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去
言罷, 秦洵問：“我們小時候跟先生習練騎射就沒挑著氣候, 那你在終南山呢？太華真人他老人家會讓你多曬日頭練體魄嗎？”
齊璟想想，實誠回他：“終南山上涼快。”
秦洵摟著他脖子笑出來, 笑完道：“外頭知了在叫，你有沒有聽見？我們去食堂討點麵粉回來, 揉了麵筋黏知了去？”
他有興致, 齊璟自然不會拒絕, 倒是秦洵自己太嬌氣, 混在一群下午偷懶不練武的師弟當中, 沒玩多久就耐不住日頭烈，將戰利品悉數丟給師弟們，拉著齊璟又回了房。
被室外的熱浪熏出一身薄汗，尤其臉上像是蒙了一層塵灰不清爽, 二人回房後洗了臉，秦洵把領口扯鬆, 用擰得半幹的手巾擦拭脖頸和肩膀。
起先兩人還各擦各的，秦洵不老實，非要動手去扯開齊璟領口，替齊璟擦，擦著擦著就變了味, 他趁機占便宜吃豆腐，摸上了齊璟的喉結。
“做什麽？”齊璟見他摸著摸著還閉了眼, 捉住他的手輕聲問。
秦洵閉著眼答：“我不是跟你說過, 人的五感是相通的, 看不見的話，摸起東西就會更靈敏。別動，讓我再摸摸。”
齊璟真就不動了，也沒再說話，等到秦洵摸夠了睜開眼，瞬間撞破他眸中赤/裸裸的意圖：“怎麽？”他湊近過去，意有所指，“想幹壞事？”
齊璟坦然點頭：“晚上。”
秦洵笑出來：“那你可悠著點，這處不比家裏，我隔壁兩間都是宿房，而且這牆的隔音不好。”他往左右兩麵牆看看，又道，“問題也不大，左邊是楚長琴的房間，右邊是恣意師兄，楚長琴那間今晚肯定空著，恣意師兄嘛，他睡覺沉得很，雷打不動，不用在意他。”
晚膳時辰沈柏舟他們幾個約秦洵小聚，叫他帶上他“家裏人”齊璟，地點依舊是在山莊的食堂。
他們約好的時辰比山莊慣常的晚膳時辰稍遲，為的不趕在食堂裏人多喧鬧的集中吃飯時段，秦洵和齊璟往食堂方向來的時候，迎麵不少吃完回宿房的弟子，過去與秦洵略有往來的會同他笑一笑打聲招呼，熟識些的還會停下步子幾句寒暄。
秦洵好看，毋庸置疑，但他在山莊那麽多年，又總愛四處亂晃湊熱鬧，沒說過話的山莊弟子都已看他眼熟，他再好看也不至於到如今還令同門駐足驚歎。齊璟不然，一張好看又陌生的男子麵容，總會引得些年紀不大的姑娘家含羞帶怯地緩下步子偷瞄。
江湖女子不似深閨小姐那般拘謹，害羞的有，亦有大膽的跟秦洵打招呼時順帶招呼齊璟一聲，問問他是誰，怎麽會在山莊裏，齊璟也大大方方含笑回話，秦洵聽見剛走過身旁的二三女弟子在笑說齊璟嗓音悅耳。
他一挽齊璟的手臂：“聽到沒有，誇你呢，聲音真好聽。”
“聽到了。”齊璟道，“還好吧。”
齊璟始終覺得人的嗓音隻有聽起來會讓耳朵有刺刮不適感才稱得上“難聽”，其餘不就是年齡、性別的大異，以及不同的人之間小異，能通過嗓音區分誰是誰，哪有什麽特別好聽值得一誇的說法？
不過齊璟自小到大，常常被秦洵誇嗓音好聽，他一直認為這是秦洵情人眼裏出西施，就像他同樣覺得秦洵的嗓音是與眾不同的悅耳，並不認為他二人的嗓音當真動聽到異於常人。
秦洵見他不信，肯定道：“是好聽啊，你說話特別好聽。”
齊璟看他：“你真這麽覺得？”
“當然。”秦洵點頭，麵不改色，“喘的時候更好聽。”
