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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廣龍

  第六章,廣龍

  跑來的廣賴子看清來人的麵貌,衝在最前麵的他刹住腳步,大喊一聲:“花樓!”。一眾地痞流氓中有人反應不及時,拿手一擋前麵的廣賴子,廣賴子釀蹌幾步往前,一抬頭就是花樓居高臨下的眼睛。


  花樓心情是糟透了,死氣沉沉的臉上,全然一副想殺人的模樣。一手摟著江嫣兒的腰,一手抓在嚇傻的廣賴子後衣領,明知故問道:“你想對我的人做什麽呀?”聽到這句話,廣賴子麵色抽搐,心也跟著涼了半截。他不知道,這話其實是花樓講給江嫣兒聽得,那師命不可違,家中大業也不可忘,下了決心,隻好對不住聶倩兒了。


  這時的江嫣兒也反應過來,記起男女間的忌諱,本想推搡著從花樓懷裏逃出來,就在她剛有所動的時候,聽見花樓的這句話,內心中就有一絲觸動,本來按在花樓胸前的手默默鬆開了,加上花樓稍有用力,整個人幾乎貼在花樓的身上,聞著他身上濃鬱的酒氣,霎時間覺得從他身上散出的酒氣,好像也不是那麽難聞。


  貼在花樓的胸前,江嫣兒聽不見任何的聲音,隻有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每跳動一下都從她的臉上傳遞到內心上。


  “江嫣兒你在幹嘛呀?”,江嫣兒內心暗道,步入江湖的初衷可是為了找尋父親,怎麽反而被人摟入了懷中。


  可花樓身上的體溫,溫暖且溫柔,江嫣兒舍不得離開了。連一絲輕微的動作,江嫣兒都沒有,不禁連呼吸都開始停滯,就像那春來化冬雪般融化在花樓懷裏。


  “廣賴子!花爺今的心情不好,可謂是差極了”花樓提起廣賴子,就像提起一隻死雞般,一切的鬱悶化作了怒火壓在廣賴子的身上。別看廣龍是官衙的刀頭,可廣賴子就不是習武出身,這氣勢一壓他就渾身發抖,大氣都不敢喘,一抖索還尿了。


  騷臭味彌漫,離得最近的花樓提鼻子一聞,連忙甩手丟了出去。也是嚇唬嚇唬他,頂多就是把廣賴子打一頓罷了,要殺了廣賴子,那廣龍也是個麻煩,到時蘇州府海捕凶犯花樓,就算他不害怕,可蘇州府是肯定呆不下去了。


  “廣爺廣爺!”一幹地痞扶著腿軟的廣賴子,口口聲聲還尊敬著:“廣爺你怎麽了,你哥是刀頭,你還怕個白臉不成?”刀頭一職雖然不是大官,可實打實是捕快的頭,百姓和賊接觸最近的就是捕快,有句話叫閻王好弄鬼難纏,比起高高在上的官老爺,這些底下人才是最難纏的。


  就有一個無賴站出來,他不認識花樓,指著他臉就罵到:“混蛋兒,可知道廣爺是誰嗎?要是被他親哥哥知道你嚇唬他,哼哼,保準你出不了蘇州府”邁起一步走上前來,擼起袖子還想從花樓手裏搶走江嫣兒,挑釁著:“你這兒要識相一點,這是咱廣爺看上的娘們兒”


  話還沒話,花樓一腳踢在無賴的腹部,他這一腳勢大力沉,練輕功的不僅僅是體態輕盈,腳力也是從鍛煉出來的,這一腳給無賴提成了煮熟的蝦,弓著背時臉正好在花樓的腳邊,花樓橫掃一腳給無賴踢到一邊去,滾了幾番就掉到了運河水裏。


  這是厭煩至極,最近什麽阿貓阿狗都敢來招惹自己。也不知道話的是哪裏來的無賴,敢口口聲聲叫花樓是“兒”,別打這無賴了,就是廣賴子今也得給他留個教訓。


  花樓低下頭在江嫣兒耳邊低語:“你先站到一旁”心不在焉的江嫣兒戀戀不舍的退到邊上去,準備看花樓為自己打抱不平,也沒有比這個更能觸動女子芳心的。


  “心些”江嫣兒紅著臉低微的聲音,她後麵還有一句話:“受傷了,我會心疼的”這是的過於低微,隻有她自己聽得見。


  倒不用一幹地痞無賴動手,花樓先一步走到過去,輕鬆就把幾人打倒在地,剩下一個廣賴子,‘咣當’一下就跪在地上,廣賴子張著嘴啞口無言。


  花樓抬手舉起清風扇,黑夜中一道白光閃過,花樓意料之外差點閃避不急,一把官刀斜插入河岸邊的泥土,這一下也不是衝著花樓腦袋來的,要不然,以他還帶著酒醉狀態下,避開了也得掛上紅彩。


