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臭臉
第279章臭臉
出了禦書房,軒轅燁的臉色很不好看。
小太監三春子,親自將其送到永華殿外,“王爺,您也不要責怪皇上,皇上他近來精神狀態不是很好,奴才也勸過,可是。”
一聲歎息。
軒轅燁深眸睨著他,“那新來的璃昭儀是何來曆?”
三春子聽問,忙四下一覷,這才小聲道,“晉王殿下,據奴才所知,這璃昭儀是端王殿下送入宮的,一直做的很隱秘,直到太後壽宴那日,皇上才親封的昭儀。不僅如此,這翠微殿,除了端王的人,皇上也派了人看守,嚴禁有人隨意出入。”
“那你覺得,皇上這狀態與這璃昭儀可有關聯?”軒轅燁又問。
三春子神色凝肅,“回王爺,奴才覺得,這璃昭儀古怪的很,皇上的確是在寵幸她之後,性情大變,而且,越發的離不開這璃昭儀,每日裏,大部分時間都在翠微殿,不但荒廢了朝政,也完全將宮裏其他女人拋至腦後,這宮裏,哪怕是連皇後娘娘,都已經有了意見。”
軒轅燁點頭,“本王知曉,皇上這邊,你繼續盯著,若有其他情況,及時來稟。”
“是。”三春子應聲,隨後迅速離開。
離開永華殿,想著蘇清淺離了梅宮,該去太後那邊找他的,所以,他一徑往太後寢殿而去。
隻是,還沒到地方,宮女桑榆就迎上來回稟,“回晉王殿下,晉王妃已經出了宮,說是在宮外等您。”
“哦。”軒轅燁便直接轉身。
桑榆想了想,又道,“晉王殿下且等一等。”
於是乎,桑榆就將蘇清淺與司徒玥之前的衝突,完完全全的稟報了軒轅燁。
末了,見晉王臉色不好,她忙又補了一句,“晉王妃並未吃虧。”倒是司徒姑娘傷了額頭,回去還被太後責罵了一頓。
然而,這隻是桑榆的看法,在軒轅燁看來,蘇清淺就是受到了羞辱和大不敬。
這司徒家的姑娘,到底是沒長腦子,還是沒將他晉王放在眼裏,連他的女人也敢欺辱?
出了皇宮,在宮門口右邊,一輛馬車靜靜的停著。
風二見軒轅燁走來,忙從車前跳了下來,“王爺。”
“王妃呢?”軒轅燁問。
風二嬉笑著望了望馬車,“在車裏,已經等了您兩刻鍾了。”
那意思很明顯:瞧王妃對您多好,一等就等了這麽久呢。
“嗯。”軒轅燁哼了聲,自然他聽見這話,心裏也是熱乎乎的。
走到車邊,拉開車門,卻見著那小小的人兒,上半身靠在車身,一雙纖細的腿,竟然伸直了,架在了他常用的小幾上,雙手環抱,腦袋耷拉著,睡的正香呢。
“王爺?”風二見軒轅燁不動,就狐疑的朝裏瞟了一眼。
軒轅燁立時一個冷眼丟過去,“瞎看什麽?眼珠子不要了?”
“沒,屬下什麽也沒瞧見。”風二真沒看到,不過晃了那麽一眼而已,瞧王爺這態度,難不成王妃在車子裏?做什麽啊?好好奇。
軒轅燁徑直上了馬車,砰的關上了車門,風二頓時摸摸鼻子,好無辜,他,這是被遷怒了。
車子裏,蘇清淺也被那砰的一聲,驚的睜開眼睛,一見是軒轅燁,很迷糊的眨了下眼睛,“王爺,您事情辦完了?”
“吵醒你了?”軒轅燁坐到她對麵,那雙眼睛就盯在她那架在小幾上的腳上。
蘇清淺自知失禮,忙的縮回小腳,端正的坐好。
“哼。”軒轅燁一聲輕笑,“昨晚沒睡好?”
“沒,睡好了。”蘇清淺道,又覺得哪裏不對,忙掏出帕子在小幾上擦了擦,才道,“王爺,要不要喝茶?”
他這車子裏,一應物品俱全,吃的喝的,都是現成的,實在無聊的話,下回,她還可以帶幾冊小話本過來看看。
反正,他也愛看書,她也看,互不打擾,挺好。
“不用了。”看她生龍活虎的,似乎一點不受司徒玥的事影響,也沒想著找他告狀,這點讓軒轅燁讚賞之餘,卻又有些失落。
他是她的男人,她在外頭受了委屈,卻一個字都不跟他說,他心裏不好受。
“怎麽了?”見他臉色不對,蘇清淺狐疑的問。
軒轅燁微笑,“時候還早,有沒有想的地方?”