齊璟：“……”
秦洵又道：“我喘的時候好聽嗎？你喜不喜歡聽？”
齊璟：“……”
秦洵：“記不清了？那我現在給你喘兩聲？”
齊璟：“……”
秦洵大笑。
浪這一下真開心。
他們踏進食堂時滿堂桌椅都空了大半，約好的地點在二樓，一張圓桌邊坐的是沈述懷沈柏舟姐弟，還有個從街集回來不久的陸鋒，陸鋒見到秦洵就苦哈哈地抱怨，為什麽秦洵回家了自己依舊逃脫不了做老媽子照顧師弟的命。
秦洵和齊璟落座不久，柳玄姍姍來遲，這張桌子的人便到齊了。
沈柏舟依舊帶著他的貓，貓很乖，躺在他腿上不吵不鬧，連舔舔爪子都懶，當然，這是在柳玄出現之前。
見過一次，再聽到柳玄一句跟貓膩歪的“來了老弟”，秦洵已經能波瀾不驚了，橘貓照常抗拒他，到他手上就開始喵喵叫著蹬爪子。
沈述懷問沈柏舟：“它中午拉粑粑沾到肚子毛了，你給它洗了嗎？”
沈柏舟：“不是你給它洗嗎？我那會兒趕著去校場啊。”
沈述懷：“那我也趕著去校場治他們中暑啊！”
柳玄埋在貓肚子裏的臉抬起來：“所以沒洗？”
沈柏舟：“……你喜歡它今天都讓你抱著。”
橘貓：“喵？”
在山莊住了幾日，中途二人出過兩趟門，都是逛一逛曾經齊璟來江南探望秦洵時，二人同去的那些老地方，六月中旬，長安隨護的侍衛們安排車馬來接，二人結束了今年的一趟江南行，啟程回京。
是日早上秦洵睡醒，見齊璟坐在桌邊翻閱著書物，他揉著睡眼好奇問看的什麽，齊璟將書合起朝他揚了揚封麵。
秦洵幾乎以為自己年紀輕輕老眼昏花，又揉了揉眼，確定沒看錯封麵上明晃晃的幾個大字：冷王爆寵小甜妃。
秦洵：“……什、什麽情況？”
齊璟繼續翻起話本子：“早上出門遇著你那位師妹，向她借來一閱。”多看看，興許就能接秦洵那些話茬了。
秦洵好笑之餘又滿心歡喜，齊璟這雙常年覽閱朝廷奏章的眼，也就隻肯為了他，紆尊降貴地瞄一瞄狗血少女讀物。
七月初四抵達長安，沒急著搬進長安的陵王府，當日二人還是回了皇宮景陽殿，方便著齊璟翌日一早去上朝。
正好，七月初五是秦洵祖父的壽辰，並非整十的大壽，但家中小輩也不宜缺席，齊璟答應了秦洵早朝後陪他一起回鎮國公府，帶上他們一對孫輩早早備好的壽禮。
秦洵難得吩咐清硯要早些叫醒自己，醒時恰好齊璟下了早朝，正在窸窸窣窣地脫下朝服換穿常服，見他醒了，邊整衣襟邊笑道：“要叫他們送早膳來嗎？”
秦洵在薄被下伸了個懶腰：“要，壽宴回來我們就住王府去了，景陽殿的最後一頓早膳，我得好好吃。”
齊璟早朝前隨意喝了幾口清粥墊肚子，這會兒秦洵吃，他也跟著再吃些，聽到秦洵問他：“你會不會有點舍不得？住了十幾年呢。”
“還好，隻是習慣了景陽殿的陳設，不過王府陳設與景陽殿也相差無多，很快就能適應了。”齊璟望了他一眼，“哪裏都一樣，你都與我一起住，別搬回將府去了。”
年幼時與養母同住昭陽殿，五歲後搬到景陽殿，而今又將搬去皇宮外的陵王府，在齊璟眼中不過就是換了起居之所，對“住所”並無過多的留戀感。
回想一番，要說留戀，不過是心上惦念一個自小與他同吃同住的秦洵，留戀的不是毫無生氣的一座殿宇一間屋室，而是曾經年歲裏，在殿宇屋室與他相伴的秦洵跟他笑跟他鬧、整日抱著他胳膊念念叨叨的光景。
早前景陽殿就已搬了不少慣用的東西去陵王府，二位主子用完早膳出門，宮人們便又忙著將剩下的物什收拾打包。
