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皇城風月錄> 叔侄(七夕二更)

叔侄(七夕二更)

  “都漂亮都漂亮,我怎麽會有這麽一雙天仙似的堂妹呢。”秦洵真哄起小姑娘也是嘴甜,想往她頭上的小發團伸魔爪揉上幾揉。


  秦綰虞這才瞧見他領口上幹涸的血跡,尖叫一聲跳開:“你怎麽流血了!”


  秦洵下意識抬手捂上血跡處,好在脖頸是細長劃傷滲血匯流,當時身邊宮女又及時遞帕捂止,衣領上沾染的血跡不多,不至於嚇壞小姑娘。


  他彎著眼眸胡扯:“今日入宮見著個漂亮的宮女姐姐,一時心癢想偷個香來著,這不,被漂亮姐姐惱羞成怒給我撓了道口子出來。”


  秦綰虞咋舌:“都撓流血啦,宮女姐姐們都不修指甲的嗎!”


  秦緋瀾細聲道:“先前宮裏賜了東西來家,我見宮女姐姐的指甲確實留得長。”


  秦洵順著話說:“是的呀,這個漂亮宮女更了不得,指甲留得女妖一般長,一劃就給我劃成這樣了,緋緋跟綰綰見過女妖沒有?堂哥跟你們講啊,江湖上可是有女妖出沒的,她們――”


  “你閑得沒事幹在這忽悠小丫頭做什麽?”走近的秦淮沒好氣地打斷他接下來的胡編。


  秦洵朝他笑:“你不是補眠去了,醒這麽早?”


  “還不是這兩丫頭一大早過來,硬生生給我鬧醒。”秦淮替他做了方才被打斷的揉頭舉動,抬眼見他脖頸傷口與血跡,眉一蹙,“你先去換件衣裳,一股子血腥氣。”


  秦洵在家裏形容隨意,換了在江南常穿的廣袖紅衣,才梳整半天的頭發也給隨手打散,隻在後腰處發帶一束,總算覺得身上舒坦了些,在主位空缺卻又多了兩個小姑娘的飯桌上隨意用了午膳。


  幾個年紀小些的孩子一處玩鬧去了,秦瀟外出去穀家接妻子穀時,秦淮與秦洵兄弟二人便一道回了洵園。


  “你看看,二哥二十有二,兒子都三歲了,你怎麽二十三了還孤身一人?”秦洵揶揄長兄。


  “我又沒個表妹給我娶。”秦淮坐在桌邊,見秦洵把個碧翠的草編螞蚱掛上了窗欞,“你哪來的小玩意?”


  “秦鎮海給的,說下朝回來看見,買了哄我玩,真是,還當我幾歲呢。”秦洵將草條末端繞著窗欞打了個結,“如今這草編螞蚱的手藝瞧著是不如從前了――你剛說什麽來著,表妹?怎麽大家都愛表哥表妹?二哥二嫂也是,陛下與那已故的孝惠皇後也是,還有齊……”


  “齊什麽?”


  不對,齊璟不是,齊璟與他這是表哥表弟,而且還不是親的。


  秦洵一笑,生硬轉話:“……你同齊璟一樣,這麽多年都在守身如玉啊,心裏有人?”


  “你管好自己的事得了,少問。”秦淮睨他一眼,“歸城若不守身如玉,有人回來不得跟他鬧騰死?”


  秦洵掛好了草編螞蚱,手指撥著晃了幾下,笑道:“我其實挺好奇的,我與齊璟,大哥是如何知曉?我記得不錯的話,離家尚且年幼,尚無什麽情情愛愛的意識,也就近些年在平州才逾矩些,是齊璟回來自己跟你說了?”


  “他說倒沒說,隻不過你二人都是我看大的,你以為做兄長的隻能摸得清你的心思?”


