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印記

  “果然是空間陣法,沒有一絲破綻,”即使百裏若繁已經知道這個陣法的循環往複,也知道自己從來沒有邁出過一步,但是百裏若繁卻沒有找出過絲毫破綻。


  布陣之人她有這個勇氣讓陷入陣中的人知道陣法的規則,但是她卻有底氣讓陷陣之人即使在知道一切都情況下,也無法找出陣法的破解之法。


  不對,這個世上絕不可能有不可破解的陣法,如果有,那就是實力不夠。


  既然這個陣法是複製朱砂印最後一重,那麽,這個破解的關鍵之處,應該是這把鳳鳴琴。


  等等,這個圖案怎麽那麽熟悉呀,好像在哪裏見過琴上鳳凰清影的背後的涅槃之火,此時在百裏若繁眼裏看來,卻組成了一個讓百裏若繁看起來很是熟悉的圖案。


  這個圖案是——


  梅花印記。


  其實這看起來並不像梅花,普通的梅花通常花開五瓣,當然也有特殊的梅花開四瓣或者六瓣,但是眼前的梅花印記卻是在普通的梅花五瓣之外有添上四個花瓣,如此看來,倒顯得不倫不類的樣子。


  即使這個圖案看起來不倫不類,但是百裏若繁看到這個印記的第一眼,卻還是覺得這個印記就是叫梅花印記,而且還是必需叫梅花印記,就好像一種與生俱來的,我說是什麽就是什麽的無理取鬧。


  這是陣紋,百裏若繁刹那間頓悟,抬眼看去,複雜多變的陣紋此時在百裏若繁眼裏看來,漸漸有了規律。這個陣法是由這個圖案組成的,它們排布雜亂無章,層層疊疊,讓人眼花繚亂,所以這些梅花樹才會在這片天地擺放地毫無規律可言。這些圖案將這片空間分割為無數個小小雜亂無章相互交錯的空間,所以百裏若繁看似是一直往上,但現實卻是她彎彎繞繞地穿過了無數個空間。


  現在百裏若繁看起來是處在虛空中,但是由於這些圖案的分割,百裏若繁數了數,現在她起碼是處在三個不同空間的交錯之處,也就是說起碼有三個這樣傾瀉度不一樣的圖案在百裏若繁現在這個點上,也就是說無論她往那個空間上走,她自己的感覺是她一直在同一個水平線上。


  以百裏若繁現在的閱曆,一時之間也無法描述這些所謂的空間,但是百裏若繁明白,正是因為這些重重疊疊的圖案使得分裂的空間也重重疊疊,使得百裏若繁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換了不知多少個空間,有時百裏若繁甚至已經通過這些空間回過頭來都不自知,正是因為如此,這個陣法才給百裏若繁一種循環往複的感覺。


  但其實這個陣法並沒有循環,百裏若繁也從來沒有遇上重複的路,如果讓百裏若繁找到這個陣法的出口,可能就算百裏若繁從現在豆蔻年華走到滿頭白發,也可能才走了那千分之一的路。


  既然知道陣法的規則,百裏若繁就試圖穿越這些圖案隔絕的空間,企圖打破空間壁壘,橫穿出去,這就像一個人想要登上一座陌生的山頂,在不明情況之下,你隻能老老實實地摸索,如果有前人留下路還好一點,如果沒有,抱歉,你隻能老老實實地摸索,哪裏好走就往哪裏走。你不知道看似好找的路是不是最好的那條路,也許是捷徑,也許是彎路,但是身為局中人的你不明白。等到了某一處,突然想明白了什麽,拔開眼前的荊棘一看,突然看到了一條捷徑,那麽,你會選擇什麽?

