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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孤獨的男人

  張莉莉一直在藍坊打工,盡管是賣藝不賣身的那種,但也算是見過了形形色色的男人,藍坊是個風雅的地方,即便是掛羊頭賣狗肉,但是來的人中,總是不乏衣冠楚楚的風流人。


  來藍坊尋歡的,除了好色之徒之外,還有情場失意的,仕途不順的,什麽人都有。


  可在她見過的這些人中,從未見過像眼前這個男人一樣氣質的。


  那種孤獨悲愴感,好像是從血管裏麵伸出來的一樣,不管是質問她、威脅她還是試圖掐死她的時候,都滲透著一種悲愴的執念。


  這不是與生俱來的,她幾乎可以確定。


  第一遍問他的時候,他並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在沙發上坐著,麵上露出幾分青灰色,像是暮年人才會有的死寂。


  她吃力的站起身來,讓自己靠在沙發後的枕墊上,酸痛了三天的腰腹這才好受了一些,又試著問了一遍,

  “你說我姐姐要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價,那她做過什麽?”


  她始終覺得自己姐姐是個善良的女人,兩年前家裏出事,姐姐休學跑到藍坊去打工,愣是瞞著她瞞了整整半年,給她學費生活費,讓她繼續在音樂學院進修,那些苦楚,從未對她這個妹妹說過。


  要不是後來學校的琵琶老師帶他們去藍坊開慶功宴,她看到彈唱的那些‘小姐’中赫然坐著自己的姐姐,恐怕她要被瞞一輩子。


  張果果的小姐,儼然是實打實的那種‘小姐’,身邊的男同學有打趣科普這裏‘小姐’身上衣服不同,職業分工也不同的,她一一對上,滿心羞憤。


  後來是她發狠賭咒,以斷絕姐妹關係為要挾,逼著姐姐從藍坊辭職,她這才幹了保姆這一行。


  隻是當個保姆而已,能做出什麽大不了的事情,談得上付出代價這樣的話?


  牧尊的聲音很啞,好像是很久都沒說話一樣的啞,但是很好聽,

  有種成熟男人的塵埃感在裏麵,

  “你姐姐給我太太吃了強效墮胎藥,殺了我們的第一個孩子,你覺得,我不該找她嗎?”


  他的聲音聽著好像沒什麽波瀾,可臉色的僵硬卻出賣了他。


  他一定很愛他的太太。


  張莉莉的腦子裏忽然冒出這麽一個想法,很不合時宜。


  “不可能。”她替自己姐姐辯護,“我姐絕不是那樣的人。”


  “那就是有人指使她。”


  牧尊麵色清冷,“我沒說這是她的個人意願,但是的確是她做的。”


  葉清歡對傭人向來很寬厚,沒理由跟人結仇,出了這樣的事情,隻能是有人指使,拿了什麽好處,或者是被人逼著有了什麽難處。


  豪門恩怨,牧尊見得多了。


  生在他們這種家庭,除非是像他父母一樣遠走高飛,賭咒發誓這輩子不沾染任何與家族生意有關的東西,才能勉強避世,別的人,都活在一個讓人惡心的大染缸裏,你不害別人,別人也會來招惹你。


  張莉莉麵色一白,似乎是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一般,攥著沙發的套子,咬了咬牙,


  “你有證據嗎?說話要講證據的,我姐她,我姐她……”


  她沒有底氣。


  前不久她還來過這裏一趟,接待她的是個漂亮美豔的女人,叫葉清歡,大概就是這裏的女主人,眼前這個男人口中的太太。


  她遣散了所有傭人,留在這裏的隻有張果果和另外一個叫梅梅的傭人。


  強效墮胎藥,隻能是這兩個人用的。


  “還有一個傭人不負責準備我太太的藥,一直以來都是你姐姐準備的,我太太很信任你姐姐。”


  牧尊的話,讓張莉莉的一顆心跌入穀底,臉色變得刷白。


  而他的眼中露出一絲痛意,更是讓她心頭一顫,

  “因為這個孩子,我太太現在失明了,跟我也……分開了,”


  “那你,那你還讓我走?”


  她咬著牙,“你是不打算追究了嗎?”


  牧尊的眼神掃了過來,冷銳的像是一根利劍,

  “我讓你走,是因為你跟這件事沒關係,既然你不知道你姐姐在哪兒,關著你毫無意義,就算你走了,我也有的是辦法找到她。”


  “找到她,你會對她怎麽樣?”


  “她做過什麽,都要自己承擔。”


  牧尊的聲音很冷,“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張莉莉腿一軟,差一點就從沙發上滑下去,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


  “這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事情。”


  牧尊的後半句話,忽然斂了戾氣,與之前判若兩人。


  人都是多麵性的,可牧尊的變化太明顯,張莉莉心中愕然,到底是對那個叫葉清歡的女人存在什麽樣的感情,這個男人才會變成眼前這種近乎性格分裂的狀態?

  走的時候,她扶著門框,回頭問了一句,

  “你剛剛掐我脖子的時候,為什麽停下了?”


  屋子裏隻開了他身側的一盞小燈,昏黃的幾乎看不見五官。


  半晌,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


  “你的眼睛跟她有點像。”


  張莉莉眉心一顫,在門口站了幾秒,一瘸一拐的離開了別墅。


  劫後餘生,原本應該高興才對,可心裏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心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好像在滲透自己的血管,良知?道德?憤怒?不解?


  各種各樣的情緒,亂的一塌糊塗。


  ……


  麗水苑別墅,

  吃完晚飯之後,葉清歡睡得很早,好說歹說,米暖才同意她第二天再出去轉轉,但是前提條件是她得陪著一起去,否則一切免談。


  入夜,外麵的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葉清歡枕著床邊牛奶的哼哼聲入睡,難得的安心。


  午夜的時候,米暖推開門進來看了一趟,確認葉清歡沒做噩夢,睡得還不錯之後便準備離開。


  牛奶很警覺,這會哈赤哈赤的站了起來,米暖連忙蹲下身,拍了拍牛奶的腦袋,做了個‘噓’的動作。


  牛奶縮了縮脖子,沒發出聲音。


  “還算有點腦子,”米暖給它順了順毛,“傻狗,謝謝你。”


  謝謝你的到來,讓我最好的朋友得以恢複。


  謝謝你給這座冰冷的屋子帶來了這麽多的歡聲笑語。


  謝謝你。


  次日一早,米暖是被門鈴聲叫醒的。


  一大早,除了司揚,米暖完全想不到什麽人能來,畢竟這裏的常來者隻有司揚一個。


  開門的時候,她頂著雞窩頭,打著嗬欠一臉的迷瞪,


  “司揚你是不是瘋了?這麽早……”


  “是我。”


  沉睿的嗓音有著屬於中年男人特有的穩重成熟,與司揚大相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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