  齊歸城那小子近些年每每去一趟江南回來,都一臉春風滿麵桃花蕩漾的模樣,旁人看不出就算了,他秦淮是瞎了才會看不出。


  而他聽齊璟道秦洵又如何如何撒嬌使性,終是沒忍住說過一次:“你光嘴上跟他說這不行那不行,一點抗拒的實際行動都沒有,那小子才不會當回事。”


  齊璟笑而不語。


  秦淮:“怎麽,你不會壓根就不想拒絕吧?”


  齊璟莞爾:“子長知我。”


  秦淮愣了愣,繼而大笑:“齊歸城啊,你們真是……”


  真是夠了!


  秦淮眉目抽了幾抽,望著一臉桃花春風的弟弟,起身往內室去:“行了,就別在你二十有三的大哥麵前炫耀了,借你床榻補個眠。”他路過窗邊,偏頭看了看微微晃動的草編螞蚱,“這幾年他倒是挺上心,來問過我不少過去你在家裏的事。”


  這個“他”當然是指父親秦鎮海。


  秦洵未回,半晌朝屋外喊了聲:“小桂花兒!”


  木樨應聲出現。


  “添茶倒水這種事就不要總讓我提醒你了。”秦洵指指桌上茶盤裏的空茶壺。


  木樨連連應是,端走茶盤很快添滿熱茶又端了回來。


  “手倒是不抖了,有長進。”


  “公子過獎。”這還是自昨日見著三公子起第一回聽他一句肯定,木樨露出些微羞赧。


  “昨日聽你說桂花開著,我觀洵園裏也有幾株,不過昨日雨驟,不知眼下可還餘了花在上頭?”


  “餘的!今晨無雨,還又開了些!”


  “那好,你去采些稍微晾一晾,叫廚房蒸些桂花糕,給各園子都送一碟去。”


  其實是秦洵自己一貫喜食點心,回程這些日子本就有些水土不服胃口不好,沒提起精神多吃東西,昨夜閑逛消食時見著桂樹,不由想起平州“巷子淺”的孫嬸給的那包桂花糕,有些饞,又不好意思吃獨食。


  管他們吃不吃,反正送是送了。


  小孩子應該比較喜歡吃點心吧,除了今日來做客的兩個小堂妹,家裏似乎還有兩個年紀小的孩子來著?一個是二哥的兒子秦商,今日飯桌上還有個年紀也挺小的,是在他底下那個四弟吧,叫秦泓?看上去比秦商也大不了幾歲,居然是做秦商叔叔的。


  秦洵正端著茶杯等滾燙的茶水晾溫,餘光瞥見門邊出現一片紫色裙角。


  秦洵放下茶杯上前:“緋緋啊,怎麽來這兒了,他們欺負你了?跟堂哥說。”他蹲下身跟小姑娘平齊,笑眯眯道。


  秦緋瀾搖頭:“是商小侄兒和泓弟弟爭執起來了,穀嬸嬸帶了渺姐姐出府,我和綰綰拉不住他們。”


  雙胞胎小堂妹性子差異挺大,秦緋瀾沒有妹妹秦綰虞那樣活潑好動,相對比較文靜乖巧,講起話來也是輕聲慢語招人疼,秦洵待她便也不會像待秦綰虞那樣沒正形。


  聽她這說法,秦洵猜得到八成是秦商欺負秦泓,他聽家仆閑語知秦泓母親四夫人是婢女出身,中午在飯桌上也見這對母子沉默謹慎得很,秦泓不可能會主動招惹嬌寵的秦商。


  秦洵差點脫口而問“那他爹呢”,忽然想起秦商他爹出門接他娘去了,祖父祖母又都不在家,這被寵壞的小豆丁沒人管教八成無法無天了。


  秦淮應該已經睡下,秦洵也沒想把他扒拉醒,自己對付個嬌縱小崽子還是不成問題的。


  “我就說嘛,叔侄又怎麽樣,都是幾歲大的毛孩子,放一起總會吵吵的。”秦洵嘀咕著,牽過秦緋瀾的小手往她指引的地方去。


  還沒見人便聽見秦商稚嫩的童音跋扈道:“我奶奶是家裏掌事的!我是家裏唯一的孫公子!你是個什麽東西,我奶奶說你娘就是個浣衣婢爬上我爺爺的床,還當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我就要你個東西你居然敢不給!”


