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她說她根本不在意
“你別不識好歹。”
範思哲的眼中泛起一絲慍怒。
他向來嘻嘻哈哈,從沒個正行,在朋友的印象中幾乎連生氣的時候都沒有,即便是現在被蕭遠一番話惹急了,也隻是皺著眉,冷眼瞪著他而已。
蕭遠扶了扶自己的額頭,順手捏著眉心的位置,眼神中有一絲懊惱一閃而逝,一隻手搭在範思哲的肩膀上,“抱歉,阿哲,我不是這個意思,謝謝你。”
範思哲皺著眉,不耐煩的推了他一把,“行了,別喝了,回去等消息吧。”
夜深,葉清歡端著茶杯站在窗口望著窗外的月色,另一隻手撫在小腹上,神情柔和。
從桌上的藥瓶中倒了兩顆藥出來之後,身後傳來米暖的催促聲,“早點睡覺吧,對孩子也好。”
她應了一聲,仰頭將藥片吞了下去,就了兩口水,吞咽了下去,然後擰緊了瓶蓋,轉身朝著床邊走去。
這裏的夜色很美,沒有被高樓大廈擋著,一眼望不到邊際。
她本意是願意在這兒多住一段時間的,可一想到來之前,牧尊的態度,便莫名的覺得心裏麵很膈應。
就算是要跟洛心雨出差去談公司收購的事情,有必要瞞著自己麽?
他向來不是這樣遮遮掩掩的人,除非是,心裏有鬼。
“四個多月了吧,醫生有說預產期是什麽時候麽?”
耳邊傳來米暖的聲音,帶著幾分羨慕。
葉清歡的手隔著被子放在小腹上,緩緩吸了一口氣,“運氣好的話,應該是在春節的時候。”
“什麽叫運氣好啊?”
米暖有些不解。
“就是運氣好,他能有這個福氣被我生下來的話。”
米暖越發的茫然,半晌,翻了個身側對著葉清歡,腦袋枕在自己的胳膊上,故作詫異的問道,“難道你不想要這個孩子?”
葉清歡神色一滯,半晌,幽幽道,“可以做選擇的話,在他存在之前,我是不想要的。”
人生軌跡已經亂的不可收拾了,再摻和進這麽一個小生命,她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昏暗中,米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自己的事情都一團糟呢,閨蜜的感情,自己又有什麽資格指三道四的。
葉清歡並未在小鎮上待太久,陪著米暖住了三天後,便告辭要離開。
“蕭遠的事情,你考慮一下。”
“行了,這三天你就反複替他說話,不知道的以為你收了他多少好處呢。”
米暖的腳尖扒拉著地麵的石子,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我不是來給他當說客的,隻是覺得,即便是再見和分手,也該好好說。”
“……”
“當年我和牧尊分手的時候,連彼此麵對麵坐下來談談的機會都沒有,最後在我們倆之間造成的影響,隻有憤怒,遺憾,和不甘。”
回程坐的是早班公交車,並沒有跟之前約好的那樣打電話找齊安。
公司忙成什麽樣不用想也知道,葉清歡並不願意為了自己的事情麻煩別人,何況說到底,齊安是老爺子的人。
長途車搖搖晃晃一路從山間小路上開出去,窗外景色很好,秋天了,滿地黃葉飄落,像是金色的地毯一樣,鋪陳出一大片的光芒。
滬上商務酒店,牧尊剛開完會,站在套房臥室的窗口,撥了號碼出去。
“最近怎麽樣?”
電話那頭傳來齊安的聲音,“公司都挺好的,葉小姐也沒打電話過來,在那邊應該住的還挺習慣的,那邊我看過了,條件不太好,但是米小姐住的地方還不錯。”
“嗯,好,有什麽事隨時聯係我。”
“明白。”
掛斷電話的時候,房內響起一陣敲門聲,牧尊神色一滯,看了房門口一眼,“進來。”
白色的身影推開了門,單手提著一瓶紅酒,指間掛著兩個高腳杯,也不進來,隻站在門口朝著他遙遙的舉了兩下。
“要喝一杯嗎?項目初期進展這麽順利,總該慶祝一下。”
牧尊低頭看了一眼手腕,質疑道,“早上七點,喝酒?”
“不然呢?”
洛心雨微微一笑,“我想你肯定是不願意晚上跟我喝酒的,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早上喝,喝完各自回去休息,這樣誰也不會說什麽,不是嗎?”
牧尊神色一滯,想到這段時間她所做過的一切,原本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勢收斂了幾分,淡淡的點了點頭,看著窗台空著的單人沙發一眼,“嗯,坐。”
三天的合作,牧尊見識到了洛心雨的專業,高智商的女人的確讓男人欣賞,即便不是男人對女人的欣賞,那也行業精英之間的惺惺相惜。
他不喜歡欠別人人情,之前‘名譽維權案’雖說不是他主動要求的,但最後落到實際好處的的確是他自己沒錯。
洛心雨是幫了忙,減免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煩。
“之前的事情,還是要跟你說一聲謝謝。”
洛心雨正在倒酒,聽聞這句話的時候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遲疑了幾秒,沒抬頭,依舊盯著紅酒杯,慢條斯理的將杯底倒滿,“我們的關係,用不著說這兩個字,而且你不是已經請我吃過飯了麽?還是跟那麽多你的朋友一起,我很高興。”
牧尊皺了皺眉,範思哲餐廳裏吃飯的那次,原本並未約那麽多人,隻是一頓單獨的答謝晚餐而已,偏偏那天範思哲約了一大幫狐朋狗友在那兒聚會,一聽說他在樓下,直接就將人都拉到了包廂裏麵。
蕭遠和範思哲都喝的人五人六的,跟他們也說不清什麽,好好的一場答謝宴,原本也是想找機會跟洛心雨劃清界限,卻成了一場鬧劇。
“我想我一開始就說的很清楚了,我們之間的關係。”
相處的久了,又承了人家的情,有些話就不能說的太過分。
洛心雨是聰明人,一點就透,聞言攥著酒杯的手指登時緊了幾分,關節處隱隱發白,“我知道。”
她故作鎮定,抬起頭來,將其中一個高腳杯遞到牧尊麵前,“但是你不是都想好了麽?等叔叔阿姨回來,你就有辦法取消婚約了,這話你已經跟我說過了不是麽?”
見她這麽坦然,牧尊反倒神色一滯,不知道該說什麽。
“像我們這種家庭長大的,自然是家族安排婚事,我們照做就是了,我不是執著於跟你的婚約,隻是照著我父母的命令行事而已,要是有什麽地方過界了,你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