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往事
送走了聶無雙，洛清塵剛進王府大門就看到寧樂枝坐在不遠處的石桌上。
阿秀叫了叫她，說溫玉衍回來了，寧樂枝一聽，整個人立馬來了精氣神。
“樂枝參見王爺，參見王妃。”寧樂枝的語氣裏充滿了期待。
溫玉衍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說道：“本王回去換件衣服，就去找你玩。”
“王爺可用過晚膳？”寧樂枝急忙問道。
溫玉衍搖搖頭，表示自己沒有。
寧樂枝頷首欠了欠身，目送著溫玉衍離開，然後帶著阿秀回了她的梨花院去準備晚膳。
溫玉衍拉著洛清塵的手跑了幾步，回頭凶道：“你們站的遠些，本王和媳婦說說話。”
幾個奴才彎著腰候在了原地，心裏對溫玉衍又是一番嘲笑。
又走幾步，洛清塵不著痕跡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王爺要說什麽，可要去完寧妹妹那裏回來再說？”
“王妃不是也未用膳麽，一同去好了。”
“好。”
溫玉衍邀請了洛清塵，洛清塵也就知道他準備將寧樂枝和顧言的事情主動告訴她。
她心中也有些好奇，於是就乖乖的走在一側，聆聽著溫玉衍說話。
“樂枝隨母妃到皇宮的那年，也是萱妃進宮的那年，新人多得聖眷，萱妃也不例外，顧言就是這個時候和本王還有樂枝認識的，樂枝那時候身體就不太好，本王不願意帶著她玩，多數都是將她放在一邊，顧言不知道從哪兒看的戲本子，學著上麵的樣子把樂枝照顧的無微不至，還有無數個要娶她的承諾。”
“小侯爺的戲言，寧妹妹當真了？”
“體弱多病，又孤身異鄉，有個人這樣照顧她，說那些動人的誓言，大部分女子都是會信的吧。”溫玉衍歎了口氣，如果那時候他肯聽母妃的話，照顧著這個表妹可能就不會有這些事了。
“後來他們一直都不曾見過？”
“若是能見，那個傻丫頭也不會托本王帶東西了。”溫玉衍自袖中拿出了一個荷包。
淑妃死後，溫玉衍就封王帶著寧樂枝出宮了，出宮後這麽多年兩人居然沒有再見過？
顧言又不敢來找溫玉衍，以免撞到了寧樂枝，所以寧樂枝隻能靠著溫玉衍與顧言僅有的見麵傳遞心意？
她倒是個癡情的。
顧家就這一個男丁，正妻倒是不能娶一個病懨懨的，若是做妾，也不知溫玉衍和寧樂枝自己肯不肯。
“你在想什麽？”溫玉衍停下步子，戳了戳洛清塵的額頭。
“我在想寧妹妹願不願意做妾。”洛清塵回過神時，話已經說出來了，令她意外的是，溫玉衍對這話沒有生氣，反而是更加惆悵。
“她自是願意的。”溫玉衍繼續走。
“那是小侯爺妾室太多，你不願意？”洛清塵跟在背後試探地問道。
“本王一向尊重樂枝自己的意願。”
洛清塵緊了緊拳頭，竟是顧言連妾都不願意讓寧樂枝做，既無法對人負責，一開始就不要說那些勾人的話。
世間男子皆薄幸，這話一點也沒錯。
“他不願就不願吧，否則過去了，寧妹妹會過得更苦，以後讓寧妹妹多多走動吧，老躺著，就是沒病的人也會躺廢，有機會也讓她見見別個男子，別一門心思都掛在小侯爺身上。”
寧樂枝也就是底子弱，憂思成疾，隻要好生溫補，保持心情愉悅，很大可能會好起來的。
“那便有勞王妃了。”溫玉衍有些恍然，他如今不是一個人了。
“你我夫妻一體，王爺不必如此客氣。”溫玉衍的溫和讓洛清塵笑了起來。
她平生最是見不慣，癡情被負的，但沒想到關心寧樂枝，會讓溫玉衍喜歡。
“那便有勞王妃了。”
兩人一前一後的回了房，洛清塵從櫃裏選了套淡紫的衣物給溫玉衍拿了過去。
她不生氣了？
溫玉衍站在原地張開雙手問道：“你可是要為本王更衣？”
溫玉衍先前那一笑，將解藥晚給的怨氣衝散了不少，洛清塵將衣服放在桌上，然後將屏風展開：“嗯，不過清塵隻幫您換外衣。”
“是誰整日說夫妻之間無須見外的？”溫玉衍說著話，手已經拿過裏衣自行去換了，洛清塵介意的，他也介意。
洛清塵將屏風上被溫玉衍換下的衣服收了下來，順便問道：“王爺貼身伺候的人呢？”
“大婚前幾日，他娘彌留，本王許他回去了，應該快回來了。”
“他可是王爺信任的？”洛清塵提問間，溫玉衍已經換好衣服出來了。
貼合的裏衣將他完美健碩的身材展露無遺，領口半敞，長發不知何時散開，伏貼地垂至腰間。
明亮的雙眸裏有著說不盡的溫柔，兩片薄唇正微微向上揚起。
薄唇的人多半薄情。
這是洛清塵的第一個想法，第二個想法就是溫玉衍想勾引她。
也許是她多想了，但溫玉衍那樣的做派真的很像在勾引她。
洛清塵收回思緒，拿著外衫走到溫玉衍麵前，先是將他裏衣的係帶係好，再走到的身後，示意他抬起雙手，穿好衣袖一路再回到前麵整理著。
溫玉衍低頭看著認真且熟練的洛清塵，很想知道，她怎麽會這樣的熟練。
他腦子裏有個不好的念頭，隻出現了一瞬，隨即又被自己否決了。
洛清塵左手拿著一根玉帶，環上溫玉衍，另一隻手再自後接過，沫兒突然進屋，在她看來，這像極了洛清塵的主動相擁。
沫兒的臉咻的紅了起來，然後快速退了出去，順便告誡自己，姑娘已經成親，自己以後再不可以這樣突然闖入了。
洛清塵聽到聲音回頭就隻看到了飄走的衣角，她還保持著環抱的姿勢，溫玉衍伸出一指戳在她的額頭，將她朝外推了些許。
洛清塵抬眼，用眼神詢問怎麽了，隻見溫玉衍的喉頭上下滑動了一番：“你快些，樂枝還在等本王。”
洛清塵“哦”了一聲，快速將溫玉衍的腰帶固定好，然後找來幹淨的靴子，替他更換。
溫玉衍看著準備蹲下的洛清塵，將她一推，自己穿了起來。
“王妃伺候人倒是熟練。”溫玉衍的語氣有些不悅，他覺得，洛清塵不該做這些伺候人的活，也絲毫忘記了是他自己要洛清塵伺候他的。
洛清塵站在原地有些失神，是啊，這樣的事她曾經不知道做過多少次，當然很熟練。
她呆呆的看了看雙手，苦澀一笑。
還好，如今這手還是細膩無瑕的，這，才是一個王妃該有的手。
洛清塵眼眶發紅，蓄著淚，哀怨地朝著溫玉衍說道：“清塵已經練過許多次了，沒想到還是沒能伺候好王爺。”
“你是在演戲，還是說女子一旦到了後院，就會慢慢變成你如今這樣？”
他要的是自立果斷，能幫上他的女子，而不是一個哭哭啼啼的。
“王爺說話真是傷人，清塵為妻，幫助夫君，侍奉夫君不是應當的麽？”洛清塵用帕子擦了擦淚痕，又回到那個讓溫玉衍欣賞的樣子。
自信從容懂進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