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少年
百裏若繁看著錢二豹伸過來的手,本能性地想要抓起地上的驚雪刀,可惜此時手上才剛剛恢複那麽一絲力氣,還沒有抓起驚雪,就被錢二豹一腳將驚雪刀踢得遠遠的。
“怎麽,小美人,還想大戰三百回合,爺告訴你,這世上除了兵器之戰,還有一種戰鬥,保準你快活似神仙。”
“我警告你,不要過來。”
“我就過來,又怎樣?”錢二豹的手已經碰到百裏若繁的胸口處,可惜,豆蔻年華的少女還沒有發育,如今此處的風光還一馬平川,錢二豹有點興味索然。
而百裏若繁隻覺得惡心羞恥至極,她努力地提起力氣打開冒犯她的手,可惜她剛推開錢二豹,錢二豹的手就不自覺地撫摸上她的臉。
此時百裏若繁隻恨不得殺了眼前之人,哪怕隻有一根針,她也能戳死這個淫賊。
可惜周圍除了看熱鬧的瀚兵,她沒有任何助力,冰雪刀在她身旁的五步之外,觸手而不可及,如果她身上能有一劍該有多好啊。
如果她此時有一劍,必將羞辱她的人碎屍萬段。
可惜她此時如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也許此時上天聽到了百裏若繁的心聲,也許是意外,也許是偶然,在所有人沒有反應的刹那間,隻見一道血紅的光從百裏若繁體內飛出,直直地射向錢二豹的下檔,帶眾人以及錢二豹反應過來時,隻見錢二豹檔出空空如也,血流不止,一旁的雪地上還有一團血肉。
不用說,所有人都明白這是什麽。
在場的所有男的都覺得背後陰風陣陣,褲襠處隱隱發痛。
百裏若繁,彪悍至此。
而剽悍的百裏若繁此時嘴角血流不止,她的麵前,插著一把血紅的劍,上麵雕著古老的鳳凰圖騰,劍柄處刻有兩個古老的文字。
守凰
守凰劍。
當年沾了她那天定之女妹妹的光,她抓周禮上的所有禮物都是皇室軒轅氏的皇叔公軒轅懷遲所指定的。可惜她不爭氣,象征天定之女的鳳琴沒選就算了,剩下的好像還有玉佩,筆,書,繡花針等一些平常的禮物也沒選,就隻單單選了一把殺氣騰騰的劍。
而這把劍自雪城一戰後,就沒入她體內不見了,對,你沒聽錯,這三年來,百裏若繁的體內,藏著一把劍。
可她不知到這把劍藏在哪,更不知道為何三年都沒有動靜的劍此時隨她一念而動。
可惜這守凰劍隨百裏若繁這一意念而動之後,就如同泄完氣的氣球那樣,任憑百裏若繁再如何使用自己的意念精神,它也紋絲不動。
“真是個坑貨,”如果按照二表嫂的話本,此時作為暫時女主的她,不應該召喚出神器,然後大殺四方,反敗為勝嗎?
