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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死靈派對

  還是威利斯轎車,井口次郎裝成秘書兼司機兀立滿,在駕駛位上開車,白光穿著那套讓人笑掉大牙的少將軍裝坐在副駕駛,而我則穿著不倫不類的軍裝,戴著有個彈孔和死人腦漿血的帽子。


  這一切都好像一個笑話,我是最大笑話,我等下要閉著眼睛說瞎話,去糊弄一個我認為已經死了的人!


  這一切好像做夢一樣,我坐在車還上回首我所經曆的一切,真的好像一場夢境啊!如今夢就要醒了,這麽低端的謊言,這麽粗劣的行頭,可笑的身份,去接管地下工事?那個地下工事老子都進去過了,人都碎成齏粉了,到底誰那麽無聊,相出這麽個主意來戲弄老子?


  我靜靜地坐在後座上,無心觀賞風景,我想人為什麽而活著呢?”


  為了吃喝嫖賭?為了聲色犬馬?我一直都說自己是個作風正派的人,然而我作風正派嗎?我沒有做過吃拿卡要的事情嗎?我沒有貪汙受賄睡別人老婆嗎?

  我做過許多壞事,許多壞事在我看來似乎都已經忘卻了,然而今天我卻不知所以的想起來!

  我很痛苦,我明明是立誌要做個好人的!怎麽現在弄成這個德行呢?


  回頭看看這些年的過往,我太過分了,我殺了那麽多愛國誌士,假如那些人真的是為了這個國家為了這民族,為了勞苦大眾,那麽我就是罪人,我是時代的罪人,我要被釘在時代的恥辱柱上,我要被釘在曆史的審判台上!


  我的生活原本不該如此的,我有老婆,有孩子,我有幸福的生活,我若為此而努力,我也可以成為一個幸福的人,我舍棄了什麽呢?我又得到了什麽呢?


  我這荒唐的一生就要終結在這該死的羅布泊了,也許一切都是幻像,一切都不存在,一切都隻是像一場夢境一般。


  我不是我嗎?

  我是誰呢?


  我放棄了!放棄了對金錢和權利的渴望,放棄了對家人的懷想,我想此時若能做一些對國家和社會以及人民有益的事情,我願意奉獻我的一切。


  我從未感覺到,像今天這樣充滿了力量,我想也許是經曆太多,讓我成長了吧!


  車開著,風輕輕地掠過我的麵龐,我的心無比平靜,我的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我再也不覺得我穿的如何可笑,也不覺得白光穿的像個二傻子,我要完成這件使命!


  車子開了半個多小時,我在後座上想了半個多小時,終於我徹底想明白了,假如這次死了,也是值得的,就當我為新中國,貢獻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車子到了目的地。我下了車,我們一行三人在侍衛的帶領下來到了地下工事。


  這侍衛穿的十分正常,和井口次郎的服裝差不多。


  讓我感到奇怪的是,這侍衛居然不覺得我們穿的奇怪,他目不斜視,一切坦然視之的將我們帶到了指揮室。


  指揮室裏的沙盤不見了,這並不奇怪,那時候我教給老人家如何洞房的時候,沙盤被我給推了。


  然而我還是搞不懂,為什麽此前我來到這裏的時候,除了地麵上的那些一碰就化為齏粉的人,我沒有再見過一個人,而現如今來到這裏,已經層層把守、戒備森嚴了。


  指揮室裏麵坐著許多人,都是穿著中山裝,我很奇怪,這些人幹嘛不穿軍裝。


  我們等了大概十分鍾左右,戴笠出來了。


  我很震驚,雖然我也是活死人,但是見到已經死了的大人物,還是有些激動的。


  戴笠走過來握住我的手說道:“世雄,一路辛苦了!”


  我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怎麽說,隻是更加用力的握住了戴笠的手。


  戴笠說道:“現在形勢好像很不好啊!”


  我說道:“我從西南公署過來,我也不太了解這邊兒的情況,臨危受命唄!”


  戴笠說道:“近些天來,新疆省聯合政府委員兼阿山區專員烏斯滿在率領一支600餘人的部隊,從福海出發,向阿山地區新疆民族軍發動進攻,當即遭到民族軍阿勒泰騎兵第3團和富蘊騎兵第2團的回擊,被殲滅200餘人。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阿勒泰騎兵3團同烏斯滿部戰鬥一個多月,我們的人又被殲滅了800餘人,烏斯滿退據北塔山。新疆聯合政府破裂了。”


  我說道:“這烏斯滿是什麽人啊?”


