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春兒?”陶玉然的眉梢挑了挑,看著夏秀敏得逞的臉色更是陰冷了幾分:“你是覺得春兒有鑰匙才找她呢?還是要毀了這個指正你的人?”


  夏秀敏顯然料到了陶玉然會這麽說,冷笑道:“爹爹給我三天時間讓我找到證據,這麽重要的證人,我當然會悉心審問,春兒是關鍵,你何必把她藏起來,這麽看來你心裏更是有鬼!”


  “你!”陶玉然看夏秀敏並沒有任何退縮的樣子,反而比以往更加張狂了起來,這讓她心裏非常非常不爽。


  昨日用了春兒的口舌指正了夏秀敏,她確是把春兒安排隱蔽起來,更一度想要殺掉春兒栽贓給夏秀敏,若妖女身上背了兩條人命,那麽她就是再怎麽洗脫,也無濟於事。


  隻是,春兒在被自己安排妥當後,今日卻發現再不見她的人影,春兒無故的失蹤,她本以為是夏秀敏所為,但現在看來,並非是她做的。


  “怎麽,你怕了嗎?”夏秀敏繼續逼問道,她清楚的看到陶玉然眼底飄過的鄙夷:“她是這次命案的關鍵人物,你若交不出她,就是有意包庇!”


  “她的確不在我這裏!”陶玉然勾了勾嘴角,冷聲道:“定是你偷了春兒去嚴刑逼供屈打成招,不然春兒也不會一大早無緣無故的蒸發掉,你這個妖女,現在到我這裏撒潑要人,還真是一點規矩都沒了!”


  夏秀敏心裏一驚,怎麽,春兒也會不見了?


  夏秀敏的心裏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如果劉娘不是陶玉然殺的,那麽這個殺害劉娘的人又來對付春兒,隻是,為什麽要把兩個人同時殺掉,真的是為了嫁禍給她嗎?

  夏秀敏的心底越發的迷惑和不解,陶玉然暗諷道:“如果你真的偷走春兒,何必又到我這裏演一出戲!”她的眼角似乎跳了幾下,陶玉然的心底也是有幾分畏懼的,畢竟本就是自己指使春兒嫁禍夏秀敏的,現在春兒不見了,這中間不管是誰把她擄走的,都不會對自己有利。


  “我懂了!”夏秀敏冷聲道,隻是一個轉身便走出了這座庭院,頭上紫水晶做成的釵子一搖一擺,散發著絢爛的光芒。


  “小姐,陶玉然不交出春兒,我們這是要去找她嗎?”雀兒在一旁問道,看了自家小姐愁眉不笑的樣子,心底更是著急,隻有三天時間,三天若是都找不到一切可以洗脫罪名的有力證據,小姐恐怕是凶多吉少。


  “陶玉然說話的樣子,我確定春兒不在她手上!”夏秀敏冷靜的思索著剛才和陶玉然對話時的情形,如果春兒真的在她手上,那麽她的廳堂裏不可能那麽冷清,隻有一點,那就是她也在派人尋找春兒的下落。


  “雀兒,我們得加緊行動了,春兒現在下落不明,不單單是我們這一方發力尋找,她之所以會失蹤,必然除了我和陶玉然外,還有第三股勢力的存在。”夏秀敏神色多了分凝重,但是她敢肯定,自己猜的不會有錯。一定有第三股勢力,就是這個人,殺了劉娘再擄走春兒的,但,又會是誰呢?

  “好!”雀兒趕緊應聲:“小姐,我們要怎麽找?”


  “定國候這麽大,很可能不在府上,但都不能恣意判斷,畢竟這背後的主使定是我們府上的人!”夏秀敏拔下了頭發上那顆鑲著紫水晶的簪子,好看又透明的寶石在夏清華青蔥的玉指上揉撚。


  “莫非是陶瑞詳?”雀兒看著夏秀敏拔下的簪子,有些好奇,她也注意到了那簪子上的紫水晶,和當日夏瑾樂送給陶瑞詳的東西,一模一樣:“小姐,你手上的寶石,怎麽就是二小姐當日送給陶瑞詳的那顆?”


  “你也覺得是?”夏秀敏突然看了看自己手上那顆熠熠生輝的寶石,有些莫名的好奇,這就怪了,為什麽世上會有一模一樣的兩顆寶貝?