  “抱歉了花兄”一個人走來,他是廣龍,帶著萬般歉意:“嘖,我沒想到這斯又給我惹事,而我又公務纏身離不開,這不是剛從官衙出來就急忙來找,沒想到,他惹到了花兄”在明亮的月光下,廣龍越走越近,穿著一身官府,樣子也逐漸清晰了起來。


  彬彬有禮的廣龍和印象中五大三粗的刀頭不同,以他的模樣更應該做個師爺,充滿著書生卷氣的臉蛋,又有江湖中人的款款大方,給人一種人中龍鳳的意味。對著江嫣兒一施禮:“我們又見麵了”哪知道江嫣兒看見廣龍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喂,你不是好好管教弟弟的嗎?為何今夜他又來騷擾我,還帶著他的狐朋狗友,不知是想作什麽”


  “真有此事?”廣龍回頭看著跪地的廣賴子,鼻子重重哼了一聲,在回頭到:“姑娘,是我沒有教導好弟弟,但他的錯也該由我來罰,不該借由外人之手”傳出去刀頭的弟弟被別人打了,這廣龍還拉不下這個臉麵。


  “不行!你分明就是袒護,還想為虎作倀”江嫣兒不悅道。


  沒理睬江嫣兒的話,廣龍走到花樓麵前,對他:“這次的事,請花兄交給我,我一定好好責罰他,讓你們滿意”看花樓臉色沉下來,廣龍心裏一嘀咕,這花樓也是不好惹的,連薑青也在他手底下吃過虧。


  突然間,廣龍一腳踢在廣賴子的胸口上,這一腳踢的比花樓踢那個無賴還狠,直接倒栽出去數米,連忙爬起來的廣賴子剛要話,一口就吐了出來,就地轉了一圈倒在地上,人事不醒的昏迷了。


  “這樣滿意了嗎?二位”廣龍收回腳笑道。他這一腳踢中,這廣賴子跟死了也差不多了,就算不死也會是個廢人,以後也不能為非作歹。他知道花樓一定看得出來這腳的輕重,故意有此一問。


  花樓看在眼裏,終究一言不發,解下腰間的酒壺裏到一旁喝酒去了。裝作不經意的側頭,看廣龍又走到江嫣兒的麵前,笑問:“姑娘,你還滿意嗎?”就是江嫣兒也傻傻的點了頭,他才走到河岸邊取刀,收刀入鞘後,接著又去扛起昏迷中的廣賴子,往來時的方向離去。


  “花花兄”江嫣兒走到花樓邊上,若有所思的:“這廣龍還算是明事理,你覺得呢,他算是一個好人吧”


  四下無人了,花樓抬著酒葫蘆飲酒,眉宇間的沉凝不減。他考慮的是,那廣龍下手狠毒,對自己親弟弟都能下狠手,那何況是對別人了。一般這樣的人通常都心狠手辣,還有那先前飛來的那一刀更不像是簡單的阻止,那對力道的把控與精確的落點,更不如是一種示威,對花樓的示威。


  可是花樓不解,他與廣龍無冤無仇,為何要向他來示威。疑惑的一低頭,不知何時胸前多了一抹黑毛,再看江嫣兒臉上,那絕美的容顏上一雙率真的大眼睛看著自己,突然間花樓好像明白了,也許那廣龍早就來了,但他始終是等到了最後一刻才出手。


  這廣龍是既保住了顏麵,又對花樓成功的示威,還給江嫣兒留下了好感,真是妙招啊。既凸顯出他的豪情萬丈與明白事理,又生的一個俊俏模樣的翩翩公子,同時是下首府蘇州的刀頭,真不虧是人中龍鳳。


  但令花樓在意的是,這廣龍的功夫很好,好到能把官刀嵌入河岸的泥土裏,這裏的泥土裏有不少的石塊,遠處投擲出的一刀就能斷石嵌土一尺有餘,可見他的刀法與功力要比薑青還強,這也是花樓對廣龍忍耐的原因,他覺得與廣龍交手,就算是不醉也難以勝過他,反而落敗的可能性很大。


  或許,這就是廣龍向他示威的原因:你花樓的武藝不如我。


  人外有人的道理,花樓明白,技不如人也常有,或許他曾認為自己是下第一,但白冥用血的教訓告訴過他,至少有比他厲害的人。花樓是打不過白冥,因為輕功再好也不能傷人。


  思索太多的東西,也過了許久的時間。他是盯著江嫣兒的臉陷入沉思的,忘乎所以等過神來,眼前是江嫣兒臉紅透的樣子,八成是以為花樓看著她入迷了。當然花樓不會去告訴她原因,隻是平淡的提醒:“那廣龍是有點喜歡你了”他不知為何完的時候,江嫣兒就好似生氣了。


  “哦!”轉身就走了。江嫣兒心,這花樓話是何意,為什麽要提醒廣龍喜歡自己,莫非是覺得她也會喜歡廣龍嗎?這花樓是毛病吧,抱都抱了還出這麽不負責任的話,難道女兒家的臉麵在花樓的眼裏,就這麽不值一提嗎?