“想去的地方?”他這話的意思,是特意的想陪她嗎?蘇清淺突然不大自在了。
她一個人習慣了呢,平時出門,也都是帶謝安,帶晉王麽,感覺玩不起來。
索性搖頭,“沒呢。”
“哦。”軒轅燁也就沒再多說什麽,隻道,“那,回府吧。”
“嗯。”
兩人都沒再說什麽,軒轅燁歪靠在小榻上,拿了本書看。
蘇清淺就小手托臉,睜著大眼睛,興致勃勃的看著窗外景致。
回去的路,好像跟來時的不大一樣,這條街,沒那麽多人,也不大熱鬧,但是,兩旁建築古色古香,街道亦是幹淨整潔,還有一排排的綠樹成蔭,車子走在這樣的道上,就好像駛進了一幅清新盎然的畫裏。
回到府裏,蘇清淺徑直回到落櫻殿,軒轅燁沒跟著回來,而是去了書房。
男人嘛,總有各種的事情。
蘇清淺落得清淨。
其實,她是沒想到,軒轅燁竟然跟她一起住進了這落櫻殿,以前,他不住這兒的啊,他有自己的院子。
之前,蘇清淺想著,嫁進來之後,各住各的,必要的時候,他來她這,或者,她去他那,對付一宿就罷,沒想到,成親之後,才發現,他將他那院的東西,大部分都搬來了落櫻殿,比她的東西多了去了。
哎,整個落櫻殿都是他的了,也就內寢櫃子裏她的一些衣裳和首飾。
“小姐,回來了?”謝安連忙迎了過來,今兒,是小姐和姑爺成婚後頭一天入宮,也不知如何,她好想問,但又怕唐突。
蘇清淺完全沒注意到她眼底的好奇,隻換了一身家常衣裳,將梳的精致的發髻也鬆散了下來,隨意的挽了個發髻,一應珠釵步搖全沒戴,隻在鬢角處簪了支珠花,簡單別致,慵懶閑適。
“仙仙公主來過嗎?”她問。
謝安無奈搖頭,“仙仙公主一早就來了,當時,你隨晉王進宮了,她大約覺得沒趣兒,說是想出去逛逛,不過,王妃放心,奴婢已經派了人跟著,不會有事。”
“嗯。”謝安辦事,蘇清淺放心。
收拾妥當,她找了本小話本,就來到後院園子裏的秋千架上,一邊蕩著一邊看書,及至聽見下人說,晉王出府辦事了,她這才眼睛一亮,忙的合上了話本。
晉王殿下一出府,蘇清淺便帶著謝安也出府了。
之前,回來的那條路上,她好像看到了家戲館。
話說,來到京都之後,都沒好好玩過,這幾日無事,倒不如好生玩玩。
因為怕人認出來,而且,女子出入這等地方,總不大好,所以,蘇清淺一出府,便帶著謝安隻奔寧福街上的成衣店,一人買了好幾套的男人衣裳和帽子。
兩人就在成衣店的試衣間裏,將衣裳換好。
蘇清淺長發束冠,麵若冠玉,眸若秋水,一襲熏衣紫的錦袍,華麗矜貴,儼然一個富家俊俏公子。
相比較而言,謝安一身淡藍長袍,烏黑墨發隻用一根同色係的發帶束起,看起來更像個江湖少俠。
兩人從成衣店出來,立刻引來不少豔羨的目光。
謝安就罷了,她生就一張冷峻的臉,除了在蘇清淺跟前,那是輕易不笑的,所以,渾身總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氣息,旁人打量一眼,自不敢親近。
但蘇清淺就不同了,她生的好看,尤其一雙眉眼,即便動怒,亦是似笑含嗔,叫人心生憐惜,更不消說,她若真的一笑,那便如暖陽照進春水,那般溫暖剔透,叫人喜歡。
“瞧,那小哥哥長的多好看啊。”
“是呀是呀,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公子,竟生的這般容貌。”
“依我瞧,就算在晉王跟前,也沒差呢。”
“他可比晉王年輕的多呢。”
“也不知他今年年方幾何,可有婚配?”
——
“小姐。”
“噓,少爺。”
“是。”謝安聽力好,這一路,聽著這些人議論主子,心裏不大舒服,“要不要屬下收拾他們?”
“嘿。”蘇清淺白了她一眼,“好好的收拾他們做甚?再說了,本少爺這樣,本就好看到讓人眼饞,你還不準人家誇幾句?”
