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陶玉然的表情已經告訴了夏秀敏她現在有多麽憤怒,隻是冷冷的盯著夏秀敏,然後狂笑了一下:“秀敏,這就是你做姐姐的風範,誣陷自己的妹妹,各種刁難她,女兒家的清白這麽重要的事情,你居然也能這樣隨意侮辱,看來你確實是一個沒人養的野孩子,我也不管你了!”


  夏秀敏挑了挑眉,她就等陶玉然這句話的,別以後再有事沒事的說自己把她沒教好:“妹妹,今天算是體會了什麽叫被人誣陷的痛快了?想想前幾日,我正是體驗了這種錐心的疼痛,而現在,我隻是為了讓妹妹切身的理解,才故意說了剛才那番氣話。做姐姐的,怎能不了解自己的妹妹是何等的冰清玉潔,隻是想讓妹妹明白被人誣陷的痛苦!”


  夏瑾樂聽聞,心裏更是不爽,夏秀敏當著所有人麵欺負了自己,現在她倒覺得那隻是在給自己說教,如此厚顏無恥的賤人,真是大卸八塊也不解心頭之恨!


  “怎麽了?”陶瑞詳突然開口,從夏秀敏的身後走來,越來越近,以至於雖然她隻是背對著那人,心底的痛恨都快要把她所有的理智泯滅掉。


  “這不是陶醫仙!”夏秀敏轉身,不等其他人開口,馬上換了一幅高興的嘴臉:“陶醫仙今日隻是給我這妹妹驗明了處子之身,雖然在你眼裏是一件不足掛齒的事情,但是秀敏,卻莫大的歡喜!”夏秀敏故意感激道,還莫名的掉了眼淚。


  老夫人一看,昨日還有些責備她的怨氣也都沒了,就問道:“秀敏,你這又是怎麽?瑾樂沒有事,你難道不高興嗎?為什麽要哭?”


  夏秀敏用手帕輕輕的擦了擦眼角,才慢慢的說道:“醫仙你不知,前些日子裏,秀敏被人冤枉給妹妹下了媚藥,當時沒有人信任秀敏,整個定國候都認為秀敏做了這等不恥之事,現在醫仙斷了妹妹的身子,自然是給秀敏了一個清白,祖母,秀敏這是高興啊,再不用被他人冤枉,聽那些閑言閑語了!”


  說著說著,夏秀敏噗嗤一笑,所有人都看著她,這樣的場合,完全就是被她主宰著。


  陶瑞詳看不出夏秀敏的心思,隻能尷尬的笑了笑,陶玉然卻在心裏暗暗的罵了起來,想到昨日,老夫人對夏秀敏送禮的不滿已經厭惡到極致,但今日她又巧妙的利用瑾樂扳回了老夫人的心,這算不算自己輸了呢?不,她不會輸!


  周圍的各房姨娘也都看熱鬧的看著夏秀敏這麽一唱一和,夏瑾樂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她討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夏秀敏的臉上。


  “姐姐,我現在沒什麽事了,你自然清白了,如果沒有什麽事情,你可以回去了!”夏瑾樂冷聲道,她實在不想再看到夏秀敏那張嘴臉,但如果現在就想著除掉她,舅舅來府上也才不過一日,更多的對策還沒有和母親商量出來。


  “妹妹這是哪裏的話,你這樣健康活潑,姐姐心裏高興的很,多想和所有的人一同分享這樣的喜悅,難道妹妹不想嗎?”夏秀敏做了一個委屈的表情,讓老夫人的心裏緊了緊。


  “這有什麽好炫耀的,又不是我死了,陶醫仙把我救活了,還需要普天同慶?”夏瑾樂看著夏秀敏現在裝模作樣的神色,打心底的憤懣:“莫不成姐姐並非清白之身,所以才把這處子之身看的這般尊貴!人常說,越是缺什麽,越來顯擺什麽,看來姐姐並非完璧,這以後還怎麽嫁給王爺,還怎麽當王妃?”夏瑾樂狠狠的笑道,周圍人一聽全都唏噓不已,原來夏秀敏已經失了身子啊,真是不知廉恥的蕩婦。


  “多謝妹妹提醒,再怎麽說我和王爺也在外單獨過了一夜,想來這身子嘛!”夏秀敏還要繼續說,陶玉然突然就打斷了她的話。


  “住口!你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真是定國候的一大悲哀!”陶玉然就是想要拆穿夏秀敏所有的麵目,偽善的,裝傻的,現在全都要一一揭開。


  “母親!哦對了!”夏秀敏像是想到什麽一樣笑道:“剛剛母親已經不打算管教我這個野孩子了,還是不要隨意的對我大吼大叫,否則氣壞了身子,又賴到我頭上,那我豈不是很冤枉!”


