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醉酒迷情
房間很大,倆人都站在窗邊,顯得越發的空曠。
洛心雨的聲音原本是甜美的,這兩天會議開得多,說話也多,所以這會兒顯得有幾分沙啞,但依舊是好聽的。
她說‘你見諒’的時候,牧尊心底有種負罪感油然而生。
他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否則也不會這麽多年對一個葉清歡念念不忘。
取消婚約這件事對洛心雨的傷害有多大,且不論心靈上的,就算是麵子問題,洛家也不會善罷甘休,他們奈何不了牧家,所有的矛頭自然就都指向了洛心雨,而與牧家無辜悔婚之後,勢必讓她今後的政治聯姻之路坎坷多磨。
接過高腳杯,他斂了神色,恢複了之前平淡無波的樣子,抬眸望向窗外。
昨晚開了一夜的會議,淩晨才把最終的方案修改敲定下來,這會兒所有人都回房休息去了,而下午還有一場攻堅戰。
紅星那邊負隅頑抗,對收購的事情拖著不鬆口,偏偏又時不時給你一個缺口讓你以為能攻入,畢竟是百年老企業了,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拿下的。
高腳杯在空氣中碰撞出清脆的聲音,“哐”的一聲,好像是有什麽東西破碎,但是又恰到好處的完整保存了下來,這種聲音是讓人愉悅的。
洛心雨笑了笑。
“笑什麽?”
牧尊問道。
“北島有句很出名的詩,那時我們有夢,關於文學,關於愛情,關於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們深夜飲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夢破碎的聲音。”
洛心雨端著酒杯念著北島的著名詩句。
這場景讓牧尊有些失神。
從前葉清歡也喜歡這些詩句,夢裏霧裏一樣的句子,但她很少讀出來,也很少讀出什麽韻味,他曾經在圖書館裏追問過一句,“你看的什麽書?”
那時候,她才抬頭,十分敷衍的丟下一句話,“致橡樹。”
“你喜歡北島吧。”洛心雨問道。
牧尊回過神,皺眉打量著她,似乎是對她這話存疑。
“我之前在你辦公室的書架上看到北島的書。”洛心雨解釋。
“除了財經報刊之外,我幾乎不看書,是她喜歡。”
他辦公室的書架上,幾乎都是葉清歡喜歡的書。
牧尊的回答十分簡潔,洛心雨神色一滯,瞬間低下頭,掩藏了眼中的嫉恨。
在她麵前毫不隱藏自己對葉清歡的感情,這是一種變相拒絕她並且提醒她的意思,她不是傻子,聽得出來。
為了那個女人,竟然可以做到這種地步麽?
……
錦溪苑別墅,葉清歡拉著行李箱從小區門口走回來。
出門的時候身上沒帶什麽錢,手機也沒電了,沒辦法打車,隻能坐地鐵到這附近,然後自己徒步走回來,走的夠嗆。
錦溪苑別墅的院子門關著,一看就是果果不在,門口一道素淡的身影吸引了葉清歡的目光,她拉著箱子的動作停了下來,在原地站住了,衝著門口那個探頭探腦的身影詢問道,“你找誰?”
那身影猛地一僵,緩緩回過頭來,警惕的目光在看到葉清歡微微隆起的小腹之後收斂了幾分。
葉清歡打量著眼前的姑娘,約莫二十出頭,穿著一身素淡灰色的運動服,雙手插在開衫衛衣的兜裏,戴著黑色邊框的眼鏡,紮著馬尾辮,一身的學生氣。
“你找果果?”
葉清歡試探著問道。
“你怎麽知道?”
那女孩兒露出詫異的神色。
“姐妹麽?看著挺像的。”葉清歡笑了笑,拉著箱子朝著她走去,“跟我進來吧,院子門鎖了,她這會兒應該不在家。”
見葉清歡身子不便,那女孩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那個,我幫你提箱子。”
“謝謝啦。”
錦溪苑客廳,葉清歡輕車熟路的從冰箱裏麵拿了果汁出來,倒了兩杯,端到茶幾上,“這應該是果果早上鮮榨的,放一會兒再喝,有點兒涼。”
“我跟我姐長得像麽?別人都說不像呢。”
那女孩有些拘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疑惑地看著葉清歡。
“看眼睛,一家人的眼睛是最像的。”
葉清歡笑了笑,順手又將一盤點心放在茶幾上,這才坐了下來,“我這幾天都沒回來,所以你姐幹嘛去了我也不太清楚,你可以在這兒等她的,要不你打個電話問問也行。”
“電話?”
那女孩兒遲疑了幾秒,搖搖頭,“還是不用了,每次打電話她都說忙,我就是想來看看她的工作環境,你是這兒的女主人吧。”
葉清歡微微一愣,點點頭,“嗯。”
暫時算是吧,女主人,反正這兒也沒別的女主人了。
“我姐她在這兒還好吧?”
見麵前這姑娘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葉清歡笑了笑,“挺好的,沒人欺負她。”
那姑娘登時不好意思起來,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我不是這個意思。”
“沒事。”
葉清歡又笑了笑,“我叫葉清歡,以後要是想見你姐的話,隨時來就行了,不用顧慮太多,這裏不吃人。”
“叫我莉莉就行了。”
“你年紀不大,在上學麽?”
“嗯,在江城戲曲學院。”
“那可是八大音樂學院之首,聽說那邊的民族樂器是教的最好的,你是學什麽的?”
“主修弦樂器,琵琶,古箏,三弦兒,都學的,第一年都學的很雜,過完今年就要選定方向了,我以前是學琵琶的,以後也打算一直學這個。”
“好厲害。”
葉清歡露出崇拜的神色來,“我小時候一直都很羨慕會樂器的同學,我媽會彈琵琶,但是一直不肯教我,而且我自己也手笨,所以學不會,你是真的很厲害。”
莉莉被她這一通誇,反而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其實也沒你說的那麽厲害,幹我們這一行的,大多數長得漂亮的最後都進了娛樂圈,天賦高的裏麵再幾個運氣好能當個藝術家,剩下的最後也就是當個樂器老師而已,沒什麽出路,也不大被人看得上。”
她課餘時間都在藍坊唱曲,盡管賺錢不少,可是她自己心裏明白,在那些男人眼中,自己跟手裏的樂器一樣,都是個玩物,好在自己長相一般入不了他們的眼,這才落得個潔身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