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誰說我不喜歡?”夏秀敏真想翻白眼,雖然吧,她真的有些失望,但誰不喜歡錢?這些金子,她隨隨便便的拿上幾顆,就算日後被逐出家門,也會活得逍遙自在。
“那你想要什麽?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你心底的東西!”裴寒看著夏秀敏,好看的眸子裏,有一抹玩味的笑意。
夏秀敏用手輕輕的拍著那個箱子,然後輕笑一聲:“這些首飾啊,金銀珠寶啊,黃金啊,當然是越多越好了,隻不過,你送給我這些,我也是看一看,平日裏根本就不可能帶著,就是一天換一套首飾,那也得個幾十年才循環一番吧!”
裴寒看著夏秀敏,有些不解,想來這位小姐的賬算的真的很差,那些寶貝不光是首飾,若隻算戴在頭上的發簪,倒並沒有那麽多,畢竟每隻金簪玉鐲都是上等貨,不見得隨意就被匠人打造出來。
“所以啊,下次你可以給我準備一些草呀藥呀什麽的,或者毒呀蠱呀什麽的!”夏秀敏一出口有些後悔了,她不是怕自己本性暴露,而是擔心裴寒會不會被嚇到。
“什麽?”裴寒震驚的看著眼前這麽美豔不可方物的女子,這,真是一個奇怪的女人,自己從來都摸不清她的喜好:“你一個女兒家,總是碰那些東西,確有些不妥!”
裴寒有些責備的口氣,但更多的是出於擔憂,他是怕她傷了自己。
“不妥什麽!”夏秀敏反駁道,在心裏暗暗鄙視了裴寒一下,她自己可是陶門醫仙的女兒,從小精通醫學的奇才,這個笨蛋,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過去,現在還在這裏擔心自己:“你若真要討我歡心,可以試試送我一些冰蠶呀,千年毒蠱啊,我一定感謝!”
“怎麽謝!”裴寒皎潔一笑,有些壞笑的對著夏秀敏也是一番調戲自己的臉色,兩個人現在越發的有默契了。
“還能怎麽謝!”夏秀敏看著裴寒看自己的眼睛有些不自在了,她捏了捏手中那顆紫水晶:“必然是,嫁給你了,你說呢?”
“哈哈,好!”裴寒幹脆的答道,心底一陣喜色,但又覺得自己有些欠考慮了,如果那些毒了蠱了,真的傷到她怎麽辦?眉頭不免皺了皺。
“你剛才答應了侯爺,要找凶手,這回,你要怎麽找?”突然像是想到正事一樣,裴寒的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看著夏秀敏沉沉的吸了一口氣,他滿臉的不放心。
“這個,其實!”夏秀敏有些吞吐,其實她有些無從下手。
這一次不像往日,所有風聲都是自己一手掌控,這一次,幾乎是個人都被陶玉然買通,而陶瑞詳,得了老夫人那麽重的信任,對她也是相當不利,想想現在連裴寒說的話都不能當成證據來為自己洗脫罪名,她的心就跳的有些掉拍子。
“秀敏,不要怕,有我在你身邊,不管這次是成是敗,我都會站在你身邊的!”裴寒放低了聲音,那麽溫柔的有磁性,連夏秀敏,都有差點要被融化的感覺。
“謝謝!”夏秀敏輕聲回話道,但她的心底裏,莫名的多了一分安心。
“你覺得要怎麽查?”裴寒問道,眼底擔憂的神色也越發的濃重起來。
夏秀敏沒什麽頭緒,索性沒接他的話。她看了那麽多黃金,又順手的摸了一個:“王爺,你真有錢!”
聽了這話,裴寒頓時都石化在那了,這,不是重點好吧。但夏秀敏總是一個人抗住所有的壓力,他知道自己再說什麽也無意,隻好不停的安慰道:“如果真的出事,還有我!”
夏秀敏輕聲的答應,然後送了裴寒往定國候門外走去,裴寒有些不舍,但也知道夏秀敏還有重要的事情去辦,就沒再過多停留。
回來的路上,周圍人都對夏秀敏指指點點,有的甚至大聲的辱罵:“這個賤人,真是無恥,我若是她,早就負荊請罪了,還哪有什麽臉麵收王爺的聘禮。”
“是啊,我若是她,根本沒臉嫁給王爺!”