  再不等其他人開口,夏秀敏響聲道:“我夏秀敏做事,從來光明磊落,我的身子,隻是我自己的,我隻為自己活,所以,我不想再聽到一些閑言碎語討論這沒有任何意義的話題!”


  夏瑾樂咬緊了牙,想再多說什麽,門外忽然傳來下人的聲音:“武華王爺到!”


  眾人一驚,夏秀敏也跟著那聲音向門口望去,她以為,裴寒是要上朝的,可今日卻閑了性子到這定國候府,心下也有些許意外。


  一個淡紫色的身影慢慢出現在她的麵前,長若流水的發絲貼服在背後,微仰著頭,看著這邊。微微一笑,如此驚心動魄的魅惑。


  隻是,他的眼裏似乎隻有夏秀敏一樣,兩人遠遠的對望,有別人不能感受的情緒。


  裴寒走近了,似乎明白剛才人們對夏秀敏的刁難,於是輕笑道:“怎麽整個定國候都是這般對待秀敏的,我剛才遠遠望過來,還以為她被人欺負了。”


  裴寒看著夏秀敏的眼睛,她還是那般堅定與隱忍,時而能感受到些許狠戾,但那不正是他欣賞的人嗎?

  老夫人看了裴寒來了,連忙笑道:“王爺怎麽說來就來了,我們都沒能好生的招呼一番,多有得罪,還請您見諒!”


  裴寒輕笑了聲音,他等的才不是老夫人的道歉,為什麽每次陶玉然和夏瑾樂欺負了秀敏,都不能自己站出來呢?

  他隻是淡淡的掃了眼周圍人,很多還跪著給自己行禮,裴寒並沒有讓那些人起來,夏秀敏在一旁安靜的站著,剛才和夏瑾樂爭吵的怒意還在心底揮之不去。


  裴寒故意搬出了自己額娘來,就是在心底明白那些人都是欺軟怕硬的東西:“我母妃念了秀敏,想來今日叫她去王府裏坐坐,我也是來傳句話的,順便想帶走秀敏,不知老夫人能否同意?”


  “這當然再好不過!”老夫人委婉的說道,剛才所有人罵夏秀敏不潔的聲音還曆曆在目,但秀敏又很招武華王爺喜歡,自己當然不能再說什麽了。


  “且慢!”陶玉然看著裴寒正要和夏秀敏走出房間,剛剛還有些囂張的氣焰又跋扈了起來,她真的無法再忍受隻因不是嫡女,瑾樂就被裴寒當做空氣一樣對待。


  “王爺,您來府裏,說帶人我們也不能多疑,隻是昨日裏我還被老夫人教訓一番,想是定國候的一家主母,怎能終日的拋頭露麵,這當然不成體統了。而今天,眼睜睜的看著你帶了秀敏離去,我自然不能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她一未出閣的女子,就算再怎麽無禮耍賴,也不能整日和未婚男子見麵不是?況且她還是這定國候的嫡小姐,自當有帶頭作用,這樣橫衝直闖的往外跑,定國候的臉麵,可往哪擱?”


  陶玉然說的振振有詞,夏瑾樂看了母親這麽有能耐,現在都敢在王爺的頭上教訓夏秀敏了,自是有幾分膽顫,但更多的是得意。


  “母親這又何苦為難秀敏?”夏秀敏看著裴寒本要做出維護自己的姿勢,立馬打斷了他的話,這是她和陶玉然之間的競爭,不到萬不得已,還真不想利用裴寒的勢力來壓垮對方。


  “母親今日不知怎麽了,口口聲聲嫌棄秀敏未出閣就跟著別人在一起,但這未婚的男子,正是我即將嫁予的丈夫,我們兩情相悅,有誰規定了我們不能見麵?還有母親總愛用定國候嫡女這話來壓我,難道定國候嫡女就一定要循規蹈矩的聽從一切別人的安排不成?我看母親現在分明針對著我,秀敏不知哪裏的錯,讓母親這等嫌棄。”夏秀敏一口氣的說了下去,眼底頗為不屑。


  她明白陶玉然是最喜歡在人多的地方挑自己的刺,現在逢了這麽多人在跟前,自然是好好的抓住了時機。


  “罷了罷了!你隨王爺去吧!”老夫人一看這屋裏的人似乎又要吵起來了,心底的不快馬上呈現在臉上:“今日府裏都是貴客,我們更應該是在意他們的情緒,都說家醜不可外揚,現在一個個當著貴客的麵就這般相互離間,算了,去吧,都走吧!”老夫人的聲音帶了些許的水氣,但周圍人聽了也就都散開了。


  夏秀敏跟著裴寒往定國候外走去,一路上的神色都很是凝重,裴寒有些無奈的笑笑,跟著的人沒給自己好臉色,心底當下有些不悅:“怎麽,見了我,也這般不開心?”


