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落魄女諜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到了黃胖子那個池子,身邊兒也圍繞著一群妖嬈的女子。


  黃胖子得意洋洋的說道:“世雄!這感覺好不啊?”


  我說道:“啥感覺?”


  黃胖子說道:“我就佩服你嘴硬這點,你真厲害!事兒都幹了,還嘴硬!”


  我說道:“我幹啥事兒了?”


  黃胖子說道:“你看,咱們認識這麽多年了,我問你個事情,你能好好回答不?”


  我說道:“你說吧!啥事兒?”


  黃胖子說道:“你說咱們要是在這個地方常住,你感覺如何?”


  我說道:“黃胖子,你腦瓜子是泡澡泡的進水了是吧?整個地方是什麽地方,你不知道嗎?”


  黃胖子說道:“我當然知道這個地方是什麽地方,這裏是溫柔鄉,你想過有一天做皇帝嗎?”


  我說道:“此話怎講?”


  黃胖子說道:“我現在這個感覺就和做皇帝一樣,雖然我沒做過皇帝,但是我知道這個感覺是花錢買不來的,我子啊重慶的時候,逛窯子最多也就叫兩個娘們兒伺候我,還得自己花錢,事兒還多,有個娘們兒的表哥的工作都是我安排的,後來讓我老婆知道了,讓她娘家哥哥還揍我一頓!事兒太多了!”


  我說道:“你覺得過這種日子,就沒事兒了?事兒就少了?”


  黃胖子說道:“那當然啊!這地方能有什麽事兒?”


  我說道:“你了解這些人都什麽來曆嗎?”


  黃胖子說道:“我了解那麽些幹嘛呢?知道了自己心累,何苦呢?”


  我說道:“好吧!我之前碰上個女的,是原來的日本特務,民國二十六年(1937年)想要偷南京的城防地圖,事情敗露後來被槍斃了,我估計這裏來的基本上都是這個問題,你看沒有一個農村老婦女,全是妙齡女郎,有身材有樣貌的,這個陣仗,你感覺舒服嗎?”


  黃胖子說道:“舒服不舒服,你肯定比我更清楚啊!你趕緊把你的手從人家姑娘身上拿下來再說我唄!”


  我剛想回他一句,我一看我的手確實是放在人家姑娘身上了,這場麵很尷尬,很有點兒當了**立牌坊的意味。


  一時間我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黃胖子說道:“行了世雄,別裝了,一切盡在不言中了,我覺得你現在應該考慮開始一份新感情,新感情就像一道大菜,越品越有滋味呢!”


  我說道:“不見得吧!我覺得一份新的情感是否合適與你呢?就像一雙鞋放在內聯升鞋墊的櫃台上,怎麽觀賞都很漂亮,但漂亮就是最重要的嗎?


  最重要的是看這雙鞋穿在腳上是否舒服,穿上後是否夾腳,是否會把腳磨出泡。所以是否買這雙鞋一定要深思熟慮。如果說買鞋的話還說得過去,不合腳的買回去可以扔掉,或者送人。


  但如果情感這個東西不合適,豈是輕易就能扔掉呢?能夠成為夫妻,這是多麽寶貴的緣分。然而相愛容易相守難!不管是多麽美麗,多麽動人,多麽浪漫的愛情,在現實的鍋碗瓢盆的交織中,都會失去它曾有的五彩繽紛。隨著時間的流逝,已經沒有了那如火如荼的激情。但人不能僅僅靠激情過日子,平平淡淡的生活才是天長地久的,才是永恒的。”


  黃胖子說道:“說啥呢?世雄?感覺你現在說話娘們兒唧唧的呢?”


  我說道:“我也說不清,幹嘛要和你說這些,總之我覺得,你應該珍惜緣份,珍惜朋友之間的緣份,這份情如縷縷春風,吹來淡淡清香。給人溫馨,讓人沉醉;


  珍惜你和你老婆夫妻之間的緣分,這份情如絲絲小雨,浸透著感情的瓊漿玉液。給人甜美,讓人陶醉;


  珍惜你和孩子親人之間的緣分,這份情如清麗的小詩,歌詠著親情的溫暖。想著舒心,讀著動心,品著甜心。


  這裏是他媽的地獄,假如你沉迷在這裏,你小子就出不去了,你小子就死定了!你個明白我的意思嗎?”