“額。”謝安滿頭黑線,真沒想到,小姐如今這自信的簡直讓人咋舌。
似乎,她以前聽醉兒說過,小姐很自卑,除了對那趙公子有著一腔孤勇之外,很多時候,都是畏畏縮縮,哪裏像現在,恨不得將這京都的大姑娘小媳婦全都撩進自家後院似的。
謝安篤定,若主子真是個男子,那後院的女人,一定比晉王的還要多。
好在,在一路注目之中,很快就到了戲館。
戲館,涼城也有,不過,這裏卻要大的多,從大門進去,刻著雕刻的浮壁,兩邊是都有側門。
側門入,才是一個很大的露天戲台,四周,則有看台,亦有獨立的包間。
此刻,台子上就幾個小生在試唱,旁邊的普通看台,則坐了不少的人。
兩道側門邊上,都有賣票的。
蘇清淺便買了間包廂的票,帶著謝安,跟隨了小廝,一樓從左角的樓梯直上了二樓。
包廂裏收拾的挺幹淨,兩扇小窗也都開著,空氣好流通。
一旁的桌子上,擺放著精致的點心瓜果,還有茶,另一瓶早上新摘的鮮花,亦是芬芳撲鼻。
不錯,對的起那五兩銀子。
不過,這都是戲館給準備的,旁人,若是有錢的,還經常還會帶幾個下人來伺候,那吃的喝的,甚至連換的衣裳都會帶,可齊全了。
當然,更有那起財大氣粗的,直接會請戲館的人去府上,或者,幹脆就在府裏養一些戲子,啥時候想聽戲了,啥時候就有的。
謝安又將那蒲墊殿在了凳子上,放在窗口,從這個位置看樓下的戲台,視線最好。
“這是今兒的曲目,少爺過目。小廝還說了,少爺也可以自己點,一兩銀子一曲。”
蘇清淺大略掃了一眼那冊子,就道,“就隨這上頭的吧。”
她又不是很懂戲,無非就是湊個熱鬧。
戲還沒開始,蘇清淺就百無聊賴的四處打量著,這一瞅,卻瞅出了八卦來。
她忙拽來謝安,“謝安,你瞧對麵靠左邊第二間。”
“什麽?”謝安不解。
蘇清淺急道,“你瞅那人上不是大少爺?”
此刻,那邊靠窗的位置,男人卻是背對著這邊,不大能看的出來。
不過,大少爺來這種地方不是很正常麽?在謝安眼裏,大少爺蘇天驤那就是個看戲逗鳥、招貓逗狗的人啊。
倒是小姐,這樣驚訝才奇怪。
“他身邊那個,好像是沈姐姐。”蘇清淺眼睛瞪的大大的,直勾勾盯著那邊。
剛才,一晃眼,她似乎看見了哥哥扶著沈櫻,但很快,哥哥背對著這邊,將裏頭的視線全擋了。
不過,蘇清淺相信沒看錯,隻是懷疑,哥哥怎麽跟沈姐姐在這地方?他們也來看戲?
哥哥來看戲,不稀奇,但他跟沈姐姐一起來看戲,這裏頭有戲啊。
彼時,另外一間包廂裏,蘇天驤好容易將沈櫻安頓好,這身上汗都出來了。
從來沒有覺得,女人竟然會這樣的麻煩。
蘇天驤甚至覺得,沈櫻這女人是不是衰神附體,也或者,他才是衰神附體,因此,才不停的遇到她,而且每次都倒黴。
她崴了腳,去醫館就是,偏偏那馬車還沒走多遠,車轅子就壞了。
眼看著這對主仆站在街口那茫然無助的孬樣,蘇天驤實在看不下去,這才幫了。
他好心送她去醫館,大夫瞧了她的腳,問題不大,給推拿按摩,又弄了些消腫活血的藥敷了。
本想著,這樣能送她回去。
她卻不回,偏說著跟人約好了,在這邊戲館子裏談事。
戲館裏能談什麽事啊?當他白癡啊?
還不讓他管,非得自己叫馬車過來。
這種地方,都是些什麽人啊?蘇天驤比誰都清楚,她一個弱質女流,被人約在這種地方談生意,人家那不就是擺明了沒安好心。
偏這蠢女人說什麽都不聽,不得已,蘇天驤隻得親自將她送了來。
她這腳還不能走,看她一跛一拐的實在難受,又怕傷勢加重,所以,一路抱著她上上下下的。
這會子累的一身汗,靠在窗邊歇息呢,吹吹風,也好壓下心頭無名火。
沈櫻坐在椅子上,看著他黑沉的臉,亦是委屈。
她又沒叫他送,是他自己非得送,這會子擺著個臭臉給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