  而據她所猜想,夏瑾樂當日送給陶瑞詳的那顆紫水晶,絕對和府上那三箱寶物有關,裏邊是什麽她尚且不知,畢竟整個定國候裏,那種玩意太多了,就是拿到夏擎生麵前讓他認,也未必能看出來那是自家的東西。


  “看來我們要去陶瑞詳那裏走一走了!”夏秀敏對著雀兒說道,後者點頭應允了她,兩人飛著步子快速往陶瑞詳的院落走去。


  這是夏秀敏第一次踏入陶瑞詳的院子,這裏早在幾日前就被老夫人布置的別具一格,是能配上一代醫仙的稱號。


  夏秀敏嘴角有些諷刺的笑意,陶瑞詳那麽大的庭院不去歇著,偏偏跑到定國候來乘涼,所以這就是找死。


  她和雀兒一前一後的往陶瑞詳的正廳裏走來,門口的小藥童一看見夏秀敏來了,趕緊行禮問候道:“小姐,您?”


  “把你家醫仙請出來,還是,我進去?”夏秀敏反問著跪在地上的小藥童,她突然不想踏進陶瑞詳的門廳,那似乎有太多陰影充斥在自己心裏,久久揮之不去。


  “呦,什麽風把您吹過來了?”陶瑞詳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往夏秀敏的耳裏飄來,兩個人已經針鋒相對過,現在陶瑞詳還和陶玉然故意的勾結栽贓給自己,想來再不用說任何體麵的話。


  “陶醫仙果然好的雅致,現在居然還沒起床,這不符合您醫仙的尊稱吧。”夏秀敏看了陶瑞詳衣帶不寬的樣子,心底的厭惡與煩悶一下就升騰起來。


  “定國候裏也沒有規定幾日起床?何況我是你們府上請來的貴客,自當是由著我來,你一個小丫頭片子,一個清早就在這裏對我大呼小叫,若不是看在你祖母的麵子上,我受到你這般禮遇,必然不會在此久留。”陶瑞詳冷著聲音,他也是非常討厭夏秀敏的,這沒有什麽好隱藏。況且現在就他們兩個人,周圍也隻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丫鬟下人,他說話的力道就更得寸進尺了。


  “定國候請你來,我又沒有,何來禮遇一說,如果我是定國候的當家主母,也不會閑著去找一個江湖騙子來府上白吃白喝,如果不請個王孫貴族,公主皇帝的,我這臉麵還真是過意不去。但您就不同了,打著一代醫仙的名號,到處拐騙錢財,這招對我真的沒用!”夏秀敏冷冷的一笑。


  陶瑞詳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被凍住一般,這女人如此的巧舌如簧,自然他覺得再這麽說下去會吃虧,也就禁了聲。


  夏秀敏是很討厭陶瑞詳,而這次也算上這麽多年來頭一次和他這般唇槍舌戰一番,心下多了一份爽快。但心情很快一轉,她這次是來試探陶瑞詳到底有沒有炸,會不會就是第三方勢力,所以該表現的語氣,她還是得委屈自己一番。


  “陶醫仙,既然你我都這麽看不慣對方,那不如我就挑明了今日來此的目的,你看!”夏秀敏拿出自己的釵子,正是那隻鑲著紫水晶的釵子:“前些天王爺送了我一些寶貝,我帶在頭上時才發現,這和妹妹當日送給您的東西,一模一樣,後來我問了王爺這是怎麽回事,王爺卻說,妹妹送你的那塊是假的,而我這,才是真的!”


  陶瑞詳本就沒有打算再理會夏秀敏所述,但一看到她手上那隻釵子時,不禁又有些激動,但據他所知,這紫水晶一共有四塊,夏秀敏手上的是真的,他的那顆亦是真的。


  “你多想了!”陶瑞詳冷哼一聲。


  “可否讓我看看,如果那是真的,我就把這塊也送給你!”夏秀敏冷聲道,她的心底有過一些想法,但這些都是要付出代價的不是?


  “你說的可是真?”陶瑞詳兩眼發光,他的心底很是想要夏秀敏手上的寶貝,對於錢財,沒有人會嫌棄這東西多。


  “當然!”夏秀敏冷聲道,然後陶瑞詳親自去取了那隻盒子。夏秀敏仍然站在原地沒有動,她不想踏進那裏一步,現在所做的一切,也隻是尋了陶瑞詳的把柄,這些所作所為都是值得的。


  雀兒很是不解,她本以為夏秀敏來了陶瑞詳這裏,找不到春兒必定會大發脾氣,還有可能和陶瑞詳相互唇槍舌戰一番,但萬萬沒想到,小姐隻是想要看看陶瑞詳收到的寶貝,這,未免讓人驚奇。


  “小姐,你這麽做,又有什麽用意?”雀兒不解的問,夏秀敏沒有看她,隻是把目光一直注視著前方,她似乎快要看到這一整個陰謀的破綻。


  “雀兒,其實我已經猜到是誰殺了劉娘,又是誰擄了春兒!”夏秀敏的聲音很低很低,甚至沒有人聽到她說了什麽。


  “小姐說了什麽?”雀兒眨巴著眼睛,還沒問出個所以然,陶瑞詳就拿了一個盒子出來:“剛才說過的話,還望嫡小姐莫食了言!”


