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人皮舊事
看到別人在剃著自己胳膊,這是一件既惡心又恐怖的事情,在鏡子裏看到剃頭師傅剃頭這是十分常見的,有的人還在自家廚房裏見過蛤蟆扒皮、拽蛇皮,或者剔豬牛羊,然而剔人皮又是眼睜睜看著剔自己的皮,這實在是太過恐怖了。
我看著看著就看不過眼去了,因為畢竟是自己身上的零件兒,不管怎麽說也相處了四十多年,我實在看不過眼,我索性閉上了眼睛。
井口次郎說道:“世雄!真正的勇士是敢於直接麵對這慘淡的人生的,你怎麽連這麽點兒小事情都不敢看呢?你以後是要做大事的人,不就扒皮嗎?腦袋掉了碗大個疤瘌,硬氣點兒!等會兒你就重生了!”
我說道:“我現在腦袋也掉了,身體碎成五塊,我還能多麽氣量宏大的麵對你們給我剝皮的這件事兒呢?”
井口次郎說道:“古往今來,剝皮之事絕不鮮見,三國時吳國末帝孫皓就曾經剝過人的臉皮。”
我說道:“想不到這古代人話說不要臉啊是真的不要臉啊!不對!這是要人家的臉護著自己的臉啊!”
井口次郎說道:“其實這事兒換成是誰都受不了,不過我相信你這個家夥有強大的內心,你知道嗎?其實剝皮沒什麽,活剝人臉皮才是最刺激的!”
我很害怕這個話題,因此我盡可能希望把這個話題朝著別的方向引導下,但是又實在想不出到底有什麽話題能夠讓井口次郎的興趣,從剝皮這件事兒上轉換話題確實難度很大。
但是我還是比較聰明的,我說道:“井口君,你看黃胖子還在吃鯛魚刺身呢!那玩意兒吃多了對身體有啥影響沒有?”
這個話題其實挺無聊的,因為女版黃胖子此時就剩下一個腦袋,他即便是吃了,也隻能是從喉嚨的位置漏出來,因此我這句話說的實際上是挺多餘的。
井口次郎果然沒理我這個岔口,看也沒看黃胖子的腦袋一眼,仍然是看著我說道:“我給你說個比較刺激的事情,活剝人臉。”
我想要搖頭但是根本沒把法做到,於是我隻能眨巴我的眼睛無奈的說道:“這事兒太刺激了,我可能受不了,我想我還是不聽了吧!”
井口次郎微笑著和我撒嬌說道:“不滴!不滴嘛!人家還是小女孩!人家要你聽故事!”
我實在是受不了,我咬著牙說道:“行了,你還是說吧!你這出實在是太惡心了!”
井口次郎心滿意足的說道:“這就乖啦!聽好了世雄!在十六國時期,前秦苻生會從死囚牢裏提出來一些死囚犯,然後把這些死囚犯的麵皮給剝下來,然後讓他們唱歌跳舞,觀賞取樂,然而像他這麽狠的人絕不僅僅隻有苻生老哥兒一個。”
我說道:“對!除了苻生還有你們這幫傻逼!”
井口次郎撒嬌道:“不嘛!不許你罵人家!”
我臉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我無奈地翻了翻白眼兒說道:“好!你說!我不說了!”
井口次郎說道:“其實剝人麵皮這個事情尤其是活剝這個事情,確實是比較反感的,但是我要告訴你的事是北齊統治者高氏也慣會剝人麵皮。侯景從北齊南逃回梁時,高澄命令逮捕侯景的妻和兒子,先剝下他們的麵皮,然後用大鐵鑊盛油把他們煎死。幼主高恒繼承了他的祖父輩和父輩的殘暴,經常剝人麵皮,親眼觀看被剝者的痛苦之狀來取樂。”
我說道:“這些人可真殘忍,這是沒啥玩的了!”
井口次郎說道:“所有的事兒其實都是有延續性的!就好像剝臉皮這個事情,由點及麵,延伸開來,越發展越大,在六朝前的剝皮之刑隻是剝人麵皮,後來便進而剝人全身的皮了。”
我說道:“剝皮的人就不怕報應嗎?”
井口次郎說道:“對!是有報應這一說的,確實有報應,在元朝初年時,元祖忽必烈誅殺了阿合馬籍沒了他的家。阿合馬有個愛妾名叫引柱,武士們搜查時從她的衣櫃中搜出兩張熟好的人皮,每張皮上都連著兩隻完整的耳朵。
問她存放這人皮有什麽用,引柱說,這是詛咒時用的,把它放在神座上,發咒語時人皮就會出現應聲。
世祖下令把引柱和畫師陳某及阿合馬的另外兩名親信曹震圭、王台判共四人,剝皮示眾。”
我說道:“看來剝人皮者必被人剝唄?”
井口次郎說道:“也不盡然,其實像我們這些人都是經曆過剝皮這些事兒的,我說的不僅僅是經曆剝人皮的事情,還有我們被剝皮的事兒,當然,順序無關緊要,我們也不一定是被剝了人皮以後才開始剝人皮的,我們現在剝人皮也不是為了享樂,我們是為了幫助你!”