秦洵本以為他跟齊璟來鎮國公府的時辰算早，到了才發現，除去外姓賓客，秦家人已經到了個齊，他二人反倒是家裏到的最晚的，好在這隻是相較之下，距離午時尚早，仍是在祝壽的合適時辰登門。
鎮國公秦傲脾氣剛硬，平素交好到能踏他門檻的同僚還真不多，但今日老人家過壽，一部分平日不敢叨擾他老人家的朝官都試探著拎了壽禮登門。
畢竟是祝壽來的，不是為些雜七雜八想勞老人家出麵說話的煩人瑣碎，鎮國公府今日的門檻好踏許多。
關延年也在。
雖說關延年一直很得秦鎮海高看，但他從前並未踏足過老國公的府邸，一來老人家不喜小輩們無事登門煩他，二來那時關延年資曆尚淺，避忌給人落下諂媚秦家的話柄。
今時不同往日，看來他們江南行的這段日子裏，家裏已將結親之事落定了。
齊璟被朝官邀談，秦洵摸了摸袖中物，招招手把秦申叫來身前，掏出個小盒給他。
秦申一愣，捧掌接過，打開一看裏頭一條檀木手串，手串清和的檀香幽幽鑽入鼻腔。
“給我？”秦申問。
秦洵“嗯”了一聲：“你是申月生辰，從來也沒跟我說個具體日子，正好見著就把禮給你了。”
他點點秦申掌心的檀木串：“這趟去了江南，估摸著趕不及回來再給你挑禮物，就從江南帶回來。別嫌我這一條手串不像樣，可不是街頭小攤買來糊弄你，這是在金陵的時候我去雞鳴寺求的，請人家住持開過光了，你拿著當辟邪，不信那些神鬼之說就當戴著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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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v那幾天太忙了，急匆匆存了稿就申，除了文案掛公告也沒在章末作話給大家說一聲，真的很感謝追更和養肥這篇文的讀者小天使們，今天（12.15）之內、本章（148）的評論區有我的一點小心意，就是紅包哈~
給我的小天使們嘮嗑個事~
有位男士來跟我們律所谘詢，他跟未婚妻簽了份婚前協議，約定如果出軌就賠償未婚妻100萬，我們告訴他這種協議無效，他很開心，說無效就好，隻是寫來哄女孩子的，他生怕協議有效自己以後真要賠100萬。
挺好笑的，但笑過之後也很感慨，沒法多管別人的家事，但我想給我的讀者小天使們提個醒，我的姑娘們可都要長點心啊！！！婚前協議一般是約定財產債務等等，例如寫明哪些是各自的婚前財產、哪些是共有等等，具體太長了，大家有需要可以查閱資料細看。
主要說類似“出軌淨身出戶”這種協議，假如真起離婚糾紛了，基本無效，不要相信！
不是說不要相信你的另一半哈，我想並不是每個人都像這位男士一樣有意為之，很可能你的另一半想和你簽一份這樣的婚前協議是真心想給你保障，但是不要相信這種協議的效力！
祝我的小天使們都擁有甜甜的戀愛~
感謝小天使的營養液：餘歌x10，靈尊上x30，殤洙x5，葉不羞家的晨兮x10，清水x6，喬家慫慫x10
感謝知幾許的地雷x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