  秦洵原本還漫不經心帶笑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穀氏真是不知道教孩子點好,才三歲大的崽子,出口的這都是些什麽混賬話!


  秦洵牽著秦緋瀾穿過月洞門,入眼便見秦商掙紮在秦綰虞“小商不可以這樣”的阻攔裏,朝身邊的婢女嚷嚷:“葵香拿尺子來,小爺要教訓他!”


  “秦小爺要教訓誰?”秦洵冷聲。


  主仆幾個皆轉頭看來,伺候秦商的是穀氏的兩個婢女,秦洵一直沒記住她倆的名字,在心裏按照個頭高矮擅自用“婢女甲”、“婢女乙”給人家命名,看樣子秦商方才喚的葵香便是“婢女甲”。


  “你是那個、那個……”秦商指著秦洵努力回想。


  與這個人也就昨日門口迎接與今日同桌用膳兩麵之緣,秦商小腦瓜轉了一轉,好像中午時父親讓自己喚這個人三叔?


  方想起稱呼還沒說出口,便見三叔鬆開了牽著的緋姑姑,一把將他小手打了下去。


  秦洵沒好氣道:“指什麽指,沒人教你用手指著別人很不禮貌嗎?”


  秦商剛要頂嘴,卻見三叔撈過葵香手上原本是遞來給自己的竹尺,聽其道了聲:“我是哪個?我是秦大爺!”隨即臉頰一痛。


  “啪”一聲竹尺拍打上皮肉的脆響,將秦洵之外的幾人都聽懵了,照看幾個小主子玩耍的家仆們噤若寒蟬,雙胞胎小姑娘也咋舌,心道微之堂哥回來後好像脾氣變壞了呢。


  畢竟是打在小孩子臉上,秦洵實際上並沒有用力,隻是小孩子臉嫩,被外力這麽一拍打,立竿見影地顯了紅痕,細微卻鑽心的隱痛久久不消。秦商懵了半天,一回神便條件反射滾下淚來,繼而張著嘴哇哇大哭。


  婢女葵香嚇壞了:“三公子怎麽可以――”


  “閉嘴。”秦洵兀自盯著秦商,聲音不大,葵香卻是不敢再出聲。


  “你也閉嘴。”他用手中竹尺往大張著嘴嚎哭的秦商腦門上一抵。


  秦商不理會,秦洵作勢又要一尺子打下去,秦商連忙捂嘴把哭聲憋回去,不住嗚咽著。


  “綰綰,怎麽回事?”


  “你不知道怎麽回事就先打我!”剛自己捂上嘴的秦商忍不住鬆開手委屈地大喊。


  秦洵冷哼:“憑你剛剛那番話,多打你幾尺子都不為過。小小年紀,誰教得你這般作踐人?還是作踐自己親叔叔。”


  這容貌漂亮得女子不及的陌生三叔臉色冷沉得嚇人,秦商不敢回話。


  秦綰虞安撫地拍了拍身旁比她個頭還小些的男孩子臂膀,抬頭望著秦洵道:“我把小泓叫著一起玩,然後小商說小泓的這個桃核紅繩很好看,想叫小泓給他,小泓不想給,就吵起來了。”


  沉默得仿佛沒有存在感的清秀男孩子垂著頭,捂緊了手腕上的紅繩,低聲卻堅決道:“這是外祖母串給我的,我不給。”


  秦商滿不在乎:“你叫你外祖母再串一個給你不就好了,這個給我!”


