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無法辯認的屍體
“總裁,”莫問並沒有跟著司聿修回到梅莎島,簽約合作的後續工作一處理完,他先好好睡了一覺,這才剛醒。
“我要你去給我查另一件事情。”
“你說。”司聿修的聲音裏有不容抗拒的嚴厲,莫問不由得正色說。
“那場車禍。”司聿修簡單地說。
莫問沉默片刻,說:“雖然揭人痛處是很不禮貌的,但我還是需要知道,細節。”
“細節……那還是在我去歐洲出差之前,和她約定了,回來就訂婚。但是當我回來的時候,有人卻告訴我,她出了車禍。當時的司機和,小諾,都死了,就連屍體,也因為車子爆炸而被燒焦了。”
“無法辨認的屍體……這手段並不高明,你沒有懷疑過嗎?”莫問說。
司聿修沙啞著說:“我當然不相信,但是驗血結果卻對的上,又檢驗出DNA和許雅菲確實是姐妹關係,我隻好接受那時的事實。但是,莫問,我相信這個世界上可以有兩個人的臉長得很像甚至一樣,但感覺是不可能一樣的。你知道嗎?當我再次看到溫檸的時候,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不會錯的,她就是我的小諾。”
“但是,你也不能……”莫問語帶猶豫,他知道有些話自己不適合說。
“她就是許諾,我百分之一百的肯定,”司聿修自己接下話,“嗬,她既然是我的小諾,就隻能是我的女人,和我在一起,也隻有我,能配得上她,能保護她,誰也別想從我身邊把她搶走,否則,就要有承受我怒火的準備。”
莫問在電話另一端也被司聿修話中的殘忍給驚著了,說:“是,總裁,我這就去辦。”
“總而言之,這件事一定要查,從頭到尾,隻要是有任何關聯的人,不管他是誰,都給我揪出來,我要親自,挨個處理。”
結束了和莫問的通話,司聿修坐回椅子上沉思。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相當一段時間,但是那些細節都過於刻骨銘心。他忘不了的。雖然沒有親眼見到車禍現場的情形,但那些血肉模糊的照片、視頻,他都一張一張看過。失去摯愛的痛苦長久地紮在他內心深處,早已經思念難平,不可收拾。
他相信,許諾是自己命裏注定的愛人。所以即便是車禍、失憶,他們也終於會重逢。盡管他的小諾已經忘記了曾經,盡管她現在是溫檸,但她還是回來了。
司聿修想,自己有一生的時間要去和她守在一起,失憶有什麽關係,他可以再給她新的、完美的記憶,他要把現在的溫檸變回從前的許諾,和他一生一世在一起的許諾。
溫檸看著夜色漸深,也不想再在外麵走路了,萬一又著涼,豈不是又要被強迫躺上好幾天?
她本來想直接回自己房間去休息,卻看見司聿修的書房裏透出燈光來。
想了想剛才聽到的傭人們的對話,溫檸心一軟,腳步一轉,朝書房走去。
“吱……”
房門被推開的輕微響聲驚動了司聿修,在昏黃的壁燈下,他本來已經靠在椅背上淺淺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司聿修看清了來人,出聲喚到:“……小諾?”
“……”溫檸本來揣著好不容易聚起來的幾分溫情,此刻卻覺得有一盆涼水兜頭澆下。她其實一直在說服自己,發燒時聽到的聲音是“小諾”,如今卻是實打實的聽明白了。
小諾、小諾……司聿修那深情的眼神,滾燙的掌心,顫抖的雙手,無微不至的關心,原來都是屬於那個“小諾”的嗎?
溫檸突然覺得有幾分無力。
她突然厭惡自己的臉。
是因為長得像嗎?當司聿修充滿愛意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時候,他到底是在看誰呢?
她並不排斥司聿修有一個前女友或者曾經的愛人,但是自己不是任何人的替身,如果司聿修的愛和關心隻是一種寄托和欺瞞的話,不要也罷。
想到這裏,溫檸轉身就要離去。
司聿修卻是已經清醒了,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做了什麽,他連忙走過來拉住了溫檸。
“小諾,你,你散步回來了?”司聿修打量著溫檸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
“我是小諾?”溫檸麵無表情地仰頭看著他。
“是……”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是溫檸,不是什麽小諾,你為什麽就是不肯相信我!”溫檸有些痛苦的抱著頭,麵色慘白如霜。
看著司聿修的表情,她隻覺得自己無比可笑。
“唉……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你……”司聿修知道,自己要是不說清楚,可能以後就別想再走進溫檸的心了。
溫檸抱著雙臂,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神色,說:“那請司先生簡短些,我對別人的愛情故事並不十分感興趣。”
司聿修不由得苦笑,說:“其實,你就是小諾,小諾就是你。”
“什麽?!”
“如果你記得的話,我們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我的妻子……”司聿修咬咬牙,努力挑了一些不那麽慘痛的過去,希望能盡量講清楚他們兩人之間的前因後果。
溫檸大口深呼吸著,平靜自己因為接受了過於驚人的消息後飛快的心跳,攥緊了自己的手。
“你是說……”
“我當時以為你……悲痛欲絕,”司聿修艱難地說,“但現在你回來了,你回來了小諾!”他突然克製不住自己,一把抱住溫檸。
溫檸推開他,倒退一步撞到了門,門板被拍上的聲音“嘭”的巨響。
“我不……”溫檸難以置信,搖頭說。
“你是!”司聿修卻仿佛被她搖頭的動作刺激到了,不管不顧地抓住她的肩膀低吼,甚至忽略了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氣,忽略了溫檸大病初愈。
“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把你找回來!我不會再放手!死也不會!”司聿修幾乎是有些聲嘶力竭了。
溫檸驚恐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他讓她感到陌生,不是那個對著自己溫柔得過頭的男人,也不是即便生氣也不會對著自己怒吼的男人,好像突然之間就變成了另一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