我說道:“為了幫我?怎麽個幫助法?是為了讓我更年輕漂亮嗎?那我寧可不要!”
井口次郎說道:“這怎麽可能呢?我們剝你的皮絕不是為了你一個人!”
我憤怒的說道:“現在說不是為了我了!我就知道你們這幫家夥都是當了**立牌坊的貨!說吧!到底是為啥這麽坑我!?”
井口次郎說道:“我們這樣對你,不是為了我們,也不是為了你自己,我們其實為的是天下蒼生!”
我說道:“這個帽子扣得有點兒大了吧!我和天下蒼生有什麽關係?”
井口次郎說道:“其實道理是一樣的,你知道嗎?明太祖對元末貪官汙吏極其痛恨,也深知官吏貪汙橫行對朝廷統治的危害。他即位後,采取嚴厲的措施懲治貪汙官員,最殘酷的一個刑罰是剝皮。”
我說道:“他剝皮確實是為了天下蒼生,為了不再有貪官,但是你們剝我的皮,和這事兒能一樣嗎?”
井口次郎說道:“我都說了,道理是一樣的,你知道嗎?當年朱元璋曾告誡百官:我以前在民間時,見到州縣官吏多不愛民,往往貪財好色,飲酒廢事,凡民疾苦,視之漠然,我心裏恨透了。如今要嚴立法禁,官吏凡是貪汙蠹害百姓的,嚴懲不恕。
於是到了洪武二十五年(1392年),他頒布了《醒貪簡要錄》規定:官吏貪贓六十兩以上的梟首示眾、剝皮楦草。在哪裏剝皮?當時地方各個府、州、縣、衛衙門左邊的土地廟,就是剝皮的刑場,所以老百姓又稱土地廟為‘皮場廟’。”
我說道:“你們可真能整,人家朱元璋是一國人王地主,人家弄個皮場廟,你們算個屁啊!弄個剝皮場子,然後剝我的皮,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井口次郎說道:“這事兒先放一放,我要說的意思你沒有搞清楚弄明白,剝皮之刑和你這個是兩碼事兒,他們的剝皮之刑很慘酷,把人皮楦草懸掛則更加瘮人。塞滿了草的貪官人皮袋子掛在哪裏呢?
有兩處地方:一是官府衙門的公座兩旁,各懸掛一個填滿稻草的人皮袋,以警誡在職官員好好工作,為民做主;二是把人皮袋子懸掛於特設在衙門左旁的土地廟中,用刑之各種器械列為廟中儀仗,用作警誡官員。
明洪武二十六年(1393年),錦衣衛指揮蔣瓛告發藍玉謀反,下獄鞫訊後,獄詞稱同景川侯曹震、鶴壽侯張翼、舳艫侯朱壽、定遠侯王弼、東筦伯何榮及吏部尚書詹徽、戶部侍郎傅友文等謀反,擬定乘朱元璋藉田時發動叛亂。正在鞏固和加強中央集權的朱元璋深感不安,以謀反罪將其逮捕下獄,並被剝皮實草,抄家,滅三族,並株連蔓引,自公侯伯以至文武官員,被殺者約一萬五千人。為警誡群臣,朱元璋手詔布告天下,並條例爰書(中國古代的一種司法文書。)為《逆臣錄》。史稱‘藍玉案’。”
我說道:“我也不管你啥案不案的,我想要說的就是,你說這一大堆我感覺和我都沒啥關係,你都說的是剝人皮的事情,你咋不說人皮被剝的事情呢?”
井口次郎說道:“那你吃菜的時候,菜會告訴你啥滋味兒嗎?”
我說道:“你說的對!拉出來的大便也不會知道人是啥感覺。”
井口次郎說道:“你在強詞奪理,你說的任何話都沒用。
朱元璋懲治貪官汙吏,剝皮示眾是用重典嚴厲懲治貪官汙吏,是朱元璋出身貧寒,體悟民間百姓疾苦,對貪官汙吏深惡痛絕,凡是賄賂買官成風、官場腐敗弊端,貪汙60兩以上銀子者,剝皮,把貪贓官吏活生生地剝下皮,再在人皮中填滿亂草,縫合起來依舊是個人形,掛在各級官衙內外示眾,讓每天上下班的官員見之心驚膽戰,不敢貪贓枉法。”
我說道:“我說的是沒用,我也不反對朱元璋的做法,確實也是能打擊貪汙,但是和我被剝皮這事兒有關係嗎?”
井口次郎說道:“其實是有關係的,隻不過你沒發現而已。”
我說道:“難道是因為我是個貪官?”
井口次郎說道:“你小子終於快說上點子了。”
我心知肚明,假如反複提到貪汙,又扯上上海還有七十六號,我確實是貪汙了,我不僅貪汙了錢財、紫檀和黃花梨家具,我還弄了個叫八重子的日本娘們兒,還搞大了人家肚子,後來害怕別人知道,最後還弄死了人家,這確實都是我幹的壞事兒,我不是個好人,但是這事兒都過去那麽多年了,國民政府貪汙的人多了,貪汙的事兒多了,怎麽沒人剝他們的皮呢?
