫風,都不知道再相信誰了:“好你個江湖騙子,定國候原把你當成一代醫仙對待,但不想你竟是那等賣國求榮的小人,且身手歹毒,自己出事,還在這裏和我攀關係,臨死了都想讓定國候給你墊背,陶大夫,你我若真的是兄長,怎麽你第一麵見我的時候,不聞不問,現在大禍臨頭了,卻在這裏拉幫結派,你不覺得自己很幼稚?”
陶玉然振振有詞的抨擊著陶瑞詳,夏秀敏真是沒想到,陶玉然已經狠到這種地步,連自己的親哥哥,都沒打算放過。
“你在我們府上,收斂財寶,騙吃騙喝,又殺害我府上的下人,還嫁禍給我的秀敏,害的我以為這一切都是她做的,離間我們母女的感情,又差點讓我的瑾樂失了性命,你果真是死不足惜!”陶玉然繼續憤憤的罵道,旁人皆是交頭諷刺,但似乎也把陶玉然說的話聽信了進去,老夫人更是一度的快要落淚。
“哎!”老夫人手裏輕輕撥動佛珠,歎息道:“原來我竟信錯了人,還差點被這個奸賊騙了傷害秀敏,我真是老了,老了!”老夫人無比痛惜道,夏擎生在一旁,沒怎麽說話。
陶瑞詳顯然被定國候這麽萬眾一心的景象驚住了,現在自己更是百口莫辯,這個坑挖的太好,而自己,跳的太深。
“嗬嗬,看來老夫今日也算氣數將盡了!”陶瑞詳對天冷笑,突然把頭轉向了夏秀敏,就是這個女人,這步步為營的心計,讓自己跳了進來,而這個人,從他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覺察到那人危險的氣息,像是要把自己千刀萬剮般。
“你是誰?”陶瑞詳冷著眸子說道,卻做好將死之人的打算,那的眼底那麽絕望,而夏秀敏隻想再給他一刀。
“我是誰,想必在場的人都清楚!”夏秀敏抬高了聲音,清冷的回答。其實這個問題已經有很多人問過她了,陶玉然,夏瑾樂,現在是陶瑞詳,但這又有什麽意義呢?
“陶醫仙,你可否還記得,當年陶明玉一家慘遭滅門的事情!”夏秀敏挑釁的看著他,恨意不斷的往眼神外湧出來:“當年,你是怎麽背叛陶門,謀害你的親人,隻是為了自己那可笑的利益?不過奸人自有天收,我今天算是相信了。”
“嗬嗬!”陶瑞詳看了夏秀敏那麽細說的嘴臉,突然像明白了什麽一樣,但卻不敢相信自己腦袋裏的猜想,這是不可能的。
“醫仙,活得久了,真的什麽都能看到不是?”夏秀敏冷哼一聲,之後臉色又變得無比冷漠,這種神情,對別人她怕是學不來。
“果真是你!”陶瑞詳咬牙道,而陶玉然靜靜的觀望了這一切,她似乎明白了兩人對話的玄機,身上的毛孔也像是在瞬間打開了一般,隻有自己安慰自己,這不可能。
夏秀敏看了陶瑞詳,又看看周圍人,都好奇的不知所措的看著她,裴寒更是一度的眯起眼睛,好看的眼眸裏似有些深不可測的情緒,讓人無法捉摸。
“把陶瑞詳帶下去!”裴寒看著雙方已然進入僵局,怕陶瑞詳再多說什麽會對夏秀敏不利,便命了人把他關押下去,若還有任何仇怨,必然會審個清楚。
“呸!”陶瑞詳大罵著眼前的人,眼睛紅的可怕,但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整個定國候大家族人們的冷漠和仇視。
他輸了,輸的一敗塗地。
夏秀敏看了陶瑞詳被壓下去,嘴角抹上了一絲冷酷的笑意,太快了,她沒有想到一切都進展的這麽順利,她轉身望向陶玉然,這塊石頭還沒有除掉。
陶玉然飽含了淚水的眼睛望向夏秀敏,聲音一度哽咽:“好秀敏,母親,母親真是該死!”她一邊說,一邊還擦抹著未幹的淚漬,手更是不斷想要抓住夏秀敏的手。
夏秀敏狠狠的甩開陶玉然,把她推向了一邊:“母親這是何意?”
“我錯怪秀敏,都是母親不好,若不是陶瑞詳那小人在我們定國候裏耍花花,我怎麽會被蒙了雙眼,他這樣公然挑撥離間,而我糊塗的還差點中了他那小人的奸計,母親真是對不住你!”陶玉然一手打了苦情牌,在場人都為之感動。
“不必!”夏秀敏冷冽答道:“既然母親是陶醫仙的妹妹,又何必這樣給自己的哥哥落井下石?”夏秀敏故意挑開了陶玉然和陶瑞詳的關係:“我不是您親生的,當然對您的出身家世不太了解,若那真是母親長兄,想來這血濃於水母親必然願意站在那人一方,誰又會在乎我這個沒人教養的嫡女感受?”
陶玉然看著夏秀敏,剛剛自己明明已經迫於形勢的向她低頭,也轉移了大眾的視線,更是一度的撇清和陶瑞詳的關係,可夏秀敏字裏行間的再三提醒大家陶瑞詳和她的關係,讓她心裏非常的怨恨。
“秀敏,你可真信了那奸人的話?他不就是想在臨死前拉一個墊背的而已,他那般給我們定國候潑墨,明眼人都看出來他的不懷好意,你還是太單純,怎可信他說的話?”陶玉然皺著眉,一副責備又認真的樣子看著夏秀敏,但夏秀敏隻是回了眼挑了一下眉:“他沒有給定國候潑墨,他說的隻有你!並沒有其他人!”
“你!”陶玉然定定的看著夏秀敏挑釁自己的嘴臉,心底早就把這張臉撕了粉碎,夏瑾樂看母親這樣被咄咄逼問的樣子,才不忍心道:“怎麽?就算陶瑞詳是我的舅舅,也不見得我們會和他是一丘之貉,總不能姐姐你哪天殺了人,我也就成了殺人犯吧!況且啊,那人根本不是什麽遠親,就那樣的蛇叔之輩,也配做我夏瑾樂的舅舅?”
陶玉然看了女兒出麵解救自己,當下被熄滅的誌氣又莫名的燃燒起來,她現在和夏瑾樂,兩人隻要稍稍合力一番,就能洗脫罪名。至於劉娘的死,還有種種的疑雲,就先讓陶瑞詳替她們背著吧。反正陶瑞詳已經做了太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再多背上一條人命,也不是什麽壞事。
“老爺!”陶玉然已然把臉轉向了夏擎生:“難道,我是誰,什麽人您還不清楚嗎?即使我是那奸人的妹妹,但我發誓我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定國候的事情,怎麽能因為這樣不清不明的關係,便栽贓到我頭上來呢?老爺,您說說話吧!”
夏擎生很少發言,他的眼底盡是濃雲,墨色的眼眸裏像要把一切包容了,隻是夏秀敏從來沒有覺得,他是這樣可怕。
“事已至此,我多說也無用,望王爺早日處置這個小人,也還我定國候一個清靜!”夏擎生沒有理會陶玉然,而是賠笑給裴寒,斜睨了陶玉然一眼,鼻翼裏冷冷的哼了一聲。
裴寒輕笑:“本王自會再查,還定國候一個清白!”他又看了夏秀敏一眼,突然想起那日在忘情林她對他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