  走出幾步遠,還不見花樓追她。江嫣兒的火就更甚了:好一個花樓,不懂得低頭道歉嗎?難不成還要我去主動示好。江嫣兒回身看去一臉迷茫的花樓,一咬牙心:“再給一次機會,若是再給我提什麽廣龍的,我一定撕碎了你”她心裏麵這麽想的,但還是沒骨氣的走回到花樓身邊,挽著他的手往大街上走。


  埋怨歸埋怨,底下就沒有幾個女子不埋怨身旁的男子。不過挽著他的手臂時,心裏麵卻像在喝蜜汁一樣甜。


  但花樓會這麽想嗎?仍由著江嫣兒拖著他走,心裏麵卻還在想廣龍的事。


  蘇州府是沒有幾人能抓住他,至少輕功比他強的少有,憑借輕功脫身的話,就算是白冥來了也沒用,可要想在蘇州府裏有所圖謀,那必然要有身份的掩飾,想起花永明過的話,若是被看出端倪來,一個廣龍一個薑青,花樓隻怕永遠踏不進這蘇州府,更別提花永明要他調查的魯班圖紙了。


  魯班圖紙上記載的飛鳶,真的存在嗎?花樓不知道,可花永明要他調查這件事,他不得不去核實清楚,雖然不知道用什麽方法,但目前最要緊的還是掩藏身份,那就絕不能繼續做他的俠盜事業。


  掩藏身份的辦法,花永明也給他了,身旁的江嫣兒就是最好利用的人,而且她心性真單純,入世未深就是最好的人選,可真要這麽做嗎?唉,剛才不都是想好了嗎,為什麽又要想這件事,為什麽江嫣兒挽著自己的時候,總有一種是聶倩兒的感覺,我就這樣欺騙自己嗎?

  頭疼,酒勁又上頭了。


  不過,花樓想猜測一點,就是那廣龍到底是不是看上了江嫣兒,又是何時什麽開始的,難道是他與薑青打鬥那會兒?如果是這樣的話,廣龍這個人就太可怕了,因為廣賴子死纏爛打江嫣兒,所以他才踢傷了他,一腳直接踢廢了親弟弟,真是可怕的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廣龍的下一個目標會是誰?花樓大概也猜到了,無疑就是他了,堂堂一個蘇州府刀頭會做這樣的事情嗎?想著想著,花樓也有點不大相信,不如就試一試。


  “管他廣龍是不是千年老王八,我看他有多能忍!”花樓想著轉過身,把挽著他走的江嫣兒轉過來與他麵對麵,溫柔的:“江嫣兒,你的臉上好像有東西”著話,他慢慢靠近了江嫣兒的臉上。


  江嫣兒覺得可能是弄髒了臉,沒多久,就由開始茫然又變得懷揣不安。這花樓哪裏是打算拿走她臉上的髒東西,分明是一隻手摸著她的臉,臉也靠的也越來越近,還有他的嘴怎麽輕啟了


  心跳如鹿亂撞,這花樓是醉了嗎?深夜大街上是無人經過,可這也太大膽了,我要推開他!推開!。可嚐試推了幾下,這花樓的力氣好大,完全推不動怎麽辦


  大道中央的位置,花樓兩隻手扶著她肩膀,刻意放緩著動作。突然間就聞到了一股殺氣,雖然低微不可聞,像是有人刻意壓製住這股子殺氣,但其中的凜冽能感覺出殺氣的主人是絕非等閑之輩。


  他果然在暗中觀察著。


  “呼~”花樓吹了一口酒氣在江嫣兒臉上,酒臭味也讓江嫣兒一下清醒過來,皺起瓊鼻一副搞怪的模樣。這時花樓:“好了,臉上的髒東西吹跑了”然後像沒事人一樣,接著朝大道繼續走下去。


  “我臉上真有髒東西嗎?”江嫣兒心,可剛才他那副模樣簡直是太可惡了,分明是想親我的。是不是推他的時候力氣用大了些。。


  唉,心中突然一陣失落。


  “等等我樓”喊起來更加的親昵,江嫣兒邁步追著花樓的背影,到他身旁很自然的又挽著他的胳膊,頭輕輕靠在他肩膀上,無比溫柔的:“樓,你別丟下我了,一個人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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