  戴笠說道:“烏斯滿·巴圖爾,是哈薩克族,生於清光緒二十五年,是阿爾泰可可托海人,也是阿爾泰哈薩克牧民領袖。


  民國二十八年(1939年)被阿山地區的封建主們授予“巴圖爾”勇士稱號。民國三十四年(1945年)9月被阿山地區的政權任命為阿山行政公署專員。民國三十五年(1946年)春被新疆省政府正式任命為省府委員兼阿山行署專員。現在是咱們在新疆一支重要武裝。


  烏斯滿·巴圖爾的父親是一個相當於‘百戶長’的官員,是當地的大毛拉。


  烏斯滿受過宗教文化教育,家境尚可,年青時以在阿山(即新疆北部阿爾泰地區)和外蒙古間販牛馬羊為生,略懂漢語,逐漸成為新疆阿爾泰哈薩克牧民領袖,後‘半官半匪’,盤踞北疆十年,一生複雜和多變。


  他18歲那年和當時公認的哈薩克英雄祖哈巴圖爾交過手。而祖哈巴圖爾認定烏斯滿將會成為克烈部的與他同名的英雄,事實上已沒多少人知道祖哈巴圖爾,更多人知道的是烏斯滿巴圖爾。


  軍閥盛世才統治新疆期間,橫征暴斂,魚肉百姓。民國二十八年(1939年),烏斯滿跟隨部落參加了反抗盛世才政權的可可托海暴動並負責管理夥食。


  暴動結束時,烏斯滿被阿山地區的牧主、貴族、郡王們授予‘巴圖爾’勇士稱號。


  民國二十九年(1940年)4月,烏斯滿帶領40餘名同部落牧民和三支步槍逃亡到哈熱布裏根,然後渡過額爾齊斯河回到自己的冬牧場庫爾特,此後在該地晝伏夜出、四處搶掠。他給予自己的部下在草原上有搶劫、殺人的權利,靠這樣既打新疆省軍又搶劫牧民的手段日益壯大起來。到民國二十九年(1940年)9月的時候,烏斯滿部已經成為一支不可忽視的武裝力量。


  烏斯滿部到處殺人越貨,行蹤詭秘,當地駐軍追捕多次,不得要領。


  冬天,哈拉哈斯部落牧民殺死追捕的警察,攜槍械投奔烏斯滿,此後烏斯滿的勢力大增。


  民國三十五年(1946年)春新疆省聯合政府成立,張治中將軍臨時任新疆省主席,因烏斯滿表現很好,再加其他專員的推薦,烏斯滿遂被列為聯合政府委員兼阿山行署專員,自此歸附國民政府。現在他們為我所用。”


  我說道:“現在戰況吃緊吧?”


  戴笠說道:“是啊!敗仗是一場接一場,唯一的一場勝仗是烏斯滿兵分三路大舉進攻阿山根據地。當時駐阿山民族軍在隻有5個連的兵力,所以被烏斯滿侵占。阿山區淪陷,伊犁、塔城兩區唾手可得,然而最終還是打不過解放軍的阿勒泰騎兵團,最終烏斯滿撤回北塔山、奇台地區。”


  我說道:“目前來說有沒有什麽有效的辦法,可以進行反攻的呢?”


  戴笠說道:“現在各個武裝力量都各自為戰,一盤散沙,我也拿不出好的辦法啊!這次您來了,您看有什麽好辦法沒有?”


  我說道:“辦法也不是沒有!你先把這個指揮權交出來,我來全權負責!”


  戴笠說道:“你這是來奪權的啊!”


  我說道:“都是為了黨國,什麽奪權不奪權的?又不是太平盛世,這兵荒馬亂的,我弄這個爛攤子,難道為了過癮嗎?”


  戴笠說道:“好!且不說這些,咱們喝酒!我給你準備了一個大型歡迎酒會,咱們好好樂嗬樂嗬先!”


  我是了解戴笠的,他之所以提出來要樂嗬樂嗬,一方麵也確實是他比較喜歡女色喜歡聲色犬馬,另一方麵他希望拖延移交權力的時間,真想不到,人都到了這個份兒上,還是舍不得手中的權利。


  我想,既來之,則安之,就客隨主便吧!反正他也沒有問我過多的關於別的事情,我就盡管做好自己的本分,讓這個事兒盡快過去吧!


  於是我說道:“既然您一番盛情,那我也不好駁了您的麵子,我就客隨主便吧!”


  戴笠說道:“來人啊!把姑娘們給我帶過來!”


  底下人答應一聲出去了,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帶了三十個女人進來。


  我一看,真熱鬧啊!


  怎麽個熱鬧法呢?

  這裏麵沒有一個有人模樣的,幾乎都是爛的差不多了,沒多少肉,隻剩下骨頭的行屍走肉。


  她們穿著破衣爛衫,露著殘缺的皮肉和骨頭,晃晃悠悠的走了進來,我很慌亂,然而我看井口次郎和白光都不動聲色,於是我也裝作鎮定的樣子,等待下一步的事情發生。


  戴笠拽過來一個已經爛了半邊臉的女子說道:“來吧!和我們的司令長官跳一曲吧!”


  這個爛了半邊臉的女子向我走來,走了一半的時候,她那張好臉上麵的眼珠子掉了出來。


  我感到有些害怕。


  然而我還得泰然處之。


  這確實挺煎熬的。


  爛了半張臉的女子走到我的麵前,伸出來隻剩下骨頭的右手,要請我和她跳一曲。


  我猶豫了。


  井口次郎小聲說道:“別亂來啊!讓你跳舞呢!”


  我遲疑著,將手伸了出去。


  在接觸到那白森森的手骨的一瞬間,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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