  “自然!“夏秀敏看著陶瑞詳手裏那顆紫色水晶,果然和她的一模一樣,夏秀敏的心底冷哼一聲,原來真的是那個人,這一切,果然有第三勢力在背後搗鼓。


  夏秀敏把手上的釵子送了陶瑞詳,有些嘲弄的口角看著對方,這可是她的二叔呀,可能很快也將離開人世,她怎麽能不多看一眼。


  “醫仙可還記得當年陶家滅門的慘案?”夏秀敏清聲問道,後者來貪戀著手上的寶石。


  “這!”陶瑞詳顯然被這話震驚過來,很久沒有人再提過此事,而且在整個陶門裏,這個話題也屬於禁忌類,夏秀敏公然挑釁陶門的秘密,還這麽理直氣壯,未免讓他有些不舒服。


  “陶醫仙,你可知,當年陶家為什麽慘遭滅門,又是誰在背後搗鼓了一切?”夏秀敏問道,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聲音也很平靜,完全像是一個陌生人在問一件平凡的事情。


  “不,不知!”陶瑞詳結巴道,那麽久了,即使午夜夢回裏,總有那個人的身影,他也不會當著任何人麵挑明開來。


  “哦?”夏秀敏假裝疑惑的看著他,讓陶瑞詳心底越發的毛亂起來:“嫡小姐對再下的家事很是上心,老夫謝過嫡小姐了!”


  “不必,你和陶玉然勾結的事情還欠著我呢,你們不就是想要我死嗎?恐怕這一次不能隨你願了!”夏秀敏冷哼一聲,看著陶瑞詳手上那兩顆紫水晶,更是笑的有些迷惑:“您這般喜歡金銀財寶,難不成當初勾結南疆沒撈到什麽好處?”這句話是夏秀敏在陶瑞詳耳邊輕聲說的,她的眼角飄過一抹嘲笑,陶瑞詳的眼睛都有些發紅了:“你到底是誰?”


  他看著夏秀敏,從第一次見麵時,她對自己滿眼的恨意,就讓他覺得這人很熟悉,隻是明明沒有見過,為什麽會有這麽強的熟悉感?

  “我是夏秀敏呀!”夏秀敏加重了自己的名字,現在還不是告訴陶瑞詳一切真相的時候,她看了看天色,這一日,怕是就這麽完了。


  “雀兒,我們走!”夏秀敏對著身後的雀兒,往另一個方向走去。雀兒有些不解:“小姐,你今日來陶醫仙院落,卻不見得找到春兒那丫頭,還倒貼了一個簪子,這又是什麽用意?”


  “後天你自然就懂了!”夏秀敏的眉頭挑了挑,心情無比的好,她已經猜到了是誰,隻要再來個順水推舟,那麽到時,所有放在自己身上的罪名,不僅可以洗脫的幹幹淨淨,還可以全部嫁禍給別人,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明日裏把王爺叫來,我有話對他說!”夏秀敏吩咐了雀兒,雀兒沒想到自家小姐這時候還有心情找王爺,但隻好應聲答應。


  夏秀敏回了房間,沒有直接睡去,又跑到座椅上,那一疊疊的書,讓她不由得拿了起來,之後又重重的放下。


  第二日醒來,夏秀敏到了和裴寒約好的地方,這一處都是些樹林,兩人的談話自然不會被他人所聽。


  “秀敏,你這是?”裴寒不解的問,他一大早便聽了雀兒報來的消息,說是夏秀敏讓他務必去忘情林,他當下還有些奇怪,夏秀敏怎麽不查案了,但之後又覺得很欣慰,如果能幫她做點什麽,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王爺可還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的話?”夏秀敏的眼波裏都是溫情,不像往日的堅決和冰冷,讓裴寒頓時沒了抵抗力。


  “下月十五成親的事嗎?”裴寒有疑惑,近些日子裏,他和夏秀敏的交流模式全都是你答我問型,再者就是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他明白夏秀敏總是喜歡自己一個人去抗一些事情,所以現在他很奇怪夏秀敏會這麽好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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