“哎!王爺那也是沒有辦法,非要完成先皇定下的遺囑,娶了咱們定國候的嫡女,想來這賤人就是沾了定國候嫡女這一光彩。”
夏秀敏挺直了腰板,本想著罵回去,但又覺得她何必和這些人見識呢?這些人能這樣不夏及她的身份在此肆意辱罵自己,想必背後的勢力必然不容小覷。夏秀敏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笑意,陶玉然,陶瑞詳。
她走到自己院落的時候,卻看見雀兒跪在院子樹下,夏秀敏的心猛地一揪,今日看到雀兒臉上血紅的手印她都有些心疼了,現在那人兒跪在那裏一言不發的樣子,她更是莫名的難過。
“雀兒,快起來!”夏秀敏走上前,要扶著雀兒,但後者有些拒絕。
“小姐,我對不起你,都是我沒事去了劉娘的墓前,讓人得了把柄,現在小姐替我背罪,雀兒該死,小姐,你就賜死雀兒吧!”雀兒已經哭腫的眼睛又開始掉眼淚,可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雀兒的手指,全部變得青紫色。
“誰對你用刑了雀兒!”夏秀敏看著往日那雙粉嫩的小手,卻像是被人用了酷刑摧殘了一般,就明白了此時不妙。
“是我!”夏瑾樂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了過來,夏秀敏轉身看了一眼,夏瑾樂已經從早上還神誌不清的樣子恢複了過來,走了一回鬼門關,性格卻不見得任何收斂。
夏秀敏一個飛身走到夏瑾樂跟前,狠狠的給了她一巴掌。
“你!”夏瑾樂沒有想到夏秀敏身手這麽快,更沒想到,她會打自己。
“你什麽你,有本事就去告訴你娘,就說我把你打了,如果日後有機會,我不僅打你,我還會弄死你!”夏秀敏的臉色頗為狠辣,夏瑾樂的心裏有些發毛。
“你這個賤人,勾結陶瑞詳,讓我幫你試藥,殺害劉娘,現在居然出手打我,你!”夏瑾樂揚起手也要作勢打夏秀敏,卻被夏秀敏一個手臂禁錮在半空中:“妹妹,你這般讓人討厭,我當初就應該順了你娘和那醫仙的意思,反正我還真不想看見你,剛才那一巴掌是我為雀兒出的氣,你這樣在我的地盤動我的人,就是找死!”
夏秀敏的眼底多了層殺意,夏瑾樂的心猛地一顫,剛才的狠戾也慢慢的呆滯在內心裏,妄她自己多麽想要弄死眼前的人,但身手上確實不及對方。
夏秀敏重重的撇下夏瑾樂半空中的手臂,諷刺道:“想來妹妹喜歡我這院落,倒不如等姐姐嫁給王爺了,妹妹搬過來住,到時候整個院子都是你的,妹妹覺得如何?”
夏瑾樂挨了打,吃了虧,又看自己不是夏秀敏的對手,才做了離開的準備,但臨走了,還不忘轉身告訴對方:“誰知道下月十五坐在花轎裏的人是誰?姐姐莫過於自信,說不定三日後,你就躺到棺材裏了!”
“妹妹想太多,已然無心!”夏秀敏諷刺,如果可以,她還想再給她一巴掌,那張嘴,她聽了就煩。
夏瑾樂冷哼一聲隨著身邊的丫鬟走去,夏秀敏轉身趕緊扶了雀兒起來。
“雀兒,以後她要是欺負你,你就還回去。她若打你一下,你便打她兩下,懂嗎?”
夏秀敏看著雀兒有些怯懦的表情心裏就是一氣,她把雀兒看的很重,但現在連雀兒都保護不了,她覺得自己很沒有用。
“小姐!”雀兒被夏秀敏扶著往屋裏走去,躺到床上的時候才哽咽道:“小姐對雀兒的大恩大德,雀兒真的永生難忘,又不知怎麽報答!”
“別說了,你今日被那兩個母子欺負了,我本就不爽,不需要你感謝,若不是做了我的丫鬟,你也不用這般受盡欺淩,你不欠我的,是我對不起你!”夏秀敏看著床榻上的人,心底有一絲愧疚。
“小姐,怎麽辦,現在大夫人把那些謠言散布到整個府上了,現在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勾結陶瑞詳的事情,怎麽辦?”雀兒一邊咳嗽一邊焦急的問道,她沒有想過事情會變得這麽複雜,自家小姐會被冤枉的這麽厲害。
夏秀敏看著一旁的燭火,快要滅掉的時候她又輕輕的走到跟前,然後點了一隻新的,暗黃的燈光下,夏秀敏的臉被照的有些發白:“我們沒有做的事情,怕什麽?”
