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瘋了
隻見翠紅麵帶警惕的從地上一躍而起，她扭曲的四肢瞬間複歸原位。
江半夏圍著翠紅轉了一圈，她道：“你不是翠紅。”
‘翠紅’麵色如常，但她下意識的捉袖暴露了她的心虛。
剛才乍聽聲音是翠紅的聲音，但細聽卻又不是，後麵江半夏再觀此人身形，漸漸覺得有些違和。
那日她雖然躲在屏風後麵沒有直接見到翠紅本人，但隔著屏風卻能看見人影，翠紅個頭並不高。
而眼前這個‘翠紅’不光個頭高，而且身手撩。
“這位哥笑了，我不是翠紅，誰是？”
“她才是翠紅。”江半夏指著被撐起的新娘。
她走進撩開新娘臉邊的碎發，露出腦袋上拳頭大的血洞，血跡幹涸發黑，看樣子死了有一段時間。
“一般饒身體可沒有你這麽柔韌。”江半夏鬆開撩頭發的手：“我猜你應該是個唱戲的或者是雜耍班子裏的。”
江半夏又掀開李廷柯的棺材，她探頭進去看，李廷柯也死了有一段時間，屍體上長滿了屍斑。
“你應該是那個倒黴的配yin婚的新娘。”江半夏從李廷柯身上摘了一塊玉佩下來。
她將那塊玉佩舉到‘翠紅’眼前，那是一塊陰陽魚樣式的玉佩，兩塊合一起是一對。
“你太大意了，將這種東西粗心的掛在身上。”江半夏指了指‘翠紅’腰間掛著的玉佩，與她手中的那一塊正是一對。
‘翠紅’大驚失色，她竟忘了將此物摘下來！
“還櫻”江半夏指點道：“你的鞋子，一個披麻戴孝的婢女是萬萬不會穿一雙大紅鞋，更何況真正的翠紅是真心愛慕棺材裏的那位，要是她絕不會出這種紕漏。”
“你猜的不錯。”被拆穿聊假翠紅惱羞成怒，她一抽腰間軟劍直向江半夏刺去。
假翠紅的身形極端柔軟，每一招每一式角度刁鑽，這讓江半夏很難躲避。
江半夏邊躲邊注意四周的情況，她抄了貢品盤，對著假翠紅的臉狠狠砸去，她留了手沒使太大力，怕將人打死。
假翠紅被砸了個正著，血從她頭發中滲出，順著臉一直往下滴，若是剛才她嚇李季四時像地獄裏來的惡鬼，那麽現在得她就是正兒八經的惡鬼。
“還看什麽！”假翠紅對著某處喊了一聲：“等著我被打死嗎！”
隱蔽的角落裏竄出個男人，如果謝緋此時在這裏他一定會十分驚訝，因為這人正是那日他在街上看到的雜耍班子的班主。
男人鼓了鼓身上的肌肉，扯了一旁的供桌直接掄向江半夏，李季四家的桌子用的都是上好木材，要是被砸到，那還得了。
江半夏輕巧的一躲，而後借力猛踢，供桌又被她原封不動的還了回去。
男人那裏知道江半夏會有這麽大的力氣，竟能將這張實木的供桌踹飛，他一時大意被飛來的供桌砸到了腿。
慘劍
假翠紅見自己的人受了傷，她腳下一頓將火盆踢翻，沾了火的紙瞬間撲向江半夏，江半夏一揮袖捂住了臉。
那兩人趁機攻向江半夏，根本不給她喘息的機會，兩人雙麵夾擊，江半夏左支右絀，她抽出插在靴子裏的匕首同這二人打在一起。
假翠紅從後偷襲，一劍直戳江半夏心口，等江半夏發現這一劍時已經晚了，她隻能側身躲過要害，而後卸力猛地向後一撞，她借著自身的重量將背後偷襲她的假翠紅撞暈過去。
江半夏脫了力也一同跌在地上，她伸手摸向被捅了對穿的肩胛，一手溫熱的血。
“流血了.……”江半夏喃喃自語。
男人見自己的搭檔暈了過去，同他們對打那子似乎不太正常了。
他也不戀戰，拖著被砸斷的腿翻牆跑了。
“流血了呢。”江半夏呆滯地舉著沾滿鮮血的手看了又看，前日的噩夢將她刺激狠了，現在整個人像壞了一樣不停的再重複這句話。
“兄弟？”嚇到腿軟的驢蛋強忍著害怕向前挪了兩步，他咽了口吐沫又喊了聲：“兄弟？”
江半夏突然對他咧嘴一笑，那笑容十分森然。
笑完就見她從地上拎起一根斷桌腿，朝著剛才那男人逃跑的方向追去，完完全全像一個瘋子。
*
他拚命地跑，一邊跑一邊回頭看。
那個男人是瘋子，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瘋子！
江半夏提著一根桌腿，她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這個人。
“你……要什麽.……”跑不動了，他喘著粗氣惶恐道：“要錢.……我有……”
完他從口袋裏顫巍巍的捧出一把銅錢，然後像燙手山藥一樣拋出：“給……給你……都給你.……”
江半夏看都沒看一眼，她拖著桌子腿一步一步向前逼近。
那是一雙怎麽樣的眼睛，他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平靜的好似一潭死水，他掙紮的起身，但腿卻軟的同麵條一般，根本站不起來，隻能扒著地往外爬，每爬一寸，他的心就吊起一寸。
砰。
他眼前一紅，鮮血兜頭流下，他看到那個男人笑了，那雙眼睛成了他昏死前最後看到的東西。
平靜又冷漠。
江半夏隨之脫力倒下，在她眼裏她打倒的是她的噩夢。
……
翌日，李府鬧鬼一事傳的沸沸揚揚。
一大早州府衙門就派人將李府靈堂封住，李府上下不允許仆從外出，裏麵的人出不來，外麵的缺然也不知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隻聽逃出來的幾個和尚講是李大公子回魂鬧鬼。
後麵越傳越離譜，甚至有傳言是李公子身前惹到了狐仙。
“郡王，你該不會是那……”陸荇意有所指道：“那家雜耍班子賣活人出事了？”
謝緋搖頭，昨晚同沈惟行喝了一晚上的酒，不光要喝還要心翼翼的回答問題，將他耗的精神全無，現在腦袋裏什麽也想不出來。
“不知道，還是聽官府怎麽。”謝緋哀嚎一聲：“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從河州走啊。”
他一個紈絝為什麽要操賣鹽的心，當商人實在是太難了。
陸荇吃著碗裏的牛肉麵：“我覺得河州挺好的，每還有事幹，比讀書輕鬆多了，回去幹什麽。”
謝緋白了陸荇一眼，生意都是他談的，陸荇當然覺得挺好的，不用出力，每光跟著吃吃喝喝，哪裏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