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 施虐
葉璃此時的憤怒已經超過了被孟浪對待的羞恥,妥協的表情再也繃不在,低吼道:“就算我是裝的,那事到如今,我現在裝下去還有意義嗎!”
話落,空氣凝結成冰。
江亦忱的唇角陡然沉下,“你果然是裝的!”
“……”
葉璃瞪大眼睛,隻覺得心累,甚至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不著邊際地想:誰說女人胡攪蠻纏起來最不講理?前者隻需要哄,後者卻是實打實的死心眼!
千言萬語,最後隻匯成了一句話:“你究竟要怎麽樣才能相信我?現在,我連愛你,在你看來都是假的了麽……”
最後一句低若蚊蠅。
江亦忱也不知是聽沒聽清,深深看她:“想要我相信你?好啊。”
葉璃並未露出欣喜的表情,因為她知道這個男人本質上甚至算不上好人,果然——
“今晚你讓我高興了,我就相信你,嗯?”
這根本就是存心侮辱。
葉璃看著他,眸光晦暗不定。
“怎麽?”
“……”
江亦忱嗤笑一聲,“你哪裏我沒見過?你隻需要像取悅白庭宇那樣取悅我就可以了,很難嗎?”說完,薄唇緊抿,明明是羞辱葉璃的話,到頭來自己卻先覺得惡心以及……嫉妒,這讓他愈發暴躁。
“……江亦忱,你一定要這麽作嗎。”
葉璃在他說話之前,緩緩閉上眼睛:“那麽,如你所願。反正就像你說的,我哪裏你都見過,沒什麽不行的。”
妥協而已,她可以的,就當被狗咬了。
明明幾乎沒有表情,可那縈繞周身的淒涼卻該死的衝人。
江亦忱隻覺得胸中有什麽在翻滾,讓他難受至極,當即冷笑道:“嗬,這是你自找的!”說完,手上開始粗魯的動作。
……
男人輕撫著她的傷口,目光微凝,不知在想些什麽。
他一邊泄憤似的撞擊,一邊刻意說:“不是要取悅我嗎?你跟塊木頭似的,怎麽讓我高興?嗯?”
那一夜是葉璃最配合的一次也是唯一沒有求饒的一次。
這樣近乎施虐的愛一直持續到後半夜,渾渾噩噩間,江亦忱抽身而出,極快地穿戴整齊便離開了。
葉璃嘲諷地想,要是他離開前再在桌子上放一疊錢或者一張卡,誰會認為她是江家正兒八經的夫人而不是外麵的一夜情人?心上被狠狠刺了一刀,而握刀的人竟是此生摯愛,不僅如此,他還殘忍地將刀留在她心口。
何其嘲諷。
此時,江亦忱稍稍清洗後便逃避似的去了公司,然而這個點他去公司並不正常……反正對某些老狐狸來說他全然保持正常才是真的有鬼,其中的尺度很難把控,也就隻有他這種善於控製人心的人才能應對。
他低調地進入公司。
一身霜寒,背影蕭條,說不清的沉重。
……
張媽出來時撞到了江亦忱,她是過來人聞味道就知道發生了什麽,心中憤恨:就算葉璃犯下這樣的彌天大錯,先生竟然也願意接納她!
一定很得意吧,那個女人。
不過,江家隻要有她在,一定不會再讓葉璃傷害先生了!
然而她所謂“得意”的葉璃還在床上躺著,或者說,她被折騰得太狠根本起不來,狼狽至極。
一身黏膩,傷口迸開,鮮血模糊,但還好,傷口本來也就隻是皮外傷,畢竟江亦忱咬再狠也不可能真咬出什麽事。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響起敲門聲。
她沒有回應,這個狼狽的模樣她實在不想被別人看見。
而那人卻直接推門而入。
“啪。”
燈光驟亮,葉璃不適地眯眼,模糊間隻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那人似乎愣了下。隨即,傷口的紗布就被輕輕扯開,輕柔地止血,上藥,然後包紮。
期間,她緩緩適應了突如其來的光亮,卻看到了無比……的房間。
整個房間充斥著歡愉過後的淫靡味道,撕裂的衣服被隨手扔在地上,床鋪淩亂得一眼就能看出剛剛發生過什麽,還沾有白色液體。而葉璃自己則光裸著身子,被子堪堪蓋住青紫,被打濕的頭發還粘在臉上,雙眼紅腫,還殘留著生理性淚水,媚眼如絲,說不出的魅惑與……下賤。
怪不得……會愣了一下。
葉璃感覺頭皮都炸了,最後沉默地閉上眼。
家庭醫生包紮完傷口,朝她微微頷首,便起身關燈退了出去,全程沒有說過一句話。
即便如此,她也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恥辱。
重回黑暗,葉璃再也抑製不住地流下了眼淚,她顫抖著催眠自己:忍下去,忍下去……隻要忍過了就好了!
可是……
真的會好嗎?
她開始有些懷疑,但隨即強行壓下,縱然心如刀割但還是勾起了一抹無聲的笑:至少他還沒有到不管自己死活的地步,不是嗎?
就當是誤害爺爺的代價好了。
葉璃在一串自我催眠中不安入睡,期間幾次被驚醒,堪堪睡了兩個小時就再也睡不下去了。
她側首,天色微亮,她稍稍動了動身子發現勉強能動了,於是扶著牆,強忍著不適起身梳洗,連剛換的包紮都不顧了,狠狠地揉搓著自己似乎想要把什麽令她不舒服的東西通通洗掉,最後身子被搓得通紅,活像被條子打了一頓。
出來後,她又將床套換下扔了。
做完這一切,她已經身心俱疲。
天,也亮了。
此時,低微的電話鈴聲響起。
葉璃聽見了,卻連拿起手機的意思都沒有。可那鈴聲響了許久,頗有打到天荒地老也要等她接的意思。最後,她終於聽煩了,於是伸手拿過手機,看也不看直接掛了。
那頭似乎愣了下,隨即又撥了過來。
這次她看清楚是誰的電話了:
喬諾。
自從她的身份被確定後,他就沒了之前“矜持”,化身小奶狗,時常給她發消息保持聯係。
葉璃之前坐在房間裏發了三天的呆,當然沒心情看手機。不用想,他一定是見自己不理他而特意來討個說話的,她累了:“什麽事?”
說完,她就驚訝於自己嘶啞的聲音,就像老舊風箱的聲音一樣難以形容。
那頭,喬諾壓下到嘴的“你為什麽不回我消息!”,驚訝問:“你聲音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