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婚禮過後
一夜商量過後,真的就確定了明天舉辦婚禮,對象是隔壁村的一個姑娘,年前相的親,兩人也談過一段時間了,定下我當伴郎,原本是要二哥當的,但是他頭上的頭發燒得很難看,他不去,怕丟人,所以就讓我頂上了。
按申叔的話說,我就不應該去的,因為我這高材生,萬一明天當伴郎讓人姑娘相上了,就可惜了,我應該找個城裏的姑娘的。
對此我倒沒啥意見,現在這個年代隻要人好,哪裏不都一樣?所以讓我當伴郎這事就這麽定下了,當晚他們就開始準備,而我陪著大哥睡覺去了,這家夥明天要忙,所以得休息好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起來,大哥家裏都煥然一新,外麵早就壘砌高高的爐灶,我出去看看,才發現昨晚殺了一頭大肥豬,現在就開始準備中午的菜肴了,全村子的人都出動了,這天氣也放晴了,預示著我們紀家的災難結束了?
隻是外公和三婆還沒有回來,大家心裏都有些擔心,不過眼前的喜事要緊,而王伯那邊,我特意打聽了一下,聽九叔說今天日子好,把二老都送上山,我聽完這話,頭皮都炸了,我身上還穿著王伯的衣服,這兩人是真的死了?我真的想問問大家,昨晚我到底遇到了啥,不過看大家興致頗高,於是強忍住沒有說。
在我忐忑不安的情況下,我跟著大哥出門去接新娘了,而王伯的喪事就低調進行了,才九點多,那邊都完事了,我們走的另一條路出村,說是喜事不能和喪事衝了,不然就不吉利,不知道什麽時候九叔也跟著來了,說是要跟著去看看新娘,順便蹭個喜酒喝喝,大家也感謝他這幾天幫忙,所以非常歡迎他。
說是隔壁村,其實兩家挨著並不算遠,就幾公裏路,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這時候新娘家裏也早就準備好了,新娘特意化了妝,眉眼清秀,倒不是特別漂亮的那種,不過卻很耐看,越看越有韻味,感覺和二娘有些像,這下好了,一門兩賢媳,估計申叔(注:我們這裏都叫二叔為申叔)的大牙都要笑沒了。
這鄉下的婚禮顯然比城裏的婚禮要繁瑣得多,各種講究,這都不細說了,反正把新娘接回來之後,拜了天地,然後就是胡吃海喝,我由於是伴郎,所以這酒就避不開了,一桌桌的敬酒,然後我怎麽回到家的都不知道,反正心裏有些煩躁,索性放開了喝,結果就不省人事了。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我感覺頭好痛,跌跌撞撞的跑到廁所,才發現自己昨天這一頓喝,把肚子喝壞了,下次千萬不能這麽幹了,太傷元氣。
迷糊中回到床上繼續睡,睡了一會猛然睜開眼睛,這不對啊,我怎麽在家裏?什麽情況?我翻身爬起來,果然在自己家裏,莫非晚上有人送我回來的?我趕忙打開門看看外麵,一切正常,天還是那麽藍,太陽還是那麽烈,這時候我才發現都到中午了,這一覺好睡啊……
我伸伸懶腰,轉身準備進屋,就在這個時候,院門突然嘭嘭直響,這誰呀?莫非有人過來叫我吃中午飯了?
摸摸喝壞了的肚子,我有些苦笑,這會真沒啥胃口吃東西,所以我一邊想說辭,一邊開門,打開門之後看見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站在外麵……
是昨天那個新娘,穿著大紅衣服,亭亭玉立的站著,隻是臉上的妝容淩亂,頭發散開,和昨天那個幹淨的姑娘相比,我感覺像是換了一個人,她臉色蒼白的看著我,然後像是遇到了親人般,哇的就哭出來了,不管不顧的撲在我懷裏大哭。
啥情況?我原本想把她推開的,這像什麽話,昨天剛剛和我大哥結婚,今天撲我懷裏,這傳出去不是壞我名聲嗎?