孫殿英盜了東陵,不是照樣用墳裏的東西和委員長還有戴笠買官兒,我還弄了個如意還有烏木鬼珠,誰怎麽著誰了?也就是戴笠從飛機上掉下來了而已,我也從飛機上掉下來了,那委員長不是好好的在台灣坐鎮呢嗎?
但是這一肚子我也不能說,我也不會把這個事兒說出去,誰知道我現在經曆的這一切是不是幻像,假如我現在做夢,那麽我要是說了,我一切都完了。
我死扛著,不再看他們。
此時那個歌舞伎已經剝皮剝到我的大腿了。
回想起來,我還是長得挺白淨的。
井口次郎看我沒什麽要坦白的意思,繼續說道:“大家為官一場貪汙點兒東西無可厚非,當然被剝皮的也不全是壞人!”
我問道:“聽你說話這個口風,被剝皮的也不全是壞人,也有好人是吧?”
井口次郎說道:“那是自然,對了!我和你說個剝好人皮的事情唄!”
我說道:“行!你最好把我的事情也編一個故事出來,這樣後人也許會知道,有個叫張世雄的被他的哥們們給剝皮了!”
井口次郎笑道:“你呀啊!總是那麽伶牙俐齒的!好!我給你說個明朝的事兒吧!這事兒可不是我編出來的,這是真的,這是《安龍逸史》裏麵的,話說南明永曆帝時,永曆帝禦史李如月彈劾秦王孫可望未準奏,孫可望即命黨羽李應科將李如月剝皮示眾。
應科使人先將李如月綁縛至朝外,搬來石灰一筐、稻草一捆。如月問:‘如何用此?’答曰:‘是揎你的草!’如月叱道:‘瞎奴,此株株是文章,節節是忠腸也!’
應科等把如月臉孔朝下死按在地上,用利刀剖開脊梁及臀部,如月大呼:‘死得快活,渾身清涼!’對孫可望罵不絕口。”
我說道:“這是真漢子啊!”
井口次郎說道:“可不是嘛!確實是真漢子,但是卻沒有我們世雄兄弟有涵養,那小子是真漢子,那個叫如月的,手腳都被砍斷,前胸的皮都被扒開了,還在大聲咒罵,直到扒開到喉嚨,他才氣絕而死。”
我說道:“果然是硬漢子,後來呢?”
井口次郎說道:“後來他們用石灰漬幹如月剝下的皮,再用線縫合起來,塞上稻草,移至北城門通衢閣上高懸。”
我說道:“人皮這玩意兒除了掛起來是不是沒啥別的用處了?”
井口次郎說道:“也不盡然,明武宗朱厚照把被俘的義軍首領處以剝皮之刑以後,把剝下的皮製成馬鞍,騎著用。”
我說道:“果然花樣頻出啊!”
井口次郎說道:“也沒啥花樣不花樣的,咱們在任曉楠府邸不是還看過人皮鼓嗎?這都沒什麽新鮮的了!”
我說道:“那你們說我這些皮能弄個啥?”
井口次郎說道:“無非也就是口罩、帽子手套屁股墊子什麽的唄!”
我笑道:“也行!這也算物盡其用了!我覺得我有點兒冤得慌!”
井口次郎說道:“你怎麽覺得有點兒冤得慌呢?”
我說道:“你們看,我們本是兄弟吧!你們把我害成這樣,我沒說你們一句不好!”
井口次郎說道:“你還敢說我們不好?告訴你!說人壞話的人被剝皮的也不是沒有!在天啟年間,魏忠賢擅政時也常用剝皮的手段。當時,民間偶語,或觸忠賢,輒被擒戮,甚至剝皮刲舌,所殺不可勝數。
而且,魏忠賢剝皮的方法非常奇特。
有一天,某旅店裏有五個人在一起飲酒,其中一個人說魏忠賢作惡多端,不久肯定會倒台。
另外四人有的沉默不語,有的感到害怕,有的勸他說話要慎重,不然會招來災禍。
那人大聲說:‘魏忠賢雖然專橫,他總不能把我剝皮,我怕什麽!’
當天夜裏,眾人都在熟睡,忽然門被推開,闖進來幾個人,舉著火把照了照每人的麵孔,把那位說大話的逮走了。
不一會,又把一同飲酒的另外四個人也逮了去,帶到一處衙門,先捕的那人一絲不掛躺在那裏,手和腳都釘在門板上,堂上高坐著一使衣裝鮮麗的宦官,正是魏忠賢。
魏忠賢對四個人說:‘這位說我不能剝他的皮,今天不妨試一試。’
就命令手下入取來熔化的瀝青澆在那人身上,過一會瀝青冷卻凝固,用錘子敲打,隻見瀝青和人皮一齊脫掉,形成一幅完整的人的皮殼。
那四個人嚇得半死,魏忠賢對他們每人賞給五兩銀子壓驚,把他們放走了。”
我苦笑道:“我多希望我是個看熱鬧的啊!”
井口次郎說道:“對了!我想起來了,我還有個客人要看看你的熱鬧呢!我先去把她叫過來!”
說完井口次郎轉身出去了。
我心想,會是誰呢?