  大多數人都會選擇走捷徑,而有捷徑不走的,一部分是要發揚艱苦奮鬥精神的奮進者,他們百折不撓,是苦難的克星,挫折的攔路虎,另一小部分,就是拐不過彎的神經病。


  百裏若繁自認為自己既不是神經病目前也沒有時間發揚艱苦奮鬥精神,所以當然是隨大流選擇捷徑。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有時候捷徑不一定就是捷徑,也有可能是另一條彎路。


  由於這些空間錯亂無比,再加上百裏若繁對空間沒有多少了解,所以無論她怎麽走,都擺脫這裏的空間法則,她看似想要突破空間壁壘,但是實際上卻是沒有任何進展,一直遊走與這些割裂的空間之中。


  難道我要永遠迷失在這裏嗎?

  百裏若繁累得趴在地上,整個人非常不雅地擺成一個“大”字,鳳鳴琴更是被她扔到一旁去。


  “累死老子了,”從小在軍中長大的百裏若繁隨口爆粗,這還是從小舅舅哪裏學來的,每次小舅舅消失不見幾天之後,回來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那時,隻覺得小舅舅很是有趣,久而久之,不知不覺之間就學會了。外公知道之後,差點沒有把小舅舅的腿打斷,從那以後,小舅舅就再也沒有在百裏若繁麵前爆粗口了。


  在外公眼中,男孩子隨便扔到沙場中磨煉,能不能活下來看自己;至於女孩子,額,還是嬌養在閨閣裏吧。


  百裏若繁在十歲之前,一直是一個規規矩矩的女孩子,但是十歲之後,她徹底地偏離的外公的一直以來的意願。在這幾年裏,無論外公怎麽努力糾正,她都裏閨閣越來越遠,怎麽也拉不回來,也隻好讓百裏若繁徹底在沙場中放飛自我了。


  放飛自我的百裏若繁,又重拾了童年學到的陋習,並且一發不可收拾。


  百裏若繁還記得有一次回到雲龍城,剛剛翻身下馬,隨口說了句粗口,被外公抓了個正著,結果她還沒有想好怎麽解釋,身邊的小舅舅在外公的眼刀子底下,就嚇得腿隻打哆嗦,結結巴巴地說,“不是我教的。”


  最後,當然是小舅舅替百裏若繁背黑鍋了。


  想到外公一家,百裏若繁慢慢地從地上站起來,她,不可以就這樣被困在這裏。


  百裏若繁伸手要拿琴來,但是手卻推到一個梅花印記,看著被自己推得遠遠的梅花印記,百裏若繁隻想要罵娘。


  這是什麽坑爹的陣法呀?


  百裏若繁還是不敢相信,又伸手推了另外一個梅花印記,果然,被那個梅花印記也別推得遠遠的。


  百裏若繁又拿起其中一個梅花印記,一把扔了出去,很快就再也看不到那個印記的影子了。


  百裏若繁滿頭黑線,這是什麽鬼呀,到底是不是陣紋呀,怎麽像一張紙似的。


  百裏若繁撿回鳳鳴琴,將它背在背上,然後,就非常粗暴的將擋在她麵前的印記通通推開,心滿意足地一腳踏出去。


  這下,該出去了吧。


  然而百裏若繁卻一屁股摔在下麵的一個梅花印記中。


  “這是怎麽回事呀。”


  百裏若繁看著頭頂上空出來的一片天地,又看看身下的梅花印記,明白過來,感情布陣的主人,是想要她自己開出一條路來。


  百裏若繁以腳下的梅花印記為起點,將周圍的印記推開,隻留下一個印記與腳下的印記拚合起來,組成一個空間,然後再往前,再清理,再拚合,再往前,再清理……


  “我怎麽覺得這些梅花印記都是胡亂塞進這片天地之中的,”百裏若繁一邊清理一邊自言自語,在百裏若繁看來,現在她就像被堵在一個雜物間裏,這些梅花印記就是裏麵的雜物,想要出去,她就得為自己清理出一條路來。


  百裏若繁終於走到這片天地的盡頭,粗魯地將擋在她麵前最後一個梅花印記扔到身後,百裏若繁也不回頭,一腳踏進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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