  夏秀敏看著那好看的雙眸,剛才的不快才有些消退的去意:“沒有!”


  “明明就是!”裴寒反駁道,他實在看不慣夏秀敏總是自己一個人承受很多,還有逞強的樣子,讓他心疼。


  “你有注意到剛才進屋給你行禮的那個男人嗎?”夏秀敏出乎意料的問著他,但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


  “那個人?我看到了,他不是大夫嗎?”裴寒有些不解,剛剛進門的時候,陶瑞詳是第一個跪拜給自己的,對於那種人,他很容易厭惡,那是一種極盡諂媚的姿態,讓人看了就不舒服。


  “你可知,這次老夫人請了他來是何用意?”夏秀敏冷聲的問道,從她眼裏卻看不到任何裴寒的影子,隻有一層蒙了霧色的眸子,還有一望無盡的深淵般的眼睛。


  “不知!”裴寒直接說道,雖然剛才那人,他一眼即穿的明白那是一個有些貪財富貴又野心勃勃的男人,但夏秀敏對他明顯的用意,讓他更加好奇起來,於是幹脆什麽也不說,或許夏秀敏可以親口說出來。


  “其實那個男人,並不是別人,正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醫仙陶門!那個人,就是陶瑞詳!”夏秀敏繼續著自己沒有或多情緒的口氣,給裴寒解釋著:“他啊,真不是一個好人!”


  她有些情不自禁的開了口,但更多的情緒卻遊離在外。


  “你對他有成見?”裴寒不解的問,怎麽夏秀敏會如此討厭陶瑞詳呢?這麽顯而易見。


  “裴寒,你知道陶門現在這般不濟又是為何?”夏秀敏幽幽的開口,又像是沒有對著裴寒在說話:“他們做了太多賣國求榮的事情,勾結南疆,無恥致極!”


  “什麽?”裴寒很是驚訝夏秀敏居然這麽說陶家,但她又是怎麽知道陶門就做了那麽多壞事,如果不是真的,夏秀敏現在就是故意栽贓,畢竟,陶門在整個皇城內外,也是人盡皆知的,如果有心的抹黑了那樣的大家族,勢必會引火上身,他真的不明白夏秀敏怎麽就變得這麽極端起來。


  “你要把話說清楚,這不是在開玩笑!”裴寒嚴肅道,但很快眼底的柔軟就湧了進來,隻是一個手臂就一把擁了夏秀敏的身子在自己的懷裏。


  “秀敏,你要說清楚,我可以去查這件事,可是你的態度,你對陶家,為什麽會是那種眼神,甚至連我都能感到危險?你恨陶家,是嗎?”裴寒默默的輕拍著夏秀敏的背,隻是後者一直依偎在他的懷裏,原來這個人,讓她如此安心。


  但是,真的要告訴裴寒自己的身世嗎?為什麽一想到這些又會覺得不安起來,畢竟自己經曆了太多詭異又離奇的事情,若真的說出去,又有幾個人相信。


  “其實!”夏秀敏小聲的吞吐了聲音:“也沒什麽,我也是聽別人說的,陶瑞詳也是這幾日見得,啊,就是覺得很熟悉。”


  夏秀敏撒了謊,這樣對她而言,是最好的,她是想借助裴寒的勢力,把陶家餘孽一並鏟除,可是什麽時候開始,她似乎有些擔心他的安危,在意了他的感受,如果有一天,裴寒知道了自己隻是利用他,才接近他,會不會也像她恨陶瑞詳那樣,再也不理自己了?


  想到這,夏秀敏縮了縮身子,把裴寒抱的更緊了:“你很讓人安心,裴寒!我真的不知道,以後嫁了你,會是什麽樣子?還能這樣安逸的躺在你懷裏嗎?”


  裴寒噗嗤一笑:“你說呢?”他彎了彎腰,看著懷裏的人,那麽傾國傾城的好看。


  “把眼睛閉一下!”裴寒有些命令的口氣,夏秀敏很是詫異,但也是照做了,她口上卻不依不撓的放著狠話:“休得對本小姐做一些不道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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