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我站你這邊
“你聲音怎麽回事？！”
喬諾那邊有些嘈雜，很明顯他還在外麵浪。這個時候法國還是晚上。
葉璃感覺自己又要被拖去公開處刑了，潦草道：“感冒了而已，沒什麽事。”
“感冒？”
他半信半響，頓了頓，突然怒道：“你這是想欺負我沒感冒過呢？上帝作證，感冒可不是這個聲音！”
葉璃繼續敷衍：“重感冒行了吧？”
“不行！”他想到什麽，又怒道，“是不是江亦忱欺負你了？”
“……”
葉璃實在心累，也更不想別人參合。她已經夠亂了。於是說：“沒有，沒什麽事我就掛了。”幹涸的嗓子火燒火燎的，僅僅是說話都很難受。
“璃！”
喬諾急道：“不開心了就回我們家，別勉強自己！”
回我們家？
葉璃心中驀地一暖，突然委屈起來，事實上，最近她也的確很委屈了，這是第一個對他表達好意的人。可她又怎麽可能在這個關頭丟下亦忱不管？即使剛被那樣對待過。
她強撐著說：“我沒有不開心，謝謝你的好意。”
喬諾沒轍了，又安撫了幾句，掛電話前卻突然說：“璃，我總覺得你哪裏變了。沒以前那麽……溫和了？”確切地說是沒有以前那種偶爾腹黑的溫柔了，脾性變得更加率直……？是他的錯覺吧，璃也可能隻是單純的心情不是很好。
聞言，葉璃一愣，苦笑：原來她的變化連喬諾都感覺得出了麽。
掛了電話，她想了想最後還是登上了推特。
這是她消沉的三天以來第一次上線。
上麵，是元熙喬諾甚至是克蘭斯的留言。
“囡囡，最近在做什麽呢？航線已經在申請中了，很快就會下來。你不必覺得負擔，之後我在國內的合作會越來越多，有直通的私人飛機會方便許多。”
……
“璃！我發現了一個很好玩兒的地方，你什麽時候來法國？我帶你去玩兒！”
……
“舅舅讓我轉告你，注意身體。”
艾倫醫生的轉告？
葉璃挑眉，再次認定克蘭斯就是個死傲嬌。她不一會兒就翻看完了，留言從最開始稀疏平常的問候漸漸變成了擔憂。她突然想到已經翻臉的江亦忱和決裂的張媽，一時間，她心中竟是說不出的感受，有些陌生。
對這個家的陌生。
之後，她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心態沒有回複消息，明明她不是喜歡讓別人擔心的人。可心裏卻開始隱隱排斥拒絕他們的好意，為什麽呢？或許她是害怕接受了，對比之下，就再也忍受不了這個冰冷的家了。
退出推特，她又翻到沈歆湉擔憂的消息，最後仍是沒回。這個關頭，她不能拖後腿，隻能在心裏說了聲抱歉。
又是三天。
老爺子去世的消息終於壓不住了，好在江亦忱做了萬全的準備，沒有人能吃到他的便宜。同時也給那些覬覦江氏的老狐狸們狠狠上了一課。
葬禮也隨之到來。
出乎意料的，並不盛大，反而很低調，沒有花裏胡哨的東西，隻有白玫瑰和莊嚴沉重的安魂曲。
然而來的人卻注定不會讓這場葬禮低調。
軍政商均派了代表，看得那些心中想拉下江家的商人世家暗暗乍舌：他的關係竟然這麽硬！三屆人脈均有涉獵，這種感覺就好像他們削尖了腦袋想和江亦忱下棋對弈，卻發現這家夥幾乎全能！就算在下棋贏了，又能怎麽樣？分分鍾卷土重來，用其他遊戲照樣能玩兒死他們！
葉璃終於被放了出來，這是這段時間以來她第一次出門。
她一身肅穆的黑裙，胸口別著白玫瑰，黑發全部盤起。即便如此也精神不了幾分，身後還跟著保鏢。她沒有去接待來客，因為張媽認為她不配，而江亦忱，默許了。
外麵被壓低的喧嘩聲與她隔絕，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角度裏，她跪坐輕靠在爺爺的墓碑後，眼中無愛無恨，麻木至極，隻有不斷掉落的眼淚昭示著她並不算平靜的內心。
她回憶起白庭宇說的：“這個男人害死了多少人命啊。”
可他明明也看過檔案，卻沒有想過老爺子也救了更多的人命啊……功過能相抵，老爺子對一些人來說甚至是英雄一樣的存在。是啊……出生入死那樣掙來的赫赫功績，瑕不遮瑜，誰能僅因為他那次的魯莽而輕易否認呢？
“江亦忱！你究竟把璃璃藏哪兒去了！”
是沈歆湉的質問聲。
她剛剛得知老爺子的葬禮，整個人都愣了，“開玩笑吧！”滿腦子都是類似這樣的話。
而同往的胡之寧雖然之前就得到了些風聲，卻也萬萬想不到出的竟是這樣的大事。消息下來時，葬禮已經準備好了，顯然事發不是一天兩天了。詭異的是葉璃同時失聯了，他不得不懷疑老爺子突然的去世，她又在其中扮演怎樣的角色？
周圍吊唁的人被吸引了注意力。
“沈小姐，慎言！”張媽橫眉冷對。她以前對沈歆湉笑臉相迎，也不過是因為她是葉璃的閨中好友，而今天她做為來客，竟然在葬禮上當眾質問先生，光這一點也不能忍！
真以為現在的沈家還算什麽人物？
江亦忱冷眼看她，“沈歆湉——”
“我在這裏。”
眾人聞聲望去。
葉璃從墓碑後緩緩走出，再次道：“我在這裏，湉湉。”
沈歆湉一下子紅了眼眶，撲了上去，“你這些天怎麽回事兒？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頓了頓，目光凝在她被包紮的脖頸上，眼中閃爍起火苗，頂著江亦忱不善的目光，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你說，誰欺負你了？是不是妹夫！你放心，不管發生了什麽，我都站在你這邊！”
葉璃鼻頭微酸，但還是緩緩推開她，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真的沒事，你放心。”
“沒事”“我沒事”“真的沒事”“不用擔心”這類似的話說多了，似乎就真的沒事了。況且，買沈氏的錢雖然是用她的名義買的，但借的卻是江亦忱的錢，換而言之，沈氏被間接控製在他的手上。她不想湉湉被連累。
沈歆湉卻瞥了眼江亦忱，“是不是因為——”
“沈歆湉，”那人似笑非笑，“真以為我會任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