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懲戒
葉清歡不忍心聽著牛奶挨罵的時候發出的委屈嗚咽聲,隻得勸米暖道,
“你別罵他了,醫生都說了沒什麽大礙,睡一覺說不定就好了,就是蹭破點兒皮而已。”
米暖瞪了作勢要往葉清歡身上竄的牛奶一眼,自言自語道,
“這傻狗,我一點兒沒看出來是傳說中世界上最聰明的狗……”
……
錦溪苑別墅,
齊安耷拉著腦袋在牧尊的書房裏麵站了十分鍾了。
從他說‘那個女人死都不開口’開始,牧尊就一直沉默。
氣氛怪異,陰冷,讓人發毛。
半晌,牧尊忽然合上了手中的硬麵抄筆記本,掃了他一眼,
“這件事不用你管了,明天你去聯係南城區警務處,提醒他們加強片警的巡邏,尤其是公園地帶。”
說完他頓了幾秒,又補充道,“就今晚去聯係。”
齊安的眼中露出一絲茫然,喃喃道,
“南郊?南郊那邊治安跟咱們公司有關係麽?”
牧尊瞥了他一眼,
他打了個哆嗦,“我我知道了……”
可是,理由是什麽啊?就算牧家有權有勢,跟上頭公安廳的人都熟的跟一條褲子似的,也不能隨口就指揮人家加強巡邏吧,總得有個由頭不是?
齊安走之前先帶著牧尊去了錦溪苑別墅一樓的一間客臥。
客臥是密碼鎖,之前一直是他進出這間屋子,所以牧尊並未詢問過他密碼。
房間內,
五花大綁的女人倒在地板上,第三天了,她被綁在這兒的第三天,水米未進,已經達到了體力的極限。
“吱呀”一道開門聲響起,皮鞋從地板上摩擦過的聲音由遠及近。
逆光之下,看不清來人,但是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是個氣場十分淩厲的高大男人。
“你叫張莉莉。”
男人的聲音很沙啞,帶著一絲疲憊。
這一絲毫不掩飾的疲憊讓她渾濁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錯愕,她沒力氣抬頭,右臉一直貼在地板上,冰涼到近乎僵硬。
她動彈不得,腦子卻很清楚。
這男人不是這兩天一直在審訊自己的那個人。
“江城音樂學院大二的學生,課餘時間,在藍坊做兼職。”
男人的語氣一直都是陳述句的狀態,沒有詢問她的意思,似乎每一句話都是他已經確認過毫無疑義的。
而也確實是這樣,他嘴裏說的每一個字都非常準確。
關於她的個人信息,關於她的破碎的家庭背景,甚至關於她姐姐曾經不為人知的工作。
“兩年前你父親貪汙受賄逃亡海外,後在跨境追捕中跳海,你母親瘋了住進了精神病院,你姐姐從音樂學院休學,在紅街當陪酒小姐養活你們姐妹倆,後來攢夠錢不幹了,轉行當了保姆,輾轉到了我這裏。”
牧家的保姆,即便是他錦溪苑的人也是要知根知底才能入選的,當初去選保姆的人是齊安,選中這個張果果之前也就把她的身世背景都調查的一清二楚了。
原本隻是試用工,後來葉清歡出了意外,這個叫張果果的算是救了她一命,所以才轉了正式員工。
張莉莉躺在地上,依舊沒動彈,她有一雙漂亮的眼睛,不摻一點雜質,很清靈,此刻卻沾染了一份混沌,茫然的盯著牧尊。
“還不說嗎?你姐姐在哪兒?”
牧尊的語氣沉了下來,緩緩的蹲下身子,扣住了張莉莉的脖頸,麵色陰冷,
“這件事跟你無關,我隻要你聯係你姐姐,讓她出來,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就這麽簡單,但是如果你一直這樣的話,我沒什麽耐性。”
張莉莉隻覺得喉嚨一緊,那種血腥氣彌漫的感覺遍布了整個喉管。
太難受了。
她知道姐姐一直在一戶很有錢的人家幹保姆這一行,但是姐姐的工資很高,遠遠地超過了一個保姆能拿到的那份薪酬,她曾經困惑過,也擔心姐姐是不是又會像之前的工作一樣,被男主人占便宜,所以她偷偷的來過這裏幾次。
甚至又一次,遇見了住在這裏的那個漂亮女人。
溫柔的像是一股春天的清風,友善又明亮的女子,即便對人算不上熱情,但卻很自然真實,跟她說兩句話,便會放鬆所有的警惕性。
她很想知道,那個女人現在在哪兒。
“不說嗎?”脖子上的力道收緊。
她知道,這個男人不隻是恐嚇她而已,他有足夠的能力讓她死的毫無痕跡。
“我不知道……”
許久沒說話的嗓子幹澀的發痛,她一張口,聲音十分破碎,遠不是一個音樂學院的學生該有的水平。
“我真的不知道。”
她吃力的補充了一句話,眼中是恐懼,也有絕望。
牧尊猛地掐緊了她的脖子,聲音陰冷的像是來自地獄的鬼差,
“那你就替她贖罪……”
張莉莉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而後被勒的滿臉通紅,逐漸變為青紫的神色,她的雙腿在地上亂蹬,像是臨死前最後的掙紮,這一掙紮,竟然將反剪在身後的雙手從繩子裏掙脫出來。
她的雙手猛烈的拍打著麵前的人,可是短短幾秒,她已經沒了力氣,雙手垂落身側,一雙眼漸漸失去生機,絕望而又不甘的望著牧尊。
沒有半點戾氣,像是一泓清水一樣幹淨。
望著那雙眼睛,牧尊掐著她脖子的手忽然鬆弛下來。
鬆開手後,張莉莉趴在地上,劇烈的咳嗽,
她不知道是什麽救了她一命,但是就是剛剛命懸一線的時候所見到的那個眼神,莫名的讓她覺得這個男人或許並不是個壞人。
過了很久,他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
“你走吧。”
張莉莉麵色一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來。
“你說……咳咳你說什麽?”
牧尊扶著沙發站起身來,然後坐在了沙發上,沒有回答。
門是開著的,她已經掙脫了繩子,盡管沒什麽力氣,在無人阻攔的情況下,想要走出這裏,卻不是難事。
她卻猶豫了。
這個男人的身影,讓她的心頭劃過一個詞。
孤寂。
孤獨,死寂,明明是個年輕的男人,可是他的身上沒有半點兒生機,關了她三天,執著的詢問她關於她姐姐的下落,可是現在卻突然放她走。
不管是抓她來這兒,還是放她走,都讓她覺得莫名其妙。
“你為什麽要找我姐姐?”
她摸著自己的脖子仰起頭,盡管害怕,卻還是大著膽子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