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人類問題
陳克不躲不閃，任憑蛤蟆的舌頭卷起自己的腰身，迅速將他朝著大嘴拉去。
“上當了吧！”
就在這時，陳克的右手陡然出現一把短劍！
蛤蟆本來眯成一條線的眼睛陡然睜大，畏懼得看向陳克手中的短劍，纏著陳克的舌頭也突然鬆開，想把陳克甩到一邊去。
但在慣性的作用下，陳克依然朝著蛤蟆的方向快速墜落，他反手握劍，將利刃插入蛤蟆的左眼。
“嗚哇哇哇！！！！”蛤蟆痛苦的大叫。
陳克抓著劍柄，在鋒利的刀刃和他的體重的作用下，這把劍不僅刺入了蛤蟆的眼睛，還在它的左臉拉出一條駭人的血口，紫色的血液猶如噴泉噴湧而出，而就在這時，那把劍終於不堪重負，化為陳克手中的鑽石，碎成了粉末。
陳克不清楚這蛤蟆的血有沒有毒，但就以它全身汙穢和瘤子的形象來看，即使沒毒也髒得要死，陳克身上一陣白光閃過，一件破舊的風衣陡然出現。
這是陳克第一次使用衣著類的聖物，他先前一直不清楚，如果身上原本就有衣服，那麽這些聖物會以何種形式出現？難道是衣服外麵包著衣服，鞋外麵包著鞋？那也太難受了！
而當這風衣出現在他身上時，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自己穿的衣服在外觀上變成了聖物，但穿著的感覺並沒有什麽變化。也就是說，服裝類聖物隻是單純的替換了現有服裝的外貌。
紫色的血水潑灑在陳克的身上，但是陳克的臉和那破舊的風衣並沒有被浸濕，血滴就像是碰到了絕緣材料一樣，化成圓形水珠從衣服和他的皮膚上滾落。
果然是有毒的。
他跌坐在髒水中，目的達到了。那把劍在蛤蟆的身上造成了一個流血不止的巨大傷口，現在該輪到盾牌上場了。
陳克雙腳突然出現一雙破舊的靴子，就算是在深及膝蓋的水裏，行軍靴帶來的25%加速也依然奏效，陳克涉水的速度明顯提升了不少。
他在蛤蟆瞎眼的那一側奔跑，在水中一蹦一跳，就像是一隻鹿，踩起一片片水花。
蛤蟆尋聲轉著圈找陳克，左臉上的傷口還在不停冒血，顯得很淒慘。它叫囂道：“你以為弄瞎我一隻眼，就能打敗我？我可是身經百戰！你們這些接私活的，不要以為搞到聖物就能把我怎麽樣。”
就是現在！
陳克朝著蛤蟆躍起，右臂突然出現一塊帶刺的圓盾，他把盾護在身前，整個人朝蛤蟆的肚皮奔去。
蛤蟆看到了陳克，怪叫一聲，舌頭又要卷出來。
陳克雙眼一瞪，殺氣扳機！
“殺氣-50”
“殺氣：050”
一股淡紅色的殺氣從陳克的周身升騰，並以極快的速度向湧向蛤蟆。
“噫？你這……”蛤蟆一驚，愣了半秒不到。
“我跟他們不一樣！”陳克大喊，頂著盾牌衝撞到蛤蟆的腹部。
隻聽噗呲一聲，是鐵釘入肉的悶響。
僅僅過了一秒，陳克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彈力，duang的一下把自己又彈了回來。
他再次從髒水裏坐起，預想中鐵釘劃破蛤蟆肚腹，髒腑破膛橫流的惡心場麵並沒有發生，但那蛤蟆哇的一口吐出大量紫血，還帶著未消化完的人類殘肢。
“弄死你嘞！”蛤蟆大怒，但剛吼完又吐了不少稀碎，看來剛才那一下是傷及肺腑了。
陳克站起，準備再扛著盾牌來一下，卻突然察覺到了什麽，他把腳抬出水麵，行軍靴已經碎掉了，腳上現在隻是普通的鞋子。
“我擦嘞……”陳克暗罵，他將盾換在左手，掏出柯爾特巨蟒，不停朝蛤蟆射擊。
“你的花招耍完了？不錯的嚐試！但你別想耗死我！我可不畏懼火焰！”蛤蟆大笑道。
大口徑火焰馬格南子彈此刻就像是塑料小彈丸，即使是打在重傷的蛤蟆身上，也被悉數吸收，簡直就是浪費子彈。
管理局研發六大類十八種子彈是有道理的，看來不同的怪物要針對性的使用不同屬性的子彈才能造成實質性傷害。
“這回一定要吃了你！”蛤蟆的舌頭嗖的一下纏住陳克的脖子，一下子把它拽到半空。
就在這一刻，陳克掏出M1911A1，對著蛤蟆的巨口扣動扳機。
懲戒屬性的子彈在這泛著綠光的地下世界，拖著聖潔的白色軌跡，鑽入蛤蟆的口中。
一連五發.45acp懲戒彈全都打進蛤蟆的口裏，這可是管理局的正牌貨！
蛤蟆的口裏頓時爆發出一陣白色的光芒，迸發出烈日的溫度，將蛤蟆從裏到外灼燒起來。它的舌頭率先從根部燒斷，讓陳克數不清第幾次摔進髒水裏。
與火焰子彈的效果不同的是，懲戒子彈的灼燒效果並不是燃燒，而更像是“淨化”。蛤蟆的皮肉骨頭被白色的光焰慢慢蠶食，憑空消失。
不斷失去肢體的蛤蟆還在髒水裏徒勞的掙紮，隻能看著自己肥碩的下肢和肚子慢慢消失，最終，被燒得隻剩一半肢體的它安靜了下來。