果然話本上的鬼話,不可信。
錢二豹反應過來時,他的襠下已經空空如也。從此,他失去了一個做男人權力,成為一個太監,這其中的恥辱與氣憤,足以讓他失去理智。
失去理智的錢二豹掏出懷中的匕首,滿眼噴火地看著百裏若繁。
“賤人,我要殺了你。”
“廢物一個,有本事你殺了我呀。”百裏若繁明白,此時活著,將會承受無法忍受的恥辱,還不如借激怒瀚軍,借他們失去理智的手,送自己上路。
果然,看著百裏若繁輕蔑的眼神,讓這個失去理智的人更加瘋狂,手中的匕首被灌入玄氣,發出一道黑紫的玄關,直直的朝百裏若繁的心口刺去——
就在這時,從一旁的鬆林中,飛出一把閃著金黃色光芒的劍,如遊龍一般直直地朝百裏若繁射過去,準確無誤的替百裏若繁擋下了錢二豹的匕首,然後又很有靈性的掉轉劍刃,回過頭來刺穿錢二豹的胸口,再朝來時的路線回去。
這整個過程不過須臾之間,不然這把劍也不會有時間擋下錢二豹失去理智的攻擊,待林平耀反應過來時,錢二豹的屍體已經直直倒下,他胸口處還如噴泉噴出鮮熱的鮮血,眼睛還保持著殺百裏若繁時因為羞怒而呈現的充血血紅。
死不瞑目呀。
那把閃著黃光的劍出現的黑暗盡頭,出現一個少年。
他騎在一頭通體雪白的靈鹿上,一身幹淨利落的騎裝,手中挽著一把雪白的銀月弓,可搭在上麵的卻是一支火紅的穿雲箭,而那把擅自離鞘的劍此時已經入鞘,如守護神般靜靜地在守護那個少年。
少年騎著鹿緩緩而來,即使他不著白衣,也依然驚鴻若仙。
雲忘歸本來不想管閑事的,奈可身邊的劍就是喜歡多管閑事。現在此劍沒有經過他這個主人的同意就擅自殺了人,雲忘歸覺得他就算不想管也要管了。
“光天化日之下,欺負一個連弱女子都不算的小姑娘,你們難道不害臊嗎?”
“我說是什麽大人物到來,沒想到是個毛沒長齊的家夥,小子,我奉勸你不要多管閑事,不然,你連自己怎麽死都不知道。”
“是嗎?這閑事我還真管定了,你又能耐我何。”
“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廢話怎麽這麽多,別浪費我的時間。”
“小子,你知道你口中的小女孩是誰嗎?”
“是誰?”
“寒州戰場上大名鼎鼎的女殺神,淩風秉政的外孫女,百裏若繁,若她是弱女子,嗬嗬,她算是什麽弱女子,恐怕她殺的人比你見過的人還多。”
當年蒼桁穀一戰,百裏若繁僅僅憑一人之身就破入瀚軍重重萬人中,親手斬下風項元帥的首級。
這是他們瀚國的恥辱,哪一戰中死在百裏若繁手下的人不說有上萬,但少說也有上千。
這三年來百裏若繁也參加過大大小小的戰役,更別說這次雲龍城突圍,百裏若繁可是真的殺出一條血路,上千人的騎兵隊硬是被她殺得隻剩下他們這幾十人,其彪悍的戰力連身為男子的他也為之汗顏。
要不是百裏若繁這十幾日來連連交戰,殫精竭慮,恐怕他們這些隻有玄師級別的小騎兵,還不夠她喂驚雪刀呢。
這少年顯然是涉世未深,所見過的人恐怕真的沒有百裏若繁殺的人多。
“我說了,我沒時間,你們是一起上呢還是一起上?”
“既然如此,張宗二,李小天,陳一,幹掉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要手下留情,速戰速決。”
“遵令。”
瀚國騎兵營中很快就同時走出三個人。
最突出一人紮髯胡子,眼大如銅鈴,而眼珠子卻隻有芝麻大小,看上去就像一盆白裏掉進一粒老鼠屎。手中拎著一對大錘,揮舞得虎虎生風。
剩下兩人就平常多了,平平常常的方臉,粗眉,厚唇,要不是兩人一人手中揮舞著鞭子,一人手中挑著長劍,雲忘歸恐怕真的辨不清誰是誰。
反正他也不知道那個是張宗二,那個是李小天,那個是陳一。就姑且以他們的兵器辨別他們吧。
打量完對手,雲忘歸有點興趣缺缺,於是放下弓箭,從白鹿背上一躍而下。
雲忘歸這不經意間的動作在這三人看來卻是繳械而降。
“小子,怎麽,怕了?可惜晚了。”拿著大錘的大漢首先哈哈大笑道。
“你們還是一起上吧,我不想浪費時間。”
“既然要戰,為何放下兵器。”
“我怕傷了你們。”
雲忘歸的話卻讓這十幾個瀚軍笑話不已。
這隻是個涉世未深的孩子,原以為是王者,林平耀承認自己看走眼,這個小屁孩勉強算個青銅,結果到頭來這廝單純得要命,連青銅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