  黃胖子仰頭大笑道:“世雄!你這套我知道你和誰學的,我開始的時候也和你一樣,一張嘴一套套的,珍惜緣份,就是珍惜我們自己。珍惜緣份,就是珍惜美好的人生。”


  說完黃胖子仰天狂笑起來,一個姑娘拘了一捧水放到了黃胖子嘴裏,把這小子給嗆了。


  我看到這場景也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黃胖子被水嗆到,劇烈的咳嗽起來咳嗽的開始噴血。


  我想世間有報應的話,也不至於這麽快吧!


  我的心態現在非常奇怪,我有點兒兔死狐悲的感受,因為畢竟我現在和黃胖子是在一個池子裏,她們現在能這麽對他,等會兒就能用同樣的方式來對付我。


  黃胖子終於停止了咳嗽,但是看得出,他十分痛苦,表情十分猙獰。


  我問道:“感覺如何?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黃胖子說道:“疼!”


  我說道:“起碼你應該慶幸你現在還活著,咱們走吧!”


  黃胖子說道:“不走!死也不走!”


  我說道:“既然你這麽執著,那我也不管你了,我走了!”


  說完我要站起來走。


  六隻手按住了我。


  我想我現在的命運堪憂了。


  果然那幾個女的將我按在了水裏。


  水的溫度適宜,但是畢竟是水啊!


  我在水池子裏麵掙紮著,窒息著,我感覺呼吸都要停止了。


  我終於憋悶的不行,開始被迫喝水,喝到極致的時候,水嗆了我的鼻腔,嗆了我的肺子,我渾身變得僵硬,我漸漸的感到眼前變成了白色。


  我覺得自己整個人都飄了起來。


  “姑老爺!姑老爺醒醒!”


  聽這個稱呼我就知道這是紙紮媒婆在喊我,但是她在哪兒呢?

  我睜開了眼睛,我發現自己已經穿好了衣服,躺在地上。


  周圍都是熟悉的麵孔,黃胖子也穿好了衣服躺在我的旁邊,我開始的時候覺得剛才發生的事情應該是我做的一個夢,但是看到黃胖子嘴角的血跡,我想剛才發生的事情都是真實的。


  我問道:“媒婆子,發生什麽事兒了?”


  紙紮媒婆說道:“姑老爺,那幫臭娘們兒想淹死你,我都審出來了,這幫長舌婦活著的時候都是間諜。各個身懷絕技呢!尤其是這個!”


  說完,紙紮媒婆拉過來一個梳著娃娃頭的女子。


  我問道:“這娘們兒怎麽了?”


  紙紮媒婆說道:“這娘們兒是條大魚啊!她知道很多事兒,咱們能不能走出去,全靠她了!”


  我掙紮著起來上下打量著這個梳著娃娃頭的女子。


  這個娃娃頭女子見我打量她,於是呲牙咧嘴的笑了起來,我覺得這女的應該接受過航空禮儀訓練,因為她的笑容實在是太標準了,剛好露出八顆牙齒,雖然笑得好假,但是不會讓人覺得討厭。


  我問道:“你叫什麽名字來這裏多久啦?”


  娃娃頭女子說道:“我叫南雲華子,是日本人,我出生於明治四十二年,也就是你們中國的清宣統元年(1909年)我大概是民國三十一年死的(1942年),現在哪年我也不知道,我是一死就到了這個地方,具體來這裏多久了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來這裏的人和我都差不多!我們都曾經做過同樣的工作。”


  我說道:“好吧!南雲華子,你們在這裏主要都幹嘛?是誰讓你們在這裏的呢?”


  南雲華子說道:“我們這些人大部分都是日係間諜,在侵華期間為日本軍部服務的,我記得剛下來這裏的時候,是五官王審的我們!”


  我說道:“一來就是五官王審的?這級別夠高的啊!那你們照鏡子沒有?”


  南雲華子說道:“沒有啊!沒照鏡子,我們被統一管理起來,直接被送到這個霧氣蒙蒙的地方,五官王隻是隨便的問了下我們的姓名和籍貫以及主要做了哪些任務,然後就把我們放在這裏了,對了,他交代我們伺候好來這裏的人,然後再把人弄死。”


  我說道:“怎麽弄死?”