可是我試了兩下就放棄了,她抱我實在太緊,我要硬是推開,這就不得不碰到不該碰的地方,我隻能小聲問,怎麽回事?
“死了,都死了!我……我找了一個早上,才看到你一個活人……”她一邊抽泣一邊說,我有些沒聽明白,什麽都死了,還隻有我一個活人?
“那個,忽若是吧?你能不能先放開我再說?”新娘娘家姓劉,模糊記得昨天介紹的時候叫劉忽若來著,她現在抱著我實在有些尷尬,雖然美人在懷的感覺不錯,但是這畢竟是嫂子,這要傳出去,足夠我一輩子都背上偷嫂子的罵名。
“嗯……”她趴我身上哭一會,估計是宣泄得差不多了,然後才不好意思的慢慢鬆開我,隻是原本蒼白的臉色現在緋紅,可能也是覺得剛剛的舉動有些不妥了。
她用手理了理臉上淩亂的頭發,簡單的捆紮了一下,整個人顯得有些精神了,我這才問她:“你剛剛說什麽死了?”
這話剛問出口,她又開始梨花帶雨,我這個人心腸軟,特見不得女人哭,就連小孩哭,我都手忙腳亂,這大美女哭,我就更沒招了。
在她抽泣中,我總算知道她哭啥了,不過說來我卻有些不信,她說昨天喝酒,她也喝多了,等到鬧完洞房後,就太累了,她和大哥兩個到床上就和衣而睡了,我聽到這裏暗暗罵大哥那個混蛋,這大好的新娘放身邊,結果自己睡了,真是個豬頭。
不過這也沒啥,關鍵是早上起來的時候,她發現大哥沒了呼吸,而且身體都冰了,當時就把她嚇住了,她驚聲尖叫,然後瘋了一般到處找人,才發現村子裏麵沒有一個人,最後不死心,跑我這裏敲門,然後我開門了,過程很簡單,但是卻很驚悚。
要不這是大白天,我以為她說夢話,這怎麽可能?昨天還那麽熱鬧,大家為大哥的婚事忙碌,難不成還玩一個集體失蹤?
不過我還是決定去看看,我帶著新娘往前走,第一個目的地肯定是大哥家裏,我們這都有個規矩,新婚第二天新娘要回門一次,所以得趕緊找到大哥人了,好安排陪新娘子回娘家,這都大中午了,再晚就回不去了。
來到大哥院子外麵,我發現不對勁了,這院子門虛掩著的,裏麵的三合壩上麵都長草了,這不對啊,前幾天我來看的時候,都幹幹淨淨的,這兩寸長的草,顯然不是一天能長起來的。
我也覺得有些緊張,劉忽若可能比我更害怕,趕忙抓住了我的手,原本我還想抽開,但想到她一個女孩子,怕是很正常的,我一個男子漢應該保護人家,所以也就等她抓著了。
進去之後才發現,昨天布置得喜氣洋洋的屋子,沒有一絲痕跡剩下,還是那副老舊的模樣,沒有大紅喜字,也沒有什麽昨天布置的那些大爐子,像是一夜之間,這些東西都消失了。
“申叔?二娘?”我拉著新娘,一邊進去,一邊喊人,我希望有個人能答應一聲,不過除了外麵的知了傳來煩人的聲音之外,沒有其他聲音,安靜得有些可怕。
進了堂屋,裏麵擺設有些淩亂,但桌上有一層灰塵了,看起來好久沒人來住過,我有些恍惚,莫非昨天那一場婚禮都是夢境,可我手裏抓著的明明是新娘的手好吧,想著我還回頭看看新娘,她比我還緊張,兩隻手死死的抓住我的手臂。
我開始向昨天那個新房走去,新娘說了她醒來時,大哥的屍體還在……
推開門進去,果然有些淩亂,而且有些新鮮的腳印,往床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