她把燈罩放好,又走到了那一疊疊書前,雀兒也不想再問什麽,想來小姐的性子她最清楚,若小姐不想說話了,就會跑去看書。
夏秀敏隨手翻了翻眼前那一疊書,三字經。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養不教,父之過。
父親!夏秀敏看著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詩詞,未免有些傷感,她能夠重生,得了這具身子,本是打算給陶家報仇雪恨,可現在,又被陶瑞詳逼到了一個死角。夏秀敏抓著宣紙的手越來越近,心口抽痛的難受。
她輕輕的提起筆,想要平複一下現在這麽波瀾的心情,但每每拿了沾上墨汁的筆,就又停了下來。
父親,你若在此,你會告訴我,要怎麽做?
她搖了搖頭,終於把紙放好,在上邊寫寫畫畫,那是小時候,每次調皮後,爹爹都會罰自己做的事情,抄書。如今,她也學會了這一招來調節心情。
夏秀敏的思緒比較混沌,但也逐漸的清晰起來,現在整個定國候,能說上話的人都被陶玉然買通,她根本不能指望從這些人口中找到什麽證據,更不能指望誰會站出來幫自己,想想今日,連裴寒的話都沒有起到什麽作用,那麽又有誰能再幫她?
她使勁的搖了搖頭,讓自己不要那麽畏懼,她的安全感是自己給自己的,所有的事情,就算壞到極致,那也是自己一人承擔。如果這條路行不通,必然會有另一條路走下去,她仔細的鋝了鋝所有的線索,突然像是想到什麽一樣。
劉娘!
陶玉然口口聲聲說自己殺了劉娘,但是,劉娘到底是怎麽死的?又是誰逼著她去跳了河,還是先被滅屍後再扔到河裏,可是這個人,為什麽要這麽做呢?隻是為了嫁禍給她嗎?
夏秀敏看了看床榻上的雀兒,她已經睡的熟了,夏秀敏走到跟前,把蓋在她身上的薄被輕輕的往上拉了拉,然後又走到了書桌前,最後自己也經不起黑夜的折騰,迷糊的閉了眼睛。
醒來的時候夏秀敏是躺在床上的,雀兒端了洗臉水進來,夏秀敏明白了定是雀兒把自己扶到這邊:“雀兒,你可知春兒現在在哪,今日把她叫來我們院落,有些話,我要問個清楚!”
“是,不過小姐,春兒現在定被大夫人保護的好,她現在可是關鍵人物,大夫人豈會讓她隨意被抓了把柄?”雀兒提醒給夏秀敏,她才想來這事,嘴角勾了勾:“既然她把春兒藏起來,我們找到不就行了!我還不相信,翻了這定國候,還找不到一個小丫鬟!”
“那好,我陪你,小姐!”雀兒在一旁拿了毛巾,遞給夏秀敏,經過一番休息,昨日裏的恐懼與擔憂也都消散而去,夏秀敏擦了擦臉,對著臉盆裏的自己,詭異的笑了笑。
雀兒拿了一件紫色薄紗裙,夏秀敏很喜歡,剛好配上裴寒送的那顆紫水晶。她把那水晶鑲到自己的釵子上,配上整個衣服,似有仙女下凡的感覺。
“小姐太美了!”雀兒不禁讚歎,夏秀敏若說自己是天下第二,想必沒有人敢做天下第一。
夏秀敏回笑給對方,然後往陶玉然的院落走去。
“呦,這還真是冤家路窄!”陶玉然正在品茶,她穿了一件極其鮮豔的紅色水裙,並不見得多麽好看。
“把財庫鑰匙給我!”夏秀敏冷聲道,她不為別的,就是來要鑰匙的。
“鑰匙現在不在我這裏,怎麽,又想再調一批貨出去!”陶玉然笑著諷刺,眼底濃濃的仇恨,手中握茶的杯子又緊了緊。
雖然她已經把所有都安排妥當,也把當日從財庫裏調出來的三箱寶貝偷渡了回去,但那日瑾樂送給陶瑞詳的紫水晶,正是從那三箱寶物裏挑出來的,就算夏秀敏不知道箱子裏原本有些什麽,但若真的做了清點的姿勢,這必然就說不清了。
“您說話何必這麽不給自己留後路!”夏秀敏冷笑一聲,這些本就是陶玉然的一切陰謀,她為什麽要去承認:“那就把春兒交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