  秦泓猛地抬起頭,眼中蓄上了淚,聲音也提高幾分:“外祖母已經不在了!”說完似乎覺得自己態度過激,複又垂頭不言。


  眾人皆愣,連秦商小臉上都露出了幾分糾結的愧疚之色。


  秦洵蹙眉:“秦商,以後不準隨便搶別人的東西,任何人的都一樣。”


  秦商素來嬌寵,哪聽得旁人教訓他,原本知曉紅繩是秦泓外祖母遺物時爬上心頭的幾分愧疚瞬間壓下,不服氣地衝著秦洵大聲道:“你憑什麽教訓我!奶奶和渺姑姑說你以前也總搶我爹的東西!”


  四周歸寂,秦洵並沒有回答這個孩子。


  “那你知道為什麽爹不記恨你三叔嗎?”身後傳來秦瀟的聲音。


  秦瀟接了妻子穀時回府,進門便聽家仆稟告兒子秦商與四弟秦泓起了爭執,而初回府的三弟秦洵剛去處理。


  深知兒子被他祖母溺愛壞了的秦瀟生怕出什麽岔子,趕忙過來,一穿過月洞門進這庭院,便聽見兒子對三弟的這聲出言不遜。


  見父親過來,秦商嘴一癟就要哭著告狀。


  “不準哭。”秦瀟上前蹲在了兒子麵前,嚴肅道,“你若受了委屈,自然可以向長輩哭訴撒嬌,但你自己做錯了事,不允許用哭來博取同情,爹也不會吃你這一套。”


  秦商吸著鼻子一抽一抽的,愣是沒敢哭出聲來,就這麽哽咽著望著自己父親。


  “那爹爹……為什麽不、不記恨三叔?”他抽噎著斷斷續續問出句話來。


  “因為……”


  “因為你爹脾氣好,不同我一般見識。”秦洵淡淡截斷。


  長輩們的舊事舊怨,就不必叫小輩聽著了。


  秦瀟看看他,見他手中鬆鬆握著的竹尺,便取了過來,叫秦商伸手。


  秦商驚愕地望著父親,兩隻小手背在了身後拚命搖頭。


  “二公子要做什麽!不能打的,叫穀夫人知道了可怎麽行!”婢女葵香驚呼。


  秦瀟往自己手心試了試竹尺的力度,平靜道:“知道又如何?他做錯了事,我是他父親,訓不得?”他肅著臉望著一臉驚惶的兒子,命令道,“伸手!”


  秦商泫然欲泣,怯怯伸出一隻小肉手將手心翻上。


  “啪”的一聲,響亮得連秦洵都一驚。


  他這做叔父的來時打那一下沒好意思下狠手,想著到底訓的是別人的兒子,蜻蜓點水地拍了聲響出來威懾威懾便住了。他二哥這當親爹的下手當真是不留情,一尺子下去打得秦商忍不住痛呼出聲,小手狠狠瑟縮了一下又顫巍巍伸回來不敢收走,手心皮膚初挨打時白了一白,很快便漲出了紅。


  秦瀟道:“不知禮數,奪人器物,該打。”


  又一聲脆響,秦商冒了淚。


  “頂撞叔父,不敬尊長,該打。”


  第三聲響,秦商細嫩的小手心都紅腫了起來,忍不住嚶嚶啜泣。


  “大家之子,教養不足,該打。”


  打完三下,秦瀟將竹尺遞給驚呆了的婢女葵香。葵香從未見過府上這脾性最溫吞的二公子發如此大火,嚇得與被父親罰打了手的秦商一樣手直打顫,哆嗦著接過了竹尺,大氣也不敢出。


  秦瀟起身理了理衣裳:“給三叔與四叔道歉。”


  秦商嚶嚶嗚嗚地說出句含混不清的話:“三叔四叔對不起。”


  秦瀟蹙眉:“話說清楚,因為做錯什麽事道歉。”


  秦商抽噎幾聲,緩了緩氣,道:“不該搶四叔的東西,不該跟三叔頂嘴,是商兒做錯了,對不起。”


  總算聽到兒子乖巧認了錯,秦瀟轉過頭去同幺弟致歉:“對不住阿泓,是二哥沒管教好商兒,可有傷到?”