陳克走近蛤蟆，它那唯一完好的眼睛朝著陳克眨巴，嘴巴微微開合，吐出兩個詞。
“……媽的……為什麽？”
說完，就斷氣了。
蛤蟆殘破的屍體在髒水裏如同一大灘紫色的屎，這坨屍體上突然升騰起一股紫色的霧氣，朝著陳克飛來。
“死了也要惡心我？！”
陳克一驚，以為是毒霧，拔腿就要跑。但那霧氣非常快，一下子就鑽入陳克的體內，頓時眼前白光一閃，浮現出蛤蟆的記憶碎片！
他看到自己和一大群蛤蟆擠在一起。
一扭頭才知道，自己原來被裝進了一個網狀的袋子。
蛤蟆們都很沉默，但陳克知道它們都憂心忡忡，因為作為食材，被顧客買回去的下場就是死亡。
合眾聯邦人不吃蛤蟆，但在合眾聯邦生活的緋凰人可好這一口。
它抬起蛤蟆頭看了看買家，是個緋凰人……
……
這個緋凰人是個好廚子，他很會殺魚和蛤蟆。
它蹲在網子裏麵，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同伴被宰殺。
它們的頭被一根釘子從頭頂到下巴穿透，然後被那個緋凰人拽住雙腿開膛破肚去皮。
肚腹內的紅白全都剖得幹幹淨淨，丟放在砧板一側。
網子裏的同伴越來越少，終於輪到自己了……
……
不知道是上天眷顧，還是那個緋凰人大意了。
它逃了出來，從緋凰人的手中掙脫，一路跳向衛生間。
順著肮髒的下水管道，在充滿了汙穢物的髒水中，被衝到了機遇城的排水係統之中。
蛤蟆一蹦一跳，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下世界遊蕩，靠著從其他管道衝下來的腐爛事物度日……
……
它長得越來越大，甚至比之前要吃他的人還要大。
它的皮膚上長出毒瘤，並不時滲出有毒的水。
但也因為如此，它再也無法跳躍。
在這狹窄的地方，跳躍這個動作一點意義都沒有。
它很滿足，它很開心，它獲得了自由，和力量。
……
一個流浪漢出現在下水道，黃皮膚，和那時要吃它的人一個膚色。
他們曾經要吃它，現在，它要吃他們。
人類的味道真不錯，而且，自從吃了人之後，它會說話了。
……
吃的人越來越多，獲得的知識也越來越多。
它的力量與日俱增，一些新奇的能力也逐漸解鎖。
它可以把流浪漢變成蛤蟆，也可以為一些物品附著魔法。
這能力不會是空穴來風，這是神啟……
它開始相信是命運選擇了自己，讓它施展神力打敗人類。
而它，隻缺一支軍隊……
……
“跪下。”
“聆聽我的召喚，成為我的奴仆，滿足你的願望。”
“說出你的心願。”
“賜你神跡。”
它在黑暗的通道伸出，將一隻附著了畸變詛咒和惡臭魔法的漏勺送到女子手邊。
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
……
陳克回過神來，連連喘氣。他感覺到這一次的記憶閃回比之前要長很多。那紫色的霧氣原來是蛤蟆的靈魂！
隨著記憶的消散，視野右上角的生命倒計時發生了變化，彈出一行小字：
“生命上限+5小時”
“您的壽命還剩9小時59分59秒……”
看著這行文字，陳克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當他再次看向蛤蟆的屍體時，視野中彈出一個信息框：
異化個體等級：超凡
狀態：死亡
形態：生物
類別：腐蝕
屬性：酸液、咒術
陳克回想起那隻同為異化物的漏勺，畸變的詛咒原來就來自於這隻蛤蟆。
事情終於水落石出，一隻從人類廚房僥幸逃脫的蛤蟆，在汙穢的地下排水係統受到了腐蝕性靈能感染，成了一隻擁有酸液和咒術相關能力的怪物。
它能夠通過吃人來獲取知識和力量，並解鎖新的能力。在吃了相當多的人之後，它萌生了諸多念頭。
而好巧不巧，女食客等這些餓死的人也被不明屬性的靈能感染成為了怪物。
女食客即使是死後也無法放下對這個世界的仇恨，縱火燒死了讓自己失業的老板一家，並在下城區一棟拆除一半的公寓群裏和一群同樣餓死變成怪物的流浪者成為同伴。
女食客通過各種辦法對抗異化後的失憶症，並致力於幫助同樣無家可歸的流浪者。終於有一天，它在下水道裏和那隻蛤蟆相遇了。
比起女食客，這蛤蟆簡直就像是玄幻小說的主角！天知道它如果不停吃人升級，最終會變成什麽？
陳克收起槍，將聖物還原成鑽石揣進口袋，這一場大戰下來，他雖然損失了一把劍和一雙靴子，但卻收獲了5小時壽命上限，可以讓他日後的行動更加從容，也算不錯。
不過，剛才他動用了帕克的靈能手槍，連開了五槍，等於是向管理局連續發送了五次位置坐標，現在他必須趕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