  南雲華子說道:“就是淹死唄!這裏沒有任何武器,我們也不需要吃喝,所以也不能下毒,我們隻能把人淹死。”


  我說道:“那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南雲華子說道:“我也不知道啊!”


  我問道:“你過去都做了哪些事兒呢?”


  南雲華子低垂著頭說道:“我是個女人,還能做什麽呢?勾引男人和男人睡覺唄!”


  我問道:“光睡覺?”


  南雲華子說道:“睡覺也是為了弄情報啊!弄了情報都交給日本軍部了。”


  我問道:“那你知道你弄到的情報會起到什麽作用嗎?”


  南雲華子說道:“我弄到的情報包括國防部擴建炮台設施的報告還有江防、城防的布防圖。”


  我說道:“就這麽點兒事兒?”


  南雲華子說道:“不止!還有民國二十六年(1937年)8月11日,蔣介石召集了一次最高國防會議,研究和決定對日作戰的國策和戰略。參加這次會議的除了國防委員會副主席汪精衛,軍委會正、副參謀長——何應欽、白崇禧外,還有各大戰區的負責人及軍委會委員。


  會議決定對日本實行‘以快製快’和‘製勝機先’的策略,即趁日軍主力集中於華北之時,國軍則率先殲滅其在上海的海軍陸戰隊。


  同時封鎖江陰要塞一帶最狹窄的長江江麵。


  一方麵阻止日本軍艦由上海沿江西上進攻我國首都南京;一方麵截獲當時正在長江中下遊南京、九江、武漢、宜昌等各口岸的日本軍艦與商船,收先聲奪人之效。


  但就在蔣介石的命令還未下達到有關部隊時,在宜昌、漢口、九江、南京等長江各口岸的日本軍艦和商船卻都沿江順流而下,向長江下遊逃跑,有的衝過了江陰要塞。


  蔣介石得知此情報後,震怒之餘,立即采取補救措施,即在13日晚,打電話給駐軍揚州的空軍第五大隊,命令他們14日淩晨起飛追擊日本向黃浦江方向逃跑的艦船。


  空軍按命令執行了,但是已經晚了:除俘獲了日本商船‘嶽陽號’和‘大貞號’外,其他日本艦船均已逃入黃浦江中,按有關條約規定,是不能轟炸打擊的。


  我的情報,讓國軍的這次打擊落空了!”


  我說道:“你幹的這個事情確實挺可惡的!還有嗎?”


  南雲華子說道:“我還向日本軍部報告過國軍許多重要人物的行蹤,然後組織過轟炸和刺殺活動。”


  我說道:“說說吧!都有啥?”


  南雲華子說道:“馮玉祥在‘九.一八’事變後,曾組織和領導察哈爾抗戰。‘八.一三’淞滬抗戰後,任國民黨第三戰區司令長官。張治中在‘一.二八’事變時,曾奉命率國民黨第五軍在上海抗戰。


  ‘八.一三’事變前任國民黨京滬警備司令兼前敵總指揮,後期任第九集團軍總司令。


  我們日本軍部認為馮、張二將軍是堅決抗日的,必須殺之。因此,要求我們日本駐中國的情報機構及時提供他們的行蹤,以便達到目的。他們的行蹤也是我提供給日本軍部的。”


  我說道:“你這麽厲害?你說說看!”


  南雲華子說道:“淞滬抗戰之初,馮玉祥的司令長官部先駐無錫,後移蘇州。他決定赴南翔前線視察和鼓舞士氣。8月16日,馮玉祥與隨行人員乘車剛出司令部,我們日本戰機馬上就來襲擊。


  他們隻好分避樹下。


  敵機飛離後,再驅車前進。剛一出來,我們的戰機很快又到了,馮玉祥等人被迫避在一所茅屋裏。


  我們的飛機在附近投了十多枚炸彈,以為已達目的後始飛去。


  結果馮玉祥他們趁硝煙彌漫之際,讓司機駕車冒險前進。


  但是沒開出去多遠,我們的飛機又來了,他們急忙下車到瓜田裏暫避。


  下午他們返回蘇州的途中又有六架敵機來襲擊他們,算他們命大,沒炸死他們!”


  我說道:“你們可真了不起,還有啥?”