  秦泓沉默搖頭。


  秦瀟又轉向秦洵,卻是抿抿唇思了一思才道:“是我管教不嚴,微之莫往心裏去。”


  “是二哥莫往心裏去才是。”秦洵歎氣。


  他如何看不出,秦瀟此番會這樣生氣地罰打秦商,多半是因秦商頂撞他時脫口而出的,說他從前也搶秦瀟東西的言辭。


  從前秦洵為何總愛與秦瀟爭搶,自小懂事的秦瀟心裏透亮。秦洵從來不是為了搶東西而搶東西,他那麽一個要什麽得什麽的貴公子,哪裏在乎那麽些零碎的小玩意,他爭搶的不過是過度欠缺的來自父親的那份疼愛與關注。


  因而他每每愛挑在父親在場時,冷著小臉指著秦瀟手上父親買贈的東西,簡單明了道一句“我要”,既不背後欺人,也不出言侮辱,與今日秦商這被溺愛壞了的跋扈行徑大有差別。


  或許是孩子了解孩子,或許是親兄弟間心有靈犀,年幼時秦瀟諒解得了秦洵的任性,因此每每秦洵張口一句“我要”,很多時候不等父親開口,秦瀟便主動給了他,心裏其實有些憐愛這個看上去嬌矜的三弟。


  在秦洵離家前已經有兩三年沒行過爭搶之舉了,他似乎不再在意父親待他的態度,隻是過去那些事是秦洵心中的舊疤,秦瀟一直注意避忌不提,此回聽到自己兒子童言無忌地將其從塵封裏揭開,這才不免動了怒。


  “想想看這麽多年過去,好似還從未與二哥表一聲歉意。”秦洵一揖,“過往是愚弟不識禮數了。”


  秦瀟忙扶他:“不必見外,都過去的事了。”


  “這孩子其實心思不壞,方才聽他說了些話,不是三歲孩子自己思得出的,多半是聽身邊大人說多了記學,二哥,你還是多照看些吧。”秦洵看了看眼淚鼻涕糊一臉委屈巴巴的秦商,“不過我倒是有些不懂,你娘既然那麽看不慣當初的我,何必將這孩子寵慣得跟我那時一個德行。”


  “娘她……往後我會跟她說說的,也會多多管教商兒。”


  秦瀟有些難以啟齒不願明說,他不說秦洵心裏倒也清楚,穀氏是善妒的性子,否則從前也不會有意為難秦淮的母親三夫人,她一方麵不滿從前秦洵的嬌縱,另一方麵又嫉妒他有資格那樣嬌縱,這便不自覺想向人證明自己孫兒也有同樣的資格。


  “哭吧小崽子,看你憋的。”秦洵見秦商小臉憋得鼓漲漲的不敢放肆哭出聲,居然有些好笑,“以後別隨便拿你三叔說事,當初你爺爺要是能像你爹管你這樣管一管我,我也不至於是那副德行。”


  秦瀟將秦商牽回屋去給他上藥,秦商手心紅腫,藥塗上時忍不住嘶嘶抽氣,賭氣一般對父親道:“爹這會兒又給我塗藥,那剛才幹嘛要打我呢!”


  “你是我兒子,我自是疼你的,可你做錯事了,我也是要訓你的,這不衝突。”秦瀟給他塗好了藥,喚婢女收拾藥箱,“方才爹問你,知不知道爹為什麽不記恨你三叔,還要聽嗎?”


  “三叔不是說是爹脾氣好不與他一般見識嗎?”


  “你三叔那是給你我父子麵子才那樣說。”秦瀟撫摸著兒子的頭笑了笑,“因為三叔當初與爹爭搶東西,從來不是出於欺侮作踐的心思,所以商兒,此番記得與你泓叔叔好好道一聲歉,是你過分了。”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