  南雲華子說道:“同年的8月24日,張治中由南翔司令部去河灣最前線的地區視察和指揮。他的汽車剛開出司令部,我們就派出了四架戰機,在汽車上空來往掃射轟炸。


  張治中和隨從隻好下車隱蔽。


  敵機走後,張治中命令司機開足馬力迅速朝江灣前進。


  但車子跑了二裏多路,我們的飛機就又來轟炸了。


  張治中認為乘車目標太大,決定棄車步行,不要隨從。當時他穿著馬靴,行路很不方便,幸好途中遇到了一個騎自行車的傳令兵,張治中來不及與傳令兵說什麽,騎上自行車就走。


  後來張治中平安到了江灣第八十七師師部躲過一劫!”


  我說道:“這事兒也是你幹的啊!了不起,還有誰呢?”


  南雲華子說道:“還有白崇禧!白崇禧是中國軍委會的副總參謀長,我們軍部認為他也是其侵略中國的巨大障礙之一,因此也必殺之而後快。


  民國二十六年(1937年)8月23日,白崇禧奉蔣介石之命去上海公幹,住在先施公司二樓東亞飯店中。


  當天中午,上海的有關代表人物剛要舉行宴會為他接風時,突然幾架日機飛臨先施公司上空掃射轟炸,一時濃煙四起,彈片橫飛,炸彈巨響,聲聞數裏,附近一帶的商店門窗玻璃被震得粉碎,南京路、浙江路的行人和在商店購物者死傷近千人。


  當時我們都認為白崇禧死定了,但想不到的是他仍然活著,因為事先白崇禧已得到了情報,說有人要趁宴會之際殺害他。所以宴會前十幾分鍾,他便匆匆地從先施公司後門溜走了。”


  我說道:“這白長官也是命大啊!還有誰呢?”


  南華雲子說道:“還有蔣介石和宋美齡!”


  我說道:“這也太牛逼了!連蔣委員長和蔣夫人都不放過?”


  南華雲子說道:“蔣介石和宋美齡當然是日本人早欲除掉的人物了。


  民國二十六年(1937年)8月22日,宋美齡在其外籍顧問端納的陪同下,由南京乘車去上海前線慰勞抗戰官兵,行至蘇州郊外,突遭日本飛機掃射和炮擊。


  司機為了逃避日軍炮火,把車子速度提高到每小時60英裏。


  因路麵大都被破壞,在一個急轉彎的時候正巧又有一隻輪胎損壞,汽車衝進了一條水溝中。宋美齡摔斷了幾根肋骨,端納也受了重傷,被送往蘇州醫院。


  蔣介石得知宋美齡在蘇州受傷後非常著急。


  正值淞滬前線戰事吃緊,各參戰部隊請求他去視察和指揮。他便在8月25日,由第三戰區副司令長官顧祝同和侍衛長錢大鈞等陪同,乘車由南京到了南翔前線。


  一路平安無事,所以當夜返回時,他便有點麻痹大意,還想乘來時的車到蘇州看望宋美齡。


  部下建議改乘火車比較安全,他接受了這個建議。當火車快到蘇州站時,突然來了十幾架飛機向火車轟炸。


  第二天,他在淞滬前線指揮官的請求下,還要去上海。白崇禧為他的安全起見,建議他乘坐英國駐華大使寇爾的車去。


  第三天蔣介石起初同意白崇禧的意見,但第二天寇爾將要開車時,他又臨時變卦不乘寇爾的車了。


  第四天幸虧他沒乘寇爾的車!

  第五天因為寇爾的車從南京開出不遠,上空就來了日本飛機。


  第六天寇爾趕緊命隨從將一麵英國國旗覆蓋在車上。但日本飛機並不管它,仍然向車轟炸掃射,汽車被炸翻,寇爾受了傷。”


  我說道:“幸虧這些刺殺活動一次都沒成功,我想也許是他們命大,也許是你沒有造成殺生的罪孽,所以你才能發配到這個地方吧!”


  南華雲子說道:“具體為啥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感覺在這裏挺好的,每天都能洗澡,而且氣溫也合適,時不時的還經常有人來陪陪我們。”


  我問道:“像我們這樣的人,來這個地方幾批了?”


  南華雲子說道:“像你們這樣的來這裏已經第四批了!”


  我問道:“都是什麽人?”


  南華雲子說道:“你這是第四次來!”


